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08 【空燕】破地獄三 2/F (13/7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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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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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樓主發表於: 2020-07-09 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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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8 【空燕】破地獄三 2/F (13/7更新)

【空燕】破地獄一

%復健中，試筆，短篇幅更新
%可能有肉，可能沒有

他與瓦盆裏一尾最瘦小的金魚對望着，他為金魚生來空洞如屍體的眼睛而着迷。

金魚死亡的過程是漫長而痛苦的，牠們要一直地在水中擺動魚鰭，沒有一刻可鬆懈，當牠們開始被水流推到東歪西倒時，生命便要開始倒數。

向前游，呼吸，活下去，向前游，呼吸，別停下來。

然後牠錯過了一下心跳。

戮世摩羅感覺得到，無論他怎樣呼吸，都追不上生命流逝的速度。躺在床榻上的他，冷汗把他整個人裹着，如流乾的血一般浸濕了衣袍，混著血絲的口涎在枕上留下水漬，他兩眼發直，身體開始垂死地抽搐。

鑽入骨節的劇痛緊纏著他，西劍流把他煉成人殼的唸咒聲響不絕耳，他的皮膚都黏住了散發陣陣腐臭的小桶子，無盡的黑暗凌遲著他，剝奪他的思緒，滅去他的慘叫，把他的腦子一小部份一小部份地摘出來。

他居然怕得哭了，這就是死亡嗎？神明在上，他願意放棄靈魂，他願意立即斷氣，只求別在經歷一次——

「這個人族還有用，讓他活過來。」

他那副被結界壓得要粉碎的屍骸被扯了出來，然後骨頭似要長穿血肉一樣增生，他被嵌進一個鐵製的模具裡，四肢被牢牢固定著，好使他能長出一副合意的軀體；他僅存的一絲意識再次被磨滅，此後他總是覺得頭痛反胃，彷彿意識要被人從血肉中撕出來。

他恨著他們，恨他們每一個，恨他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恨，他恨，他恨。

蕩神滅看見戮世摩羅的手動了，他顫抖著摸上了自己的魔眼，手指拼盡了最後的力氣挖下去。

熾閻天的眼神一暗，撥開戮世摩羅的手，後者便又如屍體般無法彈動，嘴裡透出瀕死動物的嘶啞呼吸聲。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蕩神滅緊皺著眉頭，「他能熬得過魔化嗎？」

「他在抵抗魔化。」熾閻天答。

「他一心要成魔，為何如今又抵死反抗？」

熾閻天看著這個乾瘦的人類，按住他又想抬起來自殘的手。成仙，成魔，也不過是世間萬物追隨本心所化出的最後形態，七情六欲皆是魔的生命之源，再虛弱的怨魂鬼怪都能憑籍心底裡最醜陋而強烈的欲望而蛻變，何以此人裝得下一顆貪婪無度的帝王之心，卻裝不下自己的欲念？

「試試抓個西劍流的人給他發洩？」

「他曾在東瀛謀事，卻沒有觸發魔化，可見殺戮不是癥結所在。」

「怎也該試一試！或許能吊著他的命。」

蕩神滅說著就動身走往門口，卻見一個人影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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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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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7-11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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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曼邪音隨後徐徐地走進來，看著銀燕撈起像條死魚一樣軟癱床上的戮世摩羅並抱在懷裡，蕩神滅當即戒備起來，「你這是想救人還是殺人？！」他呵斥曼邪音，凝聚掌氣欲攻擊銀燕，「放開他！」

曼邪音翻翻白眼，「反正他已是死人一個，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熾閻天沉吟片刻，「現在是非常時刻，魔世局勢混亂，墨家定必會暗中撥弄風雲，即便雪山銀燕無心害他，也難保俏如來不會借此撼動修羅。」

