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7 【雅形｜笑剑钝/刀无形】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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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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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

樓主發表於: 2023-10-07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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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 【雅形｜笑剑钝/刀无形】纪念日

笑剑钝/刀无形
可以看成《家庭纠纷实录》的后续，不看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很疯癫的东西

傍晚，刀无形鬼混回家，路过一个卖花的小女孩。他盯着那花看了好一会儿，隐约觉得最近似乎有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又想不起来具体该庆祝什么。小女孩见他有意，立刻上前笑着说：“大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女朋友一定也很漂亮吧？要不要买一支送给姐姐，只要十块一朵。”一句话说得刀无形心花怒放，低头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给我十块钱。鉴于对方长期延迟回复，他还拨了一个语音通话。

没多久，笑剑钝向他发起了一笔转账，金额一百。刀无形皱眉看了一会儿，扭头对卖花的小女孩说：“我要十朵。”

小女孩兴高采烈地递给他十朵花。刀无形把花拿回家，准确地说是拿回笑剑钝家，一路上收获不少好奇的目光。到家后，刀无形随手把花放在客厅，回自己房间打游戏。晚上九点时笑剑钝回到家打开灯，看见那一把花散乱地摆在茶几上。

他一时难免惊讶，也没着急问，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纤细的装饰花瓶，装上水放在餐厅里养着。笑剑钝给自己做了晚饭，又敲开刀无形的门让他吃夜宵。刀无形看见餐桌上的花瓶，那还沉迷在游戏里的脑子忽然想起自己干了什么事，顿时开始老大不自在起来，不由得连连瞟了笑剑钝好几眼。

注意到他的异常，笑剑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问：“你买了花？”

“嗯，买了。”

“买花做什么？”

“卖花的说送女朋友。”

笑剑钝微微挑眉：“那这个女朋友是？”

刀无形看着他貌似春风般笑意温和的脸，心里鼓声咚咚，竟是害怕多于紧张，轻易不敢把话说出口。盯了好一会儿他才泄气道：“……好吧，是我。钱是你给的，按理说是你送我。”

“我又不是在计较这个，”笑剑钝一时觉得好笑，给他夹了一块排骨以示安抚，“那你就这么轻易地买了？”

刀无形颇有些烦恼：“嗯，总感觉最近有什么好日子。你知道是什么吗？”

笑剑钝偏头想了想，“不知道。是谁的生日吗？”

“肯定不是，”刀无形说，“我从来不给别人过生日。”

“那是什么日子呢……”笑剑钝点开手机，忽然想到了什么，停顿几秒。“一定要说的话，”他说，“明天是我和你爸爸的离婚纪念日。”

刀无形差点被饭噎死，“你说什么？”

“嗯，”笑剑钝心平气和地重复道，“去年的明天，我和你爸爸正式离婚了。”

刀无形呆若木鸡，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都没发现。笑剑钝看着他，笑语盈盈地问：“你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吗？”

宵夜后，刀无形躺在床上翻了半个小时手机，终于找到了证据：“团团圆圆一家亲”群聊的聊天记录里，笑剑钝发了一张离婚证的照片，以示他和刀无极两人已回归清白，让家人们放心。往后整整七天，没有一个人在群里说话。七天后，醉饮黄龙才发消息，邀请大家去他家吃饭。

“还真是……”刀无形的表情像吞了只苍蝇，“为什么我会记得这种日子？”

“你不记得，你只是有印象。”

“那为什么你会记得？”

“因为离婚的人是我。”笑剑钝正坐在他身边，背靠着床头，低头打字处理问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连指尖触碰手机屏幕的动作都没有停顿。

刀无形抓心挠肺般的难受，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

“你们为什么要离婚……不对，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结婚？”

这还是他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笑剑钝转头看向他，颇觉惊奇：“这重要吗？”

“这可是结婚！结婚不重要吗？”

“你这样的孩子，也会觉得结婚重要吗？”

“说了多少次我不是孩……等等，”刀无形正想生气，话到嘴边又觉得另一个问题更重要：“什么叫我这样的？”

笑剑钝不回答，又问：“你想结婚吗？”

“什么？！”刀无形大惊失色，“什么结婚……和、和你结婚吗？结婚？”

“……和我？你说和我？”笑剑钝一愣，只觉得啼笑皆非，盯着刀无形看了好一会儿，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刀无形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这才反应过来，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刀无形的脸猛地烧了起来，狠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我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我、我……”刀无形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下一秒用力掀开被子，干脆往外面跑，关门的声音惊天动地。他背靠卧室门站着，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随着心脏震动，连门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笑剑钝打开门，刀无形差点向后摔倒，被他扶住。

“你真想结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说错了，我不是……”

“慌什么？”笑剑钝把他拉回房间，“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刀无形蓦然愣住，回头睁大了眼睛：“不是大问题？结婚不是大问题？我和你结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是说，你说了那句话这件事，不是什么大问题。”笑剑钝越发惊讶起来，“原来你是真的想结婚？”

“结什么结？！”刀无形恼羞成怒，“天底下还有谁不知道你是我三叔？！”

“那没有这层关系就能结？”

