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27 【軍兵】一涼恩到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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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8)

樓主發表於: 2015-10-27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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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7 【軍兵】一涼恩到骨

概要：道域的每一項絕學都有一個後遺症，而道域的每一個人都是瘋子。

“笨牛呐。”那縷握不住的勁風被一尾追風箭傷了肺腑，險些殃及心魄，好在有妙手回春的修儒替他醫治，才堪堪保住了小命。此時他側躺在床上，用未受傷的右手支著頭，懶洋洋地眯著眼睛喚著一旁坐著的雪山銀燕。

“老賊頭，何事。”雪山銀燕立刻應了他。

“沒事。”風逍遙擺擺手。

銀燕細細看著他，心想這傢夥怎麼跟劍無極一個樣地嘴硬難纏：“莫要騙我，你是不是哪里疼？”

“怎會！我風逍遙，只要有酒喝，就哪都不疼……咳咳……”風逍遙吹牛間動作大了些，抻到傷口，又想起自己已經被禁酒數日，立刻咳嗽起來，三分假裝，七分真。

“你快躺回去。”銀燕趕緊站起來將欲起來的風逍遙按回床上。

“笨牛啊。”風逍遙可憐巴巴地睜著大眼睛，看著銀燕，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袖子。

“你是不是想喝酒了？”

“哈，果然是好兄弟，喝藥喝得我直想吐。快將我的酒葫蘆……”

“這可不行，修儒說你不能飲酒。”

“噓，你不告訴他不就可以了？來來，把我的葫蘆那過來。裏面有好酒。”

“是風月無邊？”銀燕有些心動。

“風月無邊？”風逍遙眯起眼睛，似乎聽不懂銀燕在說什麼。

“老賊頭？你怎麼了？”

“風月無邊是什麼？”

“老賊頭？”

*

“你那麼厲害，當我們大哥吧。”風逍遙盯著眼前矮了他半頭的紫色小卷毛稚童又看了看躲在他身後的藍衣幼女。

“那可不行，你是陰陽學宗的吧，我是刀宗的，我們不能成為兄弟。”風逍遙紮著馬尾，低著頭，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擺了擺。

“得啦。”眼前的紫發少年眨了眨眼睛，向前走了一步，探頭湊近風逍遙。“我都看見了，你救了神君的兒子，還和他結拜了。”

這個小子湊得特別近，近得風逍遙一度以為他那過長的睫毛都要掃到自己，近得他看清了他濃密睫毛下眼角處的淚痣。

風逍遙有些微愣，他和月結拜的事，不應該有其他人知道，他叮囑過月不要說出去，也在結拜之時事先探查了四周，確定了沒人。

“哼，你在詐我。”風逍遙將頭扭過一邊。

為了躲避被他的馬尾掃到，紫發稚童只能向後仰了一下，隨即又直起身緊緊揪住風逍遙的衣袖。“我沒有騙你，是小花告訴我的。”紫發稚童隨手拈了一支盛放的山茶遞給風逍遙，風逍遙還沒看出端倪，就聽見稚童繃住表情，嚴肅地喝了一聲：“開口。”

稚童手中的花枝仿佛害怕似地抖了抖，風逍遙剛要揉揉眼睛看是不是自己眼花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就凝聚了很多晶瑩發光的飛絮，組成了四個小字“風月無邊”。

忽略邊字錯寫成了遍字，風逍遙倒真是暗自驚歎了陰陽學宗這些奇奇怪怪的花招及眼前年幼稚童的功力。

“你看，我沒有騙你。”稚童一開口就破了攻，那行飛字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沒了……”這時，躲在紫發稚童身後幼女依依不捨地盯著空中散去的飛絮，帶著哭腔喃喃。

稚童回身摟過幼女拍拍她的頭：“雪乖，不哭。”

風逍遙低頭看著他們，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為什麼要認我當大哥呢？”

“因為你強。”

*

“你跟著我做什麼？”一身勁旅戎裝的青年身形一頓向後一轉，披風瞬間仰起。

“寬寬大路，行人那麼多，各走各的，誰跟著你了。這位大仔，你不要自作多情。”風逍遙將甩到他臉上的紅色披風擇下來，歪頭白了一眼滿頭捲髮的男人，這表情並沒有很好地掩飾住他嘴角上掛著的洋洋得意。

