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5 【問奈何中心(熒問熒、ALL問ALL)】守心奈何-奈何嘆，29，53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5 【問奈何中心(熒問熒、ALL問ALL)】守心奈何-奈何嘆，29，5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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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風

通販\周邊詳見自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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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50樓發表於: 2023-12-17 23: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七、雲天之鏡

（026）

　　半晌，忽有道印闖至，帝釋漠然以對，惹得道印怒斥：「吾在坦途遇見玦殘何，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放他走了！」帝釋無奈，應道：「那又如何？」道印回道：「走，這就隨吾去找藺天刑！」帝釋不解，疑問：「因何如此突然？」道印這才解釋：「先前玦殘何曾說，等吾與藺天刑共飲一盞茶，他就請吾喝一壺酒！」至此帝釋才明白過來，聖無殛此回來找，原是為了這件事。

　　帝釋疑問：「聖無殛，你要吾去找藺天刑，可你此時僅得道印之身，怕是不便與之飲茶。」聖無殛落得如此，帝釋當然清楚，前時玩火自焚，連帶波及問奈何，這局可有趣了。

　　聖無殛不加理會，直道：「飲茶區區小事，吾豈在乎何種模樣？」

　　帝釋搖頭嘆氣，倍感無奈，勉強笑道：「你倆感情不差。」

　　聖無殛抓著帝釋手腕，硬是將人拖走，一邊嘆道：「就他難相處啊！」

　　若非帝釋與藺天刑百年好聊，永無爭執，聖無殛又何必來找帝釋。為了與藺天刑共飲一盞茶，可令聖無殛一個頭兩個大，偏偏問奈何開出這般條件，不從也得從，待完成條件，就看問奈何拿什麼酒來請，聖無殛說什麼也要與問奈何繼續鬥下去。

　　※

　　雲天之鏡，某處雲臺，熒禍倒臥不醒，看顧之人喃喃自語：「自從仙仔將吾與熒禍帶回，熒禍就一直睡到現在，睡這麼久了還不醒，難不成仙仔對熒禍動了什麼手腳？」

　　想想覺得奇怪，那人遂對空呼喊：「仙仔！你把吾倆丟回雲臺，啥也沒說轉身就走，吾之好友睡到現在還不醒，是不是你幹的好事？」等待良久，未得回應，那人便再對空抱怨幾句，反正也沒人理。

　　那人看熒禍睡得沉，睡得就像昏過去，任自己在旁嚷嚷而他毫無動靜，比之前時初見，現在情況也沒好到哪。那人回想前時，初見熒禍，其雖睜著眼，看起來也不像醒著，不知是否因為這樣，仙仔才讓熒禍睡昏過去？

　　那人隨興盤坐熒禍身側，端詳一張怎麼看都沒動靜的睡臉，回想從前豈可能這樣看他，每每碰面總惹得熒禍冷眼，想多聊幾句也總被打斷，然而無論如何，那人始終不放棄，仍舊希望熒禍能入他麾下，能當他好友。現在可好，熒禍就在身旁，卻是動也不動，睡得不省人事，那人不禁搖頭嘆氣，真不知自己與熒禍之緣分，究竟怎麼回事。

　　大悲無淚，至働無聲，看似無情，實則情深，情深斷魂，如若無心。熒禍親見問奈何消失眼前，無限哀慟直襲而來，陷落情緒，重憶死別，那堪得而復失。不自覺陷落沉眠，於夢中尋夢，迷濛之中，會見一人，一身素淨，卻是難辨長相，那人柔聲喚道：「熒禍。」熒禍聞之，回以疑問，那人遂道：「吾知你欲尋何人，可你似已遺忘他之所言。」熒禍聞言省思，究竟自己忘了什麼，一時難以回想，只得沉默。

　　那人知熒禍一時迷惘，倒也不勉強他回想。那人啟口安慰：「別急，別慌，吾只是想與你聊聊。」那人語聲輕柔，如風如水，如雨如露，吐露字句盡皆自在自然。

　　熒禍依舊沉默，就等那人想說什麼。那人侃侃而談：「儒門所在不屬六道，你與他一同到過。」熒禍點點頭，那人續道：「赦無心之佛域不屬六道，你與他一同到過。」熒禍依然點點頭，而那人續道：「即使當他昏睡之時，依然為你開通境地，任你暢行無阻。」熒禍聞言，茫然望向那人，顯然不知其言何意。那人莞爾，依然柔聲訴道：「若無他，你該受限於九曜居，正如你之執著，永遠守著方寸之地。」熒禍聽不明白，亦無任何表示，那人並無責怪，亦無質問，只道：「他是自由之身，何以為你受限。」儘管熒禍聽不明白，仍不自覺緊握雙手，也許直覺，熒禍知他並無惡意，但他所言，終將震撼原本平靜。

