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3 【劍雪X羽人】孤芳自賞(6)，20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3 【劍雪X羽人】孤芳自賞(6)，2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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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ysta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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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0樓發表於: 2011-01-03 00: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6、歲末

昔我往，楊柳垂，今我來，雪霏霏。

歲之將盡，整個小鎮的人都忙著籌備新年。
就連清閑隔絕的長安寺都不能幸免。那棵庭院中央的大樹被香客挂得密密麻麻，一眼望去滿是木牌與紅綢。
孤獨缺買了一疊子正紅色的燈籠紙，跟羽人一起忙活了三日，紮出數十個大小不一的紙燈籠挂在房檐下，很是喜氣。
除夕那日大家都來了。劍雪、吞佛童子，還有被劍雪硬從禅房中拖出來的襲滅天來。
羽人本擔心襲滅師傅不習慣這種熱鬧氛圍，沒想到孤獨缺幾杯酒敬過去，素來沈默的襲滅天來也變得挺能扯。
吞佛看著劍雪，劍雪靠著羽人，羽人挨著孤獨缺，孤獨缺拽著襲滅天來，襲滅天來盯著桌子上的酒壺終于決定抓過來一杯倒滿，“喝！”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醉了。劍雪在桌子下輕輕一握羽人的手，“我們走。”
“嗯。”
今年的臘梅開得比往年還好些。密密層層，花瓣交疊，香味像是被冰冷的空氣凍住了，馥郁芬芳，久化不去。一樹臘梅沐浴著月華，風一吹，大片的花瓣便急匆匆地隨風向翩然下落，鋪了滿地。
記憶中，從不曾看到這樣盛放的臘梅。
每一年，都是小心翼翼，一朵接一朵順序交疊地開著，考慮未來每一絲的可能。
而如今，思量，已經不重要了。
花落在羽人的肩膀上，他渾然不覺，劍雪伸手偷偷地拈去了，順勢往他後衣領一丟，羽人“哎呀”一聲，冰涼的花瓣貼著皮膚滾下去。“你這壞家夥！”他去揪劍雪的臉蛋，依然嫩乎乎的，手感極好，劍雪就一邊躲一邊咯咯地笑。
“真是……多大人了，還這樣鬧騰。”孤獨缺也樂呵呵地走出來，手裏捏著酒壺，靠在籬笆上。吞佛童子准備走過去，卻被襲滅天來一把拽了回來。“人家說話，你過去作甚？”襲滅天來難得說話，但聽在吞佛童子耳中就是有種莫名的震懾力。他于是哀歎一聲乖乖站住，心裏嘀咕著襲滅天來果不愧是家師的摯友。
“去長安寺好不好？”
“好。”
劍雪拉著羽人，穿過燈火通明的街巷，穿過鎮上數十年不變的喜慶祥和，然後順著羽人曾無數次走過的山路一直登上長安寺。
“你覺得，我們去哪裏好？”
夜已經很深，寺中小僧多半都睡了，兩人不敢高聲，就並肩坐在正殿前的台階上。
“哪裏都好。”
“怎會哪裏都好！”劍雪歪著頭想了想，“揚州好不好？可以喝到很好的早茶，還有口感清爽的糕點，我聽說那裏的花也開得特別漂亮。”
“好。”羽人點頭。
“益州也不錯，但稍稍遠些……我聽說啊，到了春天的時候，滿城都是綻放的芙蓉花，可好看了！”
