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5.17 韶華1~8+尾聲，3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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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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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肖戰、(虛擬)素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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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樓主發表於: 2005-12-06 01:1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17 韶華1~8+尾聲，35F

(一)

無聲地垂看手中緊捏著的信函一吋一吋化為灰燼，素還真披散一頭銀絲，墨眸半掩。淡看火舌逐漸吞沒『慕少艾』三字，仿若黑雲吞殘陽。

緊皺的雪眉、含哀的深瞳，在在揭示著喪友的痛楚。業已習慣的疼，慢慢在心裡燉著、熬著、沸滾著，卻是再也不會形諸於色。

這封信終究是送遲了，許多想說的話也只能吞回肚裡，陪著悲傷細火煎熬。

天色漸暗，雲霞朦朧，稍早他曾央托蠹魚孫游往湖畔叫喚羽人用膳，奈何蠹魚孫一聽見羽人非獍的名字，便氣得搖頭甩尾直嚷著要報仇，素還真只好拋卻此念，親身前往湖畔。

羽人清醒後，鎮日便是靜坐在湖邊的大石上，不發一語，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壓根沒在想什麼。素還真曾想過，為了使羽人安心療傷，也許他該暫時隱瞞慕少艾的死訊。

然而當他面對羽人睜眼瞬間的平靜與迷惘時，他忽然覺得，隱瞞比據實以告更為殘忍，善意的殘酷，承受一次已是極限，他不忍心讓羽人承受第二遍，當下，他即將慕少艾的遺書交予羽人。

羽人得知實情後，並沒有太明顯的情緒波折，但素還真知道，他是太痛了，所以說不出口，也流不出淚。

此刻的他，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時間；站起來需要勇氣，勇氣需要時間去堆砌，自己無須多做什麼，只要看守著羽人，他會自己站起來。

「進屋吃點東西吧，你好幾天沒進食了。」輕道一句，不待羽人反應，素還真逕自往小屋方向走去。不消回頭，不消等候，他也有把握，羽人會跟隨其後。

草草扒了幾口飯後，羽人放下碗箸。

「怎麼，不合胃口？」

「不是。」屋裡充塞繚繞的，是那人身上淡雅清香的藥草味，始終死寂無瀾的心湖，遏止不了無孔不入的、熟悉的氣味侵蝕，而引發陣陣漣漪。

於是，羽人停下手邊所有的動作，因為他必須全神貫注、心無旁騖，才能抵禦襲湧而上的兇猛痛覺。

「流淚不代表軟弱，哭泣過後還是能再度爬起。」起身，特意將修好的胡琴擺在桌上，素還真默默離屋，將一室清寥留予羽人非獍獨思。

佈繭的後掌撫上胡琴，一滴剔瑩淚珠滴落琴弦上，沿著弦絲落地，隨風蒸散無痕無跡。

「嗚…慕少艾啊，當初叫你別上崖，你就偏偏要上崖，現在可好了吧，落到這等田地…嗚啊啊~~~」

「前輩請節哀，哭多了傷身體。」

「嗚啊……素還真，你不說話我還不傷心，給你一叫前輩我更傷心，你走開啦，不要打擾我傷心。你不替慕少艾報仇不打緊，還阻止我找那隻鳥人算帳，哇……慕少艾誤交惡友啦~~~」

「是，都是劣者的錯，劣者這就離開。」語畢旋身欲離，露出身後一小盒籠子。

「喂，等一下，你背後那盒子裝的是什麼？」

「喔，是包子。劣者是擔心前輩餓著了，才特地蒸了籠包子預備給您墊胃，現下看來是不用了。」

「站…站住，誰說不用？」

「前輩不是希望劣者離開？」

「哪…哪有，你老了重聽了，快丟下來給我。」牠是要他走開，可不是要包子走開，餓了一天，體內的饞蟲早讓那溢出籠內的香味給勾得蠢蠢欲動。

依言取出籠內熱騰騰的肉包丟下清澈湖水中，素還真靜立湖畔，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哀悽的胡琴聲，聲聲牽腸掛肚，如泣如訴。聽聞樂聲，素還真唇邊撩起笑意。

再度拾琴，羽人的決心可鑑。

「夜深人靜拉什麼鬼胡琴？吵死人了。」每回聽那隻鳥人拉琴，牠心裡就粒粒疙瘩狂起，蠹魚孫滿嘴包子餡料咕噥道：「嗯嗯，味道不差，可惜淡了些。」

「年歲有了，清淡些好。」

「呸呸，什麼年歲有了，比起你，我還很年輕。」

「劣者指的正是自己。」

「嗯，這還差不多。」快活地徜徉水中擺尾活身，半晌，蠹魚孫恍悟怒叫道：「等等，你不是吃素的？可惡，你居然耍我。」

「哈哈，前輩請息怒，劣者只是小開玩笑。」

「哼，你和那個慕少艾都一樣，老爱整人……」思及慕少艾，蠹魚孫心情隨即跌落谷底。「唉，慕少艾啊……」

「呵…藥師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老是捉弄前輩，但其實他很關心前輩。」

「才怪哩，他關心的就只有那隻笨鳥和阿九，哼哼。」蠹魚孫嘴硬嗤哼道：「他老在我面前講你壞話，不承認你是他朋友，你怎麼還幫他說話？」也不管前一刻才替慕少艾打抱不平，下一秒蠹魚孫便扮起挑撥離間的角兒來。

