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0【殢师】雪盲（兄妹混淆梗，原剧之前的故事，33楼更新完结章，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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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樓發表於: 2020-01-19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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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尹现在感觉没有弱点，也看不到真心和本意。对别人残酷，也对自己无情。师尹的眼里，从头到尾可能只有一个慈光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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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8)

31樓發表於: 2020-01-19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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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30樓(y17628439129) 的帖子

现在对比一下第一章，有没有点恍如隔世。
谎言说一百遍终于骗过自己，无衣身上完全是慈光首辅的气质了

流落繁华太孤寂，玉沙夜里听漏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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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8)

32樓發表於: 2020-01-20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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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年·清明

他大权独揽却在孤独中陷入迷途，香雾遮蔽心灵失去方向。

珥界主幻化的光球漾着粉红色的辉芒，他以这样的面目出现，无衣也不禁微微惊讶，“界主……”
“维持慈光之源已经让吾筋疲力尽。”光球中传来衰老虚弱的声音，剥离出一境之主的威仪，更像是垂垂暮年的老人。“雅狄王和剑之初的事，可谓功过相抵。”界主慢悠悠地，“天舞神司的处置，你要好生思量。”
无衣笑道：“界主多虑了，吾怎么可能对他容情呢。”
珥界主似是满意，悬在流光晚榭上空忽明忽暗，“无衣，慈光之塔台面上不可无人，吾属意你。”

天舞神司被捕入狱那天是清明，流光晚榭后院里的桃花开得正好。
无衣师尹在纹枰上落子，清脆的声音里黑白交错。
飒——
一阵朔风吹落花雨漫天，殢无伤抬剑走到他面前，剑尖挑着一朵桃花。
“你做的很好。”无衣拈下那朵花，凑到鼻尖轻嗅。清甜的水汽散发出花香，又湮灭在常年盘桓不去的血腥中。
“这花树还是即鹿成年时种下的，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殢无伤奉命去追捕楔子，只比影杀者的消息晚归半刻。
剑客阴沉着脸，剑锋往前一递，逼得他不得不微微仰起脸。
墨剑距咽喉不过寸余，无衣脸上的笑容依然温善和煦。
“是楔子和你说了什么吗？”
像是最耐心的老师，拿出谆谆善诱的语气。
“你担心他告诉吾什么吗。”
天舞神司陷在终末之境中，一脸从容不悔，看着殢无伤举剑步步逼近，问了他三个问题——
是谁让你来的？
你看到的是真相吗？
他会是受害者吗？
“上一回，是苦肉计吧。”殢无伤手腕一动，剑锋又近半寸，“你让吾杀的，真的是害死即鹿的人吗。”
“你是信吾，还是信他？”
无衣师尹仿佛并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又仿佛笃信殢无伤不会真的伤他性命。
“你已然沉沦，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需要。”
他把手上的桃花慢慢靠近剑刃，看着花瓣被轻轻裁成两半，“吾说过，杀人就是杀人，没有理由。还是说，以即鹿作为借口，或者吾有什么万不得已的理由，你心里就会好受？”
殢无伤向往的是话本里的古道热肠，再看师尹，只觉一片溷溷香雾挡在眼前，分明难辨。
“吾会记住每一次剑落传入耳中的哀吟。但吾需要知道，墨剑是为谁出鞘。”
“为吾，不可吗？”
琳琅花雨悄然止息，无衣师尹眼中凉薄太深，温婉谦和的表象撕开来流出细沙般的端倪，淌过手心，抓握不住。
殢无伤为他理所当然的语气皱眉，冷声道：“墨剑不败，你性命无虞。墨剑败了，便是取你性命之时。”
无衣没想到等来这样一句，寒冰之下的火焰仍可令他欣喜。
“那吾该祝你武运昌隆。”他拨开墨剑欺身而上，温暖的呼吸吹在殢无伤耳边，“即鹿的仇已报，你会想要离开吗？”
“雪谜未解。”
救命之恩未还。
纵是利用——
想到这里，殢无伤垂下手，剑尖拖着尖锐的声响，在心上刮出深长的痕迹。无衣扣着他的手腕一翻，墨剑归鞘。
“吾不喜欢你拿剑对着吾。”
那朵开得正好的桃花被随手丢落尘埃，无衣师尹唇畔笑意如罂粟，教人迷途其中无可挣脱。
殢无伤挣开他的手径自转身，桃红竹翠皆不入眼。纹枰上留着半部珍珑棋，步步求活，终陷死局。

