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7 【玉鬼（玉離經x鬼麒主）】養狐為患（現代au，29L更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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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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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08-22 22:0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07 【玉鬼（玉離經x鬼麒主）】養狐為患（現代au，29L更第七章）

第一章
　　玉离经休了病假，被动的。
　　蔺天刑叫人把他办公桌上的东西收了收，然后一条准假短信就把他打发了。
　　玉离经确实受了伤，但他自己觉得不影响工作，况且德风古道最近工作也不清闲，少他一个，其他人的负担必然是要加重的。可是蔺天刑就是固执地给他放了假，就算玉离经不愿意，也只能听了。
　　他在家里没事干，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偶尔接到同事们的慰问电话，更多的时候是伏字羲的骚扰短信。
　　一天三次地问：「我儿吃饭了吗？」还有时不时蹦出来的「早安」「午安」「晚安」要不是时间并不总是相同，玉离经几乎要以为这是伏字羲设了定时发送。
　　他虽然觉得烦，却也没把伏字羲的号码给拉黑，反正伏字羲想要联系他总能找到办法，还不如就这么顺其自然。
　　邃无端上门的时候玉离经正在小睡，他揉着眼睛开门，把人招待进来。
　　“主事，这几天同事们都很想你。”邃无端先说了这么一句，又急忙补充道：“这不是要催你回去的意思！我们都希望主事能够好好休养，身体痊愈了再与我们共事。”
　　“我知道的。”玉离经笑了笑，“喝点什么？”
　　“不劳烦主事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给主事送慰问品，而且我刚才在楼道里捡到了一只狗，看起来是受伤了，我得快点把它带去医院看看。”
　　邃无端说着把胳膊举了举，玉离经这才发现他夹在腋下的外套里边裹着个活物。今天才下过雨，那活物一身蓝毛湿漉漉的，看着像是浸了水的毛绒娃娃。邃无端说是狗，玉离经却觉得不像。
　　“你方便照料吗？”玉离经忍不住问。
　　邃无端皱着眉，很是苦恼，“啊……是不太有空，我那边的住处也不让养宠物，但圣司那里已经有了雪儿，不知道能不能放在一起养……”
　　“不如先放我这里？”玉离经提议。他实在是太无聊了，蔺天刑批的病假还有大半个月，整天在家躺着像是快长蘑菇，实在想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
　　“不会影响主事休养吗？”邃无端不放心地问。
　　“不会，心情好病才会好得快。”玉离经笑了笑，继续劝说道：“你要是带去圣司那里，他一定不会拒绝你。但是他工作很忙的。”
　　邃无端略有迟疑地点头，连外套带“狗”一齐交给了玉离经，郑重其事道：“那我就把它交予主事了，要是不方便还请主事及时告诉我。”
　　“放心啦，我会照料好的。”
　　邃无端点了点头，又说：“司卫本来也是要来的，但是临时有了事。他说这个周末会过来，叫主事你不要跑出去。”
　　“嗯嗯，你跟他说我知道了。”
　　玉离经把邃无端送出了小区，顺便就开车去了宠物医院。被外套裹着的种族不明的毛绒生物一直没醒，玉离经一路上不放心地试探了几次呼吸。所幸那家伙呼吸虽然浅，但还算平稳。
　　玉离经趁着等红灯给墨倾池打了电话。
　　「是要问我宠物医院的地址吗？」墨倾池十分开门见山，「我记得你上次去帮我接过雪儿。」
　　玉离经倒没想到邃无端这么快就跟墨倾池交代了捡到动物的事，轻轻“啧”了声，“这都多久了，我记不太清具体的路线了。另外，你不能装作不知道，然后我来寒暄几句再问吗？”
　　电话那头墨倾池大概还忙着做事，隐约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传过来。「有这个必要？」
　　“随便啦。”玉离经笑了声，“把地址发我。”
　　宠物医院当值的医生还是玉离经上次过来见到的那一位，他举着看了会儿，说：“这是只公狐狸。”
　　玉离经虽然一直没觉得这会是只狗，却没往狐狸想。毕竟狐狸在他的认识中算是野生动物，和宠物不太搭边。他皱了下眉，问：“能养吧？”
　　答案自然是能的。蓝毛狐狸只是后腿受了伤，并不怎么严重，但它似乎是摔晕了头，打了麻药后更不见清醒。玉离经把蓝毛狐狸带回家里的时候已经天黑，狐狸麻药没退还在打呼，身上的皮毛倒是干了大半，摸着手感颇佳。
　　玉离经没养过宠物，甚至植物都只有阳台那一颗一年浇不了几次水的仙人球。他家里自然没有狗窝猫窝的，他抱着狐狸闻了闻，除了消毒水和药味，还有点香水味。
　　那味道很是熟悉，像花又像木。玉离经身边用香水的人不算太少，比如云忘归就时不时洒点，他却是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伏字羲常用的。
　　狐狸怎么会有伏字羲的香水味？
　　玉离经一脸疑惑地打量着依旧昏睡的狐狸，确实只是只狐狸，伏字羲也没可能变成狐狸才对。玉离经于是凑近了又闻了一次，这次却又好像没有。玉离经暗嘲自己未免想得太多，这狐狸身上也没什么怪味便轻手轻脚地把他给放上了床。临睡前玉离经拿着手机翻了遍短信，发现伏字羲今天没问他晚饭问题，也没说晚安。
　　转性了？玉离经面无表情地想，把手机放上床头，窝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伏字羲醒来就看见了玉离经的脸，距离不过二十公分，是难得亲近的距离。伏字羲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麻药退了之后疼痛的右腿却让他慢慢清醒了。
　　他从奈落川那里打听到玉离经休病假的消息，于是随口找了个借口跟奈落川请了假跑来玉离经的住处找他。玉离经住的地方电梯恰巧在检修，他只好爬楼梯，却不想因为下雨湿了鞋在楼道里摔了跤。
