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3【鷇、夢、踦、四現代架空溫馨向】心病新增81F 墮夢男友力三十題 (END)|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3【鷇、夢、踦、四現代架空溫馨向】心病新增81F 墮夢男友力三十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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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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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樓發表於: 2015-02-02 15: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終章】鷇音離家避言別‧白蓮尋道除心病

距離鷇音子來到琉璃仙境，也過了兩年，算算他們也在此地待了三年多，當初那幾個對世界仍抱持不信任的孩子，至今也成長到可以當素還真左右手了。這之間發生了非常多的事，當素還真一個一個，把他們從心中的黑暗拉回來，那幾個孩子也開始學會「愛」。
素還真其實有點擔憂，他知道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學了很多事情，但是沒有接受過正規教育的他們，如果丟入社會中，將會面臨極艱難的考驗──來自人心的──因為這些孩子太特殊，所以不願意他們傷著，他也不希望這幾年的努力白費了。
如果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當素還真不想面對時，就會一味逃避，這一點不只是最了解他的葉小釵，就連樓下那個藥師都知道，可說是十分明顯的弱點。
「素還真有心事」，雖然家裡的幾個孩子都不約而同地這麼覺得，卻誰也沒有先開口，彷彿只要如此，就不會打破那一層薄弱的保護──他們其實也知道素還真在考慮什麼。
但是這樣拖延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再過幾天就滿二十歲的鷇音子趁大家都不在的某天，要屈世途幫他整理房間。
「幫你整理是可以，但是看起來很整齊啊？」一頭霧水的屈世途看著房間整齊而儉約的擺設，在房裡繞了一圈後發現整齊過度了。
「您現在看到的東西，我要全部歸還素還真。」鷇音子坐到軟軟的彈簧床上，手不由自主地撫摸著棉被，像是想轉移注意力，又像是想留住這一刻的觸感。接著他眼尖地發現到床頭插座上蓮花形狀的小夜燈，連忙把它拔起來，「除了這個之外。」
包括收在書櫃最下層抽屜裡的沙漠之鷹他都可以丟棄，只有這個素還真買給他、說是要讓他別再倔強的小夜燈，他無論如何也不想捨。
屈世途的壓力有點大，特別是鷇音子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認真地請他收拾房間時，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這件事素還真知道嗎？」身為長輩，稍微關心一下是很合理的，他一邊把書櫃裡滿滿的書籍打包，一邊問。
「幫我告訴他，可以嗎？」鷇音子沒有讓長輩獨自勞動，自己也下去幫忙把抽屜裡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收入紙箱中。
「我能拒絕嗎。」屈世途試圖用較幽默的口吻笑著說。
「那我便留字條給他。」鷇音子非常認真的面對屈世途的話，反而讓後者有點尷尬了，這人完全開不起玩笑，甚至該說要逗他笑萬分艱難。
「那你之後打算如何？」好不容易整理完，屈世途洗完手後，看著把小夜燈收進整理好的後背包中的鷇音子。
「我能自理生活，也有能力賺錢，如果素還真有事相託，電話聯絡即可。」話音中透出濃濃的切割想法，比即將到來的冬天更冰冷的口吻卻是昭示出內心的嚴寒。
有幸成為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屈世途雖然有點害怕鷇音子渾身散發出的冷厲氣質，但不想看到素還真傷悲的心情還是讓他肩負起教誨的責任：「鷇音子，聽老人家一句話，好好跟素還真說清楚，你應該也不想看他鑽牛角尖吧？」
「……屈世途，如果我說得出口，就不用留紙條了。」鷇音子的態度還是一樣硬，但語氣已稍微軟化，連屈世途都聽得出來，這是面前的青年罕見展現的軟弱心情。
「鷇音子，你真的不多考慮一下嗎？」屈世途還想再做最後的挽留。
「幫我向無夢、天踦、小四道歉。」鷇音子揹起後背包，跨出房間，「我遲早必須走上這一步，告訴素還真，是我的選擇，他沒有錯。」

發現鷇音子的房間收得非常乾淨，彷彿所有他曾存在過此地的證明都被抹除了，只有屈世途輕聲說著鷇音子交代的事情，還有放了各種用品的紙箱堆了一房間。
「你為何沒有留下他？」因為素還真比其他人都早回來琉璃仙境，所以也是第一個發現的，當他聽完屈世途轉告的話以後，便以平靜的話語問道。
屈世途覺得壓力頗大，冷汗滑過頰邊，勉強堆起笑容回答：「我有啊，但他聽不進去。」誰快來幫幫他，素還真這麼冷靜反而可怕。
「把他說要還素某的東西，全部放回去，我去把他找回來。」素還真的口吻依然平穩，但當他站起身猶帶搖晃就知道他其實狀況不太好。
屈世途扶了他一把，他當然知道素還真周旋著天疆和黑海兩國，這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這樣的身體狀況他可不敢放素還真在外面到處走。
「你且安下心，讓千葉傳奇或談無慾他們代替你去吧？」屈世途完全不敢想像，身為苦境第一人的友人如果疲勞過度昏倒在路邊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叫素某怎麼能安心？」素還真拍桌站起，急促的呼吸聲讓方才冷靜的表象直接破功，「你知道他身上有什麼病嗎？有我們顧著便罷，他自己根本無法察覺自身有什麼危險！」
「素還真你冷靜一點啊！」突然被揪住衣領，屈世途覺得呼吸困難，便像溺水般徒然揮動著手。
「你們這是在玩什麼遊戲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沙發前，手上端著一個精緻的陶瓷茶杯，正啜飲著淺棕色飲料的人，帶笑看著這兩人的互動。
素還真望向那人，一身清流氣息，如水波一般，微張的口中吐出二字：「賢弟！」
「莫召奴啊，你不是在前幾天就跟神無月回東瀛國了嗎？」屈世途也難掩驚訝，不只是為了對方還在此地之事，也是因為對方竟然自備茶杯和茶，他可是為著鷇音子的事而無心泡茶啊。
「想起一些事便又折返了，不請自來還望見諒。」莫召奴向兩人溫和一笑，隨即卻蹙起那姣好的眉：「三哥，你的黑眼圈加深了，就算天生麗質也擋不住疲勞的蹤跡啊。」
「我有事外出。」不說招待難得來琉璃仙境的四弟了，素還真現今心頭縈繞著愁思雜緒，壓根兒沒想到要向別人求助。
「錯，你現在應該待在琉璃仙境。」莫召奴搖了搖纖細的食指，面容則是染上一層擔憂：「三哥你可知現在你的臉色，就跟五年前你差點過勞死的時候一樣？難道三哥希望我現在打電話給談無慾嗎？」
一想到那種碎碎念的功夫，屈世途不禁背後一寒，但素還真卻是八風不動，態度堅決：「素某早已決定保護他們……鷇音子他、」
「關心則亂，三哥且安下心。」莫召奴放下茶杯，打開一直拿在左手的摺扇，「就讓四弟代替你尋回他吧。」
素還真雖心思紊亂，終歸還是保持理性，偏過頭看著相貌出眾的結拜兄弟，曉以大義：「不可，鷇音子性子倔強，非素某之言不聽，我必須親自去──」
真拿你沒辦法，素還真好像聽到美人四弟講了這句話，接著便在一陣頭痛中失去意識，恍惚間似乎還聽到屈世途驚慌失措的聲音。