「素某說過了，那只是藥師表達關心的方式，否則他也不用答應素某醫治劍子，讓他唸個兩三句就能得到他的協助，何樂而不為？」

聽著素還真的回答，蠹魚孫不禁暗忖：莫怪乎慕少艾老是損素還真，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素還真對上慕少艾能夠處變不驚、全身而退，兼之佔盡優勢。

儘管如此，蠹魚孫卻也比誰都清楚，慕少艾和素還真實際上是氣味相投的好朋友。即使住在崖下的這幾年，慕少艾總是成天唉呀呀東唉呀呀西地噓嘆，四處嚼素還真舌根，當年麒麟穴公案一審再審，他和阿九早已反覆聆聽到可以倒背如流的地步了，但偶爾出崖找鳥人或朱痕拼酒之餘，他還是會繞到琉璃仙境去，然後攜回剛出爐有關素還真大大小小的糗事，坐在石頭上邊抽著水煙邊說上三天三夜。

他從未承認他去找過素還真，而自從素還真搬到峴匿迷谷至今，也從未承認慕少艾曾去找過他。不管牠怎麼威脅利誘，他們就是不承認。不過，蠹魚孫倒也不氣餒，慕少艾每次外出後身上總會沾染蓮花香氣這點，該是他們怎麼賴也賴不掉的。

小心地笑在心裡頭不讓素還真察覺，蠹魚孫游近素還真問道：「喂，素還真，你是如何認識慕少艾的？」

「藥師沒跟前輩提過嗎？」

「廢話，提過了我幹嘛還問？是搶麒麟穴那次嗎？聽說你耍詐拐他，害他肖想…不，垂涎多年的寶穴夢想破滅。」想起藥師捶心肝頓足的模樣，蠹魚孫差點笑出來。

「……認識藥師…是在爭麒麟穴之前……」而那距離現在已經很遙遠，連同年少的自己淹沒在回憶的漩渦裡。

悠悠沉沉的胡琴聲忽遠忽近，素還真微闔倦眸，就著夜風吹響的清脆風鈴聲，遙想。

[ 此貼被devil在2006-05-17 18:5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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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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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1樓發表於: 2005-12-06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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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和慕少艾初識，是在接天頂留掌一百三十年後，他尚未正式涉足武林之時。儘管彼時『素還真』在武林道上猶是個無名小卒，卻已與隱居幕後操縱局勢的歐陽上智暗自較勁，互握底細。

那時的素還真，不是名動天下的清香白蓮，對外界而言，他只是一名醫術精湛的大夫。三天兩頭打妥行當，便往窮鄉僻壤、荒野深林裡鑽。繁華街鎮上多的是妙手回春、美喻為再世華陀的大夫，不差他一人懸壺濟世，他於是便將目標放在偏遠地區的貧苦人家，義務行醫之餘，兼圖樂山賞水、蒐羅情報，以待渡世之日到來。

某日，他路過一座村落，聽聞村裡頭有人染上怪疾，村裡略通醫術的幾人個個束手無策。為救人也為增廣醫聞，他隨路托了位村民引領他至病患屋舍，在那裡，他遇見了慕少艾。

「那時候的他看起來怎樣？像不像個姑娘？」蠹魚孫半浮湖面，吸取新鮮空氣，順道打岔。

「哈…當年的藥師自然比現在要年輕得多，頰側也沒有黥記。」素還真輕笑道。只是，他們也曉得，歲月留在他們臉上的痕跡，遠比刻在他們心裡的痕跡，要來得淺薄。

「廢話。」未得到預期中的答案，蠹魚孫撲通一聲又遁進水中，悠哉潛游。

姑娘……他不曾思考過慕少艾像不像個姑娘這類問題，倒是慕少艾一開口便喚他姑娘這件事，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他劈頭就朗朗自我介紹著，他姓慕名少艾，生平最大樂趣是看美人，最大心願是娶個比他還美的姑娘當老婆，附帶生個比他老婆還美的女兒迷死天下一票曠男。

很久以後，自己也曾調侃他，何時兌現他偉大的心願，很可惜的是，他始終沒有說出答案，只是一徑地吞雲吐霧。素還真想，答案恐怕就如同藥師嘴邊的渺渺白煙，虛無空靈，或許連他本人都很難釐清。

慕少艾同他一樣，也是行經村落途中，偶然得知怪疾的消息，便早他一步前來探查。他見自己也是醫生，於是禮讓自己先行替病患診脈。診斷後，他研判此怪症乃是尋常的食物中毒，由於村裡沒人犯過這種毛病，才會無所適從。

開了幾帖藥方交與病童家人，他正尋思前往下一個地點時，慕少艾卻叫住他，明言希望他能陪他再多待在村落裡幾天，他忖度半刻後答應了。

過了兩天，不僅原先的病童再次發病，他的家人也連帶遭殃，就連慕少艾本身也出現症狀。幾番調查後，總算查出病源，正是病患家中雞舍養的母雞。母雞生蛋，蛋裡含有母體傳留下的菌源，吃下肚後，快則數時辰慢則數天就會發病。

慕少艾事先亦未料想這麼遠，他只是猜疑，既是食物中毒，何獨這孩子有事？水是村裡共用的，菜蔬魚肉也是向攤販購買的，因此，也許還有潛藏的、最根本的源頭。他不惜以自身做試驗，留在該戶人家作客，接觸所有他們食用的食材和茶水，只為了確定他心中的疑慮。

