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9.24 [HXH] 【魔術師】(系列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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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0樓發表於: 2007-09-25 00: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之二‧青澀果實

你說西索啊？

當然印象很深刻啦！

你說會不會討厭他啊？其實…也不會很討厭啦！雖然他很怪異，很奸詐，又喜歡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人，還有笑的聲音也讓人毛骨悚然。不過，他真的很厲害！我希望有一天能追上他。

你說他欣賞我嗎？會嗎？我沒有感覺呢。

號碼牌？真不想提那件事，那是他施捨給我的，我覺得很屈辱。雖然後來我是打了他一拳，並且把號碼牌還他了，可是我知道他還是有讓我，想想真的很不甘心，我跟他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跟他合作的感覺嗎？嗯，剛開始時其實是覺得不太好啦！畢竟他的為人…可是找他加入之後，覺得他還蠻好相處的。而且，要不是他，那場躲避球賽最後也無法勝利的。他的"伸縮自在的愛"真的很強！

三人合體那時候麼？嗯，那時也沒想那麼多，覺得是可以完全信賴他呢！那時他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不是嗎？而且，他比奇犽還喜歡我的這個點子哩！說起來，我跟他某些方面或許有點類似吧！喜歡賭命的冒險。那次我們三個人真的合作無間，感覺真的很好！

後來啊？沒有，他後來說對卡片沒興趣，所以什麼都不要就走了，說要去進行除念的事情。真的很謝謝他，要不是他，我也沒辦法拿到那張卡片。

嗯，不知道他跟庫洛洛的決鬥怎麼樣了，都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當然啦！我希望等我變得很強的時候，再跟他對決一次。他是個可敬的對手。

不會，如果真的被他殺了的話，也是我自己不夠強的緣故吧！我不會有怨恨的。

　

※

　

那個傢伙啊？哼！真是個變態！

我看他對小傑一定沒安好心眼！

我嗎？嗯，這我也有感覺…(冷顫)不過他應該還是對小傑的興趣比較大吧！

他和我哥哥？我怎麼知道！你不會自己去問。

你說這個…被他用撲克牌抵住的脖子的感覺很不好，他的殺氣好可怕！那時我真的覺得如果我動一下，真的會被他殺了。

為什麼？他那時不是還是旅團的一員嗎？這樣能撇清他跟我們的關係吧！而且他不老是喜歡找我們麻煩嗎？還有什麼別的？

嗯…你這麼說也有道理，確實，如果我衝上去的話，說不定我跟小傑都會被殺。但是可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他啊！

找他加入那件事哦…那是比司吉的意思啦！她覺得他在騙人。後來我也覺得他是說謊沒錯，雖然當時不能確定。不過後來他不是自己露馬腳了嗎？明明都知道那些咒語卡的用法，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那個說謊鬼！而且他自己後來說要去進行除念，之前還說在找庫洛洛！才怪！

躲避球哦，嗯，他的"伸縮自在的愛"確實很好用。一下子就把三個人打出去了。

三人合體？喔喔…那是…小傑根本沒想說多危險，西索則根本就是愈危險愈喜歡，他當然比我更躍躍欲試了。

對啦，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不過那次合作的效果是真的很不錯。呿，真沒想到，我們會跟那個變態合作無間啊…

最後？最後的鋒頭都被他一個人搶盡了啦！不過老實說，當他說出："要完全的勝利，對吧？"那句話的時候，真的對這個傢伙有點改觀了呢！不過再怎麼樣，他還是個奸詐的傢伙啦！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他跟庫洛洛到底怎麼樣了。

如果按照比司吉說的，念能力者的戰鬥最終最重要的是"思考的瞬間爆發力"的話，我想西索的勝算也不小。

這變態的傢伙雖然討厭，不過…我希望他可別這樣就死掉了呢…

　

※

　

西索這個人，是一言難盡的存在。我不想在尚未充分了解的狀態下就輕易評斷一個人。

是的，一開始我就意會到他是個危險人物。他殺人不眨眼，行事作風怪異，讓人摸不清他心裡的想法。

嗯，那時他向我跟雷歐力要兩個號碼牌，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覺得他不一定會來硬的，所以我跟他商量，只給一個。老實說，他接受時，我真的鬆了口氣。他那時候的怪笑讓人很不舒服。

對打的那時候，他對我說的話嗎？嗯，現在說出來也不要緊了。那時他說要告訴我蜘蛛的事，我真的很訝異，我不知道他怎麼曉得我在找旅團。

我覺得他那時確實沒有出全力，不過，就算他使出全部的實力，我也不會退縮的。

我想應該是，他對於跟庫洛洛的對決更在意吧！

雖然不覺得能夠信任他，但是他那時提出的觀點是蠻合理的，各自滿足各自的需求，我想這是可以接受的。他確實告訴過我一些有用的情報，以合作的對象來說的，或許還算是不錯的吧！

嗯？那時他用小傑跟奇犽的命威脅我，我當然只好讓他上船了。

要是他真的下手怎麼辦？我不能冒這個險。

我聽說了，我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如果他真的幫庫洛洛除念的話…所以我現在也在找他們倆人的下落。

我不知道，現在我在意的是庫洛洛，不是他。

　

※

　

西索嗎？他是個變態。

不過不是個普通的變態。

就這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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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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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1樓發表於: 2007-09-25 00: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1.

　

「從以前就一直覺得你很笨，現在更確定你是個白痴！」我一面準備縫合用的針，一面說著：「你以為你是搞笑藝人啊？幹嘛故意弄斷自己的手？」

他坐在那裡，臉上帶著有點無辜的微笑。

「算了，反正我可以多賺一點。」自言自語說著的同時，我不禁有點懷疑，我這麼說到底是為了要說服誰？

其實在說他笨的同時，我的心裡，並不真的這麼相信。

我只是無法真正了解他心底的想法而已。

不過他並不在意，無論我對他的態度如何，怎麼罵他，他都只是以他那種特有的微笑回應我。

並不是怎麼帶著善意的微笑，但是，也並不讓我覺得危險。

我知道，被怎麼說怎麼想，別人的觀點與自己是否相同或者不同，對他都沒有影響，也沒有意義。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知道。

整個旅團中，我只會這樣對他說話。他是唯一一個，被這樣說而不會翻臉的人。

旅團是鐵一般堅強的組織，但是，團員與團員之間，卻不能說是和諧的。信長跟窩金交情很深，小滴跟俠客感情不錯，但是，除此之外，每個人大體上都是各自為政，誰也不服誰，除了團長，對，除了團長…

