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2.21 【雙橋冬至賀文】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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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祭

已下葬，勿開棺，屍變須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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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0)

樓主發表於: 2006-12-22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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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1 【雙橋冬至賀文】數年

當尹秋君站在天橋的邊緣出神的觀望著下面的世界時，昭穆尊總是有些心驚。

他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又或者他有些擔心尹秋君會離開。

──因為尹秋君從來沒有像自己一樣的渴望，急欲的想奪得些什麼。

今天，一向四季如春的天橋，莫名的溫度低上了幾分，本來開燦的花兒都因為不適而收成了花苞，卻只有那百年不變的人，依舊半點感覺都沒有的站在天橋邊發愣。

昭穆尊在心裡嘆了口氣，雖然尹秋君通常很精明，可他更常在其他小地方忽略了自己，就像現在天橋的溫度分明比平常低，一個人站在那邊吹冷風也不知道加件衣服。

抄起一件外衣披在尹秋君身上，昭穆尊將人包得緊密，確定不會有一絲寒風滲入後，才牽起對方的手，帶些強迫地道：「尹秋君…天冷了，別再吹風。」

對方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任由昭穆尊牽著，由天橋邊走至了旁處的小亭，小亭裡有著一張桌兩張凳，桌上擺著兩隻瓷碗。

尹秋君疑惑的看向昭穆尊，不明白他的用意。

可被看的那人卻對他露出了微笑，將尹秋君扶上椅凳坐好後，不知何時走來的青杉僕童手中捧著一個小鍋，將之放到了石桌上，隨後退下。

「尹秋君，喝碗甜湯暖身嗎？」掀了鍋蓋，昭穆尊問，可也沒得到他的同意就直接為他面前的空碗舀好了湯。

「你都舀了我能不喝嗎？」一貫的，尹秋君不算和善的回應，口裡是說的很勉強，可端起碗來卻喝了很大一口，嘴角還有些可疑的在湯碗底下微微舒張。

昭穆尊也為自己舀了一些，卻沒有動，反而是笑看著尹秋君以湯匙舀起一顆圓滾的湯圓，張口咬去了半粒後，他才出聲：「今日是冬至。」

「喔。」尹秋君應聲，只是聽來卻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對昭穆尊所說之話不太感興趣，又低頭吃完了一顆湯圓。

「吃過湯圓就長了一歲，尹秋君……」昭穆尊說著故意曖昧的停下，不將話說完。

對面的尹秋君果然由碗裡抬起了頭，有些訕笑的道：「昭穆尊，你還嫌你自己不夠老嗎？煮湯圓來讓自己增歲，我看大可不必，你不這麼做也肯定也是最老的。」

聞言，昭穆尊難得的沒有表示，只是聳聳肩膀，「那尹秋君，你今年多大歲數？」

「多大也絕對沒你大。」

「哦，那我多大了？」

怪異的覷著笑的一臉從容的昭穆尊，似乎正期待著他的答案，尹秋君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什麼詭計，堆了滿腹的疑問卻還是不忘利齒一番，「不大、不大，千年老妖就差不多能形容你的年紀了。」