無夢生接獲消息時，他人正在妖界公司裡面跟墮神闕喝茶。說到這個墮神闕，無夢生就不得不感嘆此人明明有一個人見人怕的稱號「妖皇」，偏偏人正直無比，據說是受到上司玄皇影響。那個玄皇無夢生見過幾次，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一看到無夢生掛斷電話以後變了表情，墮神闕馬上就問：「發生什麼事？」
「我有事要處理，先告辭了。」把妖皇送給自己的糖果塞入口中以後，無夢生便起身欲走，然而手腕被一把抓住，回頭就看到一雙漂亮而勾魂攝魄的異色眼眸瞅著自己。
「妖皇，還有事嗎？」無夢生內心很著急，但表面上仍文風不動，充滿禮貌地問。
「你都吃我好幾顆糖了，我要一點回饋應該很合理吧？」知道少年總是會從自己這邊拿走草莓口味的硬糖，所以常備著同一品牌同一口味的零食，墮神闕雙眼彷彿熠熠發光：「無夢生，你就不能答應我嗎？」
「抱歉，我不能答應您，因為、他跟您一樣是我的恩人。」無夢生甩開墮神闕的手，依依不捨地轉開對那雙眼睛的注意，獨自離開了妖界大樓。他很清楚妖皇不追的理由，也知道對方希望什麼，但只有這個不能由他自己決定。
當他下計程車後，一抹褐色的人影也正好從街道另一邊走向大樓，那蹣跚的步履證明了身分。
「天踦。」喚了一聲對方的名，無夢聲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行。
被呼喚的人只是腳步頓了頓，便繼續往前走，雖然單腳不良於行，但這並不妨礙他的移動速度。
「你怎麼看？」雖然對方只回應自己一抹笑容，無夢生還是逕自提問，同時觀察著天踦爵臉上的表情。
天踦爵只是一勁兒笑著，儘管那笑讓與他熟識的人很不悅，但至少是很熟悉的神情－－讓天踦爵笑得如此燦爛的理由，肯定很糟糕。
「天踦認為，鷇哥哥打算用這種方法讓素還真知道，如何應對我們將一個個離開他的事，以及後續的處理方式。」天踦爵笑著按下了電梯往上的鈕，便等待著電梯逐漸跳號。
無夢生發覺天踦爵依然按照習慣跳過了所有情緒性的說詞，對此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垂下了眼簾：「天踦，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鷇音子他不希望素還真為難，故意自己先走，偏偏在意思傳達上達到了反效果，讓素還真陷入無邊驚恐中。」
關於情感的教育，無夢生知道不能再拖延，如果不能讓天踦爵正確的認知到各種複雜的情感，那對天踦爵會很不好。
「三餘哥哥，天踦只需要知道前因後果，還有預期應對方法就行了。」天踦爵微笑著回答著無夢生的諄諄教誨，手卻是握緊了拐杖。
「天踦，你很聰明，也很理智，但是你知道自己很不近人情嗎？」無夢生不禁皺起眉，現在狀況聽起來比較像是天踦爵「拒絕學習」情緒，這不是好消息，可能需要跟素還真探討一下處理方式。
不知道無夢生已經開始思考起教育方針的問題，天踦爵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和比自己略高一些的無夢生，然後對著鏡子道：「天踦知道，一直都知道，你常常躲起來哭這件事。」
無夢生像是被針刺到一般全身抖了一下，表情也變得十分複雜。但天踦爵彷彿沒有注意到，或者即使注意到也無動於衷地繼續說：「只要你哭天踦都會知道，但是天踦無法理解你為何而哭，能告訴我原因嗎？我很想知道。」
電梯逐漸跳著號，眼見就要到達頂樓了，無夢生本來覺得眼眶有些熱，但察覺到現實狀況以後馬上收起情緒，「我沒有哭，天踦。」
「我不喜歡你這樣，三餘。」天踦爵在電梯叮一聲打開門時，横在門口不讓無夢生出來，接著按了一樓的鍵，並讓電梯門關上。
「你！」無夢生簡直氣結，再望向天踦爵時卻見後者一臉罕見的嚴肅，笑容全不見蹤影。
「我應該是知道的，你想要的是一個乖巧的弟弟，不是天踦。」少年白淨的臉上再度露出單純的笑容：「天踦不知道好弟弟應該要具備什麼樣的條件，從一開始我就不可能做為你的弟弟，你父親……我應該叫他叔叔，他從來不把天踦當成家人，你也許不知道吧，在那件事發生之前，他本來打算把我丟在山裡讓我餓死。」
這樣說一個已經過世的人是一種侮辱，但無夢生竟想不到反駁之言，他不禁緊緊錮住天踦爵纖瘦的手腕：「父親已經死很久了，所以不要再提這件事，現在你應該看著的人是我！我說過，你是我親弟，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天踦爵突然放聲大笑，因為以前未曾看過他如此笑，無夢生整個傻住了；那人笑完以後突然掩面大哭，情緒變化之大讓身為兄長的無夢生嘆為觀止。
「為什麼你要說這種話？天踦明明很努力跟你劃清關係了，為什麼你要讓我先前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呢？」天踦爵整個人靠到鏡面牆壁上，低著頭哭泣著。
從來沒看過天踦爵哭得如此傷心，無夢生只是伸出手拍了拍那顆頭，一邊看著電梯跳燈號，一邊口吐安撫之言：「你知道嗎？三餘從不希望你為我做些什麼，我只希望你能過得好，我也許並不滿意你的舉止，但我從來沒有否定你是我弟的事。」
當天踦爵哭停的時候，電梯門在一樓打開了，有個人正提起手按下旁邊往上的按鈕，一看見裡面的人後便直接進了電梯。
「無夢生你欺負天踦爵嗎？」有著和收養他們的人一模一樣的面孔，但實際上截然不同的人，總是很精明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困惑。

因為發生了一些事，回到頂樓屋內的時候，無夢生等人只見屈世途正癱坐在沙發上，對面則是一名貌美的男子優雅地捧著茶杯。
「莫召奴，這個時候你應該要解釋一下吧？」身為被臨時找來的人，千葉傳奇挑了挑眉，沒看到白蓮的身影讓他有點不爽，這樣連個抱怨對象都沒有。
「也沒什麼，鷇音子逃家，素還真昏倒了而已。」把兩件很嚴重的事合在一起，還用唯恐天下不亂的口吻這樣說，莫召奴看起來倒是一派悠閒。
而且有解釋跟沒解釋一樣，方才在電話裡收到的訊息搞不好還比莫召奴提供的更多，判定面前男子不會有所做為後，眼角猶留有淺淺淚痕的天踦爵，臉上綻開無比燦爛的笑容：「讓天踦猜猜，為了照顧昏倒的素還真，屈伯伯忙了很久吧？至於莫召奴先生，應該是做了萬全準備才會到現在都還坐在這裡。在屈伯伯打給我們時，您也打了電話吧？至於對象……應該是鷇哥哥最近比較常聯絡的人，這樣可以直奔重點了，請告訴我們，鷇哥哥現在人在哪裡？」
非必要時期，天踦爵其實不太願意說這麼多話，畢竟每次猜測落實，總是不好的事情居多，儘管很多時候能突破盲點，但他寧願自己不要是這個樣子。
「不愧是三哥麾下最可怕的軍師。」用了很奇怪的譬喻來形容天踦爵，莫召奴笑得美麗：「鷇音子在倦收天那邊，既然人已經找到，而且對方不願意回來，那麼便等三哥醒來，讓他自己去跟對方說清楚。」
「他也不是昏倒，是你打到他昏的。」不管這樣說會不會讓莫召奴引起公憤，被整得很慘的屈世途直接吐槽：「我是很希望他好好休息，但你阻止的手法也太粗暴了吧？」
「一般情況三哥很好拐，但是他失去理智的時候很麻煩，我只能出此下策了。」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面對三人質問般的眼神，莫召奴應對從容。
「你就不怕他醒來找你算帳……」顯然怕好友怕到一定程度了，屈世途囁嚅著。
「三哥不會，他知道我是為他好。我本來是不打算讓屈世途找你們，但看他無法安心，就還是把你們都請回來了，既然屈世途你現在有空，要不要去幼稚園和國小接續緣和四智武童回來？」當屈世途出門以後，莫召奴又看著各自站在沙發邊、門旁、素還真房門口的三人，微笑著問：「不過來坐嗎？」