　　那人依然溫柔，依然好聲好氣，對著熒禍，問了一句：「難道他不該前往所屬之地，不該自由自在？」

　　熒禍雙手微顫，勉力啟口，語聲不安，提問：「他該去哪？」

　　那人語氣依然，和緩靜柔，回道：「傻孩子，對於他，對於你，皆該所歸。」

　　熒禍疑問：「你不是他，因何喚吾傻孩子？」

　　那人淺淺笑著，反問：「在天面前，何人不是傻孩子？」

　　熒禍疑問：「天？」不得回應，那人已如雲煙，消失無蹤。

　　那人帶給熒禍諸多疑問，卻未為了熒禍再多留些時間，剩下的疑問，再多的疑問，於那人離開之後，要熒禍向誰提問。熒禍甚感那人特別，雖說特別，又覺平凡如常，猶如雲煙花草，猶如天地日夜，猶如隨心所欲，任何一切。

　　熒禍難以理解，那人所言所語。滿懷疑問之下，脫口而出仍是那銘刻於心之名：「問奈何。」他已於自己眼前消失，又該如何回應？然而熒禍仍是對空訴道：「問奈何！你在哪裡？」喊著他的名，喊著惦掛於心的熟悉，熒禍此時才想起，他曾說過「冷靜，別怕，吾依然牽著你，正如你依然牽著吾」。

　　「問奈何！」赫然睜眼，熒禍首見滿目雲白，不知身在何處。定睛再看，一旁有人正看著自己，他一頭紫髮，生有一對魔角，那人豈非六弒荒魔。

　　六弒荒魔見熒禍終於醒來，急忙呼喊：「熒禍！」熒禍顯然無法理解，究竟自己身在何處，究竟六弒荒魔為何同在。六弒荒魔不待熒禍開口，喃喃自語：「定是仙仔給你下了安眠丹，睡了這麼長的時間！」

　　熒禍疑問：「六弒荒魔？為何你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

　　六弒荒魔聞之欣喜，笑道：「你會說話了，看起來也正常，哈！」見熒禍只是盯著自己，就等自己解釋，六弒荒魔遂娓娓道來，究竟自己是怎麼將熒禍帶回雲臺。

　　熒禍起手扶額，不禁搖頭，直嘆：「竟是勞煩你了，六弒荒魔。」

　　六弒荒魔喜道：「一點也不勞煩，現在你已入吾麾下，吾幫你本是應該，哈！」

　　熒禍淡然回道：「吾未曾答應，此事不算數。」

　　六弒荒魔顯得不悅，道：「就當你答應了，才帶你回來，怎現在又說不算數？算了算了，憑你吾交情，吾幫你一回，算你欠吾一次。」

　　熒禍接著道：「那再幫吾一次，帶吾回原本的地方，吾要找問奈何。」

　　六弒荒魔雙眉緊鎖，疑問：「哪裡有問奈何？吾到時就只看見你。」

　　熒禍心頭一沉，不禁顫抖，嘴邊呢喃：「當真消失了？吾不信……不信。」當時情景仍歷歷在目，問奈何確實在熒禍眼前徹底消失，僅只眨眼瞬間，熒禍之世界已然崩塌。

　　六弒荒魔見熒禍甚是哀慟，猜想初見熒禍那般喪心模樣，定與此事有關，遂問：「熒禍，為何你來雲天之鏡？為何你要找問奈何？」熒禍不予解釋，六弒荒魔再道：「回答吾之問題，也許吾能幫你。」熒禍這才回道：「如何幫？」

　　六弒荒魔解釋道：「吾對雲天之鏡較你熟悉，畢竟吾自苦境死來便落入此地，在此為仙仔當差，完成任務才能離開。那日吾見岸上停泊扁舟，知有人來訪便前去執行任務，豈料竟讓吾遇見你，熒禍，你說咱們是不是很有緣啊？哈！」熒禍只得嘆氣，六弒荒魔接續道：「仙仔說，相逢即是有緣，在此相逢則是真有緣。既然咱們真有緣，見你如此悲傷，吾亦不覺歡喜，不如你就說說看，也許吾真能幫你，哈！」

　　自醒來所見，熒禍甚感六弒荒魔不同以往，也許來到彼岸另有際遇，儘管他仍如從前糾纏，然更添一分心善，亦多一分可靠，眼前六弒荒魔該是一名能可交往的朋友。確認己所體認，熒禍遂將自己遭遇告訴六弒荒魔，就看六弒荒魔能否幫忙找尋問奈何。

　　六弒荒魔聽聞熒禍遭遇，立即回道：「確實有些人離了水路，登上坦途便消失了，那是雲天上的仙長傳喚，或收門徒，或令會見，但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並不常見，大多和你一樣，單只見過星芒，未受傳喚召見，就當前來遊歷，再循水路回去。」

　　熒禍得知線索，急忙問道：「莫非問奈何去了雲天上？快告訴吾該如何前去！」六弒荒魔聞言，忍不住搖頭，面對如此激動的熒禍，該怎麼向他解釋。

　　六弒荒魔面色沉重，坦道：「雲天之鏡，外人從水路來，最多只到坦途，其後群山及其雲天，可望不可及，即使吾哪天完成任務，也無法去雲天觀光。吾說熒禍，就連吾在此當差也去不了的地方，你就別想了，何況你已見過星芒，過了這關便再無理由留下，到這地步，吾勸你還是看開點吧。」縱使知曉他對問奈何始終不放，事已至此又該如何勸說。