“哼。”面無表情時就已稱的上兇神惡煞的男人負手而立，怒視著這胡攪蠻纏的馬尾少年。

馬尾少年卻左顧右盼地故意不去看他，卻也不似他說的那樣“各走各的”離開。

“鬆手。”男人第一次見竟有人這般不怕盛怒下的他，便也沒轍了，總不能真的以大欺小揍他一頓吧，這孩子看起來都還沒成年。

“啊？”風逍遙低頭看見那人的披風還被自己拿在手裏，便立刻一甩，將手背到身後，仰起腦袋沖男人諂媚地笑——這場面略有一些似曾相識，風逍遙立刻搖了搖腦袋。。

“別再跟著我。”男人轉身離去，風逍遙頓了幾步，隨即跟上。

“我說……”

“我沒有跟著你，你看我們並排，並排。”風逍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男人。

“胡鬧。”男人皺著眉頭困惑地看著前一瞬還在他身後幾步，現在就與他並排而立的風逍遙，度測著這般俊俏的輕功，自己有幾分把握能甩掉他。

男人原本可以速戰速決解決掉這少年，卻在面對他毫無殺意與惡意的笑臉時產生了一絲惻隱。

“你是不是迷路了？身上沒有銀子？”這少年穿著不似苗疆人，更不像中原人。

風逍遙笑眯眯地擺擺手搖搖頭。

男人問不出什麼，便不再理他，繼續前行。他故意在近傍晚時走進樹林，試圖以此甩開那看起來沒什麼野外生活經驗的少年。

天色漸黑，男人再回頭時，已不見了少年的身影。

“喂，大仔，你吃不吃兔子。”男人一轉身，就又看到笑眯眯的少年，手裏還提了兩隻兔子沖他揮手。

看來自己是甩不掉他了。

男人用隨身的火石點了一簇篝火，接過少年手中的兔子。

少年眼巴巴地盯著被男人熟練剝了皮的兔子由生變熟，然後隨著男人抹鹽的動作轉著眼珠。

“哇，大仔，你還隨身帶著鹽，果然跟著你沒錯。”男人覺得這雙眸亮晶晶的少年有意思極了。

“你終於承認你跟著我了？”

“唔……”風逍遙得意忘形說漏了嘴有些沮喪。不過隨即這抹沮喪就被烤兔子的香氣蓋住了。

“為什麼跟著我。”男人開始收拾另一隻兔子，瞥了一眼正軲轆著大眼睛想托詞的少年。“不許說謊。”

“唔，大仔，你通靈哦。”風逍遙咽了一大口兔肉，長歎一聲“要是有酒就好了。”

男人沒有理會少年討酒喝的舉動。

“喂，你腰裏是酒葫蘆吧。”風逍遙見男人無視他的暗示，便伸腳踢了踢男人。

男人一盤一錯，讓風逍遙踩了個空，風逍遙挪了一下，步伐立刻跟上。

彈指間二人腳下過了幾招，終是少年耐不住性子，踢在地上勾起一捧沙石。

“胡鬧。”男人一揚手，用掌風揮開塵土，防止那剛烤好的兔子被弄髒。

“內力不差。”風逍遙嘟囔著。

男人解下腰間的酒葫蘆，打開塞子，酒香立刻彌散出來，風逍遙立刻來了精神。剛想厚著臉皮討要，男人就蓋上了塞子。“告訴我你的目的，這酒歸你。”

“哇，大仔你好卑鄙。”

“你可以選擇說與不說。”

“我最恨選擇。”

“很多人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男人輕描淡寫地說道。

“好吧。我說了你就給我酒？”

“我何必騙你。”

“我跟著你，是因為你很強。”風逍遙咽了口口水，坐回木樁上。“我痛恨選擇，所以我需要一個強到不需要我做選擇的同伴。”

“同伴？”

“咳，不然同夥也行？大仔你是幹什麼的哦？”
男人沒有回他。

風逍遙覺得眼前這人有意思的緊，從他口中套話簡直難上加難。於是他將吃剩下的兔子骨頭拿在手裏，在地上戳戳戳，過了一會才開口：“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無妨，夜也很長。”雖是這麼說，但男人還是打開了酒葫蘆的塞子，自己飲了一口。好似在威脅風逍遙長話短說，以免酒都被他喝完。

風逍遙舔了舔嘴唇，“大仔，我剛是不是有說過你很卑鄙。”

男人依舊沒有回應他。

*

風逍遙躲在樹上逃避刀宗的基礎練習，順便偷喝點小酒，愜意地不行。

前幾日雪隨紫微星宗的同儕們一同出去遠足修習，所以他們兄弟三人最近莫名地和諧。

風逍遙搖搖頭，他清楚地知道、卻不想摻合弟妹們的——愛恨糾葛。

落花攜雪，雪掩殘月。

而月又好像不想花傷心，才故意拒絕雪。

好亂，他不想管。更不想選擇。

*

“你不想選擇，所以離開。”

