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許我千秋——活動 Uhr2"Nu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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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夜裏下了一場難得的透雨,雖然經過一晝夜的日曬後,水氣已經揮發得差不多了,但悶熱的空氣總歸是涼爽了一些。 im9w|P5
可惜依然還是很熱。 @:RoYv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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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衣將道舍中裏裏外外的門簾全部摘了下去,如果不是金鎏影捨身一護,只怕連門板也要一併卸掉。 iJE:>qOTD5
墨塵音覺得這一手頗有其道理。在赭杉軍的屋子裏四下打量了一番,很乾脆地剝掉了床帳子,頓時四面風來,耳目為之一爽。 5?H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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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軍的床鋪很寬大、結實、整齊,一向可以同時用來進行起臥打坐入定甚至休閒等等活動。床正對面就是屋門,再向外穿過小敞廳,一直可以看到沒了松木屏遮擋的廚房灶台。如果再努力些,透過廚房大開的窗戶,就是一片綠草茵茵,天高雲淡。 ]QHp?Ii1
紫荊衣忽然想吃糯米涼糕,踅摸了半天之後,還是對自己的手藝更有信心些,於是頂著驕陽炙烤的壓力鑽進了廚房。忙了一個來回抬頭,目光穿出廚房,穿過敞廳,直看到赭杉軍的屋子裏,忽然心裏很不平衡起來,抓過扇子飛快扇了扇。 Q*I8RA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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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軍端坐在床上時依然身姿挺拔,拿了本經書,一本正經地在看。 ~C^:SND7
床的另一頭,墨塵音歪在竹枕頭上,手裏同樣是一本書,卻看得眉飛色舞。還可以伸手到床欄上的盤子裏摸根黃瓜來啃啃,真好愜意。 P<Bx1H-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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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軍的屋子裏雖然擺設不多沒,但凳子還是有兩隻的。兩隻木頭凳子並排擺在一張蒲團前,上面正好架了墨塵音的愛琴“墨曲”,於是兩人只好把日常活動全部挪到了床上。 , @U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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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軍看的是本《道藏》,《周易參同契》;墨塵音拿了本《太平廣記》,已經翻到了詼諧篇,抱著枕頭倒不見笑得如何前仰後合,但眉眼間一片靈動變幻,也頗精彩。 $%cHplQz5
想了想,赭杉軍探身過去,把黃瓜盤子挪到了床裏,以免岌岌可危地在床欄杆上晃來晃去。墨塵音肩膀一撞上去,立刻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C{m%]jKH
墨塵音渾不覺得,一邊翻著書,伸手去摸黃瓜,卻摸了個空。再把手伸長些,腰下一滑,好在有赭杉軍的膝蓋墊著,倒也沒有磕到,順勢枕得舒服了,還在上面拍了拍:“赭,放低些。” }\S'oC\[
赭杉軍把散盤改做平盤,讓他枕得舒服了,一邊沉吟著開口:“別睡著了。” LA_{[VWYp>
“吾現在不困。”只是有些乏而已。 N,K/Ya)1
“紫荊衣說你睡多了。多活動活動,有益無害。” g(tVghHxt$
墨塵音懶洋洋翻了半個身:“天太熱了,動一動一身汗。” 8Yk*$RR9
“出汗後就會涼快。” 17?YN<
“吾不想動。” iii|;v]+
“……” UA*Vq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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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聽不下去的紫荊衣抓著扇子堵到他們兩個的門口,手用力一揮:“墨塵音你很閑是不是,來廚房給吾打下手。”看神色,已頗有了些就要過來伸手抓人的徵兆。 R 39_!