素還真一邊摀著額頭一邊從房間內走出來的時候，迎接他的是奇妙的對坐之勢，好友千葉正一臉不耐煩地和對面的四弟下著圍棋；無夢生幾乎是盯著自己房間不放，一看到自己出來便露出放心的笑容；天踦爵倚在大門旁牆壁上，低頭扯著益智鐵環，其複雜程度似乎讓一向聰穎的他遇上難題。
「三哥，你終於醒了啊。」毫不覺得是自己下手太重，美人四弟笑得十分柔和。
「賢弟，鷇音子呢？」因為昏睡了好一段時間，醒來的時候也差不多拾回冷靜了，素還真這才能不衝出門，直接問一定把事情處理好的人。
「永旭之巔。」落下黑子，莫召奴繼續低下頭端詳棋局。
「如果那裡找不到，素還真可以去羅浮丹境看看。」天踦爵頭也不抬地接下莫召奴的話，依然繼續解著那不知有幾個鐵環組成的玩具。
素還真匆匆便出門了，同時他也打了電話給鷇音子，並很意外對方接起了電話。
「有何要事？」公事公辦的冷漠口吻，素還真完全可以想像鷇音子肯定正緊皺著眉，或許在接起手機前還猶豫了一下。
「素某有事找你，你在哪裡？」素還真一邊招來計程車，一邊開口問，正想等上了計程車時，可以直接告訴司機目的地，卻被鷇音子一句：「有事直接吩咐，不必找我」堵回。
掛斷電話以後，素還真上了計程車，沒想到這一上車卻發現司機是自己認識的人，但他現在沒心情跟人敘舊，所以只簡單和那位司機聊了幾句，便沉默下來看著窗外風景。
大概也看出素還真心情不佳吧，看起來很年輕的司機播放起輕音樂而非自己一向習慣的歌聲，然後專注地將車開往客人所指定的目的地。
「羅浮丹境到了。」在某間郊外的透天厝旁停車以後，司機開始準備零錢。
「多謝你，緣醉莫求。」不是很了解為什麼本來是單人偶像的對方會轉行當計程車司機，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將兩張鈔票放在對方掌上並取回幾個銅板後，素還真便急急往那單扇門走去，完全沒心思注意司機一邊哼著難得糊塗一邊將計程車開走的事。
按響門鈴之後，沒有人來應門，素還真再度播出手機，卻被無情掛斷，不死心的他又多按了幾次門鈴，然後他看到門被用力打開，站在那邊的是金色的身影。
「打擾了。」素還真朝面前一臉嚴肅的倦收天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在對方側開身軀的情況下跨步入屋。
環顧屋內，除了整齊乾淨的擺設以外，並沒有看到自己所期望看見的人影，電視正播放著「可愛動物集」，音量並不大聲。
「鷇音子在樓上房間裡。」絲毫沒有自己賣了朋友這層想法，倦收天指了指樓梯，然後回到電視機前，便不再招待客人。
當素還真要走上樓時，樓梯頂端的人走了下來，表情非常惡劣。那是素還真正在找的人沒錯，當他看到素還真時甚至連招呼也不打直接走到電視機旁，全然無視白蓮的身影直接跟倦收天對話：「晚餐要吃什麼？我去買。」
非常拙劣的轉移話題以及逃避手法，讓素還真哭笑不得。
「鷇音子，你的客人，自己應付。」倦收天用眼神示意了素還真的方向，隨即便倚在沙發椅上半闔著眼。
「素還真，上樓吧。」逃避終究不是辦法，掙扎了一下以後，鷇音子便往樓梯走，同時出聲招呼不辭辛勞來找自己的人。
素還真進入了簡潔的房間，擺設跟在琉璃仙境時鷇音子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進房間後鷇音子便把書桌的椅子掉轉方向，然後他自己坐到床上。
「不問話嗎？」鷇音子雙手環胸，抬起頭看著坐在木椅上的素還真。
幾乎跟兩年前完全一樣的口吻，昂起的頭不見半絲猶豫，也沒有一點軟弱，冷漠得彷彿初見。
「素某在等你解釋。」以和當初同樣的眼神凝視著鷇音子，素還真雖微微笑著，表情卻很難看，那時候的他看見了對方最脆弱的一面，但現在彼此之間只有漠然與疏遠。
「倦收天您應該也認識，我是在工作時認識他的，房產是他說作為報酬給我的，這裡也是他平常的居處。」鷇音子以平靜而優雅的態度回話，表情完全沒有變化，依然是緊揪著眉。
「素某問的不是這個，別裝傻。」素還真直接揚起手，一巴掌甩到鷇音子臉頰上，「鷇音子，你讓素某憤怒。」
「素還真，您知道我是以什麼心情安排這一切嗎？」鷇音子輕輕撫了下自己的臉頰，明明浮起了紅痕他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他冷著一張臉，口吻中卻透出一絲微弱的茫然與悲傷：「素還真，現在是您不希望我們離開，並不是我們離不開您。我已經成年了，總有一天無夢、天踦、小四他們都會成年，您必須習慣我們的離開，就算是天踦也不會永遠留在您身邊……不過，面對您我說不出要離開，才讓屈伯伯代為轉告，但很顯然只有無夢和天踦明白我的打算。」
「你是在逼素某捨下嗎？鷇音子。」素還真覺得喉嚨有些乾澀，在喚出對方名字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罕見地展現出了脆弱的一面，在這曾經依賴著自己的孩子面前……
「不是，我不希望您受到任何傷害。」鷇音子認真地看著素還真那張彷彿要落淚的面容，以無比嚴肅的口吻道：「我要避免您在未來被傷害，所以現在我必須做。」
「看來你心意已決，再糾纏只怕你會對素某反感吧。不過，素還真必須告訴你，琉璃仙境永遠都是你的家，只要你想，隨時可以回來。」素還真輕輕地把手放到鷇音子頭上，面對把痛處藏在心底的孩子，他用溫柔的口吻傳達自己的意思。

看千葉傳奇賭氣似地在棋盤前坐著，還等待著素還真歸來，而天色卻逐漸轉暗，於心不忍的無夢生便坐到對面跟他對弈，居然也玩了好幾局。
發現無夢生跟千葉下棋下得不亦樂乎，天踦爵很自動地進入廚房準備晚餐。
當他把煎得金黃的魚端上桌後，那兩個人又開了新局。
小四正在旁邊跟續緣兩個人玩英文拼字遊戲，不時還聽到「Win」、「Chess」等單字從那兩個孩子口中說出，天踦爵放下盤子後，便拿出早已解開無數次的鐵環，開始一個個把它們串回去。
「千葉先生為什麼堅持要跟素還真下棋呢？」無夢生把黑子放了上去，他很少下圍棋，比較常碰象棋，而且對象常常是鷇音子，兩人之間偶爾會有一股競爭的氣息，但最後總是鷇音子略勝一籌，這反而更增加了無夢生爭勝的心理。
「你應該知道千葉曾經跟他有一棋約，但至今都未履行。」黑蓮那較素還真多了一絲堅毅與冷漠的面龐難得多了一絲沉重：「他很忙碌，千葉也是，我總是配合他挪出時間，但最後總為各種原因，無法結束棋局分出勝負。」
只是一局棋，卻從數年前拖至今日，每次總會在將要分出勝負之前，素還真就有事離開，一次一次都是開新局，卻總走不到結束，這一點千葉傳奇曾經抗議過，最後還是得不到結果，只好默默吞下這口氣，繼續跟素還真締下彷彿永遠不會完結的棋約。
無夢生不禁蹙起眉，不是因為他的黑棋又被提走幾個，而是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但在黑蓮之前，他不好說出口。有一個跟素還真也很熟識的人，彼此下了茶約，但素還真和那個月才子總是沒有機會好好喝一杯茶，反而下了好幾場棋──就跟素還真有時間跟千葉喝茶卻不下棋一樣──刻意迴避著約定，如果不是素還真隱瞞得很好，就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人說破。
把鐵環都串回去的天踦爵，起身走了出去，他不想待在這種會壓迫呼吸的氣氛下，寧願站在門口等不知何時才會歸來的人。
本來以為當電梯打開的時候，會看見素還真牽著鷇音子走出來，卻只有一人寂寥的身影，在日光燈下顯得有些陰暗。
「您回來了。」天踦爵抬起頭，看著臉上留有淡淡淚痕的男人。
素還真在門前佇足了，他還不想進去，讓其他人看見自己這副模樣，但都已經讓天踦爵看見了……
「您跟鷇哥哥談過了吧？請放心，三餘哥哥至少還有三年、天踦還有五年、小四還有十二年，您有很多時間可以調適心情。」天踦爵不是用習慣的燦爛笑容說著這段話，平靜而溫和的表情下，是不忍對方悲傷的真心。
連調適心情這種話都用上了，可以看出這名少年這段時間成長了多少，素還真把手擱在天踦爵頭上，輕輕、淡淡地說：「素某明白。」
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問題，旁人也都知道，素還真非常害怕「結束」，特別是一段感情的終結，所以他試圖用自己的方式逃避所有可能結束的場合。今日鷇音子用了較強硬的方法逼他正視，也只是不希望他再逃避，這是身為家人關心的表現。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逃避，無論是幾個孩子的成長，或是跟朋友們的約定……
所以他打開了門，在遍覽房內情況後，露出如往常一般燦爛的笑容：「千葉，素某來續跟你的棋約了。」

