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神魔論壇 11.04 [龍鳳]茫茫（贈宇文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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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ing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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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11-04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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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4 [龍鳳]茫茫（贈宇文逍遙）

鳳姿站在太白樓的二樓遠眺。
極目所及漁帆點點，港汊交錯，江面儘是煙波浩淼。店小二的迭呼，讓他回轉過頭，不經意瞥到雪白的壁上，題有幾行詩。
「哦，有人賦七律？」他微微斜挑起眉。
店小二點頭，「是啊，剛剛那位客人還在，不過被同伴叫走。」
自古文人多相輕，方圓百里聽過儒府「龍章鳳姿」兩大驚奇之人，卻不由自主收斂鋒芒。如今粉牆空白多日的太白樓再度有人執筆，點燃了他的一絲興味。鳳姿走到近前，低眼瀏覽一遍，唇邊輕輕一勾，吐出兩字：「筆墨。」
「啊？」店小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鳳姿身形傾側，搖扇又道一遍：「筆墨伺候。」
「啊，才子又要大展身手麼？」店小二忘記了手中的一瓶未封好口的狀元紅，眉開眼笑跑去準備。
鳳姿羽扇一揚，穩穩接住酒壺，半滴酒未落塵埃。
須臾，鳳姿揮毫，洋洋灑灑一則七絕已成，倒退幾步看了看，頗為滿意，然後拎著狀元紅將一錠銀子丟給店小二便拂袖離去。
墨漬未乾，方顯筆者的酣暢淋漓。
只是鳳姿離開沒有多久，之前在牆壁上題詩的人匆匆回到太白樓，看到牆壁上的另外一首草書七絕，不禁怒火中燒，喊道：「店小二！」
店小二正在打盹，趕忙過來低頭哈腰，「公、公子有何吩咐？」
「這乃何人所寫？」他一指那首恣意瀟灑的字跡。
以前的人看過龍章鳳姿文辭都是讚不絕口，店小二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火光之人，當下也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問：「公子覺得不好麼？」
「好……好得很。」那公子咬牙切齒道：「快說，何人所寫。」
「少爺嚇到人家了。」不知何時，那公子身後多了幾個人。
「住口！」那公子回頭狠狠瞪了一眼，繼而轉過身道：「說啊，我想找此人切磋。」
「是——是儒府兩大驚奇『龍章——」店小二的後半句「鳳姿」還沒出口，就被面前一陣颱風掃尾，登登登退了數步。
再去看，那公子身形已在太白樓三丈開外。
好……快阿……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那位公子急匆匆要去找誰呢？