「等戮世摩羅活過來了，我就把他給殺人，這樣總行了吧？」

曼邪音不耐煩地說，閻熾天嘆了口氣，似乎不甚讚同她的主意，正當蕩神滅打算先擒銀燕以保戮世摩羅安全時，那個一直生死邊緣扎掙的人忽然就清醒過來，用力地呼吸。

熾閻天按住了蕩神滅，銀燕自進了貪魔殿，目光便未從他兄長身上移開，他正把彿氣緩緩渡給戮世廖羅，好讓他能多撐持一會兒，「二哥？聽得見嗎？別睡了。」

熾閻天聽到見銀燕聲音中的哽咽，但表面上仍是慌而不亂，用衣袖細細抹拭去兄長臉上的汗水，後者還在努力地穩住神志，在吐息間勉強擠出力氣回應：「銀燕……」

「你們堂堂修羅國就沒有一個大夫嗎？」

「魔世從不救治病弱者。」熾閻天答道。

「那我帶小空回中原醫治。」

戮世摩羅皺著眉嘟囔，可銀燕也顧不得他的異議，試著把人背到肩上，接著曼邪音的環刃便架在了他頸上。

「我可沒說過讓你把人帶走。」

銀燕環望三尊，狠戾的目光跟他們的帝尊也是有幾分相似，「你們認為我真的走不出這個門口？」

「曼邪音，冷靜。」

閻熾天疲憊地說，這就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眼前的雪山銀燕和往昔那個莽撞少年已不可同是而語，他如今的功體承襲自缺舟與元邪皇，化解心魔後心性上也穩沉不少，若要一戰，定必是兩敗俱傷，更別說戮世摩羅到底會站在哪一方。

他本以為他們的修羅帝王既然可以忍受魔之甲所帶來的非人痛楚，魔化亦只是個與過去一刀兩斷的儀式，故也沒想過應付這突發情況，現在看來他對於為人仍有留戀，眼下戰事吃緊，網中人所領的修羅軍佔了上風，只是一旦他真的擊退了凶嶽軍，恐怕便不會再服這個纏綿病榻的君王。

無良計可施，只能放手一搏，「我有一個辦法，但需要你的配合，才能使他活命。」

「說。」

熾閻天瞥了修羅帝王一眼，「可退出貪魔殿再說。」

「不行，」銀燕緊緊抱著又昏睡過去的戮世摩羅，「快說！」

曼邪音像看鬧劇一樣幸災樂禍地笑，「你要知道，他現在不是病，是魔化，不是你上山採個藥就能了事。」

「我知道甚麼是魔化，我也經歷過，」他搖搖頭，補道：「每天都在經歷。」

魔與彿，私心與大義，殺戮與救贖，無一刻不在撕扯他，孤燕的出現曾使他痛苦得想了結生命，無法控制的欲望是如此的可怕，但生而為人，又有誰不是每天追逐著自己的所想所求？原則在感情面前總變得脆弱不堪，從前的他想不通，非要得出一個清楚明白的答案不可，但如今看來，成魔還是為人，也許都不是他的答案。

「那你該知道，你的二哥其實氣數已盡，他的肉身能熬到現在已是奇蹟，如不成魔，今天便會是他的死忌。他作為魔活著，還是作為人長眠，由你選擇。」

「如果他成魔……還會因為巨骨症而日夜感到痛楚難當嗎？」

「魔不會病痛，只會傷亡，或是因欲望枯竭而魔氣盡失，灰飛煙滅。」

銀燕垂眸看著懷裡的戮世摩羅，負在他臂上的重量竟不比往日那矯瘦的孩童重多少，他頷首，「那我該怎樣做？」他悲傷地對著那蒼白的睡顏，輕聲地問：「權力，地位，你都得到了，魔世已是你的囊中物，你到底還想要甚麼？」他抬頭望向熾閻天，望能尋得答案，「他還想要甚麼？」

魔者對著少俠真誠的目光，又看看那位早該到地獄報到的惡人，本應對立的正與邪親密卻無助地依偎著，便不知他們是可笑還是可憐，「雪山銀燕，他一切的欲望，都關於你。」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20-07-12 22:5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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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2樓發表於: 2020-07-13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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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戮世摩羅是個與死亡如影隨形的人，又怎會沒想過自己的結局。被重重敵軍圍困，一劍封喉，命喪於滔天戰火中；被押至仇人當中，示眾斬首，讓那些怨恨和厭惡的目光陪葬，亦算是一代梟雄。

再不然呢？死在史豔文手上。大義凜然得冷酷的親父引他入殺陣，一掌朝胸口擊來，挾著親情之名屢屢置他於死地。

又或是死在銀燕手上。這可能是他能選擇的最好結局，那為何他又不成全自己，成全銀燕呢？當初那一槍沒入胸口，他們都軟弱了，恩斷義絕，談何容易。他終究是捨不得銀燕的，也捨不得自己的命，捨不得虛無的希望與自尊，他的前半生幾乎只有沉眠與病痛，後半生也只不過是把該算的帳都算一算，憑甚麼要把他從這世間中驅逐離場？憑甚麼就連他的摯親都容不下他？

