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2 【云玉七夕40h活动‖8.22 08:00】烤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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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8-22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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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2 【云玉七夕40h活动‖8.22 08:00】烤红薯

  “好冷啊，离经。”云忘归钻进屋里时，险险教厚重的门帘绊住了脚，胸口兜着的芋头红薯也颠得凌空跃起翻了个跟头，最后倒也稳稳当当再次落进他怀里。外头落雪正盛，夜雪打着旋落进衣领里，冻得云忘归直缩颈子，他甫一踏入门内，肩头菟裘上的雪子便簌簌抖落下来，触地又化了水，融在为了隔绝寒气铺设的氍毹里，湿漉漉润湿了上头的绒毛。

  主事的屋内向来是不缺炭火的，正如云忘归所预料的那般，甚至热得让人有些口干舌燥。他俯身将翻滚四散的花生蚕豆和洗得白净的芋头拢在一处、又推推搡搡角力一般堆在小案上后，便毫不避讳地将身上披着的外袍脱下，随手丢在角落。屋里实在是有些热，他来时甚至带了些凤儒尊驾转交的花茶，说是最能清热解火，听闻主事近日上火，喝些总是没错的。

  玉离经自他进院便听得了声响，只是桌上累得公文太多，成摞成摞堆积在一起，都快将他脑袋遮挡得严严实实了，临近年关，门内琐事繁杂，虽然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事，但全部递到他跟前也实在是有些辛苦。玉离经捉笔的手未停，只颔首一瞥在门口拍雪跺脚的云忘归，又极快地将目光收去，转而投在卷册上了。

  “这么多事情，”云忘归捏过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凑过去坐在他身旁边喝边看，腿脚埋在书堆里磕磕碰碰了半天才找着安放的位置，“门内又不止我们德风古道一脉，总该将事情匀一匀给别人才是，敬掌门做事不是最稳妥的吗，让仁宇明圣的人明天过来将这些东西搬走，这里的文书堆着都有些碍事了。”

  “哦？那我匀些事情给我们司卫做做，如何？”玉离经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笔尖顿了顿，偏过头来去叼云忘归手里的杯盏，云忘归也识趣地曲腕倾了一倾，玉离经干燥的唇贴着温润的瓷浅呷了一口，又不知餍足般将杯盏往自己这边压了一压，张口含走了仅剩的一点茶汤。

  “抢我的酒喝，怎么连我的茶也抢的，我们家主事怎么总不记得给我留一口的，”云忘归说着嗔恼的言辞，眸子里倒是满满当当蓄着笑意。“一起读书时就知道我不好此道，经书典籍学得也不及你与圣司，若是我将要紧的公文写得语义不通，那岂不是要乱了套。” 他捞过茶壶，再次将杯盏倾满，贴心地放在了玉离经的手边，又站起身来蹲到炉盆前头，拿过火钳拨弄起炭火来：“我来时从厨房捎了些吃食，一会烤一烤，咱们吃口香的。”

  玉离经答得有些蔫蔫的：“这几日总与你在一处吃烤的落花生，吃得我舌尖生了口疳，现下尝什么都痛得无味了。”说着便探出点舌来，给他看上面肿至发白的小疮。

  “那只能委屈主事吃得清淡一些了，”云忘归答得干脆，左不过少吃些东西，他不介意帮离经分担一下吃不完的那份，只是当面吃总显得有些残忍，可是花生蚕豆以及芋头已经因了他的手快在炭盆里落了座，刨出来半生不熟也有些尴尬，只能请他们躺至熟透了。

  似是想找些法子弥补一下玉离经吃什么都痛的现状，云忘归手上沾了灰炭也未急着擦，热切切凑过去同人贴耳道：“明早我去和膳房的人说，这几日单给你炒几个清淡的小菜，再熬点小粥，加点我先前带回来的干贝怎么样？或者直接改成蛋花粥，搁点胡椒也能暖暖身体？”又转念一想觉着仍不太够，自家主事辛劳，总需吃些油荤才有精力，于是牵过玉离经的手揉搓几下补了一句：“再加一道清蒸河鱼，今天刚看到师弟拎着好几条大鲢回来，说是山下村民凿冰捕的，分一条出来也不会让他肉痛的。”

  玉离经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搓脏的手，从旁抽了条帕子反握住云忘归不甚安分的爪子擦了起来，他平日里整洁惯了，再不制止，衣领怕是也要被染黑了。玉离经边听边点头附和他，最终开口评道：“我总觉你是会吃的，但每见你亲自下厨都要忧心一二，如今方想明白，庖厨之事，司卫纸上谈兵的技巧旁人是不及的呀。”也毫不担心他会生气，只管凑过去亲一亲唇角，就算是安慰一二了。