即便是初逢，素還真也能輕易地從慕少艾頗為瘋狂的行徑裡頭，發堀到他心中最凜然不可侵犯的聖域，也見識到還未遇見羽人前的藥師，心底唯一的執念。

「不愧是腹黑慕，連當試驗品都要拖你墊背。」語出嘲諷，但蠹魚孫的口吻卻隱含寵溺，還有一點點的傲然。

「只可惜素某不沾葷，堪堪逃過一劫，僥倖僥倖。」不過他也相信，憑自己或慕少艾的醫術，當真染病也一定有法可解。

「哇哇，那慕少艾不嘔死了？是說才剛見面，他馬上就將你列入可以互拖下水的等級，也未免太突兀了吧？」

「耶~~~說拖下水傷感情，素某偏好『共患難』。」素還真打趣回道。

很多時候，人在做某些事情的動機是不經思考下的反射動作，他與藥師，大概是打從眉眼相觸的剎那，就註定歸為『損友』，再加上不久後，慕少艾又得知自己的真實性別，無疑地，這份衝擊更形鞏固他倆的『損友情誼』。

說穿了，當下他只是不認為有澄清的必要，對於慕少艾的誤認，他不覺冒犯，反而心生些許興味。

怪疾之事解決後，他們毫不留戀地分道揚鑣，倒不是心存芥蒂，才如此乾脆別離，而是當時的他們都相信，緣份是強求不來的，有些人不論如何努力讓彼此成為自己的牽掛，也只會是萍水相逢；然而有些人卻是在邂逅的頃刻，便認定彼此會是一世的靈魂伴侶。

後者就好比藥師和羽人，或者說……自己和葉小釵。

總之，分別的當口，素還真不是沒想過再見的可能，只是他也不思去預設這種可能。

出乎意料的是，兩人重逢之日來得甚是快速，三十年過眼即逝，他正為著入世作準備。除卻翠環山玉波池之外，他還需要另外一處隱蔽鮮為人知且蘊含靈氣之地充後盾。

踏尋千山萬水，終於，他覓得一處寶地，鍾天地神秀，參日月造化，谷澗泉鳴漸漸，百妍競吐芳，萬物爭勃榮，其地心隱隱有麒麟神獸浩盈靈氣環縈，此地便是後來名聞遐邇的琉璃仙境。

冥冥宇宙，自有安排，常人戲稱巧合，實乃天理命定，與他同時相中麒麟寶穴的，還有那瀟灑風流的慕藥師。慕少艾一看見他，呼呼笑了兩聲，便詢問他要麒麟寶穴作何用途，他回答後也反問慕少艾同樣問題。

「你們各自說了什麼？」聽至此，蠹魚孫好奇地探出頭問道。

「藥師說他要設醫舖，素某則回答建立根據地。」

「這樣聽起來，你的答案略遜一籌，設醫舖感覺崇高多了。」根據地聽來就是想爭霸武林。

崇高……未得到慕少艾的回應之前，素還真也以為他會這麼說，只不過，慕少艾後來說的卻是『同樣都是以「救人」為志業，不如公平競爭吧。』

也許正是他的這句話，讓自己打從心底認定『他們可以成為相知的朋友』，這層認知在自己翻滾紅塵多年後，漸次明晰而根深柢固。

儘管笑言『世路至此已慣，此心到處悠然』，然而天底下沒有人不需要別人的信賴。每當秦假仙憤慨地問著自己為何寧受曲解也不願替自己辯白時，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慕少艾這句話。

或許，一切就只因為，他真正需要的，不是辯解過後的清白，而是如慕少艾一般純粹不容煽惑的信任。

「素還真，素還真……」

「是，前輩。」

「總算回神了，說到一半就不講話了，難道是在氣我貶低你的答案嗎？」

「哪裡的事，這是個人想法，素某沒道理生氣。」

「不是就好，那到底你是如何跑贏慕少艾的，難不成你當真使用一人三化，分出美人誘他分心？」端著一雙審視目光，仔細打量素還真，蠹魚孫不懷好意地笑道：「嗯嗯，你的長相確實挺符合慕少艾的典型，問題是你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按理說他早該免疫才對，還是說……你真的有偷偷化妝打扮？」

「前輩說笑了，素某並沒有化出分身，也未易裝，認真說起來，唯一的改變只有快到終點時，素某的頭冠繫帶纏住衣袂，我便將蓮冠拆解下來……」

「喔喔喔，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沒錯，慕少艾一定是『熊熊』看到你散髮的模樣，才會失神腳下打滑，以一步之差飲恨。」

瞧著蠹魚孫解開謎底，歡天樂地咧嘴笑暢懷，素還真也不再贅言。雖然藥師每見他一次，便重提一回搶輸麒麟穴的不甘，但他卻一直深信，縱使沒有那段小插曲，最終擁有麒麟穴的人總會是自己，不管藥師究竟有沒有豁盡全力。

事實上，先行造訪麒麟穴的人是慕少艾，若他堅持，自己也沒有理由與他爭奪，然而他卻說要『公平競爭』。當他這麼說時，素還真便明白，麒麟穴終將歸屬自己。

這正是慕少艾體現善意的獨特方式，之後爭輸的怨懟不過是一種形式，堵他人的嘴，安自己的心。世上就是有一類人，永遠無法坦率接受他人的謝意，喜歡說些反面話來避開尷尬的情境，慕少艾正是這類人。