* * *

儒門的舊書閣儼然成了儲物房。
曾經萬卷典籍分門別類地擺在書架上，如今只有寥寥幾篇殘片剩卷，龍章推開門，便聞到一股黴氣的味道，四角還有膠著密佈的蜘蛛網，慘不忍睹。黃金色的身影映著夕陽之光，步入屋內，環視一圈，剛要搖動的羽扇嘎然而止。
龍章低嘆口氣，「這一扇，蕩起多少風煙。」
話音未落，有人在身後一聲哂笑，「何不說一扇蕩起多少『烽煙』？」
「若鳳姿認為可以袖手旁觀——」龍章頭也不回將手負於身後，黃扇觸背，緩緩道：「『烽煙』再起，又有何難？」
「怒炎沖天，儒府舊書閣危矣。」走進閣來的鳳姿拎著從太白樓帶回的狀元紅，「不妨來飲一杯，滅滅火氣？」
龍章劍眉一攏，抬手間袍袖一翻，瓶子落入掌中，「酒亂性，行不容於禮。」
鳳姿的羽扇半掩面容，似笑非笑道：「以龍章的定力，還克制不了自身麼？」
龍章盯著鳳姿，半晌默然。
「你在看什麼？」鳳姿抬眼看他。
「看你。」
鳳姿「哈」了一聲，「能讓龍章飛揚這麼若有所思地『看』，真是鳳姿鳴舞的榮幸。」
龍章淡定地說道：「今日你的心情不錯。」
「是麼？」鳳姿不以為意地隨口應道，走上前去拿酒。
龍章的身形不著痕跡退開數步，將手再度負後，「不可再飲。」
「若無佳釀，哪裡來得『李白斗酒詩百篇』？」鳳姿冷冷地笑道，「或者龍章認為鳳姿只會淪為街頭酒鬼！」
龍章眉頭一鎖，「鳳姿眼中，龍章是這樣拙淺麼？」
「龍章看鳳姿如何，鳳姿便如何看龍章。」鳳姿十分輕地搖了一下扇，只是拂開了額前那絲掙脫髮冠的髮絲。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聽罷龍章之言，鳳姿眉宇又凝一層霧氣，只是眼波流動之間但見深邃。彼此窒了一下，鳳姿手腕一揮，四周煙塵揚起，更添紛亂。
龍章沒來得及阻止，責備道：「任意妄為！」
「任意妄為的鳳姿——你是第一天認識麼？」鳳姿哈哈一笑，「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我自為所願之事奔波，君何如？」
午後他又翹了道府與儒府、釋府的講學會，料定龍章會抽身以「鳳姿」之名周旋於六藝館、萬卷樓的兩府弟子之間，不想中途有人要見龍章鳳姿一較高下，若非耆儒師老出面化解，必然是難以收場。
這個結果，走時鳳姿已是料到，無非不屑於面對一個個強行相融的論調——三教一家，若是真的可以，還要各個教義作甚？
一味將悖離的東西形容得如何契合，吹毛求疵。
既然龍章同學不肯一起走，那麼天將降大任於廝人，只好勞煩他了。
在外面漫無目的溜躂一圈，停下腳步時才意識到又站在了太白樓前。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拉龍章來飲酒，竟一杯都沒碰到，全讓龍章先下手為強以文辭搏回，遍看玩曲水流觴到爛醉如泥的文客們，鳳姿當即悟到「龍章不會飲酒」一點。之後兩人再去太白樓，鳳姿不時棄筆而討得不計其數的罰酒，龍章代飲須以雙倍相抵——其實，時至今日龍章擅長飲酒，多半是要感謝鳳姿的一片「苦心」。
不過，難得一見謹慎行事的龍章醉態，等他不再醉酒，倒是頗為懷念了。
面對鳳姿突如其來的問題，龍章雙睫微動，「鳳姿，亂世忤逆可為獨醒之人，反之，便是離經叛道——」
「權，變也。」鳳姿替他接口，「龍章，瞭解儒學講究中庸的你我不是第一人，也不會是最後一人，可巧鳳姿不願被人掌控。」
飛龍在天，若非甘願又豈會被他人掌控？心裏的話龍章沒有說出口，僅僅釋然道：「鳳非朝露不飲，非梧桐不棲，然也。」
「這種話你我之間就免了。」鳳姿一揚手，「酒還我，或是你想獨享受？」
「喝酒也是看環境。」龍章皺眉，「你看四周合適麼？」
鳳姿一轉身，背對著他，「那是你擔下被師老責難的後果。」
龍章篤定地開口：「鳳姿並非臨陣脫走之人。」
鳳姿冷冷地道：「君子可折不可陷，是龍章高抬。」拂袖一甩，「這酒不飲也罷，早已失味！」正要離開，兀地，感覺到體內的真氣開始四處流竄，暗自頓了下腳步，飛快運功壓下。鳳姿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所致，更是急欲離開。
龍章頓時察覺異樣，立即問：「無妨吧？」
「不牢牽掛。」鳳姿一抿微微泛紫的唇，照直打算出屋。
這時，門「彭」一下被推開，有人朗聲問道：「哪位是龍章！」
龍章困惑地朝來人看了一眼，「閣下是……」
「不是龍章就不必回答！」那人口氣不善。
鳳姿在旁悠然搖扇，「果真是『只緣身在此山中』。」
那人一聽立即快步上前，直指龍章，「原來就是你題的詩！」
龍章看了一眼鳳姿，有種奇怪的預感，「什麼？」
「跟我來！」不由分說去拉龍章。
龍章腳踏五行打算避開，不想鳳姿在他背後推了下，怔愣間被那陌生人拉扯住袖角。
「鳳姿？」
「這位公子不似儒府之人，找『龍章』必有要事。」鳳姿傾身向陌生人問，「可對？」
近距離下，陌生人也跟著重複一句「鳳姿」，雙眼直勾勾被這位與龍章同樣俊美，神姿卻無比清傲的紫衣彩服的男子吸引。
「龍章鳳姿」允文允武，習慣在彼此眼中尋找認可，乃儒府光彩奪目的兩顆明珠。常人就是側目已覺褻瀆，不想有人竟如此無憚地去看鳳姿，龍章莫名地悶了一下，率先走向外面，「請閣下別處一敘。」
那人這才回神，走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方才跟出。
舊書閣再度只剩下一人——
「鳳姿鳴舞，心口不一又何必？」鳳姿閉目合掌對撚，不多時，白霧從頭頂、口中、掌心緩緩溢起。
儒府的武學雙絕之一，君子劍；之二，十嘆驚世。
一嘆天地初啼；
分嘆陰陽雙倍；
三嘆日月星乘三；
四嘆神鬼；
五嘆……時光歲月……
鳳姿緩緩睜眼，這第五嘆，二度令真氣逆行，其中關鍵癥結為何？
儒府雙絕，練者雖多，精者無非二三子，史上學生可達十嘆之四已是難能可貴。在沒有觸及以劍為本的龍章飛揚之限前，鳳姿鳴舞又怎會輕易露底？
至於那公子哥的出現嘛，倒是解了個圍……
鳳姿瞇眼，唇勾起了優雅的弧。