刀无形差点抱头崩溃，“你到底在说什么？都说了我只是说错了！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笑剑钝竟真的装模作样地思忖起来，“公章盖不了，找两本空的证书填一下还是可以的。”

刀无形推了他一把，差点和他动手。“你！你就非得……我真是！我！你这个……”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打又不敢打，语无伦次，只能抓着笑剑钝的衣领狠狠摇了几下。笑剑钝也没还手，放纵刀无形把他摇得晕头转向，难得开怀地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别生气，不是什么大事。”

听了这话，刀无形更是怒火中烧，一把扔开他，“我就知道，你就会耍我！”

笑剑钝哭笑不得：“逗你也不开心，不逗你也不开心，怎么了，难道当真想结？”

“结就结！”刀无形恶狠狠地瞪着他，“不就是结婚吗？结！明天就去结！”

这下换成笑剑钝惊讶了：“当真？”

“不是你说结婚不重要吗？那就结呗！反正你都和我爸结过了，再结一次又有什么关系？有本事明天就去领证，把离婚纪念日变成结婚纪念日！”

“了不起，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去不去？谁不去谁是小狗！”

笑剑钝问：“你不后悔？”

刀无形的语气堪称斩钉截铁：“不后悔！”

“让你爸知道也不后悔？”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刀无形说到做到，两年来头一次主动翻出刀无极的联系方式，竟然当真打了过去。没多久，电话接通了，刀无极很是惊讶，这混账东西竟然会给他打电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刀无极的声音满是不可思议：“天塌下来了？你还知道有我的电话？”

刀无形一咬牙：“我要和笑剑钝结婚。”

刀无极简直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异世界：“什么？！”

“我说，”刀无形死死地盯着笑剑钝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我要和笑剑钝结婚。”

“你脑袋被门夹了吗？想清楚了再说话！这是开玩笑的事吗？”

“我没有开玩笑，明天我们就要去领证。”

“你疯了还是他疯了？！”这件事太过荒谬，刀无极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他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下一秒他挂了刀无形的电话，给笑剑钝打过去：“你是死了吗？就这么让他发疯？”

笑剑钝说：“我不觉得他在发疯。二哥，何必这么诅咒自己的儿子。”

太久没联系，刀无极差点忘了自己这前任伴侣是个什么人。他深呼吸几次，说：“别在这里废话。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笑剑钝，要么让他正常点，要么把他送进精神病院。或者你也该一起进去，我看你才最该去看精神科。”

“没有人需要看医生。无形没有说错，我们明天就要去领证。”

“领个狗屁！”刀无极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三代以内直系血亲！还他妈差辈！你是真疯了不成？你等着我现在就打120，你们两个混账马上给我滚去医院。”

“唉，”笑剑钝叹气，“既然二哥不肯相信，那么我只能表示遗憾。”

笑剑钝挂了电话。一旁的刀无形终于冷静了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一时骑虎难下，直尴尬得手足无措。刀无形的大脑快要无法运转了，几乎想就这么昏死过去。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笑剑钝问，“走呗，明天去结婚。”

“笑剑钝你，我真是，你认真的？”

“对啊，都通知你爸了，难道还有假？”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耍我很好玩吗？笑剑钝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和你生气，你别太过分！”

“我没有开玩笑，”笑剑钝奇怪地看着他，“我是认真的。既然你想结，我也认为没问题，为什么不能当真？”

“可是你、你明明知道领不了真的证……你这个……认不认真有什么用？”

“那证是真是假重要吗？”

“不重要吗？”

笑剑钝问：“你觉得结婚是为了什么？”

刀无形一愣：“为了在一起？为了组建家庭？为了变成伴侣？”

“我们在一起了吗？”

“算是吧……”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吗？”

“好像……也是……”

“我们是彼此的伴侣吗？”

“如果……可以的话……勉强算是？真的算吗？”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

刀无形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反驳，“因为我们是叔侄？！根本领不了证？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们真的下定决心要结婚，那证的真假有意义吗？”

“完了，”刀无形喃喃道，“我真的完了。我被疯子传染了，我也变成了疯子。”

“睡吧，时候不早了，”笑剑钝最后总结陈词：“明天去结婚。”

半夜，刀无形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在床上躺了很久，终于不得不承认睡前的一切不是梦。他感到一种恐惧，这是真的吗？难道笑剑钝是真的要和他结婚吗？可是……婚姻究竟是什么呢？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也从未有一刻如此接近幻梦。他们会在一起吗？会组建家庭吗？会成为彼此的伴侣吗？会真的……走进婚姻吗？巨大的惊恐和茫然笼罩了他，可在这沉重如山的恐怖之下，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情绪寂静地蔓延。恋爱对象，家人，伴侣，这些他从未想过会真正拥有的东西，这些被他认为可笑的词汇，竟然真的在向他走来。他看向笑剑钝睡梦中的侧脸，你会爱我吗？难道我真的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永远会等我回来的地方吗？

在黑夜中，在现实中，在幻梦中，刀无形忽然发现，原来他是真的……那样地爱着一个人，并期盼对方……同样爱着他。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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