然而，慕少艾自己也有更充分的理由來解釋爭奪麒麟穴這樁事。

他說他不適合江湖，而假使麒麟寶穴合該成為叱吒風雲的武林聖地，那麼，拿來開藥店著實糟蹋了。

「哈……素還真，你這一手可真『傷重』。」

「傷重？素某不解。」

「我想，八成就是這原因，讓他打定主意一輩子光棍。」

「唉唉，前輩這罪名扣得可不輕，素某吃不消哪。」

美人之於慕少艾，猶如水煙之於慕少艾，兩者如同空氣和水，缺一不可，但他並不冀求獨占空氣或水。從認識慕少艾的頭一天起，他的煙管就不曾離身過，閒暇之餘取出來抽個兩三口，便又收回袖袋裡。乍看之下他的煙癮很大，但事實是，他根本沒有煙癮。

他的所謂抽水煙，只是將白色氣體含進嘴裡，再徐徐噴吐出來，並未吸納進肺部，自然不會成癮。

他總自嘲地說他怕死，卻又眷戀水煙的滋味，只好以這種方式過過乾癮，就像他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嚮往著武林，卻也明瞭江湖惡如龍潭虎穴，於是一面躊躇游移，一面又躍躍欲試。

只不過，自嘲後無例外地，慕少艾會再補上一句：只不過，若是在死於煙癮與死於江湖之間做選擇，他會選擇前者。

話雖如此，素還真卻很清楚，慕少艾做的總是與說的相反。

「我們這類的人，不是婚嫁的好對象。」

「也是啦，看你的例子就知道……是說照這情勢來看，你和他的酒量都是奇差無比。」憶起慕少艾喝醉酒發酒瘋的行徑，蠹魚孫幾乎要皺起眉頭來了，如果牠有眉毛的話。

「我很好奇，你和他的酒量，誰勝一籌？你們有沒有較量過？」

聞言，素還真似想起什麼地，頻頻搖頭苦笑。

他們當然比過酒量，不知道為什麼，和藥師相處，總是能勾起他體內瘋狂的潛在因子，或許是因為藥師的天性使然。比酒量這種非常幼稚的遊戲，甚至是比這更幼稚的比試他們都幹過，現在回想覺得不成熟，但在當下他們並不這麼認為，以致於，連『只要他下崖就要重新賽跑一次』這種怪異的約定，他們也約得不亦樂乎且理所當然。

印象中，他們比過三四次酒量。每回喝沒幾杯，兩人就進入醉酒狀態，隔天醒來，誰都不願承認自己是先醉的那方。由於苦無目擊者以提供證詞，他們於是商請一位路人做裁判，路人評斷的結果是：他喝了三杯就直接醉倒睡死，而慕少艾則是喝了三杯就開始發酒瘋，一會兒唱歌，一會兒找尋會動的物體一起跳舞，嚇得那位路人當場化作石雕，半步也不敢移動。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比酒。

「對對對，」蠹魚孫聽得拼命點頭。自從某次慕少艾醉酒後，忽然跳下湖底拉著牠說什麼要跳舞之類的蠢話後，以後每次只要老遠聽到他唱歌，牠便很識相地能閃多遠就閃多遠。「但為什麼是最後一次？不是沒分出勝負？還是以平手了結？」

「都不是。」

繼那次比酒之後，他們達成共識，不分高下不罷休，甚至還訂下下一次比酒的期限，約定盡力突破自己的界限，訓練自己的酒量，好一決雌雄。豈料約定比酒當天，他正好必須趕赴不夜天之會，比酒無奈被迫延期。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偶遇』慕少艾，原打算再續前約，但他拒絕了。

「為什麼？」

為什麼……素還真未答腔，心裡暗忖。

慕少艾的理由是：『唉呀呀，因為不論是你拎著褲頭喊罪過，還是我拎著褲頭喊罪過，都不是一件太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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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2樓發表於: 2005-12-06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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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見素還真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蠹魚孫知道，牠是別想從素還真口中再探得一丁點口風。真可惜，牠好想知道慕少艾不肯與素還真較酒的原因，可惜素還真這種龜龜毛毛的人，一旦有任何不願他人知曉的秘密，就是悶在肚裡帶進墳墓裡也不會洩露半分的。

蠹魚孫死心，識趣地拍動魚鰭游了開去，銀月澄亮亮垂掛樹梢，萬籟俱靜的子夜，僅剩些許星子不斷地眨著眼，哀悽的胡琴聲已然不知於何時，亦陪同寂寞的羽人歇下了。

冷風撲朔襲面，向來不畏冷的身子下意識地瑟縮，原想枕著湖畔大石入眠，不意遠方躡行而來、輕不可聞的腳步勾住他的注意力，素還真唇邊牽起一抹溫暖的笑。

幾乎是與蓮容上綻放的笑靨同時發生，葉小釵頰側也淺露笑渦。站定素還真身後，葉小釵不語。

「坐吧。」

如言，葉小釵背倚大石，恰巧與素還真隔著大石背望背。

「怎麼來了？」

『我擔心你。』

「最傷心的人不是我。」

『你也是傷心人。』

「哈……確實。」吁笑兩聲，素還真微彎的漩眉不見笑意，只有滿滿的酸澀。「葉小釵，你有興趣聽素某講古嗎？」

如果拉琴是羽人非獍藉以宣洩哀傷的舉措，那麼，不斷地回憶藥師便是素還真紓解鬱悶的方法。自得知藥師死亡的那刻起，他便不曾停歇過回憶藥師，記憶裡的藥師，生動而鮮明，一如尚存人世般地活躍。

蠹魚孫哭嚷著要他上崖報仇，又豈知，這整樁悲劇，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師出無名的復仇，不是藥師樂見的結果。他只有藉著緬懷故友，來平撫缺漏一角的心。