墨塵音瞥了一眼被陽光晃得亮堂堂的廚房,終於一翻身坐了起來:“吾和赭杉去外面活動活動……” @kh<b<a4
道舍內外的高溫沒有太大區別,但是較之廚房裏騰轉不開的沒遮蔽,山裏可以避陰乘涼的地方畢竟太多了。 'm~=sC_uL
紫荊衣收住了抓人的勢頭,一轉身進了金鎏影的屋子,很快又掐著一張紙出來:“你們兩個從東邊下山的話,就順路買西瓜回來;從南邊走的話,捎回來兩條魚……” .e0)@}Jv8>
墨塵音抓著道袍已經出了大門:“吾與赭杉上山。” DqQp47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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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動起來,自然有微風相隨。 YX-~?Pl
林蔭遮蔽的山路上,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酷的熱度。經雨後的山林中水源充沛,潺潺流泉,間關鶯語,天地萬物之聲,周轉不息。 -O\i^?lD;
“赭杉,許久不曾一同登山了。” =3(Auchl$Y
出了道舍,結束整齊了,墨塵音的態度也嚴整了不少。只是眼下還微有些倦倦的,大概是起身猛了,腦袋裏還是有些暈暈漲漲。 #at`7#K@
“四時之景,各有不同之妙。今日不待,他日再來也是同樣。” tgG*k$8z
“赭,你之許諾,吾記下了。”墨塵音眉眼笑開,站住了腳遙遙望向遠處,“冬天的時候,同去後峰看雪可好?” ;DK%!."%
“自然。” {rR(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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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經由林間小路,曲曲折折爬到了半山中。約莫大半個時辰走下來,日頭的毒辣微去了些。這一帶古樹參天,青陰漲地,比之一路的經行處,又格外有一番不同的清爽風味。 Gqd|F>
墨塵音蹲下身,將手泡在一彎溪水中,很滿足地歎了口氣:“要不是遠了些,睡在這裏也該不錯。” ~5&4s
赭杉軍正色道:“你睡多了,於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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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音看了看他的表情,很乖巧地點頭:“不睡了,吾坐下歇歇。” e1-tp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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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墨塵音不再想睡,走了大半個時辰的山路,休息一下並無不可。赭杉軍心裏估摸了下,這樣至少也算活動過了,便很從善如流地和他並排在樹陰涼下坐了下來,袖子裏摸出一卷書,正是那本看了一半的《周易參同契》,打開折頁,繼續讀。 ?<b{
墨塵音逃出來得太匆忙,順手撈到的是自己那柄和腰帶裹在一起的拂塵,看不得玩不得。於是就也湊過頭去,就著赭杉軍的手翻看。四奇以術法見長,這書說來也算當年入門時的必讀之物。只可惜紫荊衣那本不知多少年前就被拿去墊了灶台,自己那本被他借去後,想來也是同樣的下場。如今再見到熟悉的題頭,不免生出了故書之感。 T8A(W
赭杉軍將手放低了些,又挪過去些,片刻後,覺得位置仍不太妥當,又微微的挪回來點,然後再重新調整了一下書面的高度。 z5$Q"Y.D
墨塵音扒在他胳膊上的手倒是一直沒動過,想來是看得專注。赭杉軍想了想,繼續將書挪到剛剛的位置,然後再抬起來些…… u|t l@_
肩膊上驀地一沉,多了份突來的重量,一直扒著他衣袖的手終於滑下去了,換上了一顆微垂著還要不安分動一動的頭。 a)ry}E =f
墨塵音的呼吸很淺很平,微微地吹著氣。額頭上有被拂塵柄頂出來的小小圓圓一枚紅印子,十分可愛地與銀藍色的一點道印相映成趣。 Cty#|6k
赭杉軍一直擎著的手僵了僵,終於還是很仔細地幫他把粘在頰上的一綹頭髮撩開了。略微沉肩,讓他能枕得更舒服些。 _|GbU1Hz
“今天已經活動過了,再睡一下……應該也沒太大問題吧。” At:8+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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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捉住在自己鼻子前瘙癢了半天的罪魁禍首,再順著那根罪魁禍首看上去,是赭杉軍沉穩安詳的睡臉。一隻手合著書扣在胸前,一隻手小心地扶著自己的肩,固定在一個讓自己不會滑到地上去的姿勢。 {V6pC
太陽暖暖的,卻少了熾熱的勢頭。墨塵音眨了眨眼,又緩緩閉上,抓著赭杉軍頭髮的手慢悠悠滑下去,取代了那本書的位置,然後,不動了。 <v0`r2^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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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衣蒸好了涼糕; i$E [@
紫荊衣切好了水果; =|agW.l
紫荊衣無聊中一併做好了晚飯。 =p'+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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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衣終於忍不住恨恨地拍起了桌子:“他們兩個究竟活動到哪里去了?” EWD^=VI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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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衣兇狠地用目光壓迫著已經吃飽了的金鎏影去盛第四碗飯:“他們兩個再不回來,吾就……吾就把飯菜拿對面山頭喂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