　　熒禍總是執著，至今依然堅決，聽罷六弒荒魔解釋，仍道：「倘若問奈何真在雲天上，吾如何不去？只要問奈何並未消失，吾便要見到他，倘若他真消逝，吾亦一同消逝！」

　　六弒荒魔見狀，於心不忍，娓娓道來：「唉，吾以前也和你一樣。熒禍，聽吾勸告，你之執著終將害了你，有時懂得放下，不見得是壞事。」

　　熒禍回以冷笑，道：「哈，吾從未想過，會是由你來勸吾，放下。」

　　六弒荒魔同樣笑道：「哈，吾亦從未想過，一路走到這裡，還有什麼不可能？雲天之鏡就是這樣的地方，每個境地皆有規制，有些能犯規，有些不能犯。你與吾皆身在其中，逃不過，自當順從，也許厭惡，也許痛苦，直到事過境遷終會明白，凡事有其道理，若能無悔，也就夠了。」

　　聽聞一席話，熒禍對眼前六弒荒魔更加改觀，當更加尊重，遂道：「六弒荒魔，你是真得變了，變好了。」

　　六弒荒魔笑了笑，道：「吾雖是魔，但不討厭變得更好，哈！」

　　六弒荒魔已替熒禍想好後路，當順勢表示：「熒禍，既然你已醒來，吾便該帶你離開雲臺，送你回坦途。之後你若要在坦途逗留，吾可陪你，若要留待雲臺，吾亦可找仙仔商量，至於坦途與雲臺之外的地方你就別想了，哪天等你想開，再循水路回去，岸邊那艘扁舟，是你的吧？」

　　熒禍搖搖頭，難掩落寞，回道：「虛舟，屬於問奈何。」相伴同行，豈料此時，不知舟主何處去，只餘自己與虛舟。

　　那日並無他人來至，唯一艘扁舟靠岸，其後六弒荒魔便見著熒禍，當以為扁舟所屬熒禍。此時得到解答，六弒荒魔可真不知該說什麼，現在熒禍提起問奈何，總是一臉哀戚，雖然不提問奈何也不會笑就是了。

　　熒禍似讀懂六弒荒魔之沉默，便道：「六弒荒魔，與你聊了那麼多，也該是時候送吾離開了。」

　　六弒荒魔聞之驚訝，豈料熒禍這麼快就想通了？遂道：「雲臺是吾休息之地，雖非吾管轄，但若你願留下，吾定讓仙仔應允。」

　　熒禍搖頭，回道：「不了，帶吾回坦途，那裡才能看見虛舟。」說到底，終究為了問奈何。六弒荒魔不再勸留，領著熒禍離開雲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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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51樓發表於: 2023-12-29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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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雲天之鏡

（027）

　　回至坦途，遠遠可見水岸虛舟呈如丁點，當知尚存一段距離。熒禍直往虛舟方向，六弒荒魔陪伴同行，回首相識至今，彼此從不曾靜伴同行，今時如此，還真稀奇。

　　走著走著，即使熒禍心有所繫，思及六弒荒魔一路相伴，對其仍是有所顧念。熒禍猶記，六弒荒魔對自己說了許多話，有些聽若未聞，有些宛如廢話，有些聽不明白，而那些不明白的，既然此時想到了，不如就直接問吧，於是熒禍直道：「你曾說，吾已見過星芒，過了這關便再無理由留下，此言究竟何意？」

　　六弒荒魔聞問，有些驚喜，在這個地方，自己終究比熒禍強些。六弒荒魔解釋道：「雲天之鏡只迎有緣人，緣淺至坦途，緣深至雲天。無論原仙魔儒釋道甚或其他，來此走過水路，踏上坦途，即能得見星芒，那是來者自身修為與善惡之具象。」知熒禍並非局中人，定是聽不懂，於是六弒荒魔笑了笑，再續解釋：「星芒溫度，顯示來者情義；星芒數量，顯示來者修為；星芒存在，顯示來者善惡。唯有具足情義、修為、善念之星芒始可長存不滅，而吾之任務便是收集這些星芒，將之化為星燈。」

　　首聞此事，熒禍自是疑問：「收集星燈何用？」

　　六弒荒魔接著解釋：「一個存在所展現之星芒可化作一盞星燈，吾得收集千盞才能離開，這是吾待在雲天之鏡的任務。」想起仙仔派給自己這項任務，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六弒荒魔不禁嘆口氣，才道：「仙仔說要留存星燈，守著這盞緣分。其實吾也不懂仙仔想幹啥，反正吾只負責收集，其餘與吾無關。」