“當時那種情況，還沒有動念頭想要離開。畢竟那裏是我的家鄉。”風逍遙已用手中的兔骨在地上刨了一個不小的坑。“不過啊，我最終還是因為不想選擇，所以離開了。所以你這麼說也沒差。”

“你繼續說。”

“大仔你說，人與人之間為什麼會有爭鬥？”道域一直以來為了避免爭鬥，採取修真院統一教學，以孩童的比試代替大人的紛爭，以公平的競賽代替貪婪的欲望。所有人都以為一切可以維持在和平的表面之下，但還是有一天，紛爭打破了它和平的假像，最終演變成了戰爭。

“戰爭是政治的繼續。有人不想失去統治權。”男人看著風逍遙將吃過的兔骨盡數放進坑中掩埋，從新估量了一下他對於這少年“毫無野外生活經驗”的評價——此舉是在毀屍滅跡，防止野獸在半夜聞著味道襲來，還能防止隔日被有心人追蹤。

而風逍遙也突然想通般，渾身一震，帶著些許驚訝看向男人：“大仔，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只一句話就直中要害。”

男人依舊沒有回應他。

“不過，聽說那個沉迷於權力的人也已經死在那場戰爭中了。真是諷刺。”

“那你為什麼不回去？”

“回去？現在那裏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還不如在這裏快意恩仇。大仔，我說完了，可以給我留點麼？”風逍遙狡黠地眯起眼睛，眼中的精光卻沒有斂住，堪堪洩露出來。

男人也說道做到，將酒葫蘆擲了過去。

“哇，真是好酒。”風逍遙一股腦喝了大半壺。

*

因為不想選擇，不想傷害重要的人，他逃避了。逃離了大紛爭，卻逃不過小紛爭。

看來，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

而他重要的人之間的紛爭，他依舊不想選擇，因為不管選擇哪邊，都對另一邊是傷害。

於是他再一次逃開了。

*

“我要找個人，找個地方。一個強到不需要我保護、不需要我做選擇的人。一個永遠不會有紛爭的地方。”風逍遙微醺卻從不會醉。

他拿著酒葫蘆，爬上了樹，坐在枝杈間欣賞著彩雲戲月。樹下坐著他陌生卻感到莫名安心的男人閉目養神。

“大仔，這酒真好喝，叫什麼名字？”

“酒就是酒，何須有名字。”

“誒，那多辜負這罕有的情。”

*

“風月無邊。”荻花題葉輕聲喃著，“真是個好名字，訴景含情，雅意高絕。大哥你還真是偏心。”

“哈。只是臨時起意，臨時起意。真的只是念起來有氣勢罷了。”風中捉刀粗喘著氣，背抵著小弟，看向同樣渾身是血殺出重圍的三個弟妹。

“再往前走我們就離開道域安全了。”

那一夜，風起，花開，雪盛，月圓。

*

“情？什麼情？”

“光陰有限酒無限，風月有涯情無邊。自然是酒情。不然大仔，你以為是什麼情？”風逍遙翻下樹枝，輕盈地落在男人身邊，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

“他們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風逍遙湊到男人耳邊。

男人自是一早就知道這林子裏佈滿了伏子，也好似一早就知道風逍遙會湊得這麼近，所以他並沒有下意識地掐死他。

“右邊歸我，左邊歸你。”

“哇，大仔，你真看得起我，我才十六歲，就讓我幹這種殺人放火的事？”

“你可以選擇不殺。”

“你知道我最恨選擇。”

“那就，聽從命令。”

“喂，什麼！喂！”風逍遙眼前一花，男人就已竄向右邊，以雷霆萬鈞之勢掃倒一片。

“這世上有永遠不能和平解決的的紛爭，當這種事情發生之時，就是戰爭。戰爭雖然帶來殺戮，但是只有引導戰爭的人，才能快速解決戰爭。這雖然汙穢，卻總要有人去做。”男人揮刀殺人之時，氣息不亂，說出自風逍遙遇到他後，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風逍遙閃轉騰挪之間，堪堪避過殺手的攻擊，聽了這話，他方才收起眉間的笑意與戲謔，從背後抽出小刀。

或許這次，他真的可以不再選擇。

那一夜，一柄小刀，殺出一道驚鴻，締造一支傳說。

“哈……哈……”風逍遙有些喘，一口氣殺掉百八十個殺手，可真不是人幹的。這男人真是會使喚人。

突然間，風逍遙預感不對，立刻騰身而起，小刀一揮逼向男人身前，砍斷一羽飛箭。

“何人暗算？”風逍遙欲向箭的來處追去，被男人按住肩膀壓在原地。

“是口訊，不必追。”

