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耽美文學 01.06 01.06 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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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蒼傾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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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

樓主發表於: 2008-01-07 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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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6 01.06 弒神

　　「答應我，當時機來臨時，殺了我。」男人有著一頭燦亮飄散的銀髮，絕美面容上的表情堅定，可蒼藍的眼卻是越過一切的虛無與絕望。

　　「星軌的預言不會改變，一切將因我而起，那就讓我傾盡生命成為一切的終結。」

　　「……我發誓會守護你直至世界末日，並且如果你的願望是死亡，那就由我親手奪去你的明天。」另一個男人黑髮如墨，俊逸而冷漠的面容染上沉沉的悲哀，可血紅雙瞳中的神色卻是如水般的溫柔堅定。他單膝下跪，執起銀髮男子的手印下一吻，低沉而富磁性的嗓音彷若宣誓。「並請允許我，追隨你的身影直至永恆消亡，我親愛的毀滅之神。」

　　「你我死亡的背後，不是燒灼的地獄業火或刺骨的千年玄冰，而是比火更灼燙比冰更凜冽的虛無。」毀滅之神聞言，泛起了憂傷的微笑，淚水自他蒼藍的眸中滑落。他俯下身，抬手撫上眼前之人的俊逸面容，「即使如此，你仍是不改誓言麼，莫法席斯特‧殷索‧狄爾迦藍？」

　　「我的誓言永不更改。有你──毀滅之神斯梅洛‧瓊‧帝諾拉西亞的世界，才有我存在的意義。最初是你予我生命，我即為你而生，理所當然為你而亡，若你將往的地方是虛無，那虛無中亦將有我的存在。」

　　毀滅之神笑了，笑中沒了原本的憂傷。

　　莫法席斯特握住毀滅之神的手，輕輕一扯，便將之帶進懷中。

　　燦亮銀髮散放如花，攫住莫法席斯特的視線，正如毀滅之神的蒼藍雙眸中，永遠印著一抹血色的溫柔。抵死的擁抱，彷彿要將對方揉入骨血，幾乎要耗盡所有一般地糾纏，最終是化作了唇舌之間牽起的銀絲、毀滅之神滯在喉間逸不出卻銷魂的破碎呻吟，與縈繞在莫法席斯特心頭的疼惜。

　　他們知道，或許是千百年後，也或許便是下一刻，預言了毀滅的星軌便會開始運行，引導所有走向無人願見的局面。

　　屆時，世界傾毀，連擁抱都成了奢求。

　　╳

　　於是，當千百年以後，星軌終於行至了預言中一切的起始之處，世界開始惴惴不安。

　　然後，以萬物的血肉為滋養，地平線的盡頭綻出了永世不滅的殷紅血蓮，代表著毀滅的艷紅熾星在瞬間飛墜而下，沉晦如墨的夜彷如被劈開了一道永不癒合的傷──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的結果──」傾毀的神殿中，莫法席斯特緊擁著毀滅之神的屍首，生命之神的劍自他胸口透出，鮮血汩汩流出，他逐漸覺得虛軟，可仍顫抖著不願倒下。「我們傾盡一切換得的，為什麼仍是這樣的結果──」

　　「身為毀滅之神，可他究竟有多愛這個世界，生命之神瑟雷斯‧奇洛伊‧帝諾拉西亞，難道你不明白麼？為什麼要讓他親手毀滅這個祂深愛著的世界？」

　　「星軌不容更改。」生命之神的金髮染上血花，原本的燦如陽光的聖潔染了血跡竟顯得妖魅，一雙碧綠的眸子冷漠，可在冷漠深處卻是隱忍著的悲傷，與無法落下的淚。「難道你真以為，我願讓他墮入輪轉，然後任世界崩毀，生命歸於虛無麼？」

　　「你不願，那又為何將他的魂打入輪轉，而不讓他前往虛無？」莫法席斯特如是說道。「你明知道後果，不是麼？」

　　「你只窺見了星軌所預言的毀滅，但你可曾探究，在那毀滅的背後，是世界的重生？」生命之神瞇起碧綠眸子，唇角勾起嘲諷弧度，「現在的世界，早已非是創世之初的世界，原有的那些良善純然，早已埋葬在人類虛妄貪婪的眼底，難道這樣汙濁的世界，便是你與斯梅洛所要的麼？」

　　「重生後的世界，還會是你我所愛所熟悉的世界麼？」莫法席斯特冷笑，「我尊貴的生命之神哪，難道你真願讓你一手扶植的世界，墜毀在漫天的烈焰之中，縱然這個世界已是如此污濁？」

　　「星軌……星軌不容更改。」生命之神說道，可碧綠眸子中卻閃過一絲動搖。

　　「難道你聽不見，生靈悲愴的哭號？」莫法席斯特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向生命之神。

　　「難道你看不見，那一雙雙祈求救贖的倉惶絕望的眸子？」生命之神的劍仍在他身上，隨著莫法席斯特的邁步而愈刺愈深，自背後透出的雪色劍刃早已染滿血跡。

　　「難道你，感受不到，世界的悲喊？」然而他仍是一步步堅定地向前走，甚至未曾放下懷中毀滅之神早失了溫度的身軀，直至胸口已經抵上劍柄，血紅瞳眸對上碧綠，其中盡是生死無懼。「昔日你一手扶植世界，而現在你卻要執起毀滅的刀刃？」

　　「不，我……」生命之神咬牙，手一動，長劍化光歸返他的手中，而失去劍的依憑，莫法席斯特身型一晃，頹倒在地。

　　「你其實，也不希望如此。」

　　「是。」生命之神泛起憂傷的笑，「我不願，可我不願又能如何？」

　　咬牙撐起身子，莫法席斯特抬手，手中凝聚如夢一般輕柔的白光，他撫過毀滅之神雖死卻仍美麗的軀體，而後毀滅之神便在他懷中化作虛渺清煙。

　　生命之神尚不及有所反應，莫法席斯特割裂肌膚，以血為憑依，周身漸漸被籠在迷濛的淒艷紫光之中，伴隨著紫光愈盛，他的輪廓已經愈來愈模糊，最後終於變成透明。

　　「你……」生命之神不敢置信，手中旋即凝聚淡淡碧光，欲抑制莫法席斯特的作為。

　　「來不及了，輪迴禁咒一但啟動，便會持續直至完結，就算施咒者死了亦是一樣」看穿生命之神想阻止他，莫法席斯特於是輕輕說道，「他的魂，應該還沒走遠。」

　　「可你就算追上去，又能做什麼？」生命之神如是說道，手中碧色光芒卻已不在，「星軌的預言不容更改，逆天的代價不單只是墜入虛無，而是……」

　　「我明白。」莫法席斯特唇角上揚，「可他不希望世界毀滅，而他的心願即是我的心願。」

　　「我將隨他轉世，踏在以我的血闢出的道上，而後在他毀世之前，我便會先，殺了他。」

　　╳

　　而後，生命之神獨自在傾毀多年的毀滅神殿中，看見了莫法席斯特不知是第幾度流著淚將劍刺入斯梅洛的胸中。

　　鮮血汩汩而出，落地即成救世的光芒。

　　在莫法席斯特的懷中，斯梅洛的身體化作虛渺白光，而魂仍是又入了輪迴。

　　莫法席斯特於是頹然跪倒在地，雙臂顫抖地緊緊環住自己，血色瞳眸早溢滿了深深的傷，而涙止不住。

　　生命之神仰頭。星軌仍在運行，卻漸漸改變了原有的軌道。

　　
　　他看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完。

淚落成焰，滴血天荒。　http://blog.yam.com/user/myself92254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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