我並不是怕誰，但是，總是在說了幾句話之後就開始氣氛僵硬，最後靠丟硬幣解決問題，也讓人覺得很煩，所以，我很少說什麼多餘的話。

不過他是個例外。

四號蜘蛛，西索，我負責傳話的對象。

我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原本只是單純的傳話，不知不覺，我的話開始多了起來。

當然都不是什麼好話，可是他聽了總是笑。

我總是一直到了離開他的地方，才發覺自己處於一種非常放鬆的狀態。

我現在在天空鬥技場，他的房間。

「好，要開始了。」

先是左手臂。先止血，然後我全神貫注，用我的念線把斷掉的手臂與上肢分離的血管、神經、骨頭、肌肉、皮膚都連接起來，把念線拉緊，斷掉的手臂回到原位。

他動了動手指，誇了一句：「好針法。」

接著我叫他自己拿好右手臂，重複剛才的動作。

兩隻手臂都接好了，他滿意地轉動一下手臂，露出一種幾乎可說是有點傻氣的笑容，

「每次看都覺得神乎其技！說不定我是為了近距離看你縫合才故意斷手的哦！♣」

又來了，他每次都喜歡半開玩笑地說這種鬼才相信的哄人謊話。

不過，對於任何厲害的能力，他經常都表現出非常的興趣倒是事實。

「少來，左手兩千萬，右手五千萬，快付錢，快點！」我一面說一面伸出手來，然後自己驚覺，我又做出不合自己作風的舉動。於是不等他反應，我就悄悄放下了手。

他從來沒有賴過帳，自從第一次為他治傷，他問過我的帳戶之後，就從來沒有再問第二次。他總是在我離開之後，立刻就把錢轉進去。

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前幾次為他治療的那些傷是怎麼來的。那些傷都不是在旅團活動中留下的。事實上，對於旅團的活動，他興趣缺缺，很少出席，就算是來了，遇到打打殺殺的場合，他也幾乎沒有動過手，除了那一次…

不過那一次他並沒有受傷。

他總是打電話要我去，我罵過他，因為他受的那種小傷不需要我也可以找別人治療的，但他總只是笑，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反正他也不是不付錢。有時是我去了之後他才受的傷，就像這一次。不過這一次最為嚴重。

但再怎麼說，連今天這次，總共也不過四次。

只有今天這次才是真正需要我上場的。

「你還是掩飾一下比較好。」我提醒他：「你不是有那種特殊能力？」

他心情很好似地說：「嗯，得讓右手臂看起來像是在戰鬥時自行癒合的才行。」

於是他開始變魔術，利用輕薄的假象在一條毛巾上做出皮膚的效果，再利用伸縮自在的愛把假皮膚緊緊貼合在右手臂上。他的動作實在太快，要不是我知道他會怎麼做，而且專注地用凝注視著，也不見得能夠看出來他的手法。

上次他在我面前表演”輕薄的假象”時，還特地告訴我這個名稱，彷彿很得意。我對於他這種缺乏戒心的態度，拿不準他是太有自信還是太笨。

不過，反正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能力，只不過是用來掩飾自己、沒有殺傷力的能力。

「提醒你一下，念線的強度還是有它的極限，所以完全痊癒之前，不要做激烈運動。」

我拎起包包，準備走人。

「這麼快就要走啦？♠」他好像不勝惋惜地這麼說，可是就連那惋惜之意，都彷彿是演出來的。

「工作做完，當然就要走了。」

我對他說：「對了，指令有變更，沒事的人改成全部的人，八月三十日中午前務必到友克鑫城集合。」

「哦，團長會來嗎？」

他每一次，都一定會這麼問。

我回答他：「不知道，應該會吧！如果這次你又缺席的話，團長可能會親自來找你。」其實團長並沒有這麼說，團長對他的縱容，已經到了讓一些團員看不下去的地步。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那只是一種直覺，感覺到團長對他的特殊意義。

果然,，他笑出聲音來了，笑聲裡面，瀰漫著令人不舒服的興奮感，但是我卻也感覺到，他知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哎喲，好怕。那就不好玩了，對不對？♦」他說。

突然覺得很不高興，他那傢伙，根本是在演戲，甚至也沒有特別用心想要隱藏根本是覺得好玩的情緒。

我逕自打開門，走出去，摔上門。

他最後一句的問話，我不是沒有聽到。

他說：「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就因為知道他又會這麼問，因為不知道怎麼回答才是最對的，所以不理他，當耳邊風。

我不想讓自己的心情被擾亂。

不想去思考他所有的為什麼，不想去思考他對我的想法，我只知道，至少在他心中，我不如團長重要。

這是當然的，對於每個旅團成員來說，應該會是這樣的。可是當這個成員是他的時候，總覺得不是那麼自然。

他很在意團長，這很明顯，他每次都問團長會不會去，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一定會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他就不會來。如果答案不一定，他也許會來，但一旦看到團長不在，他很快也會失蹤。

我對他來說沒什麼份量，雖然，他老是說要請我吃飯。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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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7-09-25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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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2.

　

「你是誰啊？小子！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走開！」

信長並沒有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當時他看到西索那一瞬間的表情，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當那個微笑浮現在西索臉上，信長很快領悟到面前這個人是誰。

「不會吧？西索？」信長啐了一口：「你這身打扮看起來還差真多！」

窩金大笑起來。

臉上乾乾淨淨，穿著合身西裝的西索，看起來確實跟那個小丑打扮的魔術師有很大的出入。

西索一隻手插在長褲口袋，一隻手撩撥著垂落額前的紅髮。

「何必那麼驚訝呢？♣」

其實驚訝是會有的，大家都穿禮服的慈善活動，西索從來沒有出現過，所以三年以來，他第一次以這樣的裝扮出現在旅團。

俠客笑著說：「嘿，之前我還一直自信滿滿地認為我絕對比你帥呢！現在說不定要檢討一下。」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也不會想知道，擁有模特兒級外表的男人，平常為何要把自己打扮成可笑小丑的理由。