這樣的傷口，認真說起來也不是太痛，只是偶爾會悶到……連喘口氣都很困難，這是流水似的時間無論如何也帶不走的悶窒。

他需要一個傾聽者，一個了解他的傾聽者。

荒涼古道上，野草蔓蔓，霧煙茫茫。素還真銀髮凌亂，垂肩喪氣地顛行著，黯淡月華映射他略顯失神潦倒的俊顏，蒼白蓮容寫滿懊悔。

『孽子。』恍恍惚，他憶起怒極之下衝著愛子的口不擇言。他明白，他清楚，續緣的顧慮是對的，神石之淚很可能是請君入甕的陷阱，但為醫治葉小釵，即使是陷阱，他也得闖上一闖，寧錯試，不錯放。

正在他蹣跚前行之際，一道柔黃優影打斜裡攔阻下他。

「嘖嘖，難得見到素大賢人如此狼狽。」來人一開腔便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調調。

「是藥師……請讓路。」辨清來者，素還真一反平素的謙讓有理，眉頭輕蹙，神色不豫道。

不以為杵素還真的失態，慕少艾心知他為事所擾，便問道：「唷唷，火氣這麼大，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你？你說出來，藥師我替你教訓他。」拍胸脯掛保證，雖是真誠的關問，奈何總少了份正經。

「素續緣。」默視藥師促狹俊臉半晌，素還真平板答道，臉上無波無瀾，瞧不出動靜。

「什麼？」

「讓素某心憂的人，就是素續緣。」

「啊？居然有人和你兒子同名同姓？那敢情好，他生得怎樣？」

「素某指的正是小犬，有勞藥師了。」

「唉呀呀，開什麼玩笑，自己的兒子自己揍，別指望我。」他生平有三不打，白痴、美人和小孩，為素還真破例？門都沒有。

慕少艾擠眉弄眼，深怕惹禍上身的嫌惡表情，逗趣得令素還真眉頭深結稍稍紓展，藥師一貫獨特的慰問方式，素還真很是熟悉。

穩下紊亂的心，素還真慢啟檀口，攸攸訴出源於神石之淚而起的執端。從頭至尾靜默聆聽的慕少艾，在素還真交代整件事的始末過後，才以輕佻的口吻說道：「要藥師我來評斷的話，你兒子的考量是對的。」

「我…唉，」欲言又止，素還真心底何嘗不明瞭。「可是神石之淚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之法，還是說……藥師有妙方醫治好葉小釵的殘跛？」

「呼呼，神農醫譜的作者都黔驢技窮了，小小藥師有何能耐？」

「可是……」雪眉再度揪起為難的死結。

「這不像你呀，不像精明狡詐、放得下世情羈絆的素還真。」前不久，慕少艾方耳聞有關生命石的傳言，而今，他再一次見識到方寸全失的清香白蓮，脫軌地令他咋舌。「有機會，藥師倒想會會刀狂劍癡。」

能讓八風吹不動的清香白蓮理智停盪的人，勾起他旺盛的好奇慾。

葉小釵的傷勢與素續緣倔強的態度不斷交織湧現腦海，素還真落寞地吁嘆一口氣，見此情景，慕少艾自袖袋取出水煙，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不時變換嘴型，使徐噴而出的白煙幻化成各式各樣的虛影。

「唉。」素還真嘆息。

「唉。」慕少艾跟著喟嘆。

「唉。」半會兒，素還真又嘆氣。

「唉~」慕少艾不落人後地追上。

偏頭掠了慕少艾一眼，素還真忍不住道：「藥師，素某是真的很煩惱。」

「嗯嗯，我不是很了解你的為難處，因為我沒遇見像葉小釵之於你的意義般，能讓我奮不顧身的人……」行言至此，慕少艾頓了頓，似猛然覺悟般地以掌擊髀道：「對呀，我為什麼沒有這樣的朋友？你有我沒有，這怎麼成？不行不行，藥師我得去找一個來。」

「藥師。」

「好啦，不說笑，不說笑。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嬉鬧一陣後，慕少艾總算甘於回復些許正經，單臂豪氣往素還真肩上一勾，藥師長眉飄飛，笑眸彎彎道：「看在你傷透腦筋的份上，藥師我今天就好心大贈送，仔細聽啊。」

「山渺渺，雲渺渺，八方風雨止今宵；情渺渺，仇渺渺，風塵一夢任逍遙。江波嘯，烽煙招，興來病酒罷琴簫；世情笑，人寂寥，壯懷誰留向晚照。」

『很好聽。』閉眼傾聽，葉小釵只感歌聲彷彿春風拂耳，暢快淋漓。

「呵呵……這首歌叫『笑夢風塵』。」那時慕少艾唱的就是這首歌，因為歌詞旋律獨樹一幟，素還真聆聽的同時也順道將笑夢風塵默記下來，當慕少艾啟口唱第二遍時，他已能輕輕跟著唱和。

慕少艾聽了他的歌聲後並不甚訝異，雖然嘴上不平拿手絕活教自己偷學了去，然而他那始終上揚的唇角卻洩漏了他對自己情緒鎮穩後的欣然。第二曲唱完，慕少艾狀甚認真地對他說：適合唱笑夢風塵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他自己。

他道，當初他會填下這首歌詞純粹是『少年不識愁滋味』下的『為賦新詞』。

素還真還記得，自己聽完藥師的說法後，不以為然地回駁藥師的反應。他覺得，藥師的聲音乾淨而綿密，能將笑夢風塵如此滄桑壯闊的曲風詮釋得透明、俐落又餘韻繞樑；反觀自己，儘管聲音醇厚有力，然唱出的笑夢風塵卻失之灑脫，只有無限的寂寥與蕭瑟，留予聆聽者的，是滲進骨血裡的沉重。