　　再之后的事伏字羲就没了记忆，他在玉离经的床上醒过来，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玉离经还顾念与他的父子亲情，把他从冰冷的楼道捡到了柔软的床铺。此刻的心情几乎可以用“心花怒放”这四个字来形容。他偷摸着想抬手摸摸自己的亲儿子，一抬手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只毛绒绒的爪子。
　　“嗷——”伏字羲哀叫一声，差点摔下了床。
　　玉离经迷糊地睁了眼，看着面前的狐狸声音含糊地说：“……安静一点，现在还没到起床的时间。”
　　这样在伏字羲面前的玉离经可以称得上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伏字羲如果现在是个人，估计会露出来老父亲式的笑容，可惜他现在是只毛绒狐狸，笑还是哭，都不怎么看得出来。
　　伏字羲颤着后腿站起来，因为脑袋上被套了个伊丽莎白圈，视野十分有限，几乎转了个圈才把玉离经的房间看全。
　　他这是头一回进了玉离经的卧室，之前来过这里几回也都只在客厅待几分钟。这间屋子比他想象的要乱一些，不过比起他那里要整洁太多太多，只恰到好处的显露出生活气息。伏字羲艰难地打了个转，脑袋上罩着的这个圈让他不禁头昏眼花，也不知道是不是麻药未过，四肢都有些不协调。他突然想起来当初和九婴交好的时候的事情。九婴过去养过猫，送去宠物医院节育后就戴了这么个伊丽莎白圈。
　　他现在大概也是只猫？
　　伏字羲只觉得脊背上的毛都战战兢兢地立了起来，他戴着这么个圈看个房间都费劲，更别说去看看自己的下半身。他心脏狂跳不止，在床上翻腾了几圈也没能确认清楚，愈发觉得自己腿间空荡荡，只怕是失去了蛋蛋变成了个太监。
　　伏字羲慌得不行，瘸着一条腿往玉离经身上爬，半途被睁开眼睛的玉离经掐住了后颈提着放在了地上。
　　“怎么醒这么早……”玉离经揉了下眼睛，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光脚在地上划拉了半天也没碰着他的拖鞋，于是干脆赤脚站了起来。
　　虽是夏天，但房间里开了空调，地砖凉得很。玉离经忍不住叹了口气，弯腰找鞋的功夫，伏字羲就凑了过来。毛绒绒热烘烘的活物和冷硬的地板触感迥异，玉离经顺手在伏字羲脑袋揉了把。
　　伏字羲被儿子揉了下脑袋，心情变得分外微妙，虽然很想叫声“儿子”，但张口就是“呜呜”。
　　玉离经自然听不懂他的话，拿着手机看了眼，发现也才七点多。
　　“狐狸该吃什么……”玉离经揉了下脑袋，开始担忧起来今天的早饭。
　　伏字羲虽然刚才因为玉离经的亲近恍惚了几秒，此刻又回到了失去蛋蛋的忧伤惧怕之中，没受伤的前腿在玉离经腿上扒拉了几下。
　　“别闹。”玉离经恹恹地挪了下腿，“狐狸怎么跟狗一样粘人。”
　　伏字羲噎了下，不依不饶地继续扒玉离经的腿，一边叫唤：「儿子！为父身上是不是缺了点什么了？」
　　
　　
　　

[ 此帖被五羊在2023-09-07 00: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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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8-08-22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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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加油！喜欢太太笔下的这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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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8-08-23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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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来异变后先关心蛋蛋还在不在，不愧是鬼麒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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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8-08-23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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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期待后?。可怜的鬼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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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8-08-28 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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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所以怎么确认蛋蛋在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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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8-09-0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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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玉离经听不懂狐狸说话，自然不知道伏字羲说了什么，一抬脚让瘸腿的狐狸摔了个四脚朝天。