「你總算出現了。」富蘭克林說。

西索嘿嘿笑，只要他的眼睛瞇起來，嘴角揚起那種特別的弧度，對於他就是西索的這個事實，就不會有人想要懷疑。

「原來你們這麼想念我啊！♥」

「嘖！」芬克斯受不了般地咋舌。

飛坦的眉頭皺了起來。

小滴突然說：「你這樣很帥嘛！平常為什麼要把臉畫成那樣子？」

「呵呵♣」西索說：「我是魔術師啊。」

連坐都還沒有坐下，西索說：「好了，我已經來報到了，我先走了。」

「什麼？你不等團長嗎？」芬克斯叫起來。

但是西索已經轉身了，他伸出兩根手指擺了一下：「有事再找我吧！我住在貝奇魯飯店。」

這意思不是說，又要我去找他嗎？畢竟我是他的傳話者，他是我的被傳話者。

我突然很想叫住他。

我忍住了，不想在其他團員面前上演那種戲碼，只有我跟他兩個人的情況下，我會罵人的那種場面。

「這小子以為是來渡假的嗎？」

「哼！」

「為什麼他老是這麼亂來啊？」

「別問我，我只負責傳話。」我這麼回答，心裡有點惱火。西索不歸我管，我也管不了他，雖然我經常罵他笨，不過反正沒別人知道。

信長說過，團長放任西索是因為他很強。西索很強這點我不懷疑，從最開始他拎著原來那個四號的頭顱走進來，就足以證明他的強。他唯一在旅團面前真正出手的那一次，更是…

只是他到底為什麼要加入旅團？西索對寶物沒興趣，雖然他也一定有分到錢，依照旅團的規定，每次寶物變賣得到的錢都是平分，不過我不覺得他對金錢特別有興趣。他也不像我們一樣有共同的來歷，西索不是來自流星街，他沒有那種氣息。也許團長知道西索加入的理由，所以才縱容他吧！

手機突然響了，我接起來。

「喂？」

「呵呵呵，剛才忘了問你，今天晚上一起吃飯怎麼樣？♥」

「笨蛋！」我切斷電話。

其他團員都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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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7-09-25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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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3.

　

團長到的時候，環視了我們每個人一下，用不是很在意的口吻隨意似地問了句：「西索呢？」

團長沒有看著我問，所以我也不覺得這應該是我要回答的問題。

「他來過了，但馬上就走了，叫我們有事再找他。」派克說。

「哦。」團長應了一聲，看起來並沒有任何一點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的樣子，不過顯然地，除了團長，覺得這樣真的非常不對的大有人在。

「那麼，瑪奇，你去把西索找來吧！」團長轉向我說。

「知道了。」我站起來，馬上出發。

　

西索的房間門上，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我看了看那個牌子，伸手按了電鈴。

一會兒，門打開了，我看到我比較熟悉的那個西索，對著我瞇起眼睛一笑。

「團長來了啊？♥」

「嗯，他要我來找你。」

「那就一起走吧！」他說，離開房間，跟在我身後。

印象所及，西索總是跟在後面，不然就是最邊緣，彷彿不想引人注目一般。可是他的行徑，卻又總是那麼招人側目。

我走在前面，說：「你真是找麻煩！為什麼不留在基地就好？偏偏要走。」

他呵呵笑，然後說：「說不定我是故意這樣，好讓你來找我哦。♣」

「無聊！」我說，沒有回頭。明知道那是輕薄無聊的玩笑話，就像他那種特殊能力一樣，輕薄的假象，就算像是那麼回事，不真實就是不真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思被擾亂了，覺得心煩。

決定不再跟他多說半句話。

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跟著我走。我不喜歡這樣，有人跟在身後，尤其是他。但是我還是沉默，繼續走。

　

團長決定搶走拍賣會所有的寶物。

雖然是大買賣，不過最初的情況顯然並不需要整個旅團都投入。

不是全體出動的任務，團長從來也不會指派西索。

我想團長跟我有同樣的感覺，西索對於那些任務根本就是意興闌珊，不像飛坦、窩金他們，對於只要能夠大肆殺戮的場合都覺得很興奮。

一開始，只有以飛坦、富蘭克林、小滴他們為首的幾個團員出動。

本來應該會很順利的，不過出了點狀況，雖然把拍賣會現場幾百人都殺光了，卻並沒有找到寶物。

旅團全體坐在熱汽球的吊籃裡，討論著寶物的去向，而西索一如往常，坐在邊邊一言不發，沒什麼加入討論的興趣，他也沒有想掩飾自己不感興趣的事實。

　

回到臨時基地，窩金主張旅團之中有人背叛。

一時之間，許多雙目光都投射到西索身上，雖然沒有人明講，但他是不受信任的一員。我想西索不只是不在乎，也許他甚至對於這種處在不被信任的敵意的境地，反而覺得很有趣。

西索還是安然自得，沒有什麼特別反應。

不過團長否定了窩金的想法。

團長說，如果有人出賣旅團，那為的會是什麼？財富？名譽？地位？他不相信在我們之中，會有人因此而滿足。

西索也不會。我想著，這不只不可能是任何成員出賣旅團的原因，也不會是西索加入旅團的原因。

西索對旅團沒有向心力，我相信團長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即使如此，也很難相信西索會為了那些理由出賣旅團，如果真的是他，原因必定在我所能想像到的理由之外。

但是不是也在團長所能想像的理由之外，我不敢肯定。

總之我們只要服從團長的命令就好，他會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的。

　

後來的發展，出乎意料。

本來窩金解決黑幫的陰獸這場戰鬥已經大勢底定，可是他竟然就在我們面前被一條如同地獄飛來的鎖鏈抓走。我們追蹤過去，救回了窩金，寶物也得手了，卻沒遇見鎖鏈殺手。窩金說非去找那個抓了他的鎖鏈殺手算帳不可，所以沒跟我們回來。

那天晚上，窩金還沒回來，西索又跑掉了。

「西索呢？」我問。回到臨時基地沒見著人影，我有一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酷嗶說：「他跟團長說約了人見面，就走了。」

「我就說，團長每次都放任西索亂來。」富蘭克林這麼說，好像認為是我的責任一樣。雖然覺得不高興，不過我也不打算對號入座，於是什麼也不說，逕自坐了下來。

團長為什麼要放他去呢？突然覺得好煩，好想趕快結束這一次任務。最重要的是，跟那個找麻煩的小丑離遠一點。

　

第二天晚上，窩金還是沒有回來，而西索又跑出去了，還是一樣的藉口，說是約了人見面，而團長竟然又放他出去。我感覺得出來，飛坦他們都很不高興。

我也覺得很煩，如果西索不要亂來，團長不要縱容西索，那就好了。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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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窩金一直沒回來，我想，他應該是死了。