好想寫新的東西可是沒有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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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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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樓發表於: 2015-02-02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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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結果放不下的原來是素素……
鷇鷇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吧！
不過……人終究要面對感情的終結啊！
與其自欺欺人的逃避下去，
不如坦然面對，
對彼此都好。
恭喜大大完結

貌似搶到了沙發？？

失蹤人口，回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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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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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樓發表於: 2015-02-02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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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我必須坦誠
其實我也是鷇夢、金銀耶？
可是看到後來、我覺得只要有三餘一切都好啦♥
期待更新^ω^

君若不棄，我便不離
此諾許你
如今回首
江湖無盡卻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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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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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發表於: 2015-02-03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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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這樣就沒了?!
不要啊~~~~~~
太好看了，不要結束啊~~~~~

還希望出書呢QWQ
寫的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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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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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34樓發表於: 2015-02-04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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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31樓黑月之翼于2015-02-02 18:12發表的 : TjY-C m
呀……結果放不下的原來是素素…… rv<_'yj
鷇鷇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吧！ k1E(SXcW9
不過……人終究要面對感情的終結啊！ C )J@`E
與其自欺欺人的逃避下去， 3R& FzLs
不如坦然面對， z)F<{]%
....... 73kU\ux

畢竟之前也說過了，這名為心病，誰也不能倖免←惡劣
也非常感謝你一直以來的支持和小花。
心病這一主題是完結了啦……但因為有些東西還沒交代所以可能後續還會有吧……

引用
引用第32樓殊天于2015-02-02 22:20發表的 : 1LVO0lT
樓主，我必須坦誠 uD4j.%
其實我也是鷇夢、金銀耶？ >K n7A
可是看到後來、我覺得只要有三餘一切都好啦♥ EECuJ+T
期待更新^ω^ ;Q>+#5H6F8

大概是糧食太少了（笑）
感謝閱讀。

引用
引用第33樓smaplead于2015-02-03 19:10發表的 : @hwe
咦?! O9ar|8y
這樣就沒了?! 3=-V!E
不要啊~~~~~~ ?egZkg=U
太好看了，不要結束啊~~~~~ .]YTS
Om_-#S
....... F1u2SltR

本來就只有這些（正色）
真的很高興你這麼說，謝謝。

好想寫新的東西可是沒有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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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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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15-02-04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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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鷇音子特別篇】心結

「你變了，鷇音子。」這是鷇音子某天早上整理好儀容下樓時，正把早餐端出來的北大芳秀突如其來的發言，那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鷇音子。
鷇音子拋給對方一個「你又看了什麼無聊偶像劇」的眼神，然後逕自走到客廳的桌旁，拿起昨夜放在沙發上的書，攤開就要看。
會說就要，是因為他要動作的時候，倦收天恰好放下盤子，另一隻手很順地壓在書上不讓他看。
「我在說話你有在聽嗎？」質問的口吻聽不出情緒，整身籠罩在鷇音子之上的動作像極了要做什麼糟糕事情。
鷇音子抬起頭，直視對方的眼睛，兩個人的動作一時靜止。
「說話。」倦收天習慣性的命令句式，對上鷇音子卻是全無效果，後者依然動也不動地盯著，完全沒打算開口。
發覺鷇音子依舊不開金口，倦收天毫不猶豫地把他手上的書抽開，身一動便把身材相對嬌小的鷇音子逼著仰躺在沙發上，修長的手臂橫亙阻擋。
「鷇音子！」如果是素還真的話，這時後早就一巴掌過去了，但倦收天依然很有耐心地繼續跟他耗：「你知道嗎？自從離開琉璃仙境以後，你就變了，本來就很少笑的你，變得更少笑了，也更不愛說話，如今我竟然只能強逼你開口。」
鷇音子挑了挑眉，面對倦收天強勢的氣場，毫無屈服之意，冷漠的眼像是對現今狀況全然無感。
「既然那麼痛苦為什麼不回去？我不喜歡強迫別人，但必要的話我會打電話叫素還真過來。」退開鷇音子身上，倦收天隨手把鷇音子的書沒收，然後坐到他對面：「還有，說多少次了，吃飯不要看書，你是一秒沒看到書就會死嗎？」
鷇音子直起身，右手拿起了筷子，隨即放下，向倦收天伸出手。
「想要什麼用說的，這樣我不知道你想幹嘛。」倦收天微微瞇起眼，他的眼睛一向不太好，只能勉強看到一些光影，就憑聲音變化和伸出手的動作，完全無法猜測鷇音子的想法。
「……書還來。」完全不覺得對一個長輩用這種口吻有何問題，鷇音子用冷到不行的聲音從雙唇間擠出聲音。
剛剛教訓完馬上就被棄如敝屣，就算倦收天容受性很強也很難不生氣，他直接把那本其實頗厚的書丟向嗓音發出的方向。
「你今天哪裡也不用去了，我要馬上叫素還真過來！」倦收天停下進食的動作，起身走到家用電話邊，按下琉璃仙境的號碼。
但是電話還沒接通，就直接進入無聲的狀態，倦收天一轉頭，只見單手握著電話插頭的鷇音子正一臉挑釁地看著自己。
今天才剛開始而已，看來他們彼此之間有得磨了。