　　熒禍並無多想，隨口提問：「待完成任務，你欲往何方？」

　　六弒荒魔聽來有些疑惑，不禁回問：「熒禍，這是在關心吾嗎？」

　　聞言，熒禍有些愣怔，難道自己從未關心過他？熒禍沉默半晌，才道：「吾隨口說說。」

　　六弒荒魔一笑，道：「哈，目前吾只識得雲天之鏡，其他地方皆是陌生，無論如何，待吾完成任務定要離開這裡，去哪都好。」熒禍輕聲應道，顯示聽見了。

　　六弒荒魔再道：「熒禍，魔本自在，隨心所欲，如今你也只剩自己一個，要不考慮與吾一同闖蕩？」雖喜愛自在，又希望有伴，也許魔並不如自己所想，六弒荒魔說了這些，也覺自己有點矛盾。

　　不知是否被拒多次，六弒荒魔已然習慣，然而不知何故，每每遇見熒禍，總是想問問他，興許這便是緣分，便是執著吧。

　　熒禍著實未曾想過如此問題，坦道：「吾未想過，抱歉。」除了陪伴問奈何，等待問奈何，即使與元佛子相識的日子，仍無一日或忘問奈何，不論曾與誰人同行，己心所尋，始終只有一人。如今落得這般，若熒禍真上不了雲天，若問奈何真回不來，往後日子也就這樣，繼續找，繼續等。

　　雙魔續行，直至接近虛舟，熒禍已能看清虛舟全貌，見船首無人，船艙緊閉，呈如孤舟。熒禍難掩失落，還冀望只要尋回虛舟，便能尋回他，可眼前虛舟空空蕩蕩，豈知他曾待過的地方，竟未留下絲毫氣息，冷冷清清，虛舟就只是虛舟。

　　六弒荒魔見熒禍如此，就怕他將哭出來，偏偏安慰的話自己又不會說，想了想，還是說點實在話，便道：「熒禍，乘舟回去吧。」

　　心知若讓熒禍離去，便不可能在雲天之鏡再見到他，畢竟來訪雲天之鏡的機會，據知若非特例，一人只有一次。至於這項規制，六弒荒魔並不打算告訴熒禍，如若能讓他離開這塊傷心地，放下執念，解開心鎖，如此才好，畢竟六弒荒魔從不覺得問奈何能可信賴，他之城府，他之心思，乃至他之背景，他這個人本身便似不屬人世，即使來到彼岸，亦不讓人覺得他屬於這裡，如若雲天是他歸屬，熒禍也該清醒。

　　聽聞勸告，熒禍萬念俱灰，仍強加鎮靜，反問：「倘若他在雲天上，要吾如何離開？」熒禍神情凝然，雙手緊握，毅然旋身背對虛舟，遙望雲天，看那山巔高聳入天，雲天之上別有洞天，究竟要怎麼上去？究竟該怎麼做？

　　六弒荒魔實在拿熒禍沒轍，只得暗自心嘆：「任他想怎樣就怎樣，隨他去吧。」

　　正當熒禍背對虛舟，正當六弒荒魔無奈嘆息，一道語聲自虛舟傳來，他如是道：「不走，吾就不等了。」熒禍與六弒荒魔聞聲，不約而同一道回首，見虛舟船首駐足一人，霜雪冷顏，傲視漠然，那一身不可一世之姿，那一雙懾人心魂之眼，如何不是──懷璧明罪問奈何。

　　熒禍見之一時無語，問奈何立於船首，靜默起手，欲迎歸人。見此，熒禍奮不顧身，縱身而起，直躍虛舟，待牽住他的手，而他也回握，熒禍再也忍不住，任淚眼潸泫，就算被說愛哭又如何，熒禍只想尋回他。

　　六弒荒魔親見這一幕不可思議，真不知究竟怎麼回事，何以上演這齣團圓戲碼，難不成問奈何未上雲天？那他為何在熒禍眼前消失？此時六弒荒魔滿心疑問，而他從來不喜問奈何，更甭說向問奈何討個解釋，六弒荒魔只得納悶一句：「搞什麼？」

　　六弒荒魔的納悶，問奈何自是聽得清楚，然而問奈何並不打算解開他之疑惑，僅隨手化出一點星芒，令星芒送至六弒荒魔眼前。問奈何囑道：「一點星芒，可抵千盞星燈，就當答謝這段時間你對熒禍的照顧，此後你沒欠他，他沒欠你，請了。」語畢，孤舟離岸，緩行水路，走向來時。

　　熒禍既已求得所願，當無須再留，乘於虛舟，眺望岸畔六弒荒魔，不忘致其一言：「六弒荒魔，感謝你，保重。」道別的話該如何說，這一次熒禍不再疑惑。

　　難得熒禍肯好好道別，六弒荒魔笑了笑說：「熒禍，你說吾變好了，你也要變得更好才行。」兩相對望，無須再言。六弒荒魔收下問奈何所予星芒，毅然旋身再不回頭，任虛舟循水路離去，如此坦途，還是一人走得自在。

　　第七章更畢

[ 此帖被醉風在2023-12-29 23: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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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樓發表於: 2024-07-2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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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真有邪