藥師並沒回應他的說法，只是一對碧瞳閃得益發璀璨，似乎相當珍惜這個答案。那次大概是唯一一次，他們沒有以互相調侃的方式，來表達對對方的欣賞。

之後的日子裡，藥師偶爾心血來潮，也會翹起二郎腿，抽著水煙高唱笑夢風塵。只不過，他哼調的嗓音，一次比一次沉，一回比一回重。那夜自藥師口中傳出的那首，明快又輕簡的笑夢風塵，竟似隨著荏苒光陰而成絕響。

繼兩人瘋狂高歌的月夜後不久，藥師興沖沖地跑來找他，告訴他：他找到了。

「我找到了。」

「藥師何意？素某納悶。」

「我說你呀，講話別這麼死板板文謅謅的好嗎？」慕少艾大喇喇地一屁股坐下，搶過素還真手中的茶杯，仰頭一股腦兒喝掉。「好茶。」

「素某領教了，但藥師還沒說明你找到什麼。」看著底空的瓷杯，素還真淡哂，慢條斯里地復注新茶。

「我找到了……朋友。」語畢，慕少艾薄頰潤紅，笑得好生快活。

「喔？不知素某是否有榮幸拜見？」藥師賊兮兮的笑容讓素還真頗感趣味，他想起上回藥師臨走前，信誓旦旦要找到如葉小釵之於自己般重要知己的樣態。

「哈哈，沒有。」神氣地別過頭，下巴高翹。

「唉呀，素某遺憾。」撫胸吁嘆後，素還真逕自品茶，未再發言，一派悠哉狀。

等候半天不見素還真詢問，慕少艾偷偷拿眼角餘光覷著素還真……看書、喝茶、繼續看書、繼續喝茶……

「喂，素還真。」

「藥師有事？」

「我說我找到了一個朋友。」

「素某聽到了。」

「你……不好奇？」

「滿腹好奇。」作勢以手在肚腹處比劃一圈。

「那怎麼不問我？」

「耶~~素某福淺，亦不願強人所難。」

「我只說不介紹你們認識，可沒說不讓你問他的事。」

「哦？」閤上書冊，素還真眉角微挑，菱唇噘揚道：「敢問藥師，是何許人物有此榮幸得藥師垂青？」

「…………素還真，你問話的表情一定要這麼惹人厭嗎？」

話匣子一開，藥師源源本本詳細闡述遇見羽人非獍的經過。言談間，他的長眉亦隨其跌宕情潮，時而颯然聳舞，時而低垂輕曳。話題扯及羽人長擱的苦澀心結時，慕少艾曾一度中斷。素還真看出他有難言之隱，也就順勢轉移話題，如果藥師認為那是無法對人啟口的傷痛，他不會認為避口不談是對友誼的不信任。

「我曾經選擇隱瞞你一些事，你會怪我嗎？」

『無所謂怪不怪，但有時候，確實很難避免受傷的感覺。』葉小釵誠實以答。難受歸難受，然而他卻從未萌生抗拒素還真所作之選擇的念頭。一次，也沒有。

微點頭，素還真默然。或許這就是他和葉小釵，或者說，藥師和羽人之間很大的相異點。自己和藥師在本質上是頗為雷同的，下意識地隱藏部分真我，已成為他們應對的習慣，也將此習慣視為理所當然。也因此，葉小釵或羽人這般擁有純淨心靈的人，才會特別吸引他們。

話雖如此，藥師仍是將羽人心底的陰影告知了他。說來也有趣，也許他們倆永遠不會為彼此豁進一切，但在心靈的某個層面上，他們卻是最靠近彼此的兩個個體，甚至，比所有的知己更加貼近。

很多話，藥師不見得會對羽人說，卻總能對他說。記得藥師曾半戲謔半認真地看著他道：『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這張臉，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都會說出來。』距離太近，有些話臨到嘴邊反而躊躇；他和藥師的距離，大抵就是處於親疏適中的位置。

緣份是很奇妙的概念，而情感則含帶不合常規、時時脫軌的成份。藥師曾疑惑他對葉小釵的把命相搏，遇見羽人後，藥師才恍悟當初自己的失常所為何來，那不是言語可以解釋的激昂。只不過，藥師對羽人的關懷，卻也超乎他的想像。

「素還真，我有事找你商量。」

「請說。」

「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一個人笑。」

「怎麼了？」

「比起剛認識的時候，羽仔已經進步很多了，不再試圖封閉自己、扼殺自己，也不再逢人就畏怕發抖。可是我看得出來，他還是很自卑，自卑到不敢與人接觸，自卑到…連站在陽光底下都會膽怯地蒙著頭臉。」

「要讓一個人笑，就給他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如果他要星星，就算會摔死我也會爬上去摘給他……」苦笑，慕少艾復道：「可是他要的不是星星，而我，給不起他想要的。」