原無鄉一進到羅浮丹境，恰好看到一個非常令人難以注目的場景，所以他直接的反應是摀住眼睛往後退：「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北大芳秀你不要誤會！」
在原無鄉關上門之前，倦收天沙啞著嗓子吼道：「銀驃當家，進來！」
原無鄉覺得自己似乎來錯時間了，身為一個心理學家，他出門沒看黃曆是否良辰吉日錯了嗎？還是他的政治家好友終於壓力太大，發洩情緒不擇手段了？
「好友，連我都看得出你的表情很失禮喔！」明明姿勢很不良，但還能朝門口投去一個眼神，倦收天甚至完全沒讓自己壓制住的人有機會脫開。
「倦收天，你在對鷇音子做什麼？」原無鄉自己坐到側面的單人沙發上了，看倦收天把體型相對嬌小的鷇音子整個壓倒在長沙發上，真的很衝擊視覺，重點是頭還向著門的位置。
「逼他就範啊。」倦收天一臉正氣凜然理所當然地回話。
「但我必須提醒你，你這樣可能會對他造成傷害，嚴重一點他以後就會因為怕你而躲著你，甚至迴避同年紀的人──我說的就是我跟柳峰翠他們──所以勸你現在就把他放開。」姑且不論雅觀問題，換作自己被壓的話應該會跟倦收天拚命。
「但他想逃家。我不壓住他的話不知道他會跑到哪裡去，太危險了！」並不是因為鷇音子脆弱到需要被保護，相反地，只要鷇音子手中有武器，就是十人通上也不一定打得贏。如果放這人亂跑，他不敢想像會有什麼後果，同時也很難跟琉璃仙境交代。
「在那之前他已經把羅浮丹境的電話線剪了，我的手機放在房間裡，好友你去取來打給素還真，然後我再跟你出去。」倦收天毫不跟朋友客氣，在這幾句話間他已經稍微變換比較舒服的動作了。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倦收天，所有的抵抗都像打到海綿裡一樣，完全無效。鷇音子其實有一個做法，只是他至今都還保持理智的底限沒有去碰，很久以前他就不去傷害別人最致命的部位。但他心裡說著絕對不能讓素還真看到這樣的自己，所以一聽見原無鄉起身的聲音，他就反射性動作了，左腳一個假動作曲起，在倦收天反應時，用右腳的膝蓋往某個很重要的地方狠狠一撞。
原無鄉聽見友人發出痛苦的悲鳴，一身金色的倦收天從沙發上直接彈起來。
「倦收天！」這怎麼看都是男人的命根子被重擊的反應，原無鄉本欲上前關心，卻見鷇音子拔腿就往樓上衝，也只能放下很可憐的好友先尾隨上去。
鷇音子找到倦收天的手機後，輕而易舉就解開了密碼鎖，然後從通訊錄中翻出素還真的電話按下刪除，並把通話紀錄中素還真的號碼全部清除，當他做完這件事的時候，銀驃當家已經出現在他身後，一手擒住他的手腕。
看著這算是有些聯絡的、倦收天的好友，鷇音子無語，他本來就不喜說話。
「願意跟我聊聊嗎？鷇音子。」原無鄉並沒有責備鷇音子對倦收天的傷害行為，反而以溫和的口吻詢問。
「……房間，等你。」用力甩開對方的手，他不明白為何對上那雙溫柔的眼眸就無法吐出拒絕，只能決然走向自己的房間。
原無鄉當然明白鷇音子此舉的本意，但那句歉疚，只能由鷇音子自己說，他所能做的最多就是關切倦收天傷得如何而已。

在勸導倦收天去醫院無果以後，原無鄉就先往鷇音子房間赴約，他要找的人正坐在書桌前，手中翻著一本厚度很令人驚恐的書。
「坐，說。」並沒有起身招待人的打算，鷇音子幾乎可說是漫不經心地吐出兩個字，態度桀驁得令人火大。
所幸身為心理師，原無鄉的耐性也非常充足，稍微看了一下房間後便直接往床上坐，然後開口：「我想你應該不需要心理諮商，不如就聊聊吧，你有什麼煩惱？」
「……」鷇音子的回應是給他一個「你在跟小孩講話嗎」的眼神。
「抱歉抱歉，這是職業習慣，總不能要我改吧。」原無鄉從善如流地笑著解釋，繼續說：「倦收天他很少這樣在乎一個人，至少他從來不會表現得如此明顯，對他而言你很重要。」
鷇音子的長睫掀動了一下，接著他冷聲道：「我殺了他父親。」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這件事，唯有自己跟倦收天心知肚明，偏偏後者還對自己關切有加，如果不是知道倦收天這人沒什麼心機，鷇音子幾乎要以為對方在暗算他的命。
聽見這句話的原無鄉微微瞪大雙眼，旋即又恢復溫和的表情：「但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你才十歲吧？」
「不相信也無妨。」鷇音子放下書，轉頭看著一身白色的青年，眉峰緊攏：「既然不會對倦收天說，你為何認為我會對你說？」
「我還是對自己的專業有點信心的。」原無鄉稍微偏了偏頭：「那是什麼書？」
「讓人更懂得幽默的書。」把書拿起來讓原無鄉看書背，然後鷇音子又把它放回桌上。
「你明明想逗別人笑，為什麼緊皺著眉頭？」原無鄉平靜地笑著，彷彿看穿一切的眼神刺得鷇音子內心慌亂，如果說跟倦收天相望能感受到挑戰性，那麼被此人一看就是毫無保留地被攤開來了。
「我不知道。」鷇音子在一陣沉思以後，給出這樣的答案。
如果是毫無思考的回答應該會被罵，但在經過思考以後還是只有這種答案，或多或少感到失落。
「對於你這『不知道』的情緒，能多說一點嗎？」話說出口原無鄉就後悔了，剛剛才說不要用專業角度去進行這段對話，怎麼馬上就犯忌了？
「我剛剛傷害了倦收天吧？本來並不是想這樣對他，卻總是傷害了他。」鷇音子咬牙，每當自己說出冷厲的言詞或做出違心的舉動時，總是如此後悔，卻又不肯低頭道歉，那不是他的風格。
「對其他人也是，天踦、無夢，甚至素還真，我只是在不停地傷害身邊的人而已。」不明白為何面對這個男人時，心中什麼話都說出來了，鷇音子微微皺起眉，自己再怎麼樣也不該如此毫無防備心。
「所以想回去，卻不敢回去嗎？」原無鄉手指抵著下頤，溫和地問。
鷇音子沒有回答，只是挑起了單邊的眉。
「毫不否認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呢，願意聽我的看法嗎？」原無鄉依然用那平靜溫和，卻又深不見底的態度微笑著。
鷇音子微微側過首，雙手交握在膝蓋上，凝視著原無鄉。
「我認為你多慮了，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你的個性，所以也自己磨合出和你相處的方法，儘管有時候你認為自己講話比較嚴厲、或者不擅長表達內心的想法，我想其他人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就像你跟倦收天，只要一個眼神就能了解彼此想法，不是嗎？」有時候甚至有點淡淡的羨慕，原無鄉笑得十分真誠，儘管內心已經轉過幾個想法。
鷇音子沒有接話，只是繼續盯著原無鄉。
「建議你可以增加回去的頻率，如果真那麼想念那邊的話……反正你最近也沒有別的工作吧？」身為心理師，講這麼多已經超過自己專業該做的範圍了，但至少現在是以朋友的角度，就像當年他勸倦收天放寬心一樣，如果沉默只會增加對方的不信任，有時候會造成反效果。
鷇音子就像是沒有感覺般站起身，往外面走；原無鄉卻是明白的，彆扭的青年只是要下樓去關切那個被重擊男人命根子的人。
如果鷇音子能想通就好了，原無鄉一邊這樣想一邊下樓，就看見鷇音子走到沙發邊，點了點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以不輕不重的聲音輕吐道歉。
倦收天睜開半闔的雙眼，單手伸到鷇音子頭上，輕輕地順了順那頭長髮，然後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
以原無鄉而言，明明是倦收天去摸鷇音子的頭，前者卻像是被順毛的狗，滿足地笑了出來。
不過，那真的是在乎嗎？在兩人都知道鷇音子殺了倦收天父親的前提下……看著兩人的互動，原無鄉除了嘆氣，還是只能嘆氣。算了，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選擇什麼都不說的他，悄悄地打開羅浮丹境的門，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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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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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8)

36樓發表於: 2015-02-04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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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倦對於鷇鷇的包容心真大～
原仔好溫柔︿︿
傲嬌鷇～～～～

失蹤人口，回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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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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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37樓發表於: 2015-02-0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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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6樓黑月之翼于2015-02-04 18:31發表的 : e@Lxduq
倦倦對於鷇鷇的包容心真大～ 6 Rl[M+Q
原仔好溫柔︿︿ @kWL "yy,
傲嬌鷇～～～～ _^r};}-}