（028）

　　虛舟行於水路，逐漸駛離雲天之鏡。問奈何手牽熒禍，感其手中溫度，察其心音躍動，當知無恙無礙，然一事掛心，難以言明，問奈何暗自心嘆：「走得太急，尚未問帝釋，經歷雲天之境諭示三劫，熒禍因何仍是血肉之軀，唉。」血肉之軀，自有心音，歷經三劫心音如故，不知已成特例，或是暗藏禍端。

　　問奈何會見故友，本想待他發牢騷之餘，順道探問一事，然而終究未問出口。也許無心，也許有意，關於欲探之事，帝釋最為清楚，可問了之後免不了一番說教，於是問奈何雖記得此事倒也不急著探究。

　　問奈何見熒禍自回至虛舟，除了先前與六弒荒魔道謝，直到現在竟是不發一語，猜想是因親見自己消失而受到驚嚇，然觀其狀況，心魂安在，用不著安魂收驚，既如此，該是鬧脾氣吧。

　　問奈何故意顯露疑惑，問道：「熒禍，怎不問，吾去哪？」聞問，熒禍應道：「回來就好。」語聲滿溢感激、感動，問奈何當知熒禍也曾一番煎熬，這便不再捉弄，坦言解釋：「關於雲天之鏡，相信六弒荒魔已跟你介紹過，但他不見得知曉，此處水路可比鏡架，坦途可比鏡面，山巔上之雲天俯瞰鏡境，如此可謂雲天之鏡。」

　　熒禍仔細聆聽問奈何解釋，當知問奈何對於雲天之鏡的認識遠勝六弒荒魔，然而問奈何因何知曉，知曉而又不明說。熒禍問道：「你識得雲天之鏡，是否也知你會消失？」問奈何無語對望，顯其知曉一切。熒禍這才明白，莫怪乎問奈何自踏上坦途便顯露不安，那不安該是顧及其後分離，既不安又不願事先言明，於是問奈何說「冷靜，別怕，吾依然牽著你，正如你依然牽著吾」此話，原是此意，其實他早訴盡一切，實乃熒禍明白得晚。

　　問奈何用不著想也知道，熒禍定是為了自己消失因而崩潰一場。問奈何只問：「怨嗎？」熒禍搖搖頭，回道：「不怨，只是不明白，既然你受雲天所召，又是如何回來？」

　　問奈何聞之莞爾，淺道：「既是過客，何以當歸。」語畢，遂與熒禍回轉船艙，不再看這片雲天之鏡，任它好山好水好風光。

　　回至艙內，問奈何背對窗面恣意落坐，顯得愜意舒坦，熒禍見之心頭一暖，果然還是與他這般平凡度日，才是最好。為想讓問奈何緩口氣，熒禍取出茶壺準備沏茶，問奈何就這麼靜靜看著熒禍，任他端出茶具，開始忙著沏茶，忽爾問奈何隨口一句：「熒禍，吾想砍你幾刀。」熒禍一時震驚，倒也沒有反對。問奈何遂再續道：「或者你自己取針在手上扎個洞。」問奈何是認真的。

　　待熒禍完成沏茶動作，將斟滿茶的杯置放桌上，這才問：「刀傷與針刺有所差別，你意欲為何？」

　　問奈何沉默片刻，此事不急，不過想親眼確認，既然話已出口，不如就直說吧。問奈何坦道：「吾想知道，你若受傷，會否有血。」先前經歷道天玄雷，熒禍傷勢見紅本是該然，此時三劫已過，知其未有改變，問奈何認為事已至此，熒禍也該有所知悉。

　　熒禍聞之應道：「簡單。」左手遂捏劍指，施劍氣化破右手掌心，頓時鮮血淋漓，熒禍絲毫無懼。

　　問奈何親證如此事實，隨即來到熒禍身旁，起手點其止血穴道，接著拆下袖裡絹布將之撕成長條，以絹布包紮熒禍右手掌心，捆了一圈又一圈，最終打了個結，問奈何不禁輕嘆。

　　熒禍任問奈何為自己包紮，熒禍實在看不明白，為何他要自己自傷，而於自傷後又百般不捨？直至完成包紮熒禍依然一頭霧水，望著問奈何愣問：「然後呢？」施行自傷與包紮之後，究竟是要做什麼？

　　待處理好熒禍傷口，問奈何回到窗邊，依然背對窗面恣意落坐，氣定神閒道：「換你拿劍劈吾，看吾會否有血。」熒禍凜然答道：「吾拒絕。」

　　熒禍始終不知問奈何究竟有何企圖，問奈何也非刻意這般玩弄熒禍，至此問奈何才終於鬆口，道：「吾已非血肉之軀，六弒荒魔亦然。」熒禍發出一聲疑問，問奈何遂詳加解釋：「生死一遭，捨下血肉之軀，超脫病痛苦樂，吾不再頭痛咳嗽，你也不會變得更傻……是嗎？」話說出口，就連問奈何自己也覺好笑，然而熒禍可笑不出來，納悶回道：「是嗎？」