“好。”
“如果再走得遠些便可以到渝州了。”劍雪撐著下巴，“哎，渝州好不好？聽說那裏山川秀麗不輸江南，夜市什麽的也很熱鬧，只是盛夏時節有點熱……”
“好。”
“阿獍什麽都說好。”劍雪佯裝生氣，嘟著腮幫子不說話了。羽人輕輕拽住他的手，用力地一握。
“嗯，找一個，可以安安靜靜做風鈴的地方吧。”羽人說。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朵臘梅的作用，劍雪只覺得羽人身上散著一種極淡極淡的清香，很想抱著蹭蹭。他伸出爪子，眼看就要撲上去了，忽然聽見羽人說“等我回來。”
“回來？”眉頭一皺，“你要去哪？”
“去做一件事。”
“什麽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
“連我也不能知道？”劍雪略覺不快，“阿獍，你以前從不瞞著我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件事很特別，我不得不……”羽人一急，說話就開始亂了邏輯，“我保證很快就會回來，真的，很快的，沒有瞞著你什麽，然後我們就可以去……”
“好啦好啦。”劍雪被他逗得笑了，“那，你要盡快，不要讓我等得太久。”
“嗯。”
“真不知道什麽事情能讓你這麽神秘……”劍雪推推他，“我們去許願吧。”
“許願？”
“笨！今日是除夕，這麽好的日子許願定會很靈呢！”
桌上裏還留著幾塊小木牌，未來得及雕花樣，劍雪找了兩把小刻刀。“喏，給你。”說著便轉頭自己刻了，搗鼓了一會，卻見給對方的木牌還好端端的放著，“你怎麽……”他看見羽人也在刻，只不過拿出來的是很久之前自己送給他的那塊。
羽人抿嘴笑笑，沒有解釋。
很久之前劍雪讓他許願，可他不知道許什麽。
在他看來，許願是很神聖的事情，絕不能隨隨便便地做了。太多的欲望，太多的念頭都是虛無，願望麽，這輩子認認真真的許一個，便夠了。
兩人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非要借助梯子才能將木牌挂到樹上去，羽人學過功夫，蹭蹭幾下就到了樹頂，劍雪在下面揮手讓他挂得再高些，再高些，直到兩塊木牌的位置已經高過了樹枝，幾乎是像旗幟一般插在樹頂上面了。
“我希望啊，”劍雪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很虔誠地說，“阿獍能夠快點回來，然後我們就可以背著行李到處去旅行。如果阿獍願意，我們可以把孤獨缺師傅也帶上，包括襲滅師傅，吞佛童子，湊一桌麻將……或者啊，就我們兩個這樣無拘無束地亂走，也不錯！”他偷偷睜開一只眼睛去看羽人，“阿獍的願望呢？”
“我麽……”
風吹動羽人雪白的衣衫，他俯身向下，背景是浩瀚無邊的星空，“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夠平安。”
“平安？”劍雪挑了一下眉。
本是十分平常的句子，只是聯想到失蹤多日的慕少艾，以及每每提及他時羽人愁眉不解的模樣，難免讓人將兩者聯系起來。劍雪輕輕咬了一下唇，別過頭，竭力忽視心裏忽然湧出的那一丁點兒酸澀，隨即對羽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我佛慈悲。”
“劍雪。”羽人還想說什麽，忽然吞佛童子走過來了。
“我等會兒回來。”劍雪朝羽人揮揮手，隨吞佛童子往佛堂裏去。羽人微微一愣，一時竟忘了要從樹枝上躍下來，就這麽靜靜地坐著，直到雙手被冬夜的風吹得冰涼，頭頂樹杈縫隙間銀白色的月華簌簌飄落將地面鋪上一層白霜。
然後他摹地驚醒，起身躍下。