天舞神司回慈光之塔之时就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但即鹿之后，无衣师尹手上沾不得血，他更倾向于借刀杀人或制造巧合，是以这场舆论风波到最后只判了主犯终生监禁。
交送诗意天城之前，无衣亲自到大牢探监。他慢慢走下一级级台阶，遣退狱卒，栅窗落下的一线阳光下终于只剩两人。
天舞神司重枷加身，冷哼道：“吾们没什么好谈的，师尹请回吧。”
“无论如何，吾从未想害你性命。”无衣垂眸看他困顿牢狱的样子，不觉恍如隔世，“吾夺了军京二尹的神源，独独对你容情。”
曾经的少年才俊，一个成了高高在上的慈光师尹，一个却沦为阶下囚。
旧友重逢，世事无常。
天舞神司嘲讽一笑，“留吾性命，却夺吾自由。哈，吾该感谢你吗？”
“吾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无衣眉眼间揣着寥落哀寂，轻言慢语，“扳倒二尹是你我共同的目标，现在你反而想置吾于死地。”
“吾只想让你看清你这几年都在做什么。只手遮天，专政弄权。你对慈光之塔的危害，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天舞神司挣扎着挪了个姿势，锁链一阵喧哗，“你那么憎恨那些人，跟他们斗了那么久，最终却变得和和他们一样，人世间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
无衣摇摇头，“你从未切实——罢了。”他放弃解释，收起那些做戏似的伤怀，“你呢，不也一样么？挑动舆论，和吾有什么分别。”
天舞神司冷笑道：“吾所言无一字作假。舆论非吾引导，而是民心所向！纵吾身死，无衣，你的报应也不会远。”
真是太天真了。无衣看他大义凛然，不由怀疑天舞神司并不知晓自己已成慈光之塔罪人。
什么民心所向？如今的结果就是民心所向。
“用雅狄王失踪诋毁吾，妄图挑起两境战争。楔子，诅咒吾之前，你所作为，已经危及慈光之塔安定。”
“诋毁？”天舞神司反问，“那把剑吾一看就知道是你的手笔。雅狄王说他与死去的即鹿通信数十年，吾就知道，这也是你的手笔。吾提醒他提防你，无奈啊——”
是他给雅狄王暗送消息，以致险些功亏一篑。
无衣师尹目光一冷，“先诋毁吾，再坏吾妹清白。即鹿因物议如沸郁郁而终，现在天舞神司是想为舆论杀人一事负责了？”
不能留他。
天舞神司道：“你的家事吾不想牵涉。”
国事更不能让你牵涉。无衣难得尖锐起来，“那你就与邻国国君往从甚密？天舞神司，你有叛国之嫌。”
“好过你用尽手段卑鄙巧取！”天舞神司咄咄逼问，“你桌上的烛火，如今还亮着吗？”
“如果你想说为国初心。”无衣低眉嗅香强掩心绪隐动，“海晏河清非一日之功，你该看到慈光之塔气象变化，百姓安居——”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天舞神司打断他，针锋相对，“失德如此，慈光之塔必有灾殃。”
“骂吾便罢了，慈光之塔是你的祖国。”无衣不想再谈，“吾不指望叛国者能明白。若有那一天，吾愿舍尽一身，护慈光之塔盛世承平。”

无衣自掌权后就极少做梦。当天晚上，或许日有所思，竟然梦到了即鹿。
小妹坐在绣楼上，仍是一派天真无邪。
“大哥，你今天没来看吾。”
“事务繁忙，抱歉。”无衣绕到她身后，帮她把披散的红发绾起。
即鹿少见地乖巧不乱动，安静半晌忽然开口：
“你失去的还不够多吗？大哥，你会后悔。”
无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心平气和，“错的是你，即鹿。”
“可是你手上的血，已经洗不掉了。”
梦境惊醒，流光晚榭一片死寂。
界主放权的诏书铺在桌上，冷冰冰的卷轴映着月光。
无衣睡意全消，距天亮还有些时间，他想了想，拎了坛酒前往寂井浮廊。