* * *

龍章回到舊書閣，裏面早已空無一人。
鳳姿依然是那張刀子嘴，這不，書閣打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那瓶被遺忘的狀元紅。想起鳳姿邀他飲酒，之後衍變為拂袖離去不由得苦笑。
往往如此，他跟鳳姿都沒有錯，卻難以交集。

* * *

耆儒師老曾問：「龍章，汝可知為何犯戒兩人，只懲戒於你？」
當時他沒有回答，但是心裏有個回答和師老是完全一致——
放任事發之人較之促使事發之人更為過。

* * *

鳳姿不在他的房裏，儒府前後繞了大圈也不見蹤跡。仰望漆黑的天空，幾顆星子閃爍，忽然靈機一動，龍章想起一個地方——
「果然在這裏。」
儒府最偏僻的院落是一座鐘鼓樓，由釋府古早的一任執府設計相贈，以締兩教之誼。年久失修，如今成為學子們戶外的競技場。鐘鼓樓最高層的瓦鱗片精巧，鳳姿戲稱之為「龍鱗」且不時與他相約在此比試。
眼下，鳳姿輕搖羽扇面而坐。
龍章旋身上簷，瓦上足音聲息皆無，只帶來一陣夜風，亂了鳳姿的髮絲，兩人背對背，一朝東一朝西。
「怎樣？」鳳姿睫毛動了一下。
龍章淡淡道：「既知她是女兒身，何必點破。」
「我怎會知曉？」鳳姿羽扇抵唇，「是那首詩太過明顯而已。」
龍章無奈道：「所以你堂而皇之提了首藏頭詩，點出——胭、脂、水、粉？」
鳳姿把扇子放在身側，「詩有楚狂之風，嘆無冷靜之心，區區四字令其自報家門，說吧，她想如何？」
「她是上任儒府執府的室外弟子，礙於女身不得入學，望——」
鳳姿直截了斷地打斷：「他人之事與龍章鳳姿何干？」
是與他二人何干？
不過，龍章思及那女孩子從暴跳如雷指責「他」點出自己身份，到口吻驟變，崇拜不已地說其實你的文辭好棒啊，那十萬八千里的反差，讓人哭笑不得。所謂大人者，不失赤子之心，鳳姿之於他，何嘗不是？
「鳳姿你——」
話未落，就覺得脊背上一熱，有了另一個人的重量。
「我倚一下。」
龍章未動，只覺得兩人相處的脊背之間，難以言明的溫度在攀升。他為那種陌生的感覺而心煩意亂，打開帶來的酒瓶，咕咚一大口。
「不是不飲麼？」鳳姿微側過滿是倦然的臉。
熟悉的氣息在耳邊撩撥，龍章將瓶子遞給他，刻意讓冷冰冰的瓷橫在彼此之間。「少許又有何妨？」
平日的龍章可不會與人同飲一口酒水。
鳳姿接過瓶子，晃了晃，二話不說仰首也喝起來。龍章得空深吸一口氣，眺望著遠處無邊的夜色，說道：「又一日過去。」
鳳姿頓住，唇邊還有一滴酒，「龍章，你喜歡朝陽還是夕陽？」
「朝陽。」
「為何？」
「無限生機由此而始。」
「但終究夕陽會至。」
「夕陽近黃昏，黑夜一到又待朝陽。」
「那已不是……昨日朝陽。」
「炫目依然。」
「若是鳳姿呢？」
「……」
龍章半天未聞回答，納悶地轉身去看，背後傾側的身軀正倒入他懷中。月光下，鳳姿細緻的眉眼之間籠罩著淡淡的黑影，可那飛揚的鳳眉又神韻非常。
打掃舊書閣，累得這樣也能睡著麼？
在驚覺之前龍章的手指已點在鳳姿眉心，因常年習武而粗糙的指尖對觸及到的肌膚產生了眷顧之情，一路蜻蜓點水般來到鼻尖，然後是唇瓣——
儒府有句話：龍章為吳韻之離騷；鳳姿有蘇秦之璨舌。
這張嘴，鋒芒可比刀劍！
鳳姿先前運功調息消耗體力，打掃完舊書閣之後又冥思五嘆之招，繼而一時困頓，不過縱然龍章的動作極微，敏感如他在異樣的觸碰下睜開雙眼。
四目對視，眼中只映彼此——
太久了……
相識太久到忘了相識多久……
太熟了……
竟然熟悉到有了未知距離……
龍章飛揚與鳳姿鳴舞之間有了距離？不、若是有人這麼說必被當成是笑話，這分明是並駕齊驅的兩人啊！
不知是誰先，又或者是不約而同，盡在咫尺的容顏相疊——
鳳姿的眼睫顫了一下，眸閉，唇齒間陌生的探索讓他無暇思索太多，被動之下抵擋入侵者帶來的驚濤駭浪，喉嚨低吟間舌被勾勒，伴隨而來的是龍章的氣息，還有……狀元紅的味道。其實無論是環境還是在做這種曖昧之事的雙方，無不脫離軌道，而世間難以抗拒的誘惑本身就多，對於龍章而言，這般狹眸微撩的鳳姿除了魅惑還是魅惑，此情此景本能以外的一切，統統被遺忘在九霄雲外。
寂靜的夜，濃郁的喘息成了黑幕中唯一的韻律。
摟在鳳姿腰間的手緩緩收緊，順著腰線遊弋到兩肩，龍章離開了鳳姿的唇，下意識尋覓著下滑到白皙的頸項——對情慾之事詩書無非點到為止，就算是身為儒府才子也在花街柳巷中調侃戲謔一番，但潔身自好的人在這方面能有多少經驗可言？
意亂情迷的根源，更在於施為的是對方。
當然，鳳姿殘存的一點理智在小聲提醒他，再衍變下去就會是萬劫不復了。也許是白天功體太過透支，也許是神思太過憔悴，也許是龍章的懷抱在夜風中顯得太過溫暖……感覺到儒袍的前襟在月色之下敞開，胸前酥酥麻麻的啃齧竟讓他全身一震，不但沒有推開，反而關節泛白的十指緊緊揪住了龍章的肩頭。
噹啷——咕隆——咕隆咕隆——
落在瓦上的酒瓶發出了清脆的滾動聲，直到蹲在房簷翹起的邊沿。
龍章當即打了個機靈，再看自己與鳳姿衣衫淩亂交纏的四肢，腦子裏一片混沌！鳳姿在他住的剎那，飛快推開身上還在木訥的男人，羽扇輕搖間紫衣彩服再度恢復昔日瀟灑，只有臉上透出了一抹蒼白與寒意。
「鳳姿——我——」
「你我都不是孩童。」鳳姿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冷嗤道：「有些事不必多言。」
龍章還要再要說什麼，鳳姿已決然離去。
掌心還有那人肌膚上的餘溫，一切卻似夢幻，只剩下被冷落在房簷邊孤零零的酒瓶子。