　　伏字羲挣扎着翻了身，用力甩了甩不清醒的脑袋，还没找对方向就被玉离经伸手捞了起来，夹在腋下带去了客厅。
　　这大概是伏字羲意识清醒时与玉离经最亲近的距离。伏字羲不好动弹，脑袋隔着圈罩在玉离经腰上蹭了蹭，被玉离经轻轻弹了下耳朵。
　　「儿子，你对为父太过亲近了。」伏字羲说，「让为父受宠若惊啊。」
　　早饭是楼下早餐店里买的肉包子。玉离经给伏字羲分了两个，自己坐在沙发上喝同一家店里买的豆浆。
　　伏字羲看着摆在盘子里头的两个肉包，想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两个蛋蛋，心情微妙极了。但他从昨天过来找玉离经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实在是饿了。就算心情再怎么混乱，他还是决定先解决吃饭问题。可他脑袋上罩着那么个伊丽莎白圈，一低头塑料的边圈就磕在了地板上，不怎么好吃东西。他尝试了几次也只咬到一点包子皮。
　　玉离经咬着吸管吸了口豆浆，过来把包子拿了起来，凑在伏字羲嘴边喂给他吃。如果伏字羲现在是人形，那真是父慈子孝的好画面。可惜他是只狐狸，心里虽然有些开心，却又很是惆怅。他就着玉离经的手吃了大半个包子，一不小心就把里头的肉馅给咬掉下来滚了地。
　　玉离经客厅里的这张浅紫色的毯子伏字羲以前也是有亲脚踩到过的，不过没怎么细看。这地毯柔软、干净，比动物皮毛还要来的亲人。现在却被伏字羲弄丢的肉馅滚了一条泛着油光的轨迹，将那些美好破坏了大半。
　　“啊……”玉离经有些无力地捂了捂脑袋，“这地毯很难弄干净的。”
　　干了坏事的伏字羲倒是毫无自觉，虽然可惜没吃进嘴的包子馅，但还是先低头把玉离经手里剩下的小半个包子吃了。他舔了下嘴，抬头对着玉离经打了一个小小的嗝。
　　玉离经对于小动物的宽容度显然要远远大于对伏字羲的。他虽然说了很难弄干净，却也没真的生气，倾斜杯子把剩下的半杯豆浆喂给了伏字羲之后才起身去处理那块污渍。
　　玉离经的工作说不上太忙，但待在家里的时候他也很少去做家务，毕竟这世上还有钟点工的存在。所以他在家里找了半天，也只翻出来一瓶沐浴露能够充作清洁剂。伏字羲还在努力查看自己腿间的状况，但除了腿根缺失了毛发带来的清凉感再无其他。他瘸着腿，走路都不怎么稳当，在玉离经身边晃荡了没几步就摔趴在了被玉离经搓出来泡泡的那块地毯上。
　　“狐狸这么亲人的吗？”玉离经伸手把伏字羲提起来，随手把他肚子上沾到的泡沫擦了擦。
　　“医生说你最近不能沾水，别到处晃。”
　　伏字羲本来垂下的粗重尾巴猛地颤动一下，瑟缩在了腿间。什么情况不能碰水？当然是有伤口存在。伏字羲觉得自己双腿之间更加空荡冰凉了。玉离经只当他是被人拽着后颈害怕了，松手把他放下来继续去擦地毯。
　　清理后的地毯满是浴液的水果香气，不像是刚才被蹭了肉馅，更像是在上头打翻了果酱。玉离经打开窗户通了下风，顺便给阳台上的仙人球倒了点水。伏字羲精神萎靡地团在地毯上，麻药过后他当然有察觉到疼痛感，但位置却不怎么确定，或许有心理暗示的加成，他几乎要确信自己的蛋蛋在他昏迷的时候离开了他。
　　玉离经回到客厅，把伏字羲抱了起来，顺手开了电视。电视机里放的是玉离经昨天没看完的一部电影，大概是他看得太不认真，居然半点回忆不起来前半部的剧情，干脆从头看起。
　　被玉离经抱在腿上的伏字羲稍稍忘了有没有失去蛋蛋的烦恼，十分享受玉离经此时对他的亲近。
　　虽然昨天下了雨，但天气还是不怎么凉爽。玉离经开了空调，这么抱着毛绒绒的狐狸也不觉得热，反而把有些凉的手指埋进了伏字羲后背的毛里。伏字羲颤了下，想要回头看看玉离经却难以翻身，只好继续趴着。他活了这么久，除了上按摩院，被人这么抓过背的情况就只有在床上。
　　但玉离经对伏字羲的亲昵举动显然不是出于情色意味，只是如同抚摸一只无害的宠物。他的手指在狐狸蓝色的毛发根部轻轻抓挠，顺着肋骨揉摸到了柔软的肚皮。
　　这亲近实在有些过头。
　　伏字羲动着前腿挪了下，受伤的后腿却受到了牵连，没忍住“嗷”了一声。玉离经注意力大半放在他重放的电影上，随意地在伏字羲肚子上捏了捏，含糊道：“别乱动，伤口还没愈合。”
　　他说着，手指摸索着绕过那个圈，挪到了伏字羲的下巴，逗猫似的挠了挠。伏字羲难得有了尴尬的情绪，却又躲不开，呜呜叫道：「儿子。你这样很不合适，特别不合适。」
　　玉离经盯着电视屏幕，手指已经摸到了伏字羲的脸。指腹摩挲着短而顺滑的皮毛，手心蹭到了伏字羲呼着热气的鼻子。伏字羲打了个喷嚏，那个宽大的伊丽莎白圈都跟着晃了晃。
　　“感冒了？”玉离经的手顿了下，转而去摸自己的手机。
　　他昨天才存过那个宠物医生的号码，今天就拨了过去。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通，那边医生语速颇快，三言两语交代玉离经先把昨天开的药给伏字羲吃了，要是没好转再送到医院来看看。
　　玉离经没有给人喂药的经验，更没有给动物喂药过。以前云忘归重感冒的时候他过去关心，也只是把药倒出来然后递上一杯水。玉离经把药拿在手里，盯着伏字羲看了会儿，怎么想也不觉得狐狸是会主动吃药喝水的。
　　“来，吃颗糖。”玉离经说。
　　伏字羲头回体验被儿子哄，脑子懵了下，反应过来又很想吐槽玉离经哄人的技术。不过他说话玉离经也是听不懂的，只发出几声难以理解的叫声。
　　小小的白色药片裹了糖衣，闻着却还是有些苦味。伏字羲一直不怎么爱吃药，但这药片是在玉离经手里的，平白的多了些让人吃下去的理由。