團長派我跟信長出去，看看能不能引鎖鏈殺手上鉤。

我們到人多的廣場上，坐下來喝飲料。

信長的心情很不好，他一方面不肯相信窩金已經死了，一方面對於鎖鏈殺手的憎惡強烈到可以隨便轉嫁到不同意他觀點的任何人身上，譬如說，我。

雖然團長應該也想到窩金大概已經被鎖鏈殺手殺害了，可是我感覺不出團長對於鎖鏈殺手有很大的殺意，也許犧牲對於每個團員來說，都是遲早的必然。

於是我說，我認為團長的意思也許是想讓鎖鏈殺手入團。不都是這樣嗎？就像當初西索殺了原來的四號，成為新的蜘蛛。

這觀點讓信長很不滿，不過我覺得他只是在找碴，他一肚子火正找不到地方發洩，不過，他可找錯了對象，我不會那麼容易被他激怒的。

最後還是丟硬幣解決。如果找到鎖鏈殺手，殺，還是抓活口。

機會一半一半，倒也是個公平的辦法。

在蓋住落下的硬幣那一瞬間，突然想到，我跟西索從來沒有丟硬幣決定過什麼事情。

應該說，西索從來沒有跟任何團員丟硬幣決定過什麼事情。

他要嘛就是不管，要嘛就是不幹，只有這兩種，沒有丟硬幣的必要。

「正。」

「反。」

總有一個人會贏，所以事情總會有個結論。但是對於不丟硬幣的人，所謂的結論是什麼？

　

我跟信長離開了廣場，有人跟監吧！但是感覺不到人在哪裡，對方是高手，絕的工夫很到家。

距離臨時基地已經不遠時，我跟信長停了下來。

彼此說不到幾句話，又是意見不合。我跟他都對彼此很不爽。

我討厭任何想強迫我接受其觀點的男人。

不過，也就只是討厭而已。

然後信長接到電話，原來團長要芬克斯和派克諾妲跟蹤我們，連我們都不知道，何況是跟監我們的敵人。

所以我們抓到他們了，兩個小孩子。

以那樣的年紀來說，那兩個少年的身手算是很不錯了。

依照他們的說法，是因為想要黑幫懸賞的賞金所以跟蹤我們。

「怎麼辦？」

「我覺得跟鎖鏈殺手有關。」這是我的直覺，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那把他們帶回去好了，我來問問他們。」派克說。

於是我們就把這兩個少年一路押回臨時基地。

　

一進去，其中那個黑髮少年就突然叫出聲音來，他看的方向，是西索跟小滴那邊。

「怎麼？看到認識的人了嗎？」

接口的不是黑髮少年，而是另一個比較機靈的灰髮少年：「不，沒有。」然後卻又驚訝地叫道：「啊！比腕力的女生！」

被他這麼一叫，富蘭克林和飛坦都想起什麼，聽起來，是小滴曾經跟那個黑髮少年比過腕力，而且還輸了。

不過雖然如此，我還是覺得最初黑髮少年的驚訝，是因為看到西索，而不是小滴。

西索的表情一直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甚至還若無其事地看著別處，不過，我還是覺得跟他有關，但這也不過是我的直覺，雖然，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儘管如此，我還是決定沉默，這也是一種直覺。

聽到黑髮少年比腕力竟然贏過小滴，信長的興致來了。

「來，跟我比一場。」

於是黑髮少年帶著一種毅然的表情坐下，信長也坐下，跟他比腕力。

而西索突然動了，他靜靜地、不動聲色、快速地移動到灰髮少年的身後，似乎準備要好好欣賞這場比賽。

我覺得不自然，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自然。

信長沒有放水的意思，所以，黑髮少年馬上就輸了，手背重重敲在桌面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裡顯得很巨大。

然後信長說到窩金，說窩金是旅團中腕力最強的人，說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如果是一對一的戰鬥，窩金會輸，說到鎖鏈殺手一定是用了什麼卑鄙手段。他的憤恨，隨著流出的眼淚，加諸在比賽腕力的右手，少年的手背一次次重擊在桌面，血肉糢糊。

「就算只是聽說，只要是鎖鏈殺手的任何事，都說出來！」信長說。

然而，黑髮少年卻沉沉地說：「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在信長訝然瞪大眼睛的同時，我望了西索一下，一絲幾乎看不見的隱密微笑，悄悄爬上他的嘴角。

黑髮少年的表情變了，變得憤慨、變得不顧一切。

「我本來還以為你們都是無血無淚的人呢！沒想到你們也會為了同伴的死傷心流淚啊！那麼為什麼不替被你們殺死的人們想一想呢！」

一瞬間，黑髮少年像是突然增加了幾倍的力氣，按倒信長的手。

好驚人的氣魄，雖然只是個孩子。

飛坦一下子撲過去扭過黑髮少年的手，把他壓在桌上。

「別太囂張了，小子！」

灰髮少年想衝上前去，卻被西索用變魔術一般出現在手裡的撲克牌抵住脖子，

「動一下就沒命。」

伴隨著西索平淡的聲音、彷彿咧嘴要笑的表情，是極不相稱、連我都會覺得不舒服的殺氣。

所以灰髮小子像是中了魔咒般石化了無法動彈，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他為什麼要出手？

就算灰髮少年衝上去，也不會是飛坦的對手。

突然覺得他一開始就挑了個很好的位置。

那一瞬間覺得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卻沒有時間多想。或者說，沒有心去多想。

信長阻止飛坦，為了要不要扭斷黑髮少年的手，他們差點對幹起來。

最後，又是丟硬幣解決，信長贏了，所以黑髮少年的手保住了。

西索面無表情地轉身走開，好像演員退場一樣。

但如果信長輸了呢？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竟然會非常複雜。

信長可能不會善罷甘休，還有…西索會不會有什麼動作？為什麼？

突然覺得，還好信長贏了這場猜硬幣。

突然覺得，我不想再想下去。所有的為什麼，我都不想知道。

　

派克說這兩個小孩子確實不知道鎖鏈殺手的事，大家本來決定乾脆放他們走好了，可是信長說他欣賞這兩個小子，硬是要留下他們，等團長回來，他要推薦這兩個小子入團。

芬克斯他們都覺得信長簡直頭殼壞了，但是旅團的成員都是這樣，一拗起來，別人的話哪會聽得進去，所以我們決定不理信長，讓他自己去看守，反正團長不可能答應的。

既然這兩個少年沒辦法提供什麼線索，就只有從其他方面著手追蹤鎖鏈殺手了。

俠客把調查得到的資料告訴我們，然後說好兩個人一組分頭進行。

「等一下。信長要留下來，那我呢？」我問。

「我們有十個人，你就跟剩下的那個人一組好了。」

最後，就看到西索站在那裡，對著我露出微笑。

硬幣、黑髮少年、灰髮少年、撲克牌…

我把這些逐出腦海。

「走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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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5.