那個如果真的是包容心就好了。（笑）
如果沒有原無鄉做潤滑劑大概會相處得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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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38樓發表於: 2015-02-07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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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踦爵特別篇】心傷

有人在跟蹤自己，忘塵緣一走出公司，就發覺這件事，當他多拐了幾個彎，來到位於另一棟大樓附近的酒店時，終於受不了地說：「可以不要再跟著我了吧？三餘無夢生。」
從街角走出的潔白身影，睜著一雙漂亮的血色眼睛，一臉無辜地望著這只比自己大數歲的男性。因為長相十分相似，所以有些人會把這名少年誤當作是天踦爵，但從氣質來看，實際上是天差地遠，忘塵緣從來沒有弄混過，一方面原因是天踦爵的右腳行動不便、一方面則是他從不依靠視覺。看不見的他，之所以知道跟來的人是無夢生，是因為在他聽來每個人的腳步都不一樣，他剛好記得無夢生的跫音頻率而已。
「你跟著我做什麼？」如果對象是天踦爵，忘塵緣的態度就不是質問而是無奈，天踦爵太單純太好猜了，反而更顯得無夢生的難以捉摸。
「慧座這是要去哪裡？」露出燦爛笑容的無夢生，狀似親暱地喚著對方。
因為還未轉音，無夢生的聲音聽起來跟天踦爵有些像，忘塵緣先是一愣，才給出回應：「……為什麼要告訴你？」
「如果是天踦你就會說嗎？」無夢生鍥而不捨地追問。
「首先，天踦爵每次跟蹤我都是想跟我回家，他不會問我要去哪裡；再來，我沒有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你們的義務。」忘塵緣以平靜而從容地口吻說著：「沒事的話，我有事要──」
「不准再靠進天踦，否則三餘不會放過你。」不給對方講完話離開的機會，無夢生收起笑容，口吻嚴厲森寒。
對於突然變臉的少年，忘塵緣只是輕聲笑著：「我又不會對他做什麼事，你何必如此緊張？」
明明可以感覺到少年一身怒火，卻刻意用輕鬆從容的態度應對，如果不是想激怒對方，就是真的渾然不知吧？無夢生希望是後者，儘管內心偏向猜測為前者。
「天踦是我弟，我認為他不能跟你來往，請你離他遠一點。」無夢生挑起一邊的眉，對方看不見自己的表情，所以無論做出什麼表情都無意義。
這是他最誠摯的希望，在跟對方走到決裂那一步之前，至少留下一點禮儀的空間，給彼此一個和氣的退路，儘管那脆弱如蟬翼。
忘塵緣這下再也忍俊不禁，他當然知道自己愈笑無夢生的表情會愈難看，等他好不容易停下後，才悠悠地說：「三餘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想你最好回去想清楚再來跟我說。」
如果不是特別遲鈍，那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無夢生不禁紅了臉：「我當然清楚，你不要轉移話題。」
「一直以來，堅持彼此來往的人都是天踦爵，我並沒有想和他特別親密的意思。」忘塵緣說歸說，還是很冷靜而溫和地解釋著，當然此番解釋聽在兄長耳中就是一種強烈的諷刺，所以無夢生狠狠瞪了忘塵緣一眼：「如果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他哪會為你神魂顛倒！」
神魂顛倒是這樣用的嗎……忘塵緣覺得面前的小孩應該氣到一定程度了，所以才會如此語無倫次，但是他不該繼續耗時間了，之後還有一個重要會議要開，天知道無夢生到底想在這次會晤中談出什麼結果？
「你可以把這些話當著天踦爵的面說，如果你的目的是讓他傷心，那效果應該很好。」忘塵緣試圖對面前出言不遜的少年保持優雅禮貌，雖然說出來的話句句都含敵意。
聽見少年被駁得啞口無言，忘塵緣不禁一絲得意，掌控全局的感覺總是讓他心情愉悅，雖然欺負小孩有點不厚道。
「好了，你想清楚再來找我吧。」雖然可以的話他不想再跟無夢生有任何交集，但為了自己的公司的利益著想，這是他在不悅的情緒下最禮貌的告辭之語。
無夢生瞇起眼，望著一身殘疾的貌美男子離去的背影，很輕很輕地、嘖了一聲。

天踦爵是在前往魔城區修羅鬼闕的路上遇到那些人的，不知道是誰告的密，總之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五六個成年男子帶進巷子裡圍住了。
自己是聖魔元史的人、做為決策者而犯的罪，那想完全捨棄的過去，在此時逼得他不得不面對。
「把我爸爸還來！」憤怒的少年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年紀，明明都這個年紀了卻還是相信著不可能的事嗎？
「那是不可能的。」天踦爵給出了最燦爛的笑容，他並非沒有注意到來者不善，但是除了笑以外他無法做任何反應。
「為什麼我爸爸必須死？」少年緊握著拳，發紅的眼中透出濃濃的不甘心，還有殺意。
「不知道。」天踦爵環顧了對方帶來的人數，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有理智呢？至少帶的武器不是刀槍，而是一般的鐵棍和棒球棍。
他當然明白這樣的回答只會讓對方更加震怒，所以掛著笑容說出解釋：「不知道的事是不可能誆騙為知道的，這樣說吧，就算你現在來找我說這些也是沒有用的，就算你傷害了我、甚至把我殺掉了，令尊也不會復活。」
這種完全沒有感到歉疚，甚至連一絲悔過的意思都沒有的說法，讓對面的少年徹底火大了，所以在那之後一聲令下的亂棍天踦爵也完全可以料想到。
他從來沒有打算逃避這件事，就算被棍子打到小腿而跪地，他也只是用雙手護住頭不要讓事情擴大成殺人。
「你這冷血動物！跟你無關你當然可以這樣說！我爸爸就這樣死了！」少年的聲音彷彿有些遙遠，但是帶有無助的嗚咽，此時聽來像是找不到出口的老鼠，只能在迷宮裡亂竄。
「錯了，就算死的是我父親也一樣，死亡之人不可能復活，難道你連常識都沒有嗎？」天踦爵的聲音依然帶有輕蔑世情的笑意：「你可以省下所有辱罵了，因為現在你在洩憤的人什麼都不懂。」
血已經流出來了，從手臂、大小腿、肩膀、甚至還有腰腹，痛楚如排江倒海一般襲上，但天踦爵卻連一絲呻吟都沒有洩出，反而更加深了對方施虐的情緒。
「天踦必須提醒你，如果你把我打死，你就跟我、跟聖魔元史的人沒有兩樣，如果你希望自己變成這樣，那麼打死也沒關係。」太過違心的言論連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天踦爵的笑容與說話方式也太過冷靜，反而有令人信服的可能。
停下來了，當少年哭著領那些成人離開的時候，天踦爵只是默默地坐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
「果然還是會痛呢……該用什麼說詞好呢？」天踦爵臉上的笑容彷彿凝固了，當他一邊撕開被血黏住的衣服時，一邊也拿出手機：「我是天踦，今天沒辦法過去，麻煩將我的預約延後，這週之內都可以。」
跟那邊的人交代好以後，他便伸手去探拐杖，沒想到拐杖拄著卻因為腳傷而痛到站不起來。
設法把身體移到牆壁邊，天踦爵陷入抉擇，如果此時打電話回琉璃仙境，那邊的人一定會很擔心，特別是素還真那種「有仇必報」的個性，所以絕對不行。自己手機裡面有的電話，只有跟自己最親近的人、修羅鬼闕的公司電話，以及──那件事終究必須要處理，繼續逃避面對，就跟奢望死者復活一樣不切實際。
仰視那逐漸滿佈晚霞的天空，天踦爵終於撥出電話。
等傷稍微好一點、可以站起來走了，他便前往名為「春宵幽夢樓」的個人診所，請那邊的醫生步香塵夫人幫忙，反正都要包紮，讓她看全身也沒有關係，而且奇怪的是，那位興趣獨特的夫人有他穿得下的衣服，畢竟全身傷成這樣，衣服也早就破破爛爛的了。

