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25 【獨萬】《雪後初晴》（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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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ny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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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15-12-25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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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5 【獨萬】《雪後初晴》（1F）

這篇文送給最愛的龍叔和雪夜，喜歡他們的成熟，喜歡他們的並肩作戰，他們是彼此的救贖，也是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唯一。

（正文）

終結了二度的魔世之亂，受失衡地氣的影響，這一年的冬天格外漫長。

中原的武者們在這場曠世之戰中傷亡慘重，悠長沉悶的雪季成為了休養生息的最佳時機，黑水城作為療複聖地，雲集著對抗魔世期間傷重的高手。

時光流逝，等到山坡上冰雪消融的時候，黑水城也終於恢復了往日蓬勃熱鬧的模樣。

傷勢初愈的萬雪夜斜躺在一塊乾淨的大石上，和煦的日光將石面曬得暖洋洋的，她聽著風闔目小憩，意識卻是清醒，休養了太久的她不需要多餘的睡眠，只是慵懶了數月，難得見天氣轉好，便想趁機出來走走、曬曬太陽，遠離了江湖紛爭太久，她終於適應了和平閒適的生活，並以此為樂。

活躍在曠野中的不止她一人，山坡下不時出現踩著初生花草的腳步，伴隨著談笑人聲路經此地，不遠處停留的小情侶正耳鬢廝磨，言談中情意綿綿，劫後餘生讓每個人都更加珍惜陪伴在愛人身旁的時光。

萬雪夜享受著孤獨的寧靜，她早已習慣獨自一人。

休憩了片刻，一雙不徐不疾的腳步朝她踏來，聲音穩而不重，她辨別得出這腳步聲，來人正是獨眼龍。

“雪夜。”

聽到熟悉的粗獷嗓音喚著自己名字，萬雪夜閉著眼應了一聲，然後感受到對方坐在自己身旁而卷起的微風。

“有事？”

“沒事，俺只是來問問你的傷勢恢復的如何了。”

“好多了，你呢？”

“俺也是。”

記憶中的最終戰血腥而混亂，斷壁殘垣下佈滿破損的兵器與堆積的屍身，有魔物，亦有人族，眾多高手圍攻下的元邪皇仍舊驍勇善戰，失血瀕死的她撐著曤日堪堪站立，卻還是因為傷得過重而不支倒下，而後意外地跌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不知是誰的血與淚滴在臉上，熟悉的氣息讓她安心的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已是回到了黑水城，人魔之戰最終還是邪不勝正，三界聯軍成功誅殺元邪皇，魔軍被驅離人界，眾人的努力沒有白費，但卻不是所有並肩的戰友都有幸看見勝利後的黎明。

“獨眼龍人呢？”她抿著唇強撐起重傷的身軀，左肩剛處理好的傷口立即崩裂開來，殷紅的血浸透了繃帶，義母戀紅梅聞聲而來將她按回榻上，一旁的幻幽冰劍拿來藥與白布手忙腳亂地為她重新處理傷口，她卻只是握住了對方上藥的纖細手腕，不依不饒地問：“獨眼龍人呢？”

“雪夜，你先冷靜。”冰劍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糾結幾許後還是平心靜氣地回答了她的問題，“獨眼龍受了重傷，同樣在黑水城中修養，有修儒在旁邊醫治，你不必擔心。”

聽到那人性命無礙的消息，萬雪夜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紓解，放鬆下來的身軀被內外交織的劇痛淹沒，傷勢沉重的她閉上眼，隨即又是一場漫長的昏迷。

沉悶的冬毫無生機，一如過於寂靜的黑水城，簌簌落雪中天地無聲，漫山遍野被覆上一層厚厚的銀白，每家每戶都不得不過上深居簡出的日子。

修儒來看傷時總是對著萬雪夜身上的猙獰傷口發愁，外傷倒是在逐漸癒合，然而筋骨經脈在過往廝殺中留下的沉屙卻是難以消除。她的左肩曾經受過太嚴重的傷，事後又沒得到適當的治療，雖然仗著底子好，之後的歲月依然可以揮舞沉重的曤日戰鬥，然而這一次的重傷卻將早前累積的傷勢一同爆發了出來。

萬雪夜從容地接受著也許未來不能再用慣用的左手揮刀的可能，鎮靜地仿佛他們在討論的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的傷勢。她總是這樣，可以平靜地接受任何的事實，無論是好的抑或壞的，都好似不能在她心底濺起一絲一毫的波瀾，冷峻的面孔猶如萬年不化的冰封，沒人知道那冰封下的內心是否和外在一樣堅硬無情。

“獨眼龍的傷勢如何了？”

“啊？”忽而轉變的話題令修儒懵了片刻，本來還在思考要如何安慰眼前人的他不得不將思緒收回，應聲道：“獨眼龍前輩的內傷嚴重，現在仍在調養之中，不過別擔心，只要用藥得當，再過一陣子即可痊癒。”