　

說是兩人一組，其實西索什麼也沒做。他把俠客給的資料忘在臨時基地，不過我懷疑他根本一開始就不打算帶出來。

「反正你有嘛 ♣」

少跟我嘻皮笑臉！我心裡這麼想，卻沒有說出口，我不會這麼跟其他團員說話，所以從今以後，我也不要這麼對他說話。

於是，我只好都自己來，他只是跟著我，根本不幫忙。

但是這樣就好，只要他現在安安份份在這裡，不玩什麼花樣的話，我自己一個人進行工作也是足夠的。

回到臨時基地之後，信長說那兩個小鬼逃走了，他一面說一面笑，似乎高興遠多過生氣。

逃走就算了，不管這兩個小孩到底有什麼底細，我只想這件任務快點結束。

　

弄清楚了黑幫的重新開拍賣會的場地。團長發出指令─

熱鬧地大幹一場。

這是為了窩金吧！

攻擊敵人的整場戰鬥中，我都沒有看見西索。當然，也不只是沒看到他而已。

等我回到我們集合的地方，看見他坐在那裡，一派悠閒。他的小丑服乾乾淨淨，一點灰塵血漬都沒有。

「你沒動手？」

「呵呵，用不著我出手吧？♣」他說，完全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我閉上嘴，坐了下來。

　

延期改地點的拍賣會照常舉行。

接下來，是兩個人一組的工作，之前就分配好了，我跟西索一組。

酷嗶複製寶物，俠客操縱拍賣會主持人，派克扮成助手，把膺品賣給買家。

我則跟西索埋伏在後台，準備殺掉黑幫的人。

一個傢伙走過來，看來那人沒有發現什麼異狀，不過還是要殺。

那個人先掏出一根煙，正把手舉到胸口口袋的位置，西索突然伸手一點一拉，忽然間，一只銀色的打火機就出現在西索手裡。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動作，當事人也絕對無法感覺到自己口袋的東西就這麼被伸縮自在的愛給拉走了。

那人東摸西找的同時，西索一下子閃到那人旁邊，拿著打火機為那人點火。

真是無聊的惡趣味。

我想著，一面把念線繞過橫樑，套在那人脖子上。

反應不過來的那傢伙還傻傻地點了煙，說了聲：「哦，謝謝，不好意思。」

在藉著打火機的火光看到小丑一邊臉上的淚滴的同時，想喊出聲的那人被我猛然一拉，馬上斷了氣，像是鹹魚一樣掛在樑上。

「我們的默契還真是不錯呢。♥」西索嘿嘿笑著說，他的笑臉以及他的幽默感…

真是不愧了那一身小丑的打扮。

「無聊。」我說，轉身走開，退回埋伏的位置，等待下一個犧牲者。

總之，西索就只是為第一位犧牲者點了煙，然後，就在一旁看著我解決所有踏入此地的人，沒有出手。反正，我也習慣了。

　

[ 此帖被shoulder94在2016-02-16 22:2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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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6.

　

任務達成之後，我們喝啤酒慶功。

除了信長仍然情緒惡劣之外，每個人都顯得很輕鬆愉快，包括團長。

西索照例坐得遠遠地，沒有加入任何人，一勁個兒玩他的手機，似乎也很能自得其樂。

　

回到臨時基地，團長說接下來要回基地去。

信長馬上翻臉，他想替窩金報仇，其實他的心情我也能體會。

團長並沒有直接回應信長的尖銳問題，他反而問了一些早就知道的事，包括信長的姓名、出生年月日、血型等等。

團長利用偷來的能力，為信長寫下他的預言詩。

如詩中所暗示的內容，如果繼續跟鎖鏈殺手硬碰硬，不遠的將來，將有一半的團員喪命。

接著，團長為我們每個人寫下預言詩。

芬克斯、飛坦跟酷嗶都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或是血型等條件，無法做出預言。

除了已死的窩金，預言詩出現死亡暗示的有小滴、派克以及俠客。

西索的預言詩還在他手裡，他沒有跟大家分享的意思。

派克問他：「算出了什麼樣的占卜文？給我看看。」

西索說：「我勸你別看，看了會嚇一跳哦。」

氣氛一下子變了，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轉向西索手上的預言詩。

派克稍稍蹙起眉頭：「拿來啦！」

「好好好♦」西索不置可否地把折成一半的預言詩用手指夾著遞給派克，派克接過去展開來看的同時，撲克牌變魔術般地突然出現在西索手裡。我覺得心頭一緊。

派克看著西索的預言詩，臉色變了。

一片安靜中，只聽到西索洗牌的刷刷聲。

「你們也看一下。」派克面色凝重地遞出預言詩。

富蘭克林接過來，把預言詩念了出來：

「紅眼睛的客人來到你的店，

要和你以物易物。

他拿出規定之劍給你，

奪走月亮們的秘密。

　

十一隻腳的蜘蛛患了思鄉病，

接下來還會失去五隻腳。

不可以離開暫時的居所，

因為你也是其中一隻腳。」

信長把占卜文搶過來，愈看下去，臉色愈發鐵青。

信長抬起頭來怒視著西索，然後把預言詩一扔，大吼：

「西索…是你出賣了窩金！是不是？！」

信長氣得臉都扭曲了，拔出他的刀。

西索沒做什麼辯解，只是坐在那裡玩弄著他的撲克牌，連看都不看信長一眼。

「你不說的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信長踏出一步。

默認就默認吧！西索沒有說話，但是我覺得他閉上嘴巴的態度就是這麼宣示著。

笨蛋！我心裡暗罵。我覺得自己也生氣起來，卻不能確定是為了什麼。

富蘭克林跟俠客攔住信長。

富蘭克林問西索：「你這星期發生了什麼事？」

我握緊了拳，想起西索兩次離開臨時基地的事，拳頭，握緊再握緊。

每個人都在等著西索的說法。

「不能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第一行的內容確實是事實。」等了半天，卻是這樣的一句。西索說完，又看著他的牌。