　　医生开的药大概有止痛安眠的效果，伏字羲吃了之后脑袋又昏沉起来，趴在玉离经腿上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临近与周公约会时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只跟奈落川请了半天假。
　　伏字羲不是什么按时上班主动加班的好员工，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到位的。他歪着脑袋，混沌的脑子艰难地运作，回想自己昨天到底碰到了什么才会变成狐狸。
　　“原来黑猫是人啊……”玉离经突然说，不再冰凉的指尖在伏字羲毛发丰厚的尾巴上紧了紧。伏字羲低低哼了声，似是不满，但其实已经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了。
　　玉离经中午出门买饭，顺便买点水果点心填充他变得空荡的冰箱。公寓的电梯昨天检修了半天，今天终于又可以用。玉离经等电梯的时候拿着手机看了看，发现伏字羲今天也没跟他说早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玉离经皱了皱眉，觉得伏字羲指不定又在搞什么鬼。
　　时间一晃到了周末，伏字羲已经有三天没有联系玉离经，而云忘归依约上门来探病。
　　他一手挎着一个探病标配的果篮，一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十分艰难地按了下门铃。但等了半分多钟也没人来开门，云忘归于是又发挥他打游戏的手速连着按了好几下。
　　“门铃按坏了你就给我换新的。”玉离经站在在云忘归身后说。
　　云忘归猛地一回头，挎在手臂的果篮都差点飞出去。
　　“你干嘛去了？不是说好我周末来看你，叫你别跑出去的吗。”云忘归说着往旁边让了让，等玉离经给他开门。
　　“准备去宠物医院，但是忘记拿车钥匙了。”
　　“你车钥匙和房门钥匙没在一起？”云忘归忍不住问。
　　“你放在一起？”玉离经反问。
　　云忘归撇撇嘴，挤开玉离经走了进去。“我给你带了水果，还有狗粮。”
　　“狗粮？”
　　“无端说他捡了只狗让你帮忙养着的啊。”云忘归把手里的东西往茶几上一堆，回身去捉被玉离经抱在手里的狐狸。“感觉……不太像啊。”
　　“是只狐狸。”玉离经把云忘归的手拉开，“好像有点发热，我去医院看看。”
　　“小动物体温都比较高吧……”云忘归盯着狐狸看了会儿，又说：“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狐狸你也眼熟？”玉离经揶揄道，伸手把挂在鞋柜上方的车钥匙拿了，问：“你是要在这儿等我回来，还是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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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8-09-19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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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答案当然是要跟着出去。云忘归可没心情在美好的周末给玉离经看家。
　　玉离经把车钥匙交给了云忘归，自己抱着狐狸坐在了副驾驶座。云忘归开他的车不太顺手，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差点熄火，玉离经无所事事地朝车窗外看着，瞥见门卫大爷挂在窗口待领回的失物里头有眼熟的东西。
　　“诶，云忘归你停下车。”
　　云忘归皱了下眉，“我好不容易找着感觉了。”
　　这话说到一半，车子就“不负所望”地彻底熄了火。玉离经把伏字羲放在车座上，自己开门下车跑去看摆在一起的丢失物件。那一堆钥匙雨伞里头放着一双十分打眼的皮鞋。
　　这双鞋上落了灰，鞋底也沾了干掉的泥，但还看得出皮质上乘、做工不凡——总之看着很贵，而且还很像伏字羲的。
　　玉离经倒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记得伏字羲穿什么鞋，他指着那双鞋，问：“大爷，那鞋也是失物？”
　　大爷看也没看，回道：“是啊。脚上穿的都丢，也没人来领。我看是哪家偷人被捉落下的吧。”
　　玉离经被门卫大爷似乎有那么点道理的猜测噎了下，又问：“在哪里捡到的？”
　　“前几天电梯检修的时候保洁在楼道里捡的。”门卫大爷说着抬头看了玉离经一眼，有些八卦地问：“你的？”
　　“咳，我就问问。”玉离经说着回身往车上走，半途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脑子里一时冒出来许多奇怪的想法。
　　云忘归已经发动了车子，为了避免再次熄火，等着玉离经上了车才松开离合从小区门口离开。
　　他们俩带着伏字羲到达宠物医院，正巧撞见了带着雪儿过来做例行检查的墨倾池。云忘归出门没上厕所，半路就憋得不行，急匆匆和墨倾池打了个招呼就找去了厕所。
　　“雪儿病了？”玉离经随口问了句。
　　“例行检查。”墨倾池言简意赅，一双眼睛在伏字羲身上扫过，并没有下手摸摸的打算，反而反手在雪儿身上揉了揉。“听说狐狸野性大，不容易教养还喜欢咬人。”
　　“目前还没咬过我。”
　　墨倾池嘴角往上翘了翘，不置可否，语气平淡地提醒一句：“记得打针。”
　　伏字羲在玉离经怀里慢慢转了下头，盯着墨倾池看了好一会儿，听见他对玉离经说：“雪儿已经检查完了，我先回去。有时间再见面。”
　　玉离经笑了笑，“我现在被皇儒尊驾放了假，整天都很闲的啊。”
　　“我也想被放假啊。”墨倾池学着玉离经的口气这么说了句，话锋一转又邀请玉离经腰上去他家。
　　 “今天晚上和司卫一起去我家吃饭。”
　　玉离经迟疑了下，问：“谁下厨？”
　　墨倾池嘴角含笑，不回答玉离经这个问题，只说：“六点之前过来，过时不候。”
　　伏字羲有些发热，检查身体自然要量体温。伏字羲被抓住尾巴的时候后背的毛都根根战栗起来，他一阵乱叫却被玉离经按着动弹不得。事关面子问题，伏字羲心急火燎地一口咬在了玉离经手上，终于从被插屁股的危机中暂时摆脱。