「藥師…振作，這不像你。」

聞言，慕少艾沉默，對於如何讓羽人恢復自信、走出陰霾，他一籌莫展，不禁輕嘆：「唉。」

「唉。」素還真跟著嘆氣。

「唉。」慕少艾又嘆，語氣增添哀怨。

「唉。」素還真隨後遞補。

「素還真，我是真的很苦惱，你非得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跟我重演往事嗎？」

「唉呀呀，藥師切莫誤會，」說著健臂一攬，搭上慕少艾的肩頭。「看在藥師傷透腦筋的份上，素某好心大贈送……」

「免了，我不想聽你唱歌。」惡聲惡氣地睞了素還真一眼。「嘖嘖，早知道你愛計較，還來找你商量……算我昏頭。」

「耶~藥師留步，難道藥師不想聽素某的意見嗎？」

頓足挑眉，慕少艾雙臂環胸以待。

「如果現在羽人要的你給不起，那就想辦法將他想要的事物，轉化成你給的起的。」

藥師果然作到了，將自己所能付出的關心與情誼，悉數投注在羽人身上，也將羽人和他之間的情誼，轉化成羽人想要的事物。儘管，羽人渴望救贖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卻也將慕少艾視為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存在，超越親人，超越朋友。

雖然，羽人還是笑不出來，但他偶爾也能提得起興致，與慕少艾鬥嘴。這樣的成效看似容易達成，然實際上慕少艾所付出的心血，恐怕不足為外人道。情誼深厚的程度是日積月累的，就如同世人看待蓮葉情誼，也好似電光石火一夕砌成，但其中雙方的努力，才是維繫的關鍵，而那種努力，往往不是語言文字可以描繪的。

尤其，羽人情況特殊，慕少艾瀟灑欣慰笑容背後的耕耘，素還真看得很清楚，也體會深切。

慕少艾曾對他說，假使羽人能重視他甚於重視他自己手中那把胡琴，他就心滿意足了。但後來，羽人不僅重視藥師甚於胡琴，甚至，甚於他自己的生命。藥師成功地給予羽人最想要的東西，卻也成功地奪走他最想要的東西。

他想，這輩子，羽人再也笑不出來了。

夜風持續呼嘯耳畔，素還真緩緩睜開沉思的星眸，沉吟道：「葉小釵。」

『嗯？』

「無論如何，請你……務必保重自己，還有……」挺直身，他回首與葉小釵對望：「我有沒有說過？」

沉穩、蘊含透徹世理的眸對上澄靜一如暖洋的瞳。

「我很高興，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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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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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樓發表於: 2005-12-06 03: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文，歲看了沒有流淚。
反而有種暖洋洋的感覺流入心上。
藥師的風采躍然文中，不躁不緩，風趣高雅，
是專屬於慕少艾的特質^^
雖然這篇文章是從素還真的回憶角度出發，
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卻一點都不失色。

少愛和素素的互動很體貼很細心，很能讓人會心一笑，
知心卻不會逾越，很令人動容。
或許就是因為太像了，所以了解，所以兩人都只是心照不宣。（笑）
（就連交知心朋友也差不多那幾款）

請加油吧：）
期待下一篇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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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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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4樓發表於: 2005-12-06 05: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了大人的文看了好幾次才寫感想...
一直都有幻想著少艾沒死~只是暫時用來穩定時局的方法~期待他的笑語再出.
只是覺得他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心緒~在知道少艾被收時~我就很幼稚的停止看刀戟 =.=||
怕看到他死去那幕啊... 0.0 ....怕看著看著會愛上他...
所以看著文中素素對他的回憶~感覺好溫馨... 0.0 如果這是本少艾回憶錄的話~
文心應該會很快的敗一本收藏 ^0^

期待續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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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ain

靜思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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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5樓發表於: 2005-12-06 06: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了此文
雖然不算悲文...但還是感覺難過
看到大家回憶藥師的情形
真的是又悲又喜
悲的是人已逝
喜的是人雖逝但依然活在每個人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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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延‧誡

不敗卡文傳奇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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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

6樓發表於: 2005-12-06 06: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橘子看完後心情是很平靜的(少艾迷請別K我=0=)
怎麼說...應該是文章的內容重在描寫素素與少艾的過去
看著看著...不禁想像他倆相遇的情況(笑)
其中對素素和少艾的描述細膩而衷於原味
趣味橫生又令人感動~
這也是橘子喜歡這篇文的原因^^"
請devil大大繼續加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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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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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5-12-06 07: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情到深處，淡淡如水，于淡然中品真味，裊裊繞梁。
文到好處，樸素淡雅，于平凡中見深情，力透紙背。

如水妙文中，透過對劇中人物略顯坦然的感情詮釋，揮灑閒蘊含的是作者對角色的真摯感情。
如斯妙文中，讓吾心弦動，悲慟難抑，暈染開來的是讀者一陣陣的共鳴和心酸。

如此好文，看得我不禁潸然淚下，不敢再置多餘的評價，恐冒犯了此篇涵韻極深的文章.

[ 此貼被上官姚在2005-12-06 02:54 AM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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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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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5-12-06 09: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原來這樣的回味既是一種喜亦是一種痛
藉著反覆憶起過去的種種，排解內心沉重的痛

記得布袋戲的劇中，阿素與藥師的互動並不多
只是隱約間透著這兩個人所謂的損友關係
但經devil大的巧手勾勒了兩人間的親密與疏離適中的距離，恰似水般的必要性
也因此在某些方面可以彼此傾吐一番，說是互舔傷口，不如說是扶助與鼓勵
阿素在訴說藥師逗趣以及為達目的的瘋狂時，那情境彷彿昨日重現，似乎這個人不曾離開，帶著雲淡風輕的語氣說笑，吞吐一朵朵白霧

原來回朔過往甜蜜仍然會令人心痛
藥師找到了同阿素與釵釵情誼般的朋友，為了讓羽人走出自責的陰霾，默默耕耘也滿懷苦惱，就在碩果將成時突來變故，令他不得賭下自己的性命
羽人也許這輩子也笑不出，但六翼刀法仍會再出，雖然聽聞藥師的死訊最悲傷者莫過於羽人非獍，然犧牲背後的莫大意義乃在於深深的期許與祝福，胡琴哀涼的聲調回盪悠然，象徵重生，藥師這著沒有遺憾了