聽到這樣的回答，看到這樣的態度，信長忍不住又爆發了，富蘭克林叫他等一下。

俠客走上前問西索：「為什麼不能說？」

西索總算把視線從手上的撲克牌移開，看著俠客說：「告訴你原因就等於說出不能說的內容了，所以還是不能說。」

然後西索又說：「我不是不說，而是不能說。如果你們還是不能諒解，那我只好為了保護自己而開戰了。」雖然他是這樣說，甚至擺出備戰姿態，表情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可是他的殺氣並不特別強烈。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在搞什麼鬼？心裡揪緊的程度加劇。

信長先是說：「算了，跟你打很難打贏。」然後又突然爆發了：「你以為我會這麼算了嗎？笨蛋！」

正當信長要衝上去的時候，他突然在一瞬間移動了位置。

「怎麼回事？剛剛那是團長弄的嗎？」站在我旁邊的芬克斯問。

「大概…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招數。」我回答，原本的揪緊的心，不由自主地有些放鬆。

團長還是坐在那裡，說：「信長，你先靜下來。」

信長看起來很不甘心，不過還是按捺住了沒說話。

團長說：「西索，我問你幾個問題，不能回答的就說『不能說』。」

我再看向西索的時候，他已經把撲克牌收起來了，連備戰姿勢都轉變成輕鬆的站姿。

團長問：「『被奪走的秘密』，指的是什麼？」

「團員的能力♦」

「幾個團員？」

「七個，不，八個。就是團長、窩金、小滴、瑪奇、富蘭克林、派克諾妲、俠客和我這八個人。」

然後團長問了一連串有關「對方」的問題，西索都只是說：「不能說♠」

信長聽了，火冒三丈，額頭上青筋爆露。

團長又問：「你昨天才知道酷嗶的能力嗎？」

西索彷彿心情很好似地回答：「沒錯♥」

他在高興什麼？這個笨蛋。

團長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原來如此。」

西索好像已經沒他的事一樣，悠然地站在原處，沒有開口的意思。

然後團長說出他的推測，他認為西索是被鎖鏈殺手在體內植入了控制生死的裝置，逼迫西索洩密並且不能透露鎖鏈殺手的任何事。

大家都恍然大悟，關於剛剛西索所說的一些話，關於他的舉動。可是我還是覺得怪怪的，因為西索的樣子看起來並不是誤會得以解釋開來而感到鬆了口氣，而是壓抑著一股興奮。

他揚起一絲帶著惡意的微笑，讓我覺得不安。

根據西索的預言詩，如果要回總基地的話，可能會有一半團員喪命。

撤退，或是留下？

團長考慮著。

西索突然說：「我要留下來。」

於是每個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繼續說：「在死之前，我還有事情要辦，我不要離開這裡。」

團長下了決定：「留下來。」

一絲詭秘的笑意，似乎浮現在西索眼裡。不過，這也可能只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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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團長把團員分組，照例，西索又是留守待命的一員。

我掙扎了好一會兒，在不安與另一種不安之間尋求一個平衡點。然後我說了：

「團長，那兩個小孩知道我們在這裡，雖然他們似乎跟鍊子殺手沒有關係，但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雖然話說出口的時候，我也特意瞄了西索一眼，不過我也並不期望他會是因為這種程度的衝擊就有所動搖的男人，就算，他真的跟那兩個少年有關係。

有反應的不是西索，反而是信長。

「啊！對了，團長！我忘了一件事！我要推薦他入團！」信長哇哇叫著。

「喂！我不是為了這個才提起他的。」我說。真是受不了，提到那個黑髮少年，信長把剛剛的不爽都拋到九霄雲外了，眉飛色舞的。

「小孩？」團長沒見過那兩個少年，當然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信長搶著把事情經過告訴團長，看來他真的是打從心底欣賞那小子。

信長極力想讓團長答應鑑定那小子，我則反對，我沒辦法再忽視心底的不安。

團長問：「怎麼？瑪奇？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我頓了一下：「啊…就是覺得不對勁…如此而已。」

硬幣…黑髮少年…灰髮少年…撲克牌…

團長說：「你的第六感總是很準，那小孩身上或許有重要的線索。」

於是團長指示加強防備，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就可覺得安穩了，一種浮懸空盪的感覺，我始終無法驅離。

然後大家繼續討論著鎖鏈殺手。

最後，得到結論，鎖鏈殺手應該是窟盧塔族人，他想報仇並且拿回火紅眼。

火紅眼的複製品現在應該在那個黑幫幫主的女兒手上，鎖鏈殺手是那女孩的保鑣之一，也就是說，找到火紅眼複製品，就可以找到鎖鏈殺手。

酷嗶可以利用複製品的圓的效果，感覺出東西的所在地。

最後，鎖定目標─貝奇它飯店。

團長讓西索、俠客還有剝落裂夫留下，其他的人前往貝奇它飯店。

我的心情，似乎終於比較平穩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紛雜混亂。

信長跟派克去追蹤火紅眼，取得了鎖鏈殺手的資料。

我們則跟團長逮到了自稱是跟蹤我們的那兩個小鬼，到了貝奇它飯店。

突然覺得好在西索沒來。如果他也來了，我想我的心思沒辦法這麼定。

我用念線綁著那兩個小鬼，緊緊握在手上。

然後，派克跟信長來了。信長看到那兩個小鬼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團長要派克問那兩個小鬼在隱瞞什麼，派克正在問的時候，飯店突然斷電，眼前一下子一片漆黑，我一手的念線竟然斷掉，胸口遭到小鬼重擊，不過我立刻夾緊肌肉把小鬼的拳頭卡住。

「剛才太小看你了，要攻擊應該要攻擊頭部才對，不過我防守住了。」眼睛漸漸習慣黑暗，我看清楚攻擊我的是灰髮小子，而黑髮小子則被信長抓住。

當我們以為順利化解對方攻勢的時候，卻發現團長不見了。

我沒有辦法形容當時心裡的震動。

團長被鎖鏈殺手抓走，對方要我們以那兩個小鬼交換人質。

剛開始的時候，為了要不要聽從鎖鏈殺手的命令，我們幾個幾乎決裂。

鎖鏈殺手用團長的手機打電話來，要派克一個人赴約，其他人則回到臨時基地。

為了要不要追蹤派克，再一次，我們差點用鮮血陳述自己的主張。

鎖鏈殺手及時打電話來，說他那裡有人可以識破我們這邊玩的任何把戲。所以，芬克斯終於放棄要追蹤派克的念頭。

　