　　医生看了玉离经的手一眼，冷淡道：“记得打针。”话说着又捉住了伏字羲的尾巴，体温计冰凉的尖端在他尾巴根戳了好几下。
　　伏字羲嘤嘤呜呜地叫，慌乱之中发觉有体温微凉的部分贴紧了腿根。不是医生的手指，也不是什么量体温的物什，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蛋蛋？
　　伏字羲一愣神，医生手里的体温计已经刺入了他体内。伏字羲嗷呜一声从桌上跳了下来，顾不得后腿还不利索就跑去抱玉离经的腿。
　　体温计本就只浅浅插进去一点，他这么一动把那个粉红色画着卡通图案的小玩意给甩得摔在了地上。玉离经把伏字羲提起来，一边给他顺毛，一边试探地问：“一定要量体温？”
　　医生拉了拉手套，把那轻薄的塑胶扯得啪啪作响，轻飘飘地瞥了伏字羲一眼。
　　“一开始都这样……”
　　体温最终还是量了。伏字羲丧气地趴在玉离经怀里，听那个人面兽心的医生交代玉离经过几天再来换药。
　　云忘归本来在边上逗笼子里的小仓鼠，听到医生再次提醒玉离经要记得打针他才回头朝这边看了看。
　　“你被咬了？”
　　玉离经抬起手看了眼，只有个不大的红印。他想起来墨倾池先前跟他说的话，心情特别微妙，感觉墨倾池在他心里的形象又向神棍靠近了一步。
　　云忘归凑过来在玉离经手背拍了下，力道不大声音却是清脆。伏字羲耳朵一颤，终于从丧气状态恢复了点。他一抬头正好和云忘归四目相对，听见这个年轻人又说了一次：“离经啊，我真的觉得很眼熟。”
　　但要真说哪里眼熟云忘归也说不上来，说来说去也就只限于“眼熟”了。
　　墨倾池家离宠物医院挺远，玉离经和云忘归反正闲着没事做，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往墨倾池家里去，为防万一，还在路上经过超市时买了袋速食火锅。
　　伏字羲从量体温的阴影中走出来，又开始在意起来自己腿间那稍凉的触感了。玉离经把他放在腿上，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摸着他后颈上的毛。虽然已经被这么摸了好几天，他却还是有点不习惯。玉离经以前从未与他如此亲近过，现在却是摸摸揉揉亲昵得不行——虽然是对待宠物的意味上。这前后反差太过强烈，随遇而安如伏字羲也十分不适应。
　　墨倾池住在郊外，一段长路上来往的车辆都看不到几辆。玉离经对他住在郊外还每天都能按时到公司的这一现象十分佩服，反正他经常是踩着点到的，更别说云忘归了。路长无聊，云忘归把最近的八卦都说了一遍，只觉得口干舌燥。玉离经拧开一瓶水递过去，突然开口问：“最近……他和你联系过吗？”
　　云忘归把水咽下喉咙，反问：“谁？”
　　“伏字羲。”这个名字鲜少从玉离经嘴里说出来，他的舌头都因为这陌生的字眼有些打颤，突然变得迟钝不灵活了似的。
　　难得听到自己名字的伏字羲竖起来耳朵，虽然努力把头抬高却也看不到玉离经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巴。
　　云忘归呛了下，一口气全喷在了挡风玻璃上。他抹了抹嘴，好半天才心虚地说：“哈哈……他怎么会联系我呢……”
　　“没有？”玉离经侧头看向云忘归，认真打量着他的表情。
　　“绝对没有！”
　　玉离经把视线收了回来，背靠着椅背轻轻叹了口气。过了没几分钟就停云忘归犹犹豫豫地问：“你怎么突然好奇你父——伏字羲了？”
　　不光是云忘归忍不住要八卦，伏字羲自己也好奇得很。他这几天和玉离经朝夕相处都没见他有半点关心他这个老父亲的迹象，此刻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难免心神荡漾。
　　他竖着耳朵等着玉离经的回答，半天才听玉离经敷衍地说：“随便问问，反正无聊。”
　　伏字羲腹诽玉离经心口不一，用力甩了甩毛绒的大尾巴，被玉离经按着在肚子上狠狠揉了几下。
　　云忘归是个藏不住话的，没几分钟就坦白道：“之前是有通过几次电话……”
　　一见玉离经偏头朝他看，云忘归连忙解释：“我绝对没有出卖你！”
　　“我又没有兴师问罪。”玉离经说着忍不住笑起来，“眼睛看前面，虽然这里车少但你也别开到水沟里去了。”
　　云忘归看向前方，继续说：“无非就是问问你的衣食住行啦。不过他最近快有一周没联系过我了。”
　　“一周？”
　　“真的。”云忘归皱了皱眉，“你突然问他是出什么事了？”
　　当然是有事。伏字羲在玉离经腿上缩了缩，让玉离经的手离他的敏感部位远了些。玉离经却是不知道他的心思的，手指一动又去摸了他的肚子。虽然别处的皮毛手感也很不错，却总是比不过肚皮这方寸地方柔软温热。他一边摸着，一边说：“他好像挺忙。”
　　云忘归不明所以，试探着问：“不会是失踪了吧？”
　　玉离经的手顿了顿，还没开口就听云忘归说：“诶诶，也有可能是被他公司打发去了什么偏远山区没网。”
　　玉离经没忍住笑出声，脑袋靠着车窗胡思乱想，不禁想到如果伏字羲真是被打发到了山区，说不定会每天都写几封信给他寄过来。不过如果是没网的那种偏远地区，要送到玉离经手上估计也得很久。
　　“我刚才出小区的时候看到了双鞋，看着很像他的。”
　　伏字羲有点懵，玉离经下车没带着他，他也不确定玉离经看到的鞋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不过他自己亲眼看到了估计也认不出来，毕竟他衣服鞋袜都挺多的，不见得能一一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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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8-09-21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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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鞋看着应该都差不多吧。”
　　“不知道。大概我想多了。”玉离经说完这话也不和云忘归闲扯了，把车窗打开了一点透风。他和云忘归出来的时候天气还算不错，现在却已经阴郁得像要下雨，车里也闷热无比。不过直到他们抵达墨倾池的郊外小别墅，这雨都没能落下来。
