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18 【溫任俏】老大與山裡那和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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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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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7-19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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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8 【溫任俏】老大與山裡那和尚上

老大與山裡那和尚

『你很寂寞吧。』

劍無極一身冷汗冒得急兇，

擋在他跟鳳蝶身前的那人輕悠悠飄出這麼一句意有所指的話，瞬間氣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往冰點降，

那個人倒是玩味撇唇，
目光正式從那對私奔的小情侶身上移轉到眼前的少年，

這會兒就連鳳蝶都被少年的舉動驚駭住，
抿緊著嘴巴不敢吭聲。

深秋的山裡此刻風雨欲來——

幾分鐘前，
首先踏進寺門的神蠱溫皇已經成了任飄渺那副招牌狂態模樣，一臉想殺人沾血的陰鷙戾氣這會兒也不加掩飾了，

後面跟著的那票黑道殺手更是各個按著槍候著，

就等著老大點頭，
便要立馬奪回大小姐，

順便讓這個竟敢帶著大小姐私奔的不知死活的東瀛闊少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從大小姐國中時期就死皮賴臉黏人追求的混球名叫劍無極，
是老大當時的情人宮本總司收的徒弟，

那時候宮本總司在中原，
還是跟任飄緲試婚同居的時候，
劍無極也就一起住了下來，

和大小姐讀同一所高中，甚至最後一起考上同一間大學。

後來宮本總司跟任飄渺分手，
師徒倆搬出門，

本就這麼相安無事、各自人生了吧，

哪知這小崽子居然想拐人回東瀛。

是可忍，孰不可忍。

簡陋的山中寺廟裡一下塞進十幾個人難免吵嚷，

掛著管理職的那人被這場騷動擾醒過來，隨便摸了件習慣的連帽大衣披上，循著聲音找來玄關時還揉著眼睛，

山裡涼寒，
那人拉好帽子，安安靜靜佇在角落裡聽著一會兒的動靜，
又是強忍著睏意往兩邊各瞅了一眼，

跟著在任飄渺就要動手時，
晃到小情侶面前，

背對任飄渺，
冷不防來了那麼句話，

「你很寂寞吧。」

簡直是找死——

在場所有人幾乎倒吸口涼氣，
連鳳蝶也沒能例外。

看在這點愚蠢的勇氣份上，任飄渺倒是大發慈悲決定留他個全屍。

跟著那人背著任飄渺撥了通電話，
講了一連串像是產品編號的號碼，

這才輕抬起頭，

只見昏黃燈光下，
那人剛還藏在帽裏的臉龐這才逐漸地清晰起來。

冷白的膚明明照理說是該給人帶點疏離感的，
尤其又一頭冰霜似的及腰長髮，整體色澤冷漠得分明不可親近，但在那雙溫柔眉眼襯托下，看著整個人竟是暖煦煦的親和起來，

如沐春風⋯⋯
要這麼形容也不為過。

「討救兵？」

任飄渺冷笑，

剛在車上，他就把這間寺廟的主人查清楚了，
他好友羅碧的姪兒——俏如來。

不過，
以為他就不敢動手了嗎。

少年看了看牆上時鐘，
喃喃說，
「今天不適合交代遺言吧。」

任飄渺挑眉，

那人又側身摸出玄關擺置的茶盤與茶葉，

一把塞進早已緊張到臉色發白的鳳蝶手裡，溫聲輕語地交代了廚房位置，打發著女孩先去燒水煮茶過來。

「你確定嗎？」

望著多年未見過面，
只知道一路跳級念完大學後就消失的昔日小學同窗，

又掂量這回養父的怒火，
鳳蝶只覺得對俏如來無比愧疚。

這人一向善良，
她真是⋯⋯把麻煩帶給他了。

「去吧。」

那人微笑點頭，
看著鳳蝶晃進轉角，
猛然一個猝不及防，雙手一把扭起劍無極領子直接把人拖近過來，快狠的速度與力道倒是出乎任飄渺的預料，

把人扯來自己面前，
俏如來輕按著劍無極直哆嗦的肩膀，慢慢說，

「快十二點了。」深夜啊——
語氣還是溫和的，

卻因還在發睏顯得有絲猙獰的狠勁。

意識到闖了禍的人低著頭囁嚅道歉，對於將麻煩帶到此處的事，他對好友的兄長只有愧疚。

神蠱溫皇是鳳蝶監護人，
怎麼說他都不該因為兩人間的齟齬不和而不聯絡，

是他情緒化了，要是他早點打通電話通知，也不用現在一堆人闖進來動刀動槍的，

搞到這樣，
他實在也有責任。

聽到對方乖乖認錯，
俏如來這才鬆開他衣領，
換上微笑催促，

「幫鳳蝶把冰箱裡的蛋糕拿出來。
該吹蠟燭了。

兩個壽星呢。」

「⋯⋯」
看著那人三兩下把兩人都支到他碰不著的安全地帶，
任飄渺瞇眼，手裡的槍對著那人心口，