我們先回到臨時基地，西索遠遠坐在角落，似乎覺得所發生的一切都不關他的事。

我沒有心情再去注意他，總之，他安份待在這裡就好。

派克回來後，說她要一個人帶人質去換回團長。

芬克斯大為光火，他認為根本不用理會鎖鏈殺手，飛坦跟俠客，也都同意他的想法。

他們說，旅團的存在比團長重要。

我無法反駁他的話，但是我能理解，也能體會派克的心情。

縱使知道這麼做是背叛旅團，也無法置團長的生死於不顧。

信長很生氣，他根本不想聽什麼規則不規則，他只想救回團長。

我想我現在更能理解他的心情，他已經失去過一個夥伴，不想再失去第二個。

我想我一直到現在，才終於真正能體會他的心情。

突然想起預言詩，也許根本不需要其他外力，我們旅團就將為各自不同的理念，自相殘殺，最後，也許真如預言的內容所示，只剩下一半的同伴。

可笑的是，連那個黑髮小子都看不下去而指責我們。

想救回夥伴的心，有那麼難理解嗎？

其實，也許並不真的那麼容易，至少我覺得，我是現在才開始懂。

我握緊拳，至少，目前為止，沒有人能取代團長。

富蘭克林開口了，他支持派克，雖然他的想法跟我們並不相同，但總之，芬克斯他們因此放棄爭執，決定看之後狀況再做打算。

派克終於順利帶著人質離開了。

「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我就殺了你們！」芬克斯撂下狠話。

我說：「如果殺我可以出氣的話，那就殺吧！不過我沒有被控制，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殺的。」

想救回夥伴的心，有那麼難理解嗎…

突然想到，那個男人一定連理解都不想理解吧？我望向坐在陰暗角落裡，若無其事地玩著手機的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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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

我靜靜坐著，抱著自己的雙膝。

之後回想起來，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度過的。

手機終於響了，是芬克斯的。

「喂？派克！團長怎麼樣了？快說！…嘖！…好吧好吧，等你回來再說。…什麼？你說什麼？」芬克斯本來就很大的音量，更是突然拉高了，變了臉色的面孔，轉向西索的方向。

「…好啦，我知道了。」

芬克斯切斷電話，對著西索大喊：「喂！你可以走了！」

西索悠悠晃晃地站起來，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看起來有點怪怪的。我們其他的人都不明所以，只是默然看著。

西索離開了之後，富蘭克林問：「怎麼回事？」

「那傢伙不是西索！是假扮的！西索早就溜出去了。」芬克斯恨恨地說。

富蘭克林楞了一下，恍然大悟：「原來那時…他溜出去幹嘛？」

芬克斯火氣很大地說：「我怎麼知道？反正等一下派克回來你們再問她好了！」

派克回來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團長，也沒有西索。

「團長呢？」

然後芬克斯注意到，派克手裡拿著一把槍。

「難道你也被控制了？」

派克沒有反駁，只說：「你們願意相信我，吃我的子彈嗎？」她的表情，是我沒有見過的坦然。

「派克！」

連我都不禁懷疑，難道派克也被鎖鏈殺手控制了？我的心沉了下去。

信長卻交抱著雙臂，一臉沉重卻又篤定地說：「相信她，她確實是派克。」

於是在那一瞬間的遲疑，派克開了槍，芬克斯、飛坦、信長、富蘭克林、酷嗶、我，中了她的子彈，記憶之彈，她的記憶，一瞬間成為我的一部份。

然後派克倒下，小滴上前查看，說她死了。

這是她的代價，她用她的生命，換取了記憶的傳遞。

芬克斯看著派克平靜的面容，表情跟以往都不同。我想他終於懂了，想要救回夥伴的心情。

團長活著，但不能跟我們接觸，也不能用念能力。

芬克斯說明了事情的原委給其他人聽，然後他們開始討論，說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因為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除念師存在。根據團長的預言詩，他必定是往東走，終將找到除念師。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那就好。

我沒有加入討論，雖然我有在聽。我的心情，在腦海中瀏覽過關於團長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之後，也仍然無法回復。

那個臉上畫著一顆星以及一滴淚的男人，撕掉了蜘蛛刺青。

輕易地轉身離開覬覦許久的目標。

透過派克的眼，我看到那個男人平靜的表情，一面操作手機，一面說：「放心吧！至少你們團長不會死在我手上，因為，我對壞掉的玩具沒興趣，就對他說：你可以逃走了。」

我看到那個男人收起惡意的微笑，收起誇張的演技，平淡地告訴這記憶的原有者命運正逐漸改變，平淡地告別，灑脫地離去。

我感覺到派克對那個小丑的想法改變了，最後，當她望著那個男人離去的背影時，她充滿感謝。

她在生命的最後，對一切充滿了感謝，那兩個不願逃走的少年，遵守約定的鎖鏈殺手，還有…那個小丑。

那時，她就已經決定了吧！做個了結，讓一切結束。

我閉上眼睛，想起我從來不曾以我自己的眼睛看過那個男人那種表情，平淡而甚至有一絲絲好意的表情。而雖然他做了平淡的告別，卻不是對我，不是…我。

結束了吧！

從此，我不再是傳話者，他也不再是被傳話者。

我的心，將不會再被擾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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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本來飛坦跟芬克斯他們只是好玩而已。

他們搶來貪婪之島的遊戲，然後進去玩遊戲。後來俠客跟小滴他們也進去。我沒去，我對遊戲什麼的不感興趣。

然而有一天他們突然回來，說了一件重要的事，說了一件讓我的心再次震動的事。

他們說，那個貪婪之島，是一個實際存在的地方。在那裡，得知了有個使用「庫洛洛」的名字的玩家。因為進入這個遊戲必須使用念能力，所以他們斷定不可能是團長本人，推測應該是團長僱用的人，意在暗示我們，除念師在那個島上。