聲色犬馬、熙熙攘攘的空間中，五色的燈光閃爍著煽情的光影變化，大分貝的音樂引得人心激昂。
一名與此地格格不入的人，點了一杯清水以後便兀自縮到角落了。仔細觀察可見那長睫下雙目閉闔，帶了口罩的臉看不出神情。
目不能視、左耳的助聽器、以及沒有右臂，那純淨的氣質仍讓部分人認出了身分，若非一身散發「請別靠近」的氣息，恐怕早有人上前求簽名要合照了。
無視別人反應，望塵緣一臉冷淡地喝著水，然後從背包中取出一本書，翻至插了護貝書籤的頁數，摸著字繼續往下讀。
即使四週嘈雜，他那帶了助聽器的耳朵仍是確實地捕捉到了門外的騷動，所等之人果然現身了，他走到門口。
門口站守衛的壯碩男子正把一白髮少年往外推，「這裡是酒店，未成年不可進入。」
忘塵緣當然不可能「看」見如上情景，他只是聽聲音然後做出想像而已。「抱歉，他已經成年了，我可以做擔保。」倚著門柱思索片刻後，他從口袋裡拿出黃澄澄的硬幣，竟準確無誤地投進守衛口袋中，「天踦爵，過來，我等你很久了。」說完他便轉身進入酒店。
幫天踦爵點了一杯清水後，忘塵緣便不再獨書，只是靜靜地坐在天踦爵對面。
「多謝慧座幫忙解圍。」天踦爵身上滿佈傷處，所以他格外小心，看對方主動幫自己點水，不禁笑得開懷。
本就已有一貌美男子，再加上笑起來如陽光般的少年，這一桌頓時變得有些醒目，天踦爵注意到了，便去向酒保要了間單獨包廂，然後不顧忘塵緣意願把人拉了進去。
「下次來這種地方記得帶證件，就算是偽造的也一樣。」坐在酒紅色的柔軟沙發上，忘塵緣朝少年皺了皺眉。
剛剛接到電話說要約在平常不會去的地方見面，還報出了這間酒館的位置，讓本來在工作的他嚇了很大一跳，而且對方的口吻聽起來有點緊張，這讓他更是忐忑不安，只好早早告辭離開公司。
「天踦也想啊，但之前這樣做被鷇哥哥罵了一頓，三餘哥哥也說不能帶偽造的證件出門。」很沒形象地把自己身體陷入沙發中，因為身上有傷還特別調整了角度，天踦爵噘起嘴：「真是的，那樣要天踦怎麼工作？那位雖然很厲害，卻不怎麼注意細節。」儘管如此，那還是他自己自願接手的工作。
對於少年近乎撒嬌的抱怨，忘塵緣只是啜著涼涼的水，不表示任何意見，儘管在聽見三餘時明顯愣了一下。
「你為什麼約在酒館？以你的年紀，現在這個時間不該出現在這裡……你也不該持有偽造證件。」也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他，放下水晶杯，為了讓坐臥的姿勢更舒服，忘塵緣拆下繫在馬尾上的綁繩。
「別跟三餘哥哥一樣碎碎唸，我可不是為了聽你教訓才來的。」天踦爵調皮地吐了吐舌，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方方硬硬的物事，扳開忘塵緣的手放了進去。
「這是鑽石，一顆大概可以換你半個月的生活費。」知道對方很有錢，天踦爵稍微估算價值，這柔柔的嗓音卻害得忘塵緣差點鬆手弄掉那價值不斐的硬物。
「天踦爵，你哪來的鑽石？給我做什麼？」忘塵緣反射性就把那東西往對方手上推，少年冰冷的手卻抓住他，聲音帶著淺笑：「這種東西，我要多少都……」
忘塵緣毫不考慮甩開對方的手，把鑽石暫放椅子上，然後摀住白髮少年之口，語出嚴厲：「這種話不要說，你想惹危險上身嗎？」
被摀住口的天踦爵微微瞪大晶亮的雙眼，隨後輕輕拉開對方的手，無辜地笑著：「我又太過鬆懈了，抱歉。」枕在柔軟的椅背上，天踦爵拾起那顆透明的高價石頭，提高在光源下看其光彩，「只要和你一起，天踦就會不知不覺失去平常的警覺和謹慎了。」
「那就別來找我。你到底在想什麼？我有工作，不需要你給我錢。」忘塵緣深深嘆了口氣，難得以嚴肅口吻打擊對方所做，換做一般人肯定會爆怒吧。
忘塵緣無法看見，而天踦爵瞇起雙眼，透出認真且令人戰慄的寒光，聲音也陡然降溫：「欲界公司的公關與智囊，代稱『輔座』的你，不知道自己被騙了吧？現在立刻離職，天踦猶能保你；若讓鷇哥哥跟三餘哥哥聯手介入，再加上佛劍局長的追查，你必無可脫罪。」一向聰穎而笑得燦爛的少年，臉色陰沉地說出冰冷之言：「你積極拉攏的人，是去欲界做間諜的；你的上司正與另一個公司的女主管打得火熱；霽小姐已經離開你們公司；現在只有你與閻達，我相信閻達為了脫罪，必將你當做擋箭牌。你再不抽身，天踦就只能賭上全部資源和那位以及鷇哥哥他們作對了。」
忘塵緣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透徹心底的寒意，唇瓣略啟卻只能吐出乾巴巴的聲音：「你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不管忘塵緣結局如何，都和你沒有關係，不是嗎？」無法對他探知自己的底而憤怒，但語氣仍滲入一絲不快，因為少年正說著會危及其名譽和現有安然生活的事。就算自己真的在對方心中佔了一席地位，也不必搞得這樣眾叛親離。