「以為你跟羅碧是親戚就能救你嗎？」

「前輩，」
那人低頭看著冰涼的槍口，
只說，

「先過完今天鳳蝶跟你的生日再動手吧。」

跟溫皇同一天生日，
這是鳳蝶當初被領養的唯一理由。

一直以來，
鳳蝶都是在神蠱峰那座銅牆鐵壁似的城堡裡跟著養父一起過每年生日。

按下心口那把槍，
「我不會跑的。」

那人握起任飄渺的手，
轉頭就往客廳裡去，

任飄渺本來還讓他拉著，可看著那人一路上磕磕絆絆碰了這矮几、踩到牆角，甚至撞到門，還是忍不住翻了白眼，

忍著重度睡意，
那人邊摸著路邊嘮叨起來，

說劍無極那傻小子，
就只是想幫鳳蝶過一個獨屬於兩人的18歲生日罷了。

堅持給她最好的一片星夜，
劍無極沒經過同意就來到地門的管轄邊界。

知道這對情侶只是想單純過個甜蜜節日，
他也就由著他們胡鬧了。

反正也就一晚上的事。

哪知對方家長找上門⋯⋯

縱容他們，
他也有連帶的責任。

少年嘆了口氣，
道了歉。

他負責祭祀地門這處幾乎與世隔絕的地脈分支。
日常時候是足不出戶的，

但就算如此，也聽過偶爾來探訪的弟弟銀燕說起劍無極那段堪稱悲壯的追求過程，

沒想到親眼看見⋯⋯
還真是這麼的小說感十足。

「生日快樂。」
十八歲的少年蒼白著臉，
對他微笑。

聽到那句話，
任飄渺不知怎的就在客廳正位坐了下來。

「蛋糕是鳳蝶要給您的，

不過從傍晚一直下到剛才才停住的雨勢挺大的，
前輩應該也不放心讓他們兩位就這麼在這種大雨裡開車衝下山吧。」

誰也無法控制天候，
這件事算是個意外。

簡單交代完事情始末，
剛好鳳蝶跟劍無極也跟著進來客廳。

鬼使神差地點起蠟燭、切了蛋糕，
然後一起看著那片美麗但有夠無聊的星空，等回過神來，任飄渺才發現少年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還來不及細想，
門就被大力拉開，

跟著就是一聲震天價響的怒吼，

「給我起來喝藥！」
羅碧氣勢洶洶提著一只保溫杯，對著客廳裡的人就是一陣大吼，等看清人後才發覺要找的人沒在這兒，

但任飄渺在這？

「？」羅碧傻了眼，
？？？
什麼情況？

「找⋯⋯
俏如來？」

嗅到羅碧身上還有點中藥的味道，
又想起剛才少年那隻過分冰涼的手，任飄渺心裡已有點譜，

看羅碧點了點頭，又是急匆匆的到處張望找人，
忽然間看到桌上已經分食的蛋糕，
立馬緊張起來，

「他吃了？！」

「沒有。」
鳳蝶趕忙搖搖頭，
切蛋糕時就沒印象看到人了。

羅碧先是鬆了口氣又是嘆了口氣，
從小喝藥喝到大的人，難免是要耍點小性子的，
這孩子忍到今年 18 歲才逃避喝藥，

算乖巧了。

大概沒幾個人能忍受天天半夜 12點被挖起來喝下滿滿一碗苦藥吧，就是做夢都會變惡夢。

「這是他剛剛跟山腳下那間深夜甜點店訂的。」
羅碧晃了晃手裡的紙盒。

俏如來不能吃甜食，
所以喝藥喝到受不了時，就會訂一堆漂亮蛋糕，
邊看著甜食邊喝藥，

地門的人都知道他那毛病，
也容忍這點小小叛逆。

隨手把一大盒各式各樣、做工精緻的小蛋糕塞給神蠱溫皇，
羅碧指著父女倆，
霸氣十足說了聲，

「生日快樂。」

儘管下午的聚會他跟千雪都說過了。
不過現在碰頭，

再說一聲也無妨。

轉頭又指著劍無極，
對著鳳蝶說，

「他要是欺負妳，
我負責揍死他。」
摸摸下巴，
羅碧顯然非常滿意自己送出去的生日禮物——實用性高、還貼心到家。

連他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

「呃⋯⋯
謝謝。」

鳳蝶冷汗狂冒，
對於這個生日禮物已經不知道該些說什麼了。

「你姪兒不吃藥能撐幾天？」
冷不妨神蠱溫皇來上這麼一句，

羅碧皺了皺眉，
「從小就身子差的底嘛，
一禮拜吧。」

俏如來從出生就待著保溫箱，
大病小病不斷，

弄到他嫂子跟哥哥那陣子幾乎焦頭爛額，
不忍還在坐月子的妻子跟著孩子日漸憔悴，他哥還去請教了玄門好友指點，

燕陀龍跟史艷文是拜把的，
不敢大意地仔細斟酌了好幾天，

才謹小慎微說起孩子與佛門有緣，建議他嫂子除了吃齋念佛，早早把孩子送去佛門也許能得勉強安穩。

倆個人猶豫了很久，
怎麼都不捨得跟頭一個孩子分離，

就這麼過著醫院家裡兩邊跑的日子一年，終於在嫂子又有了身孕，孩子也又一次重病住院差點沒了後，

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
咬牙把孩子送來了地門。

誰知情況真的就像燕駝龍說的那樣安穩下來，
後來這孩子的所有學經歷，都是靠線上函授過來的。

這孩子知道外界的事，
但從沒出過地門。

說來怪可憐的。

找尋不著人，羅碧帶著任飄渺借給他的手下搜山去了。
瞪了自家女兒跟劍無極一眼，
任飄渺調頭離去。

直接走到停車位置，
也如預期地看到裡頭的睡美人，

任飄渺滿意微笑。

[ 此帖被常靜在2024-07-19 02:3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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