　　待問奈何收斂笑意，話鋒一轉，語重心長，坦道：「熒禍，你仍是血肉之軀。」

　　熒禍反問：「吾仍活著？」

　　問奈何認真解釋：「你活過了。」定睛凝視熒禍眼眸，確認其有聽懂才接續道：「因你是吾逆天創生，如遇死亡終遭毀滅，此為天懲。奈何天意難測，但也幸得天意難測，留你血肉之軀，不至灰飛煙滅。」話雖如此，如若熒禍離了陽世卻到不了彼岸，問奈何定不惜再度逆天，為他再創奇蹟。不知是否天已料得，留下熒禍卻也故意同留血肉之軀，要他落於自在之境也得活得戰戰兢兢。

　　問奈何提及天，熒禍前時似曾見過那所謂的天，遂問：「天，真的存在嗎？」

　　問奈何淡然以對：「星海無邊，若有超越四道之存在，何足為奇。」

　　得問奈何肯定，熒禍這才肯定，不禁呢喃：「真的有天。」話說在嘴邊，問奈何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遂問：「怎麼，說得你好像見過？」

　　熒禍篤定答道：「見過，像似夢過。」

　　問奈何再問：「夢見？」

　　熒禍搖搖頭，回道：「不像是夢。」

　　問奈何突然凝重，令道：「將你所知，說給吾聽。」

　　熒禍依言，將自己於雲臺所夢全盤托出，即使夢醒時分已記不清完整夢境，然而某些關鍵字句已銘刻於心。

　　熒禍垂眸訴道：「他說，吾本該受制於九曜居。」

　　問奈何心中疑問，如此事實，熒禍本該不知，但他既受能人指點，何妨順勢探問釐清，究竟那人能有多少能耐，自言天，是否真是天，於是問奈何坦道：「是。」

　　熒禍續道：「他說，吾能前往各個境地，是因為你，問奈何。」

　　問奈何闔眼，沉聲道：「是。」

　　熒禍續道：「他說，你是自由之身，不該為吾受限。」

　　問奈何有些遲疑，仍是回道：「是……也不是。」

　　見問奈何有所遲疑，熒禍依然續道：「問奈何，你是不是有自己的所屬之地？」

　　問奈何顯得疑惑，並未應聲。

　　熒禍遂問：「你的所屬之地，你能自由自在的地方，吾想那應該不是九曜居……也應該與吾無關。」

　　問奈何越聽越不耐，遂直問：「熒禍，你究竟想說什麼？」

　　熒禍坦道：「吾不知，這些是他說的，但吾不覺他有惡意，吾自己也想相信他。」

　　問奈何滿不在乎，甚至有些輕蔑，道：「依他之意，吾該去尋那莫名的所屬之地？而你也這麼認為？」

　　熒禍其實不願，若如那人所言，不就是預言自己與問奈何終將分離，然而熒禍選擇相信夢中之聲，面對問奈何質問，只得沉痛回道：「是。」

　　問奈何顯得有些慍怒，喊道：「熒禍。」

　　熒禍其實感到害怕，仍選擇向問奈何坦承，坦承己所畏懼的原因。熒禍再道：「他跟吾說的話，吾只記得片段，唯獨最後一句，吾到現在也忘不了，他說『傻孩子，對於他，對於你，皆該所歸』可吾不知，此為何意。」

　　聞言，問奈何神情嚴肅，語聲凜然，道：「何為皆該所歸？」語落，怒然一手拍向桌面，震得盛滿茶的杯潑灑而出。問奈何難得失去冷靜，他是真得動怒了，即使存有超越四道之存在，即使存有所謂的天，無論他是誰，問奈何皆不願受其限制，尤其此時問奈何已心有所歸，即使隨興穿越各處境地亦無刻意冒犯，因他只想執守心守之人，然而卻在此時竟有人要他去尋那莫名的所屬之地，問奈何根本不知那是何境地，更不願依言去尋。

　　見問奈何如此動怒，熒禍反而問道：「問奈何，若無所謂所屬之地，你又何必如此動怒？其實你是知道的，對吧？你該去的地方。」

　　問奈何冷然回道：「縱使存有那個地方，吾亦不知它在何處，吾不去尋，它便不存。」這麼說，即是真有那個地方，熒禍聽懂了，也明白了，不得不抑制即將落下的淚，對著問奈何直言：「你為了吾，已經做得夠多了，吾願隨你脫生入死，不惜一切，但若你之歸處不該有吾，吾只願你平安自在，不再為吾漂泊一生。」

　　問奈何怒然喝斥：「熒禍！」何為皆該所歸？究竟殊途同歸，或者終歸陌路？天若有話，為何不對問奈何說！

　　熒禍無懼問奈何之怒意，反而啟口勸道：「問奈何，冷靜，別怕！」知問奈何是真得心慌，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直以來總讓問奈何護著自己，現在該是自己挺身而出的時候了。熒禍訴道：「不管那是怎樣的地方，不管是否真得存在，吾會陪你去找，吾想一直陪著你。」如果可以，無論生死，熒禍只想永隨問奈何。