* * *

接下來的日子裏，鳳姿都有按時在儒府六藝館出現，這委實令幾位師老欣喜。
不過，昔日喜歡你來我往、筆墨刀劍相較的龍章鳳姿儼然成了平行線，各行其是，倒讓學子們也一頭霧水。
龍章不是不願與鳳姿攀談，可惜每每面對面走近，話到嘴邊又難以開口。
一次，兩次，錯過了不知多少次……

* * *

那日，上元燈節。
火樹銀花不夜天，儒府允許學子們在集市裏逛逛廟會，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龍章獨自坐在書房裏，攤開的卷軸是《離騷》，雙眼透過文字看到的卻是其他……
路過的鳳姿在窗外停住腳步，沒有朝屋裏去看，也知道龍章看得是什麼，心道：既是雖九死其猶未悔，又何須自縛？
龍騰九霄，鳳飛寰宇，各有徜徉天地。
「不去外面看煙火麼？」
鳳姿？
龍章猛地抬起頭，窗外人影一閃，虛無一片。
夜市的人接踵摩肩，男人、女人、大人、孩子嬉鬧著、玩耍著、各式各樣的燈籠懸掛在酒樓、茶坊、當鋪間，冰糖葫蘆、棉花棒等小吃琳琅滿目，小販賣力地吆喝著顧主，熱鬧非常。龍章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心不在焉，視線不斷在攢動的人潮中尋覓。
咚——咚咚——
「快看，是煙火，好漂亮的煙火！」
漆黑的夜空照如白晝，豔麗的火花噴灑出各式各樣的姿態。
龍章仰頭的瞬間，眼角的餘光被特殊的感覺遷移，緩緩回頭去看——紫色的身影就在離他不遠處的角落仰望夜空，鳳眉斜挑入鬢，唇邊微牽那熟悉的弧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 * *

望著煙火漫天的鳳姿，忽地搖扇輕笑，五嘆時光歲月……無非如此吧，誰又能鐵口直斷來年是否如今日？
拿得起，放得下，自如在心——
如果現在告訴龍章，明日儒府兩大驚奇將要一決高低，他會如何？
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END－

[ 此貼被liyingwei在2007-11-23 21: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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