「慧座，為了你，天踦什麼都做得出來。」雙手緊緊攢住忘塵緣肩膀的天踦爵，以讓對方屏息的認真態度回答：「因為，你是天踦的救贖。」
「你太看得起我了。」被少年強押在沙發上，忘塵緣撇開臉，避開對方呼到自己臉頰上的溫熱氣息：「我只是撿到你，送你去那裡而已，真正改變你的，是『那位』。」就如對方刻意避開直稱其名，忘塵緣亦從善如流地改用代稱。
「慧座，你想拋棄我了嗎？」天踦爵不禁加強了手下力道，吼出的聲音深怕面前一耳失聰的男人聽不見。
「你是小孩子嗎？還有，法律上我跟你毫無關係，你的監護人是『那位』。」總是該說清楚的，彼此之間的關係，儘管任曖昧蔓延也無所謂，但對方強烈的占有慾，會把彼此逼上絕境。即使姿勢不太舒服，忘塵緣只是以更冷漠的聲音回應。
「我還沒喜歡上甜味啊！」天踦爵的手指掐進對方肉裡，沒有注意到自己弄痛對方，只是洩憤似的壓在慧座之上。
「天踦爵！」緊皺著眉發出吃痛的聲音，忘塵緣白皙的手輕推少年的手，他一個成年人竟無法把少年推離自己。
「啊、」像是被電到一般，天踦爵彈開了很大一段距離，縮起身子顫抖著，「我、怎麼會……傷害你？」方才咄咄逼人的氣勢全沒了，本來就只是情緒太過激昂的反應，在理智拉住自己時，恢復成平日的模樣，那宛如受驚的白兔一般恐懼顫抖。
從沙發上起身，忘塵緣走到天踦爵面前，溫暖的手覆到後者額上：「欲界公司若是倒了，旗下員工會一時失業，至少應先讓他們安然，此危急存亡之秋，忘塵緣不能退。」
依然純淨、柔和的彷彿初見，天踦爵望著忘塵緣認真的神情，一手拑住後者的手，一仰起頭主動吻上忘塵緣的唇。
忘塵緣沒有推開他，在被親吻唇瓣時只是微微皺起眉，不願意推開他，或者是怕推開會傷到他，連自己也不清楚。當天踦爵退開後，忘塵緣單手撫過自己粉紅色的薄唇，嘴角彎成一抹好看的笑：「你該慶幸我現在不是慧座，而是欲界輔座，否則你會被『略師小慧』的粉絲討厭的。」
「我喜歡的是慧座，不是對社會帶有惡意的輔座。」天踦爵已經不在乎自己懂不懂了，喜歡的東西就說喜歡，這是他那血濃於水的兄長教導的。他的臉染上一層紅，望著青年平靜的面龐，差點又想吻上去。
「『那位』應該沒教你勾引男人吧？」忘塵緣沒有明顯拒斥被天踦爵摟住腰這件事，只是因不習慣而讓面容籠罩了一層粉紅色薄霞。天踦爵成長的速度跟方向都很奇怪，能感知到情感是一種進步，但跟利用情感說服人應該沒這麼近……除非這是天踦爵自己的特長，利用身邊的一切去搏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結果，即使沒有懂過也無所謂，果然是這樣的吧？
「答應天踦，好嗎？」茶色的眸子閃著晶瑩的光芒盯著忘塵緣，話語中悲傷得彷彿要哭泣的懇求刺入忘塵緣心中，讓後者一瞬間想起當初撿到對方時那無助的模樣。
「抱歉，忘塵緣不能答應。」即使如此他也必須堅定自己的立場，因為他對欲界有絕對不能放下的責任。
「你不喜歡我嗎？既然如此為什麼關心我？為什麼每年都送手杖來給我？」天踦爵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忘塵緣推倒在沙發上，自己的身軀則籠罩其上。
「天踦……嗚！」還打算開口解釋，口卻再次被天踦爵以口堵住，忘塵緣心一橫咬了少年一下，順利阻止對方柔軟的舌纏上自己的。感覺不到血的淡甜和刺鼻的氣味，但從天踦爵細細的哀鳴中確實感受到了掌握主導權的優越感，一方面慶幸這名少年還不懂如此細膩的情感，一方面擔憂自己是否做得太過。
「我不反抗你就得寸進尺啦？你才幾歲，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鬆口。」忘塵緣仰躺在沙發上，表情嚴肅：「我就老實告訴你吧，我是不可能會喜歡甜味的，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我救你、我幫你，只是因為我們有緣。在我心中，欲界比任何事物都重要。」無法顧忌是否會傷倒對方，因為已經到了必須坦承一切、採取行動的時候，事實總是殘忍，儘管自己也會被這番話語所傷。
沒有預期中的驚惶失措，沒有痛苦的哭泣，天踦爵甚至很冷靜地做出應對：「那麼，原諒天踦只能如此了。」冰冷的槍管抵在忘塵緣額上，冷若寒冰的聲音響起：「答應，保你性命；拒絕，死。」
「你心慌了，天踦爵。」也許看不見降低了緊張和害怕，忘塵緣異常冷靜：「從頭到尾，顧忌是否會傷到我的人都是你，想保我性命的人也是你。你大概很懊惱吧，明明掌握了最有利的籌碼，卻沒辦法讓慧座就範……不過要你正確利用你手上的籌碼，果然還是太難為你了。」不理解的事情儘管可以做到最基礎的利用，卻無法用得順利、用得妥善，至少對現在的天踦爵而言，要他利用感情來達到目標還是太難了。
即使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少年灼灼的目光和那握著槍柄的手正劇烈顫抖。
「我的拒絕之意夠明顯了吧，你還不開槍嗎？」忘塵緣的口吻聽不出情緒，催促的話語有如利刃。
天踦爵眼前一片黑暗，本來以為自己掌握了全盤，卻反被將了一軍，作嘔的感覺讓他一時喪失思考能力，左手摀住口，持槍的右手卻是顫抖得更加厲害。
「天踦爵，你怎麼了？」滲入擔憂的聲音傳入他耳中，瞬間把他拉回現實，本以為不適感持續了很久，實際上不過須臾。
他雙手握緊了小小的掌心雷，槍口卻轉而指向自己的胸口，這樣就不會傷到別人了……
忘塵緣似有所感，雙手抓住了他的手：「天踦爵，你、你不要衝動，冷靜一點……我、我知道了，我答應你，給我一點時間，拜託、不要開槍……」
局勢瞬間反轉了，方才一派從容的美麗男性，正以討饒的口吻懇求少年放開手槍。
天踦爵方才的動作是無意識的，他也沒想到自己一時不適反而因禍得福，直接見到忘塵緣的弱點。以為只有自己在乎對方性命，殊不知對方亦同等重視自己。
天踦爵一掃方才鬱悶之情，不覺喜上眉梢，遂將計就計收了局：「呵，很好，你答應了，是天踦之幸。」
忘塵緣直接坐回沙發上，整個人散發出不欲說話的氣息。
天踦爵也沒有繼續刺激對方，畢竟勝利得來不易，他在忘塵緣身旁坐下以後，便輕輕拉開袖子，裸露出白淨的肌膚上那些傷，即使貼了繃帶還是會痛。
「抱歉，能收留天踦兩天嗎？不想被其他人看到這些……」天踦爵深呼吸以後，提出了有點任性的要求，他不知道在彼此自剖以後的現在，是否還能維持美好的情誼，但至少自己對對方依然是單純的好感。
「可以，這種事不用道歉，誰打你了？」像是一項一項回應天踦爵的問話，忘塵緣在撫上天踦爵手臂的傷口時也不禁皺起眉，雖然天踦爵講話容易惹惱人，但本質並不差的他不像會結冤仇，這種尋仇般的打法他也算清楚。
「我想想看……用佛鄉的說法，就是以前的因，現在的果，所以沒關係的。」天踦爵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然後在內心更加地欣悅，因為面前的人還是一樣很重視自己。

當忘塵緣再度在街上遇到無夢生時，他很想裝作不認識，但是對方都已經叫住他了，也只能認份地指指旁邊冷飲店，進去點飲料後兩人對坐。
忘塵緣點的是最便宜的紅茶去冰，因為感覺不到味道所以怎樣都好；無夢生則是要了熱可可，錢還是讓對面的男人出。
「你想清楚了嗎？三餘先生。」從來不因無夢生尚未成年就把他當成孩子，卻會下意識的把天踦爵當成孩子，連忘塵緣自己也不明白這樣的心境。
「三餘依然不改變決定。」無夢生拉下口罩，然後開始小口啜飲溫熱的飲料。
「你－－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想下這層防線吧，忘塵緣可以理解，不過就是因為你並不信任天踦爵，所以才會傷了他，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而已，為什麼你不明白呢？」在心中也做了某種決定，忘塵緣沒有跟對方打迷糊仗，直接就切入重點，「我當然可以馬上就切斷所有和他的聯繫，不過這樣做的話，你會更困擾的，天踦爵的哥哥。」
「所以，我只最低限度的要求你，不要讓他涉入佛鄉跟欲界之間的問題，那是我的工作。」無夢生雙手捧著飲料紙杯，溫暖的感覺透進指尖，卻透不進心裡。
「看來你的頭腦很清楚，放心吧，我也不想讓他為難。」忘塵緣輕咬著吸管，儘管到了這個年紀，有些小習慣還是改不了。
「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戴起口罩後咳了幾聲，無夢生正要從口袋裡掏出皮夾還對方請的飲料錢，忘塵緣卻微笑道：「請保重身體，三餘先生，錢不用還了，就當是跟朋友喝下午茶吧，以後可能沒機會一起喝茶了呢。」
在無夢生道了謝離開後，忘塵緣拿出手機，本欲發簡訊，最後卻把手機丟在桌上，三餘無夢生身體微恙的消息，還是不要傳給魔佛吧。

[ 此帖被天使琉璃在2015-06-04 12:26重新編輯 ]

好想寫新的東西可是沒有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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