到了浮廊外围，无衣才想起这个时间殢无伤多半早已睡下，他来得着实突兀。
自嘲一笑，回身正欲折返，手腕却被紧紧扣住。
无衣低笑道：“早上还对吾剑拔弩张，现在又是做什么？”
“为何不入内。”
“这么晚还不睡，吾打扰你怀念即鹿了吗？”
殢无伤不回答，却被烫到般地松开手。他绝不会说出自己一整天都没有想到即鹿，所谓“不睡”其实是闻到了无衣师尹身上日渐浓郁的香料味才醒来。
“你又要让吾去杀谁。”
“没，只是想来看看你。”
在长廊下坐定，无衣把酒坛搁在两人中间，“宫城里的新酒，尝尝？”
慈光之塔师尹饮酒的样子极矜持。一枚竹叶拈在指尖，蘸上一星半点清洌，凑在唇边轻轻抿去。
“前些日子界主邀百官游猎，吾救下一少年。算算时间，也快该痊愈了。”
他已失去酩酊大醉的资格，再好的酒，也只供欣赏酒香。
“不知让他入秀士林是对是错。”
无衣更多的是想要倾诉，而非得到回答。
殢无伤对这些话从不回应，甚至坐的地方也离他很远，远远用内力驱动竹叶蘸来酒液，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也一点点抿。
“你对吾总有距离。”酒过三巡，无衣轻叹一声，“为何要时时提醒吾是在利用你呢。”或许是和天舞神司对谈扰动心神，他今夜格外希望在剑客身上得到认同。
殢无伤捏着竹叶的手顿了顿，“在吾面前，自欺欺人没有意义。”
无衣眯起眼来笑，颊上一抹飞红，“自欺欺人的不是你吗？这雪谜，不就是你自欺欺人的产物？”
“你在骗谁？师尹，你到底想要骗过谁？”殢无伤反问，语调却不激烈，像是浸在冰水里，轻而易举冷却了那点微醺的暧昧。
“……吾只想骗自己心安罢了。”他深吸一口气，冰雪飒爽的空气让他清醒，“是吾失言了。”
他想着只要对殢无伤用心，总能把一团雪捂化，却至死都清醒的知道：从来只有谎言和利用，堆砌的泡沫之上怎能长出参天大树？
自己都拿不出的东西，又何德何能，去奢求交换一份真情。
是他自欺欺人。
无衣沉默下来，寂井浮廊之内顿时只余雪落的声音。他显得落寞又温柔，浑身散发的气质像要融化在雪地里。
不要相信他。
殢无伤摩挲沸雪石的手不自觉用力，使劲眨了眨眼，却只能看见落在沸雪石上清丽的泪水。
早已风干的泪痕，反复触碰，也能感觉到其失去温度后的遗迹。
灼灼地，熨烫着指尖。
“无伤，不要背叛吾。”
殢无伤猛然惊醒，视线瞬间变得清晰，刻在眼睛里的影像依然是假面般的情真意切。无衣师尹和即鹿不同，一切情绪皆可做戏，他顿时惊觉自己竟然在无衣面前恍惚失神，甚至起了就此一生的念头。
不能相信他。
沸雪石上嶙峋的花纹硌进掌心，那一瞬的悲伤脆弱是真，殢无伤流连难舍。
“……不会。”
无衣得到答案低头一笑，声音里的喜色单薄得藏不住怅惘。
“天舞神司的事情了结了，吾真正做了首辅。界主放权于吾，对吾十分信任。”
他对慈光之塔远景早有构想，如今终得了实践的机会，却仍不开心。
“但吾……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了。”
天际渐渐显露出朝霞的轮廓，奶黄色的微光照亮他的眼睛，“过去有些事，要是能都忘掉该多好。”
回忆何其残忍。可遗忘，又何其不残忍？
“……或许吾该把目光更多地放到慈光之塔之外。苦境在接近四魌界，这会是新的机遇，总不能任佛狱多占了便宜。还有碎岛，那新王仿佛……”
殢无伤在满天云霞里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你到底图什么。”
清晨初升的太阳冲破霞光，暖洋洋的金芒洒满无衣一身。明光照亮前路，血谷尸山退让进他身后的阴影，他仿佛回到少年时代，如此意气风发。
“尽吾所能，惟求慈光永耀。”

此时他们相识已有五十年。
殢无伤将沸雪石收入怀中，沉甸甸坠在心上。
他以为那会是个新的开始，却不明白盛极必衰的道理，更怎么也想不到，此生能够携手共度的时间，竟已走完一半了。

流落繁华太孤寂，玉沙夜里听漏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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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8)

33樓發表於: 2020-01-20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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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年·立冬

生命只余黑白，耳边渐次消声，他的世界里下着永不停息的大雪。

匣子里只有一封遗书和一个长命锁。
遗书是了断过去的，长命锁是即鹿留下的。
再无其他。
还奢求什么其他。
就连师尹身死的消息，也是另外两个人带给他的。
一个要他报仇，一个要他放下。
殢无伤的目光扫过面前两个人，视线像隔着大雪瞧不分明。
为什么无衣师尹的消息，会是另外两个人带给他呢？
“素还真……吾有问题想问你。”
那天他问了素还真很多问题，但清香白莲却连一个都无法解答。
“在他眼里，你是他……交心的朋友吧。”
素还真沉默点头。
“你们……是不是早就预料到结果了。”
清香白莲并不懂得如何平息剑客的情绪。
这是无衣师尹从未提及过的友人，素还真不禁想，若是早知有此剑客存在——
“既然你们那么多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去救他……”殢无伤声声质问，哽咽不已，“为什么……吾没有去救他。”
——或许这也是无衣想保下的人之一。
素还真见他如此，眼眶酸楚，“无衣不希望你这样，发泄情绪之后……就放下吧。”
“为什么吾是最后知道这一切的。”
明明他们才是离得最近的人，殢无伤不甘地想，为什么自己会被划入局外人一类。这份不甘又掺杂了悔恨悲恸自责种种情绪，最后被空虚吞噬。
从来不是无衣师尹离不开殢无伤。他被放弃被排除，不过那人一念之差。
清香白莲哀伤地看着他，将无衣留下的香斗放到他手心。
“也许……他用这种方式，放你自由。”
故人远，故人还，故人已远又盘桓。
“自由？哈，何来自由。”
最后他惨笑一声，终于承认，情谊从来不是枷锁，墨剑是感情见证。
相识百年，只落得一身荒芜。