　　来开门的是借住在墨倾池家里的远沧溟，他一看见玉离经怀里的狐狸就忍不住问了句：“能让我抱下吗？”
　　伏字羲心情微妙地被玉离经托着放在陌生的年轻人手里。虽然被玉离经又摸又揉了好几天，今天还被插屁股量体温，但他到现在都并没有半点作为“宠物”的自觉。似乎是因为有了在宠物医院里咬人的开端，伏字羲现在十分想张嘴咬人。不过他毕竟不是真的狐狸，做人的矜持胜过了兽性，他很是乖顺的趴在远沧溟的怀里，一双眼睛却是故作可怜地盯着玉离经看。不过等了好几分钟玉离经都没能注意到他的用力表演，反而是远沧溟把他递了回去。
　　“它好像很怕生。”
　　“怕生？”
　　玉离经怀疑地看了看伏字羲，被云忘归感染了一般，好像突然也从这只狐狸脸上看出眼熟来。
　　墨倾池本来是在厨房洗菜，出来的时候还在擦手，他朝玉离经他们看了眼，又回头看了看客厅墙上的挂钟，说：“现在也确实是六点以前。”
　　“离六点也只有三个小时了。”云忘归说着踮脚往厨房看了看，里头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邃无端，另一个他不熟悉，忍不住问：“今天的厨师不止一个啊？”
　　“那是我的旧识意轩邈，也是沧溟的叔叔。厨师多，代表选择也就更多些……”墨倾池顿了下，看着玉离经说：“不是吗？”
　　云忘归抓了抓脑袋，“那圣司你也要叫他叔叔吗？”
　　墨倾池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云忘归的肩膀，“你什么时候跟无端一样开始研究亲戚问题了。”
　　“我就是好奇。”
　　玉离经蹭了下鼻子，单手把伏字羲往上托了托，问：“你不亲自下厨展现下厨艺？”
　　墨倾池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去摸他的雪儿去了。玉离经也跟着坐在了他旁边，小声说：“你对你的厨房真是薄情。”
　　墨倾池没应声，抬头看向云忘归，“司卫不坐？”
　　“我在想要不要去帮下忙。”
　　这话说完云忘归就已经撸起袖子往厨房走，墨倾池默许了，玉离经更没理由阻止。伏字羲窝在玉离经腿上不想动，悄摸听玉离经和墨倾池说话，越听越觉得不痛快。
　　他的儿子讨人喜欢是理所当然的，但和这么多人都关系亲密相谈甚欢，偏偏对他总是冷言冷语的，实在是让他心里不平衡。伏字羲哼哼唧唧地往玉离经肩上爬，围脖似的圈在玉离经脖子上，大尾巴不停甩来甩去，终于打断了玉离经和墨倾池的谈话。
　　“比雪儿还要粘人呢。”墨倾池说着摸了摸雪儿的脑袋，伏字羲冲他呲牙他也当做看不见。
　　一顿饭最终在六点之前端上了桌，下厨的邃无端把菜端上桌就说有急事要走，意轩邈也顺水推舟跟着一起离开，顺带着把远沧溟一起带了出去。邃无端天生没有说谎技能，但另一位要走的动机就很微妙了。
　　厨师虽然是走了，但留下了一桌丰富的饭菜。什么炒糊的青菜，不知道是红烧还是糖醋的排骨，还有一锅鱼汤和凉拌西红柿。虽然看着不太能勾人食欲，但好歹都勉强处于“能吃”的范畴，玉离经和云忘归特意带过来的速食火锅并没有派上用场。
　　晚饭中途就下起了雨，虽然窗户关上听不到什么雨声，但窗帘没拉，只要一侧头就能看到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窗户玻璃流下来。
　　墨倾池抽了纸巾擦嘴，慢悠悠地说：“这雨大概要下很久，你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玉离经并没有半点推辞客套的意思，甚至还提前点起了菜，“明天能吃到清蒸鲈鱼吗？”
　　“你要是愿意起早去买就会有。”墨倾池说，“不然就是速冻水饺。”
　　“我好久没吃过饺子了！”云忘归颇兴奋地说。
　　“那就水饺吧。”墨倾池看着玉离经，故意说：“想必玉主事最近都不怎么早起，还是不要麻烦了。”
　　玉离经本来也不是真要吃什么清蒸鱼，但还是不想太快妥协，他正要再说什么，手机却响了。是很久以前存的门卫的号码，玉离经有些疑惑地接通，听见门卫大爷在电话那头中气十足地说：「有个叫奈落川的来找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玉离经知道奈落川，也曾见过几面，但跟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奈落川是伏字羲的上司，会特意过来找他也只可能是因为伏字羲。
　　玉离经起身往阳台走，一边说：“麻烦让他接下电话。”
　　这算是玉离经头一回和奈落川对话，奈落川比他表面看起来要温和有礼得多，他简明扼要地说了伏字羲几天前请假过来找玉离经，然后就此失踪不见了的事。
　　“我没见过他。”玉离经咬了下嘴唇，顿了几秒才分外冷淡地说：“他要是真失踪了也应该去报警，而不是来找我。”
　　虽然是这么回复了奈落川，玉离经心里却还是慢慢涌起来莫名的情绪。他又想起来出小区时见过的那双皮鞋，如果那真是伏字羲的，伏字羲要在什么情况才能丢了？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以前粗略看过的猎奇小说的情节，绑架监禁之类的。不过伏字羲又不是小孩或是女性……又是为了要引起他注意力而弄出来的？
　　玉离经还没理清头绪，云忘归却已经开始叫他，“离经，你干嘛一直站在阳台那边？门开着雨都飘进来了。”
　　玉离经回过神，往客厅这边走了几步又回身去把门拉上。墨倾池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只剩下云忘归还坐在桌边喝水。他坐下来，过了有半分多钟才迟疑地问：“你存了号码吗？”
　　伏字羲经常给他发短信问好，但他每次都会删除记录，不想留下半点他和伏字羲的联系。虽然那串号码并不眼生，但他一时也回忆不出来具体的数字。
　　趴在沙发扶手上的伏字羲坐起来摆了摆脑袋，看起来玉离经是要主动联系他。不得不说，他心情有点愉快，甚至想像家犬一样摇摇尾巴。
　　“发生什么事了？”云忘归这回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玉离经问的是谁了，说着话已经把号码翻出来给玉离经发了过去。“事先说明啊，我绝对没有主动打过……唔，好像有过一两次……反正很少啦！”