可惜命由天注定，哪怕是帝王寢殿，跟往日的佛堂草蓆一樣冰冷滲人，他爭得了一副尋常身，爭不到一條尋常命，他只是不認命，他的身體要殺他，魔之甲也要殺他，且看是他的骨頭先敵不過外力而斷裂刺破五臟，還是魔之甲先把他這病軀壓成人醬，他捲縮床上，忽然為自己能嚥下病痛走到這一步而感到驚訝得發笑。

他彌留的意識又變得清明，連骨節間脆響的酸痛都變得尖銳起來，他的身體卻漸漸感到暖和，有人把溫水慢慢倒入他的嘴中。

他煩厭地撇開頭，氣弱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是不是在說話：「讓我安穩地睡去也不行？」

只見銀燕的手微微一抖，放下了杯，「你不會死。」

「何以見得？」

「你離修成魔身只差一步，魔由罪孽與欲望而生，你孽障已深，只要追從欲望便成事了。」銀燕略有遲疑，似乎又搞不懂他的二哥在想甚麼，「難道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盤算？」

「你是在我臨死前都要數落我嗎？」

「我想救你。」

這話說得真切而鏗鏘，他半睜開眼，「你可知道，要如何救我？」

「知道，我得滿足你的殺意或貪欲，我曾傷過你，而且我這條命也是你救的，你即管拿去。」

戮世摩羅笑了，彷彿含在嘴裡那最後一口氣就要全用在這幾聲笑之中，慘白的臉皮因這獰笑而顯得陰厲，「如此晦氣，我看你是因為在道域殺了那個誰，怨我為何救你，現在連我苦心保下來的命都嫌髒了你的史家名聲，所以想要還我了？」

銀燕聽得身形一凜，「小空，我從未這樣想過。」

「還給我，就不用還給那病秧子了？」

銀燕恢復後，並無久留魔世，果真到道域去了，這兩年於星宗門下做事，又受命走遍四界去討用來興修城池的建材，覆命之後，顥天玄宿便不再留他，「星宗說，悲劇源於我無力解開命中劫數，而命盤有如天上諸星，星宿之間相依相連，若要堪破，便得靠自己找出固中脈絡，著我今後要看清本心，尋找解通一切的正道。」

「哈，這老頭，得了便宜還賣乖。」戮世摩羅心裡閃過一絲後悔，也許他該滅了玄宿與所有目擊者，如此真相便由他任意演繹，免得這憨人至今仍要為前事哀戚，「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我就告訴你，是我設法引你去殺人，」他笑得像個為惡作劇得逞而得意的孩子，「我為免道域與我修羅交惡，也怕你會來尋仇，就沒聲張。」

他的怪笑引起一陣劇咳，意識散渙了好一會兒，目睹孤燕虐殺他人時，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怕極了，他怕他熟知的銀燕已消失，他頭一次看不透銀燕，不知道這太過強橫的利劍是否也會斷去他的手腳，殺害任何上前營救的人；他為他的墮落感到悲傷；可他又難掩心裡最醜陋的一塊在幸災樂禍，甚至衷心期待著。

戮世摩羅知道銀燕的好兄長俏如來保不下他了，至少不能如他那般盡心周全他，銀燕終究也淪落到被放上天枰，隨時被捨棄的命運。看，你一心向善，為九界犧牲於伏羲深淵，仍得不到上天的眷顧；看，你殘殺了人，就不再為正道所容了，你終歸走向了我，這樣你可會願意與我同路。

於是他選擇了私心，他按住了網中人，反正只是一介罪人，死不足惜，不值得他流一滴血，不值得他損分毫戰力。

如今想來，在情這一字上，他跟銀燕還不是一樣的天真。銀燕是個一板一眼的人，是恩，是債，樁樁件件都是非還不可的。

「不是這樣的，大哥已把事情始末告知我了。」

戮世摩羅不曉得自己這顆早已冰冷的心，何以老是受銀燕的三言兩語所牽動，被痛楚磨得本就所剩無幾的理智也被殆盡，「所以你大哥就是個抱誠守真的君子，我就是個蠱惑人心的小人？」他說得咬牙切齒，一口氣也差點提不上來，當日俏如來對親弟下殺令，後又變臉誓言要相救，不知又算不算君子？「你就這麼信他？」