劍雪忘了那夜鬧騰到多久了，只記得等到東方緩緩綻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只見吞佛童子與他肩並肩靠在一起睡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亮了古雅幹淨的禅房，他四顧，不見羽人。
“阿獍？”輕喚一聲，腦中隨即回想起昨夜羽人曾對他說過的那個告別，如被雷擊一般，急忙抓了外衣就往山下沖。
屋前是孤獨缺的背影，端著一鍋剛冷掉的紅豆粥正往後院走。
“師傅，阿獍他……”
“哦，早走了，天還不亮的時候。”孤獨缺咂了一下嘴，“怎麽，他沒跟你說？”
“不，他說過了，我只是沒想到……”
“你去鎮子東邊那條河邊等著，沒准過兩日就回來了。”揚揚手，十分淡然。
劍雪點頭。

兩日。
三日。
十日。
十五日。
一月，一月有余……

春初時節河岸邊的柳樹綻出了淺淺的嫩綠，宛若新生嬰兒般讓人心生呵護之意。
薄冰乍破，柔軟如一池春水的陽光驚擾了水底沈眠的魚群，微風輕撫間，又可見粼粼波光中歡快遊動的身影。而堤岸旁，早有身穿靛藍布裙的少女三三兩兩結伴來浣洗衣物，說說笑笑，聲音宛若銀鈴般輕快動聽。
劍雪站在河邊，墨綠交雜的長發被梳成整齊的一束垂在腦後，視線朝東，長久伫立，手裏無意識地握著一條柔軟碧綠的垂柳。片刻，坐下，有些無聊地將那柳條編成一個小小的環，然後隨手戴在身後隨行而來那人的頭上。
——紅配綠。
“幾日不見，就要急著送禮給我？”吞佛童子前不久回了京城，今日返回來看劍雪，他淡淡笑一下將頭上的柳條摘下來，“冬去春來，沿途風景秀麗卻無人與我共賞，真是寂寞得緊。”
東去春來啊……
劍雪忽然就走了神，仿佛耳畔又傳來除夕夜呼嘯風聲與走廊拐角處燈籠芯在風裏撲撲跳動的微弱聲響。
然後他扭頭望向吞佛，對方弧度漂亮的雙唇正一張一合說著些什麽。但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呆呆地看。他看著，突然覺得吞佛這樣沈穩卻依舊張揚的笑容似乎有點刺眼了，就好像是搭錯了某根弦，彈撥著動聽卻終歸有錯差異的曲子，一聲聲地，總不能讓人舒心。
不該是這樣的。
——那麽，該是怎樣的？
劍雪被自己繁亂的心思困住了，直到吞佛在他面前揮了一下五指，輕喚道，“劍雪？”
“……嗯？”
“你覺得如何？”
“什麽？”
“我方才問你，”吞佛童子正色道，“要不要隨我一同去京城走走。”
“可我……”剛想拒絕，又聽對方接著道，“襲滅師傅與家師是摯友，不久前家師亡故，襲滅師傅因爲身體抱恙一直未有機會前去拜祭。你是襲滅師傅最疼愛的弟子，若能由你代替他前去家師墓前上一株檀香，襲滅師傅必然欣慰。”
“這……”
“我知曉你放心不下羽人，然而京城那裏的消息畢竟比這裏靈通些，穿過沙海往北邊送信這麽長的路途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等等，”劍雪摹地打斷他，“你說什麽？送信？”
“你不知曉？”吞佛童子訝異揚眉，“羽人前來找我，自願隨使臣往北邊紫耀王朝送達我朝結盟之意。”思量著劍雪並不清楚朝堂的形式，又解釋道，“鄧王爺勢力獨大，聖上是想借助紫耀王朝的力量一舉將其剿滅，這也是慕醫師長久以來的願望……”話到此生生一停，“抱歉，有些事情我不該對你說的。”
“無礙。”劍雪沒有讓吞佛童子看到自己瞬間黯淡下去的目光，他撿起柳枝，忽然很歡快地把它戴在頭上笑起來，“好，我們去京城！”
吞佛童子微微一愣，隨即颔首輕笑。
兩人背朝河岸離開。

你沒有告訴我要走那麽遠。
穿過沙海，抵達國境的最北邊。
你沒有告訴我這趟路程與他有關。
雖然知曉不該探聽你與他埋藏最深的秘密，但心裏，始終介意。

————————————————————
咳，其實我想說的是，還有人記得這文么……
如果不是前幾日輝同學的提醒，我大概今天也不會把它翻出來寫吧。
沒想過坑，畢竟還剩1、2章就可以完結了，所以，嗯，趁著新年新氣象，把舊坑都拿出來寫吧！
沒有被雷到並且看到這裡的親們，你們是好人，是好人~~~~TUT
不出意外，下一章就完結裊~~

to 毛線棍棍：
哪裡有肉……我何時說過有肉了耶？何時何時？？
忽然親到治愈什麽的，估計乃看了這章就不會這麼想了吧（壞笑）
哈哈，難道要從13歲寫到113歲么，不會啦不會啦，通常故事結尾不都是“從此以後王子和王子裹著幸福美好的生活”就結束了啥啥啥的么~嘿嘿
結局，嗯，結局走向未定！先不讓你放心，嘿嘿！

to 輝加加：
真的，我沒什麼文藝細胞，所以當你跟我說什麽“像受了傷的一隻畫眉，在沒有星的一塊園地”云云的，我第一反應真的是……燉了。
攤手，所以我說吧，心境不同真的能看出不同的東西來，十一看了最後一句是興奮狀態，歡歡喜喜親了親了
到了乃這裡就變成打壓到底很悲涼……（扶額）
從前，從前的關係就是家家酒，以後，以後就是（如上）“王子和王子從此裹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的關係XD
不過看樣子現在有位王子不見了就是了……

頂端

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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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17-04-28

鮮花(485)

21樓發表於: 2011-01-03 16: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麼個寫法……我想到邊城了……親愛的。
他不是明天就回來也不是永遠不回來……我不要悲劇不要TAT！
羽仔居然還是為慕爺糾結了。他老是為慕爺糾結又是為慕爺糾結！我心痛啊！

此外，那句話是歌詞！歌詞！後面還有兩個字，“愛你”！文藝至死了！
【扭頭】，王子和王子會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的，我每天上三炷香供盤桃花餅，他們就過上最快樂的生活了！

自家院：輞川小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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