“大仔你玩的蠻大，哪有口訊捎得直逼面門。”風逍遙歪歪頭擦擦汗，將小刀插回背後的鞘中。

“我離開一會，你不許跟來，正午時分在前面鎮上等我。”男人閱後將紙條摧毀，面色不善。

“那麼，你是讓我跟著你了？”風逍遙來了勁頭，圍著男人上躥下跳。

“規矩很多。”

“沒關係，我都不會遵守。”

“胡鬧。”

“不要那麼凶啊，你到現在都沒有明確地答復，又不讓我跟，那你跑了怎麼辦。”

“信任。從現在開始，你要信任我。而我答應你，也必不悔信。”

風逍遙遲疑了一番，隨即笑開。他看向男人，“既如此，好歹，大仔，你也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吧。”

“鐵驌求衣。”

*

“不守規矩，就沒有風月無邊。”

鐵驌求衣並不理解為何當他這般威脅風逍遙時，風逍遙會樂得像只偷到腥的貓。

風逍遙也並不打算告訴鐵驌求衣，他竟然也跟著他胡鬧起來，給壇酒起了名字。

*

“笨牛啊，你知道我為何這般喜愛喝酒？”

“為什麼？”銀燕焦急地等著修儒從苗王那裏歸來，漫不經心地應著他。

“因為道域絕學，每一項都有後遺症。這酒，必須喝。”必須喝，卻不會醉。

*

“老大仔，你可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忠與義，王權與軍權。

他原本是為了不選擇而加入鐵軍衛。

現在卻要他做出如此艱難的選擇。

“你個騙子。”

你明明說過無須選擇，只要聽從命令就可以。

你明明說過，喝不醉也沒有關係，反正從此以後也沒有風中捉刀。有的只是鐵軍衛的兵長。

“你無須選擇，只需要在最合適的時候，快速解決戰爭。”鐵驌求衣甩手而去。

留下風逍遙望著他的背影歎氣。

他不是苗疆人，所以他本無須忠於苗疆王權；

他加入鐵軍衛，所以理應只聽鐵驌求衣一人之言；

忠無須忠，他自然不用選擇，他只需要義便可以。

可鐵驌求衣卻要他忠於王上。

真是……

麻煩。

*

十多年來，風逍遙要的很少。

一壇接一壇的風月無邊和不用選擇的承諾。

僅此而已。

“老大仔，保全大仔，釀酒大仔，好大仔，再賞一壇吧。”

雖是僅此而已，卻總也不滿足。

“沒有風月無邊我會瘋的。”風逍遙試圖將小碎刀步的秘密告訴鐵驌求衣。這無異於將淬了毒的匕首塞給他人。但他卻絲毫不感到害怕。或許他真的瘋了。

“你已經很瘋了。”鐵驌求衣試圖幫他掩好這個即將被他脫口而出的秘密，以免他真的說出來會後悔，會惶然。

“那就再瘋一點吧。”風逍遙撲向鐵驌求衣，去抓他腰間的酒庫鑰匙。

“胡鬧。”鐵驌求衣一個擒拿手，拎住他的脖頸將他提出自己的房間。

*

風月無邊不常有，選擇卻從來不用他選。

鐵軍衛在苗疆內亂之時支持誰，鐵驌求衣從來沒有諮詢過風逍遙的意見。

所以風逍遙一直以來都還算過得舒坦。

“副軍長，軍長被奪了兵權，你一點都不擔心麼？”

“小尉長，”風逍遙仰躺在樹杈上抿著酒葫蘆，“你聽說過‘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這句話嗎？”

“是唐皇贈給一位肱骨老臣的。”

“蕭瑀五遭罷相，仍為淩煙功臣。軍長還早。不用擔憂。”

*

“老大仔，你這次玩太大。”

第一次。

風逍遙第一次感到無法選擇的無力。

確實如世人所說，選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法選擇。

如果可以選擇，他倒希望躺在那裏絕望地等待著死亡的是他，而不是鐵驌求衣。

“你要是死了，你欠我的，下輩子都還不清。喂……”

*

“風月無邊？那是什麼？”風逍遙疑惑地看著眼前面面相覷的修儒與銀燕。“真是一個愚蠢的名字，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無情的人何來無邊的風月？”風逍遙嘲弄般地自言自語道。

你要是死了，莫要說下輩子，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記得你。

“笨牛啊。你知不知道，道域的絕學，每一項都有後遺症？”

“我知道，你剛剛告訴過我了。”

“是嗎？”風逍遙揉了揉頭，有些想不起來，“那你又知不知道，道域的每一個人都是瘋子呢？”

燕子經年夢，梧桐昨暮非。一涼恩到骨，西風吹客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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