到目前為止，這都是讓人振奮的好消息。

然而…

他們繼續說，說那個冒用團長名字的人，是西索。

連使用團長的名字，也是西索的主意。

他們說，這一定是團長跟西索之間的協議，西索替團長找到除念師除念，團長答應恢復能力之後跟他戰鬥。

這其實也不算什麼壞消息，可是，我卻感覺自己的心在往下沉。

腦中不屬於我的記憶…

那時那個小丑的瀟灑，那樣的淡然，原來也只是一種表演嗎？

不，應該不是。

印象所及，那個男人的表演都是即興表演，沒有那種處心積慮、深謀遠慮的演出。他甚至似乎也喜歡他的觀眾知道，觀賞的人是在被迷惑、被欺騙、被愚弄。

所以，也可能是團長主動找西索的。諷刺的是，正因為西索是假的蜘蛛，所以反而可以幫得上忙。

虛假的四號，現在，他的位置已經由一個孩子代替。

不同於那個黑髮少年的情況，信長並沒有特別喜歡這個名叫柯特的孩子，但是柯特擁有尋找除念師的能力，在此時，這比什麼都要緊。

總之，既然如此，去貪婪之島是必要的。

　

藉由柯特的能力，我們找到了除念師，我跟信長負責監視那除念師的一舉一動，芬克斯他們負責把西索找來。

「一定要找他嗎？」

「沒辦法，那也是團長自己的意思吧！」

在西索來到之前，出於某種不明確的顧慮，信長叫柯特隱藏在一旁的樹影下，叫她用「絕」隱藏自己的氣。

我沒有問為什麼，因為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

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緒，不再像之前那樣安穩篤定。

如果可以，真希望那個小丑不要再踏進我的世界。

然而此刻，我等著他，我不得不等待他。

西索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儘管他的紅髮依然有如火焰般飛揚，臉上依然畫著一顆星以及一滴淚，我總覺得他哪裡不同了。並不是因為他手上有傷的緣故。事實上，摻和在我無法釐清的感受裡，有一種感覺是比較清晰的，就是，他更強了。

他的第一句話就問：「除念師在哪兒？」

沒有接觸到他的視線，是一種很複雜的感受。知道那是理所當然的，知道他全心在意的是什麼，知道這樣…是最好的。

於是信長把望遠鏡遞給他，讓他看看那位除念師。

「就是那個嗎？你們是怎麼找到的？」西索一面看一面問。

信長沒好氣地說：「不可能告訴你吧？笨蛋！」

突然想，除了我以外，原來也是會有人罵他笨的，而我已經再也不可能這樣開口罵他了吧！

西索還是拿著望遠鏡望著除念師，一面平淡地說：「那邊樹影下的人！是你的能力找到的嗎？」

於是我的心抖動了一下，沒有發動念就能夠感覺到…沒有錯，他比以前還強…

信長不像我把震驚放在心裡，他啐了一口：「嘖！又不是用了圓，你是怪物嗎？」

西索放下了望遠鏡，嘿嘿笑著，說：「我剛才進行了一項很有趣的戰鬥，我現在的感覺十分靈敏呀！♥」

我似乎能夠看到，他身上有種看不見的火焰在跳動。

他的臉色有一點微妙的轉變，彷彿有些興奮，卻跟我從前看過的不同。

他繼續說：「為了抑制這股興奮感，要是素未謀面的人的話，我甚至想要毀掉呢…」

信長放棄了，我也放棄了，既然他已經看出來，再隱瞞也沒有用。

「出來吧！」

於是柯特走出來，問：「是我的絕還不到家嗎？」

我說：「不，十分完美。」這是實話。不管是誰，恐怕都不可能不被西索發現。

信長說：「只是西索的感覺更勝一籌吧！」他說的時候，心事重重。我能了解信長在擔心什麼，因為，我也擔憂著同樣的事，只是我不像信長寫在臉上。

信長說：「這是取代你的四號，名叫柯特。」

西索回望了柯特一眼：「哦。」然後又移開視線，說：「你看起來也很美味呢！♥」

信長對柯特說：「要小心啊！這傢伙什麼事都做得出呢！」信長的臉看起來憂心忡忡，我知道他並不是真的害怕西索對柯特做什麼，他只是藉著這麼說發洩自己的情緒。信長心裡糾結的事，跟我是一樣的。

是啊，這傢伙…什麼事都做得出…

虛假的預言、被撕掉的蜘蛛刺青、所有似假還真的言語、摸不清的微笑、光閃卻沒有溫度的眼神…

西索只是笑，沒有說話。

然後信長對西索說：「一定要成功啊！」

西索沒有看我們，只說：「知道了啦，你們很囉唆呢，當然啊，為了我自己啊！」

於是信長的臉色，更沉重了。

為了替團長除念，找西索幫忙是不得已的，可是，隨之而來的，團長跟西索的戰鬥，卻是一點也不希望有的。在旅團中，信長是一直都認知著並且也承認西索的強。

為什麼…非要弄到這樣的地步？

為什麼不能在該結束時結束呢？

我不該多想的，可是我忍不住想。

我不該問的，可是我終究忍不住問出口：「西索，你真的要跟團長打嗎？」

來到這裡第一次，西索把目光完全投在我臉上，說：「當然♥」

他那平淡的表情，覺得陌生又熟悉，突然想起，那是曾在派克的記憶中，見過他類似的神情。

他不再是那個我所熟悉的小丑。

我不說話了，本來我就問得多餘。答案早就擺在那裡了，我卻愚蠢地再去確認一次。我卻愚蠢地期望，答案會變成否定。

西索的表情保持著平淡，他突然問：「瑪奇，你希望我或者團長贏？」

我的怒氣突然爆發，笨蛋！笨蛋！

「廢話！你在這任務完成之後死掉就可以了！」

這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你，這個狂妄的小丑造成的？

為什麼不在該停止的時候停止？為什麼不讓該結束的就結束？

然而他還要問：「如果…我殺了團長呢？」

我立刻用力說：「沒有那個可能！不過我也回答你吧！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追蹤到你，然後殺了你！」

他不再看我，只是淡淡地說：「那很好呢。」

於是我也沉默了，連我自己都不禁懷疑，我的話是否只是一種反射性的虛張聲勢？

如果真的發生了，我要怎麼實踐我自己的誓言？

如果…他能夠殺死團長，那麼，只能是他殺了我，而不是我殺了他吧！

為什麼要問我呢？西索？

為什麼要特意問我？

他期望什麼呢？

他擾亂了的，是誰的心呢？

我只知道，絕不會是…

那個小丑。

「…笨蛋。」我低聲說。

「你說什麼？」信長問，一臉疑惑。

「不，沒什麼。」我說。

　

　

(《魔術師》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全文完)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solitarily writing...

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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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之二‧青澀果實

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

之三‧傳話者與被傳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