　　問奈何無語對望熒禍，於無聲中緩緩沉澱思緒，其實自己並不真得感到害怕，然而熒禍那句別怕，確實讓自己感到安慰。不管前往何方，熒禍都會陪著自己，是吧？即使這麼想，問奈何依然決定對熒禍拋出利刺，這根刺定然刺傷熒禍。問奈何恢復冷然神情，語聲不帶情感，冷問：「熒禍，若吾之歸處不該有你，你可願？」

　　熒禍接住了問奈何拋來的尖銳傷害，痛得不知如何言語，然而他必須給予答覆，一個問心無愧的答覆。熒禍篤定回道：「吾不願。」縱使不願，但若天不從人願，又要熒禍如何是好。

　　得知熒禍真誠，問奈何亦坦言己所決意，直道：「若吾之歸處不該有你，吾寧可不歸。」熒禍過於執著，終歸修羅道，若非問奈何，他如何離開九曜居，而問奈何另有所歸，只是不知那處，熒禍能否得見，為此，問奈何寧可拋棄一切，任虛舟隨行，走到哪，看到哪，無所歸處又如何，有熒禍之所在即是歸處。

　　熒禍終於想通，遂道：「無論赦無心、靜濤君，他們都不認為你屬於修羅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原先聽聞只覺奇怪，因何他們欲勸離問奈何，直至雲臺一夢始知，原來是自己，拖累了他。熒禍接續道：「問奈何，其實你一直在逃避，是不是？吾之存在，竟是如此可悲，讓你煩惱一生，死後亦不得歸，吾……。」

　　問奈何見熒禍自責，冷道：「不因為你，此乃吾之選擇，吾不言悔，與你何干？」豈能怪熒禍，他之誕生畢竟是因問奈何，如今一切，不過問奈何所造因果。

　　知熒禍心傷至極，過於自責，定將所有罪責歸咎於自己。為此問奈何反正更加冷靜，漠然勸道：「熒禍，無論如何，你休想尋死，你之身驅是為天懲，落入彼岸，你怎樣也死不了。」熒禍聞言，冷道：「你曾說道天玄雷能讓吾灰飛煙滅。」問奈何回勸：「你之天劫已過，少胡思亂想。」熒禍泫然欲泣，仍毅然喊道：「問奈何！」豈料問奈何再不克制情緒，欺身湊近熒禍，起手便揪住熒禍衣領，對其怒斥：「夠了！」

　　問奈何見熒禍無所掙扎，靜默落淚，這張臉，問奈何不知自己究竟看過他哭了多少次，明明希望看見他的笑容，卻總是讓他落淚。

　　問奈何不知該怎麼做，揪著衣領的手不放，話也說得強硬，直道：「熒禍，你是吾之人，無論吾至何方，你便至何方。」熒禍哽咽低訴：「如果……。」問奈何毅然打斷熒禍未竟之言，令道：「沒有如果，吾說了算。」熒禍不欲在問奈何面前落淚，然而嗓音早已哽咽顯得沙啞，熒禍只好刻意壓低嗓音，沉聲回應：「是。」

　　問奈何聽聞回應，當知熒禍即使在自己面前，仍是勉強自己盡可能不哭泣，讓問奈何如何不心傷自責，不自覺鬆開揪著熒禍衣領的手，旋身背對，勸道：「你之血脈源於吾，珍惜身軀，即是最好的報答。」熒禍不欲再開口，只是點點頭，相信問奈何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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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53樓發表於: 2024-08-05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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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真有邪

（029）

　　問奈何離開船艙，立於船首，回想落入彼岸以來，有多少人特來相勸。自嘲沒有朋友，凡事打量算計，走過生死一遭，那些該走的走了，該留下的倒也未曾離開。聽了來自各方所勸，究竟是他們看不慣，還是自己過於倔傲，問奈何想不明白，是因從不願去想。

　　深知過於深究，不過勉強，與其勉強探得，不若無知來得自在，如此這般隨興瀟灑，何故世道總要人去尋去探，何故世道總迫人去想去猜，縱死不得安息。問奈何起手扶額，如若此時尚存血肉之軀，定然咳血不已吧。

　　待熒禍平靜下來，擦乾眼淚，收拾情緒，首要之事仍是尋見他。於是熒禍離開船艙，去見那背對自己，手扶額心看似頭痛不已之人。

　　熒禍關切慰問：「問奈何？」他之身軀不若自己，應已脫離病痛，為何看似頭痛得很。

　　問奈何放下扶額之手，輕嘆：「也罷，去尋那處，不知名地。」

　　熒禍緩緩走近問奈何身側，不敢拉他衣袖，不敢牽他雙手，僅是靜默相伴。

　　問奈何輕嘆口氣，並無回頭看看熒禍，他只管道：「那些人不願見吾墜至修羅道，盼吾重歸四道，甚至直往天道，然而不管何道皆非吾該往之道。」熒禍聞之神傷，不知如何安慰，而問奈何回過頭來，對熒禍淺淺笑著。