  云忘归受用得很，他向来脾气很好，除却御敌时须得提着剑摆一摆横眉冷对的架势，余下的时日里他对谁都多是一副和气的样子，玉离经自与他相识起便鲜少见他动怒，无非是在外头叫野鼬叼走了刚烤好兔肉会气急败坏跳两下，或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之类......思及此处，玉离经才后知后觉般晃了晃脑袋，好吧，原来德风古道的司卫也没有好脾气到会愿意被当做软柿子给人随便揉捏的地步，只是总见他将笑脸留给自己，未免会在心里珍存的小小画像上多添上几笔修饰一下。

  软唇叫屋内的炭火蒸得略微起了皮，磨蹭在云忘归脸侧时搔出了几分细密的痒意，他欲抓挠几下却又无处抓起，只任由那痒意顺着脖颈脊骨一路绵延至心底，直至生出几分不耐来。纵是方才见玉离经饮下了茶汤，仍觉了不太够的，云忘归知道眼前此人一旦忙于公务，废寝忘食都算是常态，无人在旁督促更是要不知日升月落了，想是来前他就没怎么喝水，否则杯盏为何是空的呢？云忘归偏头含住玉离经的唇瓣，恶狠狠咬了一口，力道却并不重，只留了个不甚明显的印子，又转而与他脸贴着脸温存一番。

  “平白无故咬人呢，”玉离经说，“真生气了？”

  “生气了。”云忘归接道，他顺势将脸埋在玉离经颈侧，同垂在鬓边的发绺搅缠在一起，暖气将他的脸熨得发烫，与那些微凉的头发胡乱蹭及玉离经的颈项时，不甚鲜明的温度差却也衬得云忘归像个厚实的暖贴，他嘴角上扬时牵动着面颊上的肌肉，细微的颤动隔着两层薄薄的皮肤也能被玉离经知晓。于是他追逐着云忘归的脸，将那双蓄满了笑意的眸子捧至眼前来。

  “生气了？”玉离经与他触了触鼻尖，略带湿润的呼吸也随之抚在面上。

  “气死了，离经。”云忘归笑着应他。

  “我想到一句，也算是应景。”玉离经与云忘归抵额厮磨了片刻，又亲昵地转去吻了吻那满满当当盛了儒门主事倒影的眸。

   云忘归歪了歪脑袋，一副不解风月的样子：“什么呀？”

  “我想到…斗酒每为知己罄，双眸还对美人明。”玉离经亦学他歪了头，对上略略斜去的目光。

  “噢，那我是美人了，”云忘归说，“还是会自己带酒来的美人，我家主事占便宜也要占得双份的。”

  于是他再度送上一吻。

  干燥的唇被一点点濡湿，软舌浅浅扫过颚骨，激出阵阵颤栗来，又去勾来恋人怠惰倦懒的舌，叼在口中细咬一番。云忘归的技术称不上熟稔，他一年里多数时日都在外头奔波，与主事亲昵的机会也并无多少，即便回到门中，诸事压身也偷不得什么闲暇，左不过在众人面前时将手背到身后去，勾勾指头、再捏捏手腕，像这样能够独处的机会，好像自他们不再是儒生起，就并不总能得到了。外头寒风刮得急，呼呼折断枝桠时，崩落的声响传至耳中，也教这方寸内室显得愈发暖与静，细密的吮吻于此间被无限拉伸，动作也显得愈发缓慢，好像他们已经在此处拥抱了好些年，从未分离过片刻。

  玉离经“嘶”了一声，旋即拉开了与云忘归的距离，舌头上的伤口被牙齿蹭到，他咽着因疼痛泌出的津水，捂着嘴喘息着缓神。

  “下回再不能与你一道贪食花生了。”玉离经似是嗔怪。

   “下回换甜糕来吃，” 云忘归将茶盏塞进他手里，有些歉疚：“凤儒尊驾要我带来的降火茶忘记先给你泡上了，要现在去换吗？”

  “太晚了，再喝一壶，是要与我彻夜漫谈吗？”玉离经说，“不过你我尚是儒生的时候，晚眠也是常事，就当是一起忆一忆旧事吧。”

  “是啊，”云忘归接道，“读书的时候总觉着肚子饿，冬天又太冷，借着炭火烤花生芋头吃刚刚好，有时候花生衣落在书缝里扫不出来，第二天给夫子看到了还得挨骂……”语未毕，他似是想起什么，转去拿了火钳在炭盆里拨弄起来，他翻得有些急，忽而飞起的火星哔啵几声，险些燎上衣领。玉离经也跟着站起，挪步蹲了过去随他一起看，炭盆里只余下黑黢黢的一片，在里头落座的吃食早就被烘烤过了头，如今也变成了暖屋的焦炭，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这下没得吃了，离经。”云忘归有些欲哭无泪。

  “那就再暖一壶热茶，”玉离经抚了抚他的脊背，“没了花生芋头蚕豆子，也能与你抵膝聊至天明呀。”

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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