小雪零零落落飘在半空。
他想了无数种开场白，那个声音却抢在他开口之前传出来。
“为什么死的是即鹿？”
无衣师尹一点动怒的意思都没有，只浅浅一叹息，同他说：
“无伤，吾已经死了。”
殢无伤恍惚醒来，悲戚的雨云还笼罩在他头顶。他在无数次午夜梦回追寻无衣的踪迹，又在梦醒后一遍遍品尝心痛如绞的滋味。
即鹿、楔子、剑之初、一羽赐命……这么多人在无衣生命里经过，他不是能同生共死的特例。

“醒了吗？”
“侬也不知道啦。他每天都这副样子，昏昏沉沉的。”
殢无伤眨眨眼，终于看清眼前人。
是剑之初。
曾经看作白蝶残影的人，现在掀不起一点涟漪。
见他翻身坐起，妖应封光往他肩上倚了下，“剑下奴，你朋友来看你了。”
“这么多年在慈光之塔，吾们居然没见过。”剑之初历经风霜，锋芒收敛，已有了一代宗师的内敛平和，“不得不说，阿舅把你藏得真好。”
甚至能平心静气地说起无衣师尹。
殢无伤不咸不淡地接口：“说不定见过了但没认出来。”
妖应封光见他能正常交流，做了个鬼脸就溜出了浮廊。
“怎会，你一直想着母亲。”
“其实……吾不太记得即鹿的样子了。”
闭上眼，回忆起的总是师尹。
剑之初想到引自己来此的女子，“你选择妖应封光，和她的红发有关吗？”
“嗯？”殢无伤觉得自己没听懂。
剑之初拿出一枚很旧的同心结，由红白两束发丝编成。
“你的意思是……”他察觉到了什么，嗓子堵得发干，“这是即鹿的头发？”殢无伤想自己应当没失忆，还能记得住是紫黑长发扬在竹花里。
“是的。”剑之初爱惜地理顺有些乱的发梢，“母亲给吾的时候，阿舅肯定很不高兴，但他还是让我留下了。”
殢无伤没答话，他眼前又下起了雪，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你就是即鹿的朋友吧。”
“吾会治好你的病。”
“你好生学剑，以后保护她。”
“至少现在是吾在救你。”
“看来吾来得正巧，得见你剑魄大成。”
“吾的身家性命，可全都托付给你了。”
……
他生命中每一个重要节点，都有一袭紫衣相伴在侧。
雪谜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只有起调的笛曲，竹花洒满的背影，沸雪石沾上的清泪……七零八落的片段指向同一个答案。
从来都是无衣师尹。

痛至深处终究麻木，震惊之后，殢无伤艰难地开口，在无形的言语中收集碎片，拼出那个他刻意忽略的无衣的形象。
“你还恨他吗？”
剑之初摇头道：“吾不知道。”他叹息一阵子，又说：“其实有很多年，吾一直怨他拆散父母，怨他对吾逼迫甚多，怨他害死辞心……却从不去想这件事对他的伤害有多大。他养大了吾，吾又有什么资格在事后评论他咎由自取。”
他仍然不知道即鹿之死的真相，殢无伤嗤笑一声，眼中却含了泪。
“吾曾经很向往他说的江湖，想脱离他的控制，高飞而去。但吾从未想过……会失去他，一次都没有。”
撕开心上厚厚的血痂，有风灌入呼呼作响。
“他说他如果要离开，一定知会吾。”
骗子。
还是说知会过了，而吾，没有在意。
“他说吾是识他最深的人，但吾……从未看清。”
骗子。

殢无伤抱剑而眠，断刃割破掌心才能让他睡得安稳。
“无衣……吾想去看四依塔的落日朝阳了。”
他恍惚回到渎生暗地外围，蹒跚地扑进雪白竹花深处，拉住孔雀纹的袍角。
“你……什么时候带吾去啊。”

有一年慈光之塔大雪，他把无衣师尹扑倒在雪地里。两人的距离那样接近，他想要再进一步——
“无伤，雪中谜从来不曾存在。”
一个清醒的契机，但他义无反顾，沉迷进无边大雪里。

完

[ 此帖被love250014在2020-01-22 13:06重新編輯 ]

流落繁华太孤寂，玉沙夜里听漏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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