　　玉离经此刻也没心情去打趣云忘归，奈落川说伏字羲失踪了必定也给伏字羲打过电话，他现在却还是忍不住想试下。听到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提示并不意外，玉离经捏着手机轻轻叹了口气。
　　“发生什么了？”云忘归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你竟然会给你——那个打电话，果然是有什么事吧？”
　　“他好像是……失踪了。”
　　伏字羲蹲在沙发上甩了甩尾巴，「没有失踪，真的没有！」
　　“那……要不要报警？”云忘归提议道。
　　「不行不行！」伏字羲突然有点担心自己被捉去关着做研究。
　　“奈落川，还有他那些‘朋友’应该会报警才对。”玉离经把手机放在了桌上，试图以此打消自己拨通“110”的念头。
　　“也许没有呢？”云忘归想了想，又说：“不然我陪你出去找找？”
　　“他又不是小孩子，还会走丢吗？”
　　伏字羲真想叹口气，但又隐隐高兴。玉离经分明是在意他的，虽然嘴上绝对不承认。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因为后腿还有些伤痛，好一会儿才终于走到玉离经腿边。正想蹭蹭玉离经的腿彰显一下存在感，听见玉离经说：“可他是过来找我，却没和我碰面……”
　　云忘归趁势说：“所以嘛！我们应该去找找看。”
　　“也许是他遇到了更重要的事，临时改变主意。”
　　但那也不至于杳无音信。
　　即使云忘归不说，玉离经也无法说服自己。
　　墨倾池收拾好了厨房出来，一边给雪儿喂小点心一边说：“虽然不是有意偷听你们对话，不过你们说得太大声，我已经听了七七八八。”
　　“圣司你也觉得应该去找找看吧！”
　　“我没说啊。”墨倾池笑了笑，“玉主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给他拿主意了。”
　　云忘归有种队友临阵倒戈的错觉，叹着气拍了下腿，顺手把伏字羲捞了起来。不过伏字羲并不乐意被他抱着，奋力挣了挣又蹦跶到了地上。
　　“趁我还没去收拾床铺，你们还是早做决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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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8-09-21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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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加油！期待下文！喜歡皮皮的鬼爹！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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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8)

9樓發表於: 2018-09-27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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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下雨。”玉离经说。他自己也不确定他这样是不是在拿天气做借口，但嘴比脑子动得快，早在他想明白之前就先把这三个字说了出来。
　　伏字羲摆摆脑袋，对玉离经这种别扭的态度十分不以为意。
　　墨倾池轻轻笑了声，只轻飘飘地看了玉离经一眼，好像真的一点也没有左右玉离经决定的意思，玉离经却觉得自己从这个总是冷静淡泊的友人脸上看到了些许嘲弄的意味。
　　“开车不会淋到雨。”云忘归继续劝说，“你要是不去找，万一以后真有什么你后悔了怎么办？”
　　最终，玉离经还是决定和云忘归一起出去找找伏字羲的行踪。雨没有转小的趋势，玉离经蹲在门口换鞋，一边说：“狐狸带着不怎么方便吧。”
　　伏字羲自然不愿意被玉离经丢在这里，嘤嘤叫着使劲往玉离经腿上又扑又抱，毫无身为人的矜持。云忘归弯腰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塞在了墨倾池手里。“那就劳烦圣司照料几天。”
　　几天？
　　伏字羲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看错了云忘归了，真是十分不讨喜的臭小子。
　　「你们是要去哪里找！我就在面前啊！」
　　伏字羲一阵乱叫，没能从墨倾池手里挣开，反而被墨倾池紧紧按着不能动弹。墨倾池力气用的并不大，但他手法熟稔，十分轻易地压制住了伏字羲的反抗。伏字羲被墨倾池按着挣不开，就算想张嘴咬，头上带了个圈也没办法回头咬到他，简直憋气憋得要死。
　　“这只狐狸你们还是一起带着吧。我看他这么反抗，别说几天，几个小时都呆不下去。”墨倾池说着把狐狸又递回给了云忘归，抬了抬下巴，说：“柜子里有伞，你们拿着用，我就不送了。”
　　玉离经本来对带不带着狐狸有些犹豫，这只狐狸他养了这么几天，并没有会乱跑的迹象，带着应该不会太麻烦才对，不过现在也只能带着了。
　　从墨倾池家里出来，还没到市区天就黑了个彻底。虽说是下了决定要出去找，但玉离经其实没什么头绪，伏字羲经常去哪里会去哪里，他都不清楚。
　　云忘归提议道：“我们先去你父——伏字羲家里看看？”
　　“奈落川应该有看过。”
　　“可能看得不仔细有什么遗漏呢，我们去看一眼也不碍事。”
　　玉离经犹豫了会，问：“你知道地址？”
　　云忘归用力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
　　“……没记过。”
　　伏字羲动了下尾巴，有那么点小失落。他没对玉离经抱有这方面的期待，但还是不免觉得失望。要是玉离经委婉点说他记得不太清了，都比说“没记过”要好。
　　两个人跟着导航去了伏字羲家里，开车进去小区的时候被门卫拦了下来。
　　“我们是过来找伏字羲的。”云忘归满脸笑容地说，竭力让自己显得人畜无害。
