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 深夜-多情絕情 (ZY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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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多情? 多情的人真的多情? yAOC<d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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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絕情? 絕情的人真的絕情? k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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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老同學老朋友,家境貧苦,父親是一名工地裡的工人,大約是在他國中時候,就患病去世了 bpk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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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從國中開始,便出去打工支持家計~! X*T9`]l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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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這些朋友在溫暖的被窩裡,安然做著美夢時 Hl#o& *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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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起身,盥洗後,匆匆吃完母親準備的簡單早餐,騎著腳踏車,在依舊安靜的台北街頭裡,四處發送報紙 =c|Bu^(C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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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當同學們邊嘻笑邊商量著去哪裡走走逛逛,或是打打牙祭時 |^ 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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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第一個回家的人,因為家中還有個小他三歲的弟弟,需要他張羅晚餐,而他的母親這時候正在麵攤忙碌著呢.... z, OM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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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寒長假時候,我們這些朋友,計畫了一個又一個的遊玩計畫,太陽下,我們姿意揮霍著無憂無慮的汗水 +"<f22c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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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卻得在街頭上發送傳單,忍受長久站立所帶來的酸麻與過往路人輕視冷淡的眼光 J(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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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是那麼的需要學費.生活費,我想,這時候他流下的,與其說是汗水,倒不如說是淚水吧.... 6c2fqA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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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認識他以來,我從未聽他怨天尤人過,他沒抱怨過父母.沒抱怨過自己的命運 7l?=$q>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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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的內心,有著很多的心酸與淚水,可他的堅強,足夠支持他努力下去 w:qwU\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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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以及其他的朋友們,從未見過他崩潰掘提 hJ|z8S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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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升上高中後,大家雖然各奔西東,我們這些好朋友們,繼續保持聯絡,時不時的,也會約出去聚聚走走.吃個飯聊聊近況 L9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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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提到他的近況,而我們多少也能猜到,大概也是半工半讀,辛苦的維持學業吧... 0Vg8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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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畢業後,他毅然決定放棄學業,正式進入社會工作 G",+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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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成績向來很好,我們雖然為他覺得可惜,倒也沒人勸過他,這是他無奈又無法的唯一選擇吧,我想 46m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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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天,朋友聚會時,他帶了個女孩子赴會,很開朗很有氣質的一個女孩,跟他的成熟堅強相得益彰 L|c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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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取笑歸取笑,心中,著實為他感到高興~! y_\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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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年兩年三年,時光漸漸過去,聚會的時候,幾乎都會看到那個女孩子,陪著他來 c0tv!P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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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有一天,賴子打了通電話給我,電話中說了一個令我訝異的消息 towQo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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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子:[臭屁軒,你知不知道宗祐跟他女友分手的事情?] Orz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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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了一跳,問說:[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 ]Fa VK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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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子回我說:[當然是真的!上次去某某餐廳吃飯,你不是沒來,後來宗祐自己一個人來,散會後,老馮開車送 (Y-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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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祐回去,老馮問他女友怎沒來,宗祐自己親口說的] ,UY],;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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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下,說:[可能發生什麼事情吧....] vh((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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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子又說:[之後,我打電話給宗祐,跟他打聽消息,宗祐也跟我說,他們分手了] 0'a.Y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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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恩.....] ~~>D=~B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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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子繼續說:[而且,是宗祐主動甩小琪的,本來宗祐不肯說,我一直逼問,他才這樣跟我說的!] YrA#NTB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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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問:[為什麼?] EWb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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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子罵說:[X,你問我我問誰,誰知道他哪根筋不對勁,小琪跟他交往那麼久了,對他又那麼好,會幫他煮飯.打掃家裡,結果勒! 0&Zm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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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把人家甩了,X的,我真的沒想到他會這樣,朋友裡面,你口才最好,我跟你說,你要去勸勸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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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為難的說:[人家男女朋友的感情問題,我又不了解情況,是要怎樣去勸啦] YMC*<w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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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子火大說:[你有點義氣好不好!國中到現在,幾年朋友了,你平常不是很愛說道理,小琪對宗祐的好,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管是為了小琪還是宗祐 e;!si>N
,你都應該去勸勸他] |6$6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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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下,我只好答應會找時間跟宗祐好好談談 {Dqf.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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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打了通電話約宗祐,說是想找他聊聊天,約他週六見面 m%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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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餐館後,我們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一邊聊天一邊吃飯 ~`(#sjr6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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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時,我實在不知道要怎樣提起這件事,一邊跟他東拉西扯的,聊往事.聊趣聞.聊近況,心中一邊想著措辭 +wr2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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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盡量用輕描淡寫的口吻,問說:[聽說你跟小琪分啦?] ^ola5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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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放下刀叉,默默的看著我,我也默默看著他,他沒回答,我也不再發問 #1+1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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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 C8%q?.n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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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目光,看向玻璃窗外,輕輕的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問什麼,老馮還是賴子?] #zy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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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看著他,說:[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 iO~3r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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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調平淡的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說:[分了就是分了,理由重要嗎?] Q!iM7C!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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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朋輩中號稱口才最好的我,無語了,我努力的擠出一句話:[小琪是個好女孩,我們是為你好] n3-5`J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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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陷入沉默,良久後,才回我說:[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我一直很慶幸有你們這群好朋友,至於小琪...原因很簡單,我不配] N*gnw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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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說:[不配?誰說的?我們都覺得你們很配阿] |9Q4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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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說:[光你們說有用嗎?因為她父親說我們不配] Q,S~+b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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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度沉默了,小期的父親是一名律師,自己開了間律師事務所,雖然之前我們就聽過,她父親強烈反對她們交往,但我們始終認為 Y/?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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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宗祐的人品,還有他跟小琪堅固的愛情,就像電視劇般,遲早小琪父親會願意接納宗祐的 "AMbU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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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人生 有時候是要比電視劇還要殘酷的! Btp 9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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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想要激勵宗祐,想告訴他那一個又一個,出生貧苦,但靠著努力終能成功的例子 $aDAD4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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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祐搖了搖頭,對我說:[雨軒,我們都大了,也都明白到,努力必然成功論,不見得能套用在每個人身上] XEl-5-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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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向我,看著我說:[她父親說的是事實,我一個月能賺多少?2萬?3萬?未來呢?頂多就是4萬或5萬吧,小琪跟我在一起,她只會受苦] 7u73v+9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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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一陣心酸,低聲安慰說:[小琪不會介意的] ROsR;C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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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吐了口氣,他說:[現在的確不會,未來呢?就算她不介意吃苦,但我介意] 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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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 @)k/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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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淚水滑落在他臉上,宗祐喊說:[賴子說我狠心,說我絕情,雨軒你說,我這樣做算是絕情嗎?是嗎?] ?gD^K,A 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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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祐伏下了頭,就在我面前大聲哭喊起來,我多麼希望不要見到,他這種崩潰掘提的樣子..... XT+V>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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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驚訝,當餐館的人們,一一望向我們的時候,我又感覺尷尬,但最後,我只覺得憤怒 n.is+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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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心痛引起的憤怒,我望向所有好奇的眼光,少見的,在公共場所發出怒吼:[看什麼!!!] b?i5C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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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前,我很想很想多跟他說些什麼,但事實上,又似乎沒什麼能說 ;&7dX^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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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了揮手,我們各自踏上歸途 x9\z^G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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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我反覆想著 k6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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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多情? 多情的人真的多情? t^Z-0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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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絕情? 絕情的人真的絕情? |Yb]@9>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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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答案,滿天的月亮星辰也沒有給我答案 zH|Y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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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一片黑暗中,帶給我 那一點點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