修儒聽過獨眼龍與萬雪夜的故事，師尊杏花君親身見證了那場艱難的互相救贖，恩與仇、悔與恨之間，不死不休的熾火在多方幫助與自我徹悟中化消，從此朔夜不存，雪夜重見曙光，虧欠與怨懟最終轉變成了最真情的關懷。

於是他們都成為了彼此生命中特別的存在。

相伴的歲月太過短暫，經歷過離別，經歷過失去，抱著希望追逐著失憶的人，兜兜轉轉了不知多久，最後艱辛地重逢。一路行來，連番征戰，有過相殺，有過合作，雙方身軀皆已傷痕累累，然而默契卻在無言的並肩中磨礪地愈發明朗，理解與信任連通了彼此的心念，一道眼神，一個動作，勝過千言萬語的交談。

再回首，曾經的一切，恍若隔世，卻又歷歷在目。

獨眼龍端坐在大石一角，身旁躺著閉目養神的萬雪夜，春風拂面，嫩草的香氣傳入鼻腔，萬物復蘇的感覺很棒，尤其是在歷經生死後，能夠再度體驗活著的美好。

在分隔養傷的日子裡，想要得知彼此消息只能賴於他人，等到如今傷癒，真正見了面，掖藏在心中的諸多言語反而被拋之腦後，兩個言詞不多的人就這樣靜靜停留在這片湛藍天穹之下，享受著可貴的和平與愜意，以及彼此的陪伴。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獨眼龍都微微感受到些倦意，肩膀上忽然傳來壓力，萬雪夜扶著他的肩坐起身，右手拿起身邊的曤日，沉聲道：“獨眼龍，好久沒切磋了。”

清閒的太久，刀和人都要生銹了，刀鈍需打磨，人鈍需錘煉，即便她慣用的左手無法使用半分力氣，她還可以用完好的右手來握刀，更何況這並不是她頭一回因傷而換手，只是這次無法使用左手的時間會長些，也許是一輩子。

獨眼龍投來疑惑的目光，猶豫道：“雪夜，你的傷？”

“無妨，不過鑒於我們都沒完全痊癒，接下來……放輕些來吧，活動下筋骨，讓我看看現在的我們還剩下多少實力。”

獨眼龍神色一凜，他明白萬雪夜話中的含義。同樣是久經風霜的殘軀，人族有限的修復能力無法讓被摧殘了太多次的身體恢復如初，他知道她是想判斷如今的他們是否適合繼續留在這紛亂的江湖，畢竟不是每一次面臨危機的時候兩人都能僥倖存活。

“小心了，雪夜，俺要出招了。”

豹眼金刀從刀柄中緩緩滑出，隨即是金刀雪刃相擊，雙刀爭鳴，濺起一串火星。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交手，一切都駕輕就熟，刀刃往來之間認真卻保有分寸，不過太過瞭解彼此的壞處就是無法盡興的切磋，有時一個細微的動作或者步伐顯露，便會立刻被對方識破意圖。

鏘然刀聲中招式往來行雲流水，然而速度與力量卻是遠遠不如從前，長久的休養同樣令他們的體力下降了不少，交手不到百招，兩人都有些微喘，一齊停下手來。

“哈，俺真是老了。”自嘲了一句，獨眼龍收回金刀，走到萬雪夜面前，伸手抹去她在過招時臉上粘黏的塵土，就像戰時替她擦拭血污那般隨意。

萬雪夜任他動作，並沒覺得有何不妥，就像她習慣了孤獨、習慣了獨來獨往一般，也習慣了獨眼龍的存在。

“……獨眼龍。”

“嗯？”

“退隱吧。”萬雪夜的語氣堅定，冰藍色的雙眸裡閃爍著不可動搖的神色，“方才的比武，你還剩多少實力自己心知肚明，外表雖是如常，但沉積的內傷已經影響到了你的功體。”

養傷的日子足夠久，久到萬雪夜開始認真設想他們的未來。地脈的破壞導致九界互通，雖然魔世已經被驅趕回原本的所在，但是難保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捲土重來。數不清的明爭暗鬥裡已經有太多的同伴送命，多年過去，並肩的戰友中，還剩下多少熟悉的面孔？而下一個離開的，又會是誰？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歎江湖幾人回？可萬雪夜不想再失去任何在乎的人了。

“是啊，俺明白，俺這雙握刀的手，已經不比從前了……”

獨眼龍一聲嗟歎，他真的老了，心也累了，這幅殘破的身軀已經幫不上正道什麼了，也許真是到了自己不得不選擇隱居避世的時刻了。

“退隱吧。”不染血色的唇上難得帶上了笑意，萬雪夜垂下曤日刀刃，向他伸出手，這只左手雖然已經沒有了持刀的能力，但是仍然有著緊緊握住另一隻手的力量，“與我一起，遠離這江湖，去過平靜安逸的生活，如何？”

（完）

[ 此帖被shernyyang在2015-12-25 15:4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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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25 【獨萬】《雪後初晴》（1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