「那你自己的年紀是不是…跟我差不了多少呀？」昭穆尊繼續發問。

「少了那個千位數，可就差的遠囉。」尹秋君放下空碗，藍色的羽扇上手，掩去竊笑的唇角，側著頭仔細的觀察對方的反應。

「這樣呀，那恐怕也九百九十五歲了，再過個五年後也是千年老妖一隻──」

話還沒說完，果不其然昭穆尊立刻就接到尹秋君放下羽扇後銳利的一眼，「昭穆尊，你這太過計較的個性可以不必如此展露無疑。」

「那我們來說說這湯圓好嗎？」突然昭穆尊承接的下文一變，笑吟吟的臉朝尹秋君越靠越近，最後整個身體緊靠，環住了眼前的人。

「放開。」尹秋君不習慣的掙扎起來，天橋上閒雜人等雖然是不多，可是萬一好巧不巧給哪個路過的看見，那他是還要不要做人？

懷裡的人不安分的扭動，臉上不知是熱湯暖身打通了血氣還是被氣的泛出了紅暈，兩隻眼睛惡狠狠的鄧著昭穆尊。

昭穆尊朝他無奈的一笑，沒有鬆開手的打算，反而是在他耳邊輕聲問道：「你知曉為何我每年冬至都做湯圓嗎？」

「習俗嘛，你一年沒吃到冬至湯圓全身不痛快不是？」尹秋君不假思索的回答，狐疑的瞧著他，一時間停下了掙扎。

「你不記不記得第一次的湯圓，是你做的。」昭穆尊聞言將人摟的更緊些，可卻提醒了忘記掙扎的尹秋君繼續。

昭穆尊分明沒將他放在眼裡！

「我說放開！講話就講話，非要靠這麼近嗎？」很是不高興的扳著腰上的手，尹秋君不考慮如果昭穆尊再不放手，就要一掌把他打出去。

面對越來越激烈的掙扎動作，過於猛烈的力道不知拿捏，昭穆尊怕尹秋君繼續下去會弄傷自己，趕緊柔聲安撫：「尹秋君…聽我說完好嗎？」

對方少見的請求，聽得尹秋君一愣，雖然心底還是大喊著：「講話就講話，非要靠這麼近嗎？」，不過還是配合的停止了動作。

「其實那時我一點都不覺得糯米團有什麼好吃…」昭穆尊說著停頓了一下，見尹秋君聽的很認真沒有反應才又低聲地繼續，「可是上了天橋後…你每日都會站在天橋邊觀望下頭零星的烽火，就算是像今日這般寒冷你也照樣不知覺的看著──」

像是所言的寒冷還在似的，昭穆尊雙手下意識的又幫懷裡的人攏了攏外衣，然後替自己的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尹秋君的肩，心裡突然安心了起來，語調越發顯得飄邈，「在這天煮湯圓，怕你被下頭吹上來的冷風凍出了病，雖然你在玄宗時就不畏冷。」

尹秋君聽著不答腔，感覺到抵著自己頸項的唇有些顫動，他認為昭穆尊的還未說完，安靜著等待後續。

「人家說吃湯圓團圓，冬至時吃湯圓就長了一歲。」語末，昭穆尊抬起了埋在尹秋君頸間的頭，金色的眼定定的看著他，「這鍋湯圓告訴我…這一年，你都在我身邊，讓我能期望以後的每年再做上一鍋湯圓，也告訴我每年團圓，不會分離。」

尹秋君一震，迅速的回頭，正好與昭穆尊的視線相交。怔愣片刻，他稍微過側身，反手抱住昭穆尊，嘴邊小聲的罵了句：「哪來那麼多閒心思，想多了白頭。」

「你陪我白頭嗎？」昭穆尊很厚顏的補上一句問句。

尹秋君聽了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才像是有些被迫，做出不算回答的回答，「你若趕我走，我怎敢再留？」

硬是逼出了對方有些彆扭的承諾，昭穆尊也懂得適可而止，否則逼人逼到牆角就不好了，他又埋首頸間嗅了嗅懷中的香氣，然後漾開和煦的笑，轉回前題，「湯圓好吃嗎？」

「差強人意。」尹秋君被昭穆尊的動作擾的有些癢，縮了下身子微偏過頭，出口依舊吝嗇。

「那下次換你煮可好？我有些想念從前糯米團子的滋味。」早猜到尹秋君一定沒好話，昭穆尊順水推舟的接話，心底泛著一抹計畫得逞的快意。

然而尹秋君靠在昭穆尊的肩上，也許是因為吃飽喝足，睡意逐漸襲來，根本沒心思理會，迷迷茫茫的應道：「你的是湯圓，我的是糯米團，昭穆尊，你褒還是……」話沒說完，人就已經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尹秋君已經入睡的昭穆尊好笑的嘆氣，手掌滑過如緞的藍髮，「怎麼還是改不掉累了就隨處睡的毛病。」

泛著微薄涼意的冬至裡，昭穆尊溫著懐中的身軀，在心底默默的數著──今年是第三百次的湯圓。

然後會一直下去……

直到天橋崩塌。
　

【冬至賀文．數年】完
2006.12.19
於2006.12.21俢完
by +蝶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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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這對已經仁至義盡了吧（跪倒）
然後繼續過我的潛水生涯－－
感恩觀賞！（毆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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