山渺渺，雲渺渺，八方風雨止今宵；
情渺渺，仇渺渺，風塵一夢任逍遙。
江波嘯，烽煙招，興來病酒罷琴簫；
世情笑，人寂寥，壯懷誰留向晚照。

世情笑，人寂寥，壯懷誰留向晚照...這曲笑夢風塵不正是藥師寫照

呵...
有感於藥師的情懷，阿素對釵釵坦承：「我很高興，很高興認識你。」

devil大你寫的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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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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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9樓發表於: 2005-12-07 03: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歲吟
妳好^^
暖洋洋嗎？
私心認為這才是藥師哪
溫暖的鵝黃色調，雖然該狠的時候他也狠
可是大抵上，藥師是溫暖的
最後那幕不能說不令人動容
但我記得最深的還是歲吟說的風趣高雅的慕少艾
與素還真雖無過命交，卻總能心靈通的好友^^
以素還真的回憶做角度出發，當然有我的私心(愛素嘛)
但其實也是想嘗試揣測素眼裡的藥師，總覺得以與素的過往為基點
或許能寫出點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吧

文心玲
妳好
藥師走了我也很不捨，但其實我覺得藥師此角的刻畫算是相當完整的了
他有非常多不同的面向呈現在觀眾面前
進而成為戲迷心中永遠的印象
在霹靂眾多來來往往的角色裡，藥師有其獨特的地位，我很慶幸哪^^
至於回憶錄......韶華篇幅不長，大概沒法單獨成書吧(就算有也是跟其他文合併)
要說回憶錄是嫌太短了，不過，還是感謝文心玲的肯定^^

everain
這時候就要套句西風小妹的話
一個人不會真正死去，直到所有人都忘記他
你會忘了藥師嗎？我想不會
我亦同，藥師確實還是活著的
角色是有生命期限的，即使是素還真也一樣
總有一天，都會離我而去
但我並不預備忘記他們

悲文...怎麼說，如果以生死來看待，這的確算是(畢竟我沒在文裡讓藥師活過來)
不過，我是不打算一直朝悲的方向寫
當然，通篇一定含有哀傷成分(我想這很難避免)
只是，我也希望摻雜一點喜悅就是了

橘萌大
唉呀，感謝你的鼓勵，看了前三位和你的回覆
我很高興(因為文有達到我想呈現的意境，不是全盤的悲)
趣味橫生......那是因為我想像中素素和藥師的互動
就該是超脫悲情的，或許感傷有，但總有他們自己一套
轉化面對的方法，不論是唱歌解悶還是比酒
如果現實面對的環境已經夠艱困，又何必在短暫的相處時光裡沉浸苦海？
這正是我寫文的初衷^^

上官姚
妳好
真的是你不嫌棄敝文
但看你回文的典雅精鍊字詞，我就感到汗顏
當然，也非常欣喜能得到你的賞識

揮灑間蘊含的是作者對角色真摯的情感
→好喜歡你這句感想，這真是對我的文的很大的肯定
忠於角色本我，和呈現出我對他們的熱情
是我一直努力想做到的(雖然力有未逮)
也是我寫文最大的動機

對我而言，如果不愛一個角色，就不會有興致提筆寫他
因為愛，才會想把自己對角色的感覺和熱忱傳達給別人
能得到同是熱愛角色之人的認同，那麼寫這文章就很値得了，感謝。

p.s.怎麼說是冒犯，上官君的文筆內涵比之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霂于
妳好
回覆至此，再得妳之感言，真真覺得我値回票價了。
回憶總是酸中帶苦，苦中帶甜。
爲何選素還真來回憶，一來是他和藥師的情誼令我充滿興致
二來是他的歷練豐富，在他的回憶裡，有著許許多多的朋友、同伴、敵人、親人
他是個只能靠回憶來排解殤痛的人，因為他無法實際上去做什麼
不論是復仇或其他的都一樣，等著他的是所謂的大局，是所謂的蒼生
再多的情感都必須在這考量下被壓抑，自然，藥師之亡也是。

劇情裡兩人的友誼鋪陳的確不多
也因此，才會有怨念，才會想寫文
其實有些人也不認為藥師和素是好友
因為他們的互動如此貧乏
但若不是熟到某種程度，會有那樣的約定？
若不是彼此瞭解，素會如此信任藥師嗎？而藥師又怎麼能向傲笑紅塵剖悉素的內心？
因此，以我自己的想法，他們確實是知心好友，只是形式上不同一般，而這才更加有趣啊

不同的友情各有讓人神往之處
羽慕、蓮葉是其一，素慕之間是其二
儘管類型不同，但我總覺得友誼不是一天造成的，更不是單方面的付出
羽人能接受藥師，自然是他和藥師有緣份
但若沒有藥師的耕耘和羽人自己的努力，怎會有這份情誼存在？亦無法維繫
相同地，若蓮葉沒有彼此付出，僅靠一方撐持，如何長久？
我只是想表達一個想法，羨慕別人的友情是很容易的
但要自己經營一段就要靠個人，看似簡單，實則不然
藥師很努力，我覺得他真的很努力，去締造他和羽人之間的情誼
而這讓我很感動。

素還真最後那句話，其實也是我的反射，我很高興認識素還真
也很高興認識藥師，如此單純而已。^^

感謝各位回文者的稱讚，你們的回言才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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