「二哥，你別激動，」銀燕語帶焦慮，他撫上懷中人的臉頰，「現在這些都無關重要，該先讓我助你練成魔身。」

戮世摩羅怒其不爭，揮開他的手，扭腰要逃離他的臂彎，卻連挪動雙腿的力氣都沒有，「你以為你捨命救我，我就會跟史豔文和好，和俏如來兄友弟恭？代你平定九界紛爭，為你父兄獻計解憂？銀燕，你當初與元邪皇同歸於盡，救了蒼生，這世界可有因你而變？難道你還不明白，為他人獻出性命是何等愚蠢之事！」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勸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事你情我願，無需爭辯。」

銀燕輕掃著戮世摩羅勉力起伏的胸膛，其實他是理解的，他們都心知肚明，只是父親與大哥更清醒，他與小空卻仍對彼此心存僥倖，他因這一念走火入魔；而他因這一念執意為入魔之人抗衡道域。

被立場對錯與刀山血海分隔開來的兩顆心，是何其相似？家是銀燕生之根本，有了家，他才有過活的理由；然而家卻是戮世摩羅生之桎梏，這個家，使他萬劫不復。他們上下求索，訴諸武力，訴諸權力，信奉強者為王，強便能保護親人，強便能掌握命運。

他們始終都沒選擇對方，回不了頭，卻又放不下，離不開。

戮世摩羅搖頭，走到這裡，足夠了。

「你也不是非殺我不可，我們還有另一個選擇。」

他仍是那抹漫不經心的笑，「你還想我今後多擔一個狎玩親弟的罪名？」

銀燕耳根一紅，壓低了聲，「此事只有你我知道，我絕不與任何人道。」

「我想要你，你不怕？」

「為何要怕？」

戮世摩羅忽然拽住銀燕的衣襟，雙眼因魔氣而變得血紅，「你應該怕的，我要是成魔，定會先殺了俏如來，」他看到銀燕臉色煞白，勾起滿意的笑容，「再殺了史豔文，我會割下雨音霜的頭顱，將劍無極拖到你面前，讓他在你面前靜靜地流乾血液，我會殺掉你在乎的所有人，任你在旁呼喊求饒，我都不會停手，直至你心裡除了恨，就只剩下我。」

「你不是曾經夜夜夢到此情此境嗎？怎麼就是不長記性？」戮世摩羅為尋求消除孤燕人格之法，鑽研了不少醫書，也從銀燕的夢囈中拼砌出了病由，「我沒說謊，銀燕，確實是我引你去殺了丹陽，又任由你虐殺逍遙遊，你為我練成神魔一念，又為我著了魔道，皆因我便是你的心魔。」

他忽然從袖中亮出匕首，「不如這樣，你殺了我，斷我這不堪的一生，也解你的心結，兩相痛快？」銀燕悲愴之至，眼淚漱漱落下，可他這回並不心軟，刃尖輾入銀燕的上臂，「你不殺我，來日我便來實現你的噩夢。」

「小空——」

「你遲早都要刀劍相向，殺我不夠，還想救了我再殺一遍？」

情義之間，戮世摩羅不曾要銀燕站在他這一邊，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到底還是在意的，還是委屈的，如果銀燕有能力救他就好了，如果銀燕跟隨他就好了，如果銀燕是孤燕就好了，可他明暸自己的願望永遠只會落空，倒不如用生死斬除這無限滋長的妄念。

「小空！」

他忽覺眼前一暗，再看清時，銀燕臉上已濺上血，然後他便倦得睜不開眼。

X

大殿中，熾閻天手持重黎，守在已是強弩之末的帝王身旁。戮世摩羅輕咳兩聲，佛氣仍在他周身流竄，一如昔日，銀燕總是徒勞地挽留他。

「選他，或者選你的帝位，」熾閻天依然在闔眼假寐，「有這麼難嗎？」

戮世摩羅只是在瑟縮著，痴痴地笑。

他這一生，不曾理智過，是恨，是愛，是不甘與憤慨逼他在窮盡處硬闖出一條路，這命也只是遊戲人間的一注籌碼，既然如此，他也不差在多胡鬧一次。

熾閻天霎時了然，「你這柔情未免多餘，雪山銀燕並不需要，他不傻。」

「我這小弟，為人衝動，我只是提醒他，下決定時該三思而後行。」

「人類處事迂迴曲折，做作。望你早日成魔，除去此等陋習。」

他轉身步出殿堂，任由戮世摩羅夾雜著咳嗽的詭異笑聲在身後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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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應該可能大概上肉，或者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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