　　门卫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动手翻着档案，一边问：“是他什么人？”
　　玉离经还没开口，云忘归先指着他说：“这是他儿子。”
　　玉离经皱了皱眉，没去反驳云忘归的话。伏字羲对此很是满意，对儿子不记得自己住址的事都不在意了。
　　门卫抬头看了玉离经一会儿，语气有些迟疑地说：“长得不像啊……叫什么？”
　　伏字羲呜呜叫：「儿子长相随妈而已。」
　　“玉离——”
　　“伏辰初。”云忘归打断道。
　　门卫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到底叫什么？”
　　玉离经叹了口气，“玉离经。”
　　伏字羲家里有点乱，但不至于让人联想到入室抢劫之类的。玉离经走进去，没有换鞋，反正到处都是因为主人几天没回来而落下的灰尘。值得庆幸的是伏字羲家里并没有放着什么会腐烂变质的垃圾，所以虽然空气有些浑浊，但不至于有异味。
　　玉离经走到客厅后愈发手足无措起来。以往都是伏字羲主动侵入他的世界，而他从未主动地踏入属于伏字羲的地方。他已经习惯了在与伏字羲相处中的这种被动，好似这样一来，不论他与伏字羲的关系走向什么方向都不会是他的责任。
　　云忘归察觉到了玉离经的异状，清了清嗓子，说：“离经，我们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留言笔记之类的。”
　　玉离经低低“嗯”了声。
　　这间房子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他从未设想过伏字羲的房子该是什么样，所以也说不上符不符合想象之类的。玻璃茶几上确实有几张纸，但并没有什么留言，都是些超市和外卖的小票。云忘归一张一张的看，突然说：“你们口味挺不一样的。”
　　玉离经对伏字羲的口味如何并没有多大兴趣，但伏字羲总在他面前说着“果然是我儿，和为父一样”之类的话。玉离经好像此刻才察觉到他对伏字羲的那些话竟不是全无信赖。他潜意识地相信了伏字羲所说的他们的相同点、那些可以用作证明他们确有父子间的默契的细枝末节。
　　玉离经没搭话，翻找着可能被压在抱枕下的纸条。沙发的缝隙中夹着一张白色的卡片，他拿起来才发现是一张有些皱了的名片，还没看清具体的内容就被云忘归伸手拿了过去。
　　“保险？”云忘归挠了挠下巴，脑袋里出现好几个狗血剧本。
　　什么绝症老父亲买巨额保险为儿留下遗产之类的。
　　缺乏逻辑，但足够离奇心酸。
　　“经常有卖保险的上门推销吧。”玉离经不以为意，又去翻茶几下的抽屉，从里头翻出来一盒受潮的香烟和一张收费的单据。玉离经扫了一眼，发现并不是伏字羲的。名字是陌生的，看起来性别为女。
　　玉离经愣了愣，半天也反应不过来。伏字羲从未向他提起过有一个叫“九婴”的女人存在。
　　伏字羲本来跳上了茶几，瞥见玉离经手里这张纸条不禁四脚打滑，在玻璃茶几的表面摔了个狗啃泥。
　　“你找到什么了？”云忘归见玉离经发呆忍不住问了句，凑过去看了看。
　　“这是认识的人吧？上面有电话号码，打过去试试？”云忘归说着这话已经拿出来手机。
　　玉离经本想阻止，但只迟疑了一瞬，云忘归就把电话拨了出去。伏字羲趴在茶几上突然有点紧张，倒不是担心玉离经他们误会他和九婴的关系，就是心里有点没谱。
　　电话没能接通，玉离经和伏字羲都莫名松了口气。
　　“我们这么找也没有结果，还是报警吧。”玉离经说。
　　云忘归也表示赞同，又问了一句：“我们是该电话上报，还是要去警局？”
　　这种事玉离经也没有过经验，犹豫了下，说：“直接去警局吧。”
　　伏字羲是不赞同的，要是警察去调查，最后肯定就是查到他消失在了玉离经的公寓里，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查到他一只狐狸头上，然后把他送去研究所解剖研究。
　　他想不出办法阻止，于是干脆往房间里乱跑拖延时间，能拖一时是一时。
　　伏字羲后腿的伤没好，跑得并不快，才进了自己卧房就被玉离经追到。他左躲右躲想跑进玉离经旁边的衣柜里，却发现玉离经进了他房间就没动作了。
　　“……你终于回来了？”
　　床上的被褥间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含糊，但能听出来是个女人。
　　这下不止是玉离经不动了，伏字羲自己也愣了愣。作为身体健康没有禁欲倾向的成熟大人，他确实是有那么一二三四五六七……次和人做些大人该做的事的经验，但是自己现在又不在家！
　　玉离经没出声，伏字羲却是郁闷地发出来一声怪叫。床上躺着的女人翻了个身，露出来一只穿着蕾丝边衬衣的袖子。
　　伏字羲认出来这是九婴，不由得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还好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裸身女子，不然真是跳黄河也说不清了。
　　不过，这只是他的想法。玉离经脑子里像是被浇了勺热油，炸得噼里啪啦响，全然失去了该有的思考能力。
　　伏字羲床上躺着个女人。
　　玉离经罢工的脑子里循环着这句话。面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和伏字羲是什么关系，伏字羲现在又在哪里，这些问题现在通通不在玉离经的思考范围内。
　　云忘归也从客厅跟了过来，一进门同样愣了下，凑近玉离经耳朵小声问：“你后妈？”
　　玉离经猛吸了口气，语气不佳道：“不知道。”
　　九婴从床上坐了起来，才睡醒的脸看着精神不佳，但依稀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兴许还是符合伏字羲审美的美人。她眯了下眼睛，开口问：“你们是谁？伏字羲呢？”
　　玉离经没有回应的意思，云忘归思考了下用词，十分谨慎地选了选称呼，说：“小姐，我们是过来找他的。这个是他——”
　　云忘归话没说完，被玉离经用力拍了下肩，差点咬着舌头。
　　“没事。不打扰了。”玉离经说着推着云忘归往外走，还没忘把伏字羲从地上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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