　　熒禍望著問奈何的笑臉，他非笑得真心，但也不假，他該有所決意，有所答案了吧。

　　問奈何再道：「你要吾去尋，吾便去尋，如此你可歡喜？」

　　熒禍沉著臉，絲毫不覺歡喜。不管他人怎麼說，甚至雲臺一夢，面對無法確定之事，熒禍其實不敢肯定，究竟該怎麼做才對，如若問奈何真有所屬之地，自己本該助他尋回，如若問奈何不願去尋，自己又何必勉強他。

　　問奈何見熒禍如此，遂故意道：「前時你多麼堅決，現在可後悔了？」

　　熒禍搖搖頭，回道：「你有你該為之事，吾不想勉強，只希望你好。」

　　問奈何知熒禍與自己同樣猶豫掙扎，便拋出問題，問道：「那你覺得吾去尋好，還是不尋為好？」

　　不管結果如何，熒禍都不希望拖累問奈何，如尋得是好便好，如尋得不好，自己亦不容問奈何受任何傷害，如若皆該所歸，問奈何也該有所歸。

　　熒禍幾經思量，仍如前時肯定，答道：「去尋為好。」

　　問奈何聞言一嘆，起手輕點熒禍眉心，嘆道：「何必緊鎖眉心，傻孩子。」

　　惹得熒禍嘀咕：「吾不是傻孩子。」見此問奈何才止住嘆息，只要熒禍一如平常，不正是問奈何所求。

　　※

　　心所有繫，觀景非景，問奈何與熒禍駐足船首，無人留心周遭景色，任虛舟順水，不察行至何方。前時問奈何藉仙雲托舟，遁水而行，始至雲天之鏡，此時離境卻是平淡，不知不覺，已然遠離。

　　問奈何眺望眼前一片汪洋，天海一色，這便是出了雲天之鏡的回禮，任帝釋隨意流放。既然帝釋將虛舟送至汪洋，既來之則安之，畢竟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只是有個不知所以的目的地。

　　眺望一片汪洋，不自覺得舒坦，彷若所有煩心皆能一概化解，這時問奈何才得以縱聲一笑，雖笑得不夠暢懷，至少笑得出來。終於耳聞問奈何之笑聲，熒禍淺淺笑著，只想多看一眼，帶著笑的問奈何。

　　猶記熒禍前時一張哭臉，現在終於破涕為笑，問奈何不免心頭一嘆，道：「願君天真無邪，生入塵世，豈有可能？」熒禍直覺此話是在說自己，然不明白問奈何究竟想說什麼。

　　問奈何心有感觸，娓娓道來：「願君天真有邪，以邪破邪，但求一世安然。你雖得有邪之名，卻生無邪之心，與吾願違，然而對你而言，也許如此才好。」熒禍聞之，眨了眨眼，怎麼問奈何突然提起關於自己名字之事。

　　問奈何不多解釋，接續再道：「曾經吾記憶有失，將你視為熒惑，簡直吾之災星，而又不願你玷汙星名，遂喚作熒禍，實則嘲諷。事至如今，也已習慣，現在讓你知道這些，你該是有怨，哈。」

　　突然聽了這些，熒禍不知如何以對，只道：「吾……。」而問奈何再道：「無邪，才是你應得之名。」

　　熒禍沒有回話，豈知問奈何會突然提起關於名字之事，君有邪因問奈何幾句話便成了君無邪。其實熒禍並不在意問奈何如何稱呼，畢竟當初也是一夕間就從君有邪變成了熒禍，對於突然改名這件事，熒禍雖不習慣，但也不是無法接受，只要問奈何肯認自己，不管自己有幾個名字都沒關係。

　　見熒禍沒有太大反應，問奈何反覺奇怪，故意問：「怎麼？名字改了又改，已經麻痺了嗎？」熒禍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只好勉強擠出笑容，看起來就像吃了苦糖。

　　問奈何見了熒禍不知該哭還笑的臉，不禁輕笑出聲，而又不忘囑道：「名字可以有很多個，生之意義，一個便足。」

　　熒禍從來不知問奈何會突然說些什麼，那些突然蹦出的話總令熒禍備受驚嚇，從小到大總是這般，久而久之倒也被訓練得習以為常。

　　想想問奈何不也與自己一樣，熒禍直道：「問奈何也有許多名字。」問奈何僅是看著熒禍，沒有反對。熒禍遂再續道：「吾認識的，只有問奈何。」

　　為此問奈何一笑，回道：「認識問奈何就夠了。」眼裡看著熒禍，而眼角察覺遠方天海交界似有動靜，問奈何遂掐指一算，得知結果仍似若無其事。

　　問奈何起手輕拍熒禍肩膀，囑道：「代吾去艙內，至櫃邊取一壺繫著紅繩的酒。」熒禍頷首，渾然不知船艙何時多了一壺繫著紅繩的酒，既然問奈何要熒禍去尋，依言便是。

　　問奈何察覺異象，知道皇將至，天海波動，雖不特別招搖，但也不欲低調。算得結果，約莫半晌，見聖無殛從天而降，足點虛舟，立於船首，與問奈何相對相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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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