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0【任性】聞香杯，18F [軍兵.溫皇][溫皇.all溫all.杏默.軍兵.尸琴.蟹牛]|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0【任性】聞香杯，18F [軍兵.溫皇][溫皇.all溫all.杏默.軍兵.尸琴.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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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劍舞蘭崤蕩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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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0樓發表於: 2014-02-27 19: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初稿前言：
這個東西的草稿原本還有記錄著「鳴溫」的追加意圖。
若有注意我都怎麼寫啥標籤的君子＆妹子們或許也有注意，我現在的標示是「千溫」，是知道千雪他全家都姓「孤鳴」以後改的，連追加都早於九龍變末集了，可知本篇草稿之年代（？）久遠。
～一路到今天，一路被打臉，打得我不成人形～但還是捨不得這篇，因此照例（！）利用【任性】這個系列完成最初的它。

初稿《流水落花》

如是爛漫妍美的桃花林子，苗疆兒女穿梭其間，尤其地活潑光鮮。而那名漢族大夫，一人靜立在怒放妖嬈的桃樹下，幾遭吞噬也似。
少年一眼便尋著他，大步越過山徑和野地花草走來。
「殿下。」
「大夫。」少年狐疑地瞅他兩眼，濃眉一軒，「你沒考慮。」
大夫露出恰到好處的苦笑，淺淺淡淡地，適切且婉轉地表達了為難。
少年初次見識漢族男子所謂溫文爾雅，便是這樣的。這般表情，這個人。

人們不信域內醫蠱名家治不好的，苗王陡然惡化、病況急轉直下的的宿疾，交給這漢人治療真能有什麼成效。
這大夫偶然行醫至苗疆邊界，宮裡人聽得傳報，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將人請了來，卻一眾不願擔責應允他進入看診。
當時，大夫不言不語，耐心等候一干人互相明爭暗諷不休，直到盡皆詞窮沉寂。然後，他恭謹有禮地請示，趁此結論未出的空檔他能否退至寢殿外，沿廊走走？更二倍和和氣氣，緩聲慢語，補述稱譽道，御苑芳菲千姿百態、各自嬌妍，美不勝收，令他嚮往不勝。

與少年同於裡間，守在苗王臥榻的，近兩年最得寵的苗王側妃，眯了烏黑杏眼，面上雖淡，掩不住一雙美眸裡笑意粼粼。
少年感覺自己明白，她的笑，代表著要緊的意義。心潮倏然一陣起伏，少年起身離座，便欲走上幾步，以回歸鎮定從容。
這一刻，漢人大夫被那群人七手八腳地推了進來。
少年望見大夫笑得清淺而目光悠遠，驀地醒悟，翻湧心頭的是，洞悉這人真實悲喜的渴望。強烈、迫切。

……苗王痊癒了。
少年盡力尋覓及追趕大夫獨處的時刻，想讓他瞭解自己願意同他分享一切。一切！

「殿下，」大夫第三度喚道。面對少年顯而易見的一臉憤慨，和顏悅色地撫慰道：「你是王儲。你的心思，該在安邦定國，與你未來的繼承人。而吾，就要離開了。」
「你要走？」
「吾已滯留苗宮太久。」
「──拋下你在宮裡的女人不管？」
大夫一怔。使他詫異的，或許非是被少年道破私情，而是少年微啞的嗓音壓抑著山雨欲來、已至極限的隱忍。
他凝視少年灰藍色如午後雨前的眼，一時錯看它們彷彿赤紅，實則不過是天光照映下化作了炯然的金棕色。
「殿下誤會了。」
他們不歡而散。

過了兩日，漢族大夫向苗王辭行。
這名大夫於苗疆王都關卡受衛士攔阻盤查，因其反抗，當場遭到格斃。

經半年餘，曾為苗王側妃、獨佔二年寵幸的那個女人，誕下一男嬰。男嬰眉目與苗王一分不像，倒與昔年那位短命大夫生得一模子。她本是王儲「為尚未謀面的三弟」求情，才得以扛著私通大罪而苟安至今，這便確判了死刑──倒是她終究搶先一步，卒於產後血崩。

少年王儲漠然看完了結局，好似並不關心那無父無母、生來身負死罪的嬰兒，去向如何。

吾蓁於20140227

完成後，更加確認還真是沒有不打臉的地方啊！

裡設定是「少年王儲」表面上無所謂，實際上沒捨得讓大夫絕後，所以暗中把男嬰保下交給外面的人收養去了。而男嬰長大之後，因為無聊（喂），查出自己身世來，於是回苗宮看看自己的殺父仇人兼救命恩人，順便把殺父仇人兼救命恩人的唯一弟弟帶壞拐走……如此這般地，這是個警世故事（不對）。
嚶嚶嚶可惜情節被滅光光了～～～

[ 此帖被吾蓁在2014-03-08 14:19重新編輯 ]

＊＊＊＊＊＊＊＊＊＊＊＊＊＊＊＊＊＊＊＊＊
＊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指標：展昭。　　　　　　　　　　　　　＊
＊布袋戲本命／驅動／擴充：定風愁。　　　＊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清‧關秋芙
＊　　　　　沐流塵、朱痕、溫皇、何問天。＊
＊　　一頁書、洺雙、鱗王、蒼狼、風逍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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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1樓發表於: 2014-06-24 22: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兔死狐悲》

他的髮鬆軟幽黑，他的髮豐潤烏亮。唯有他倆相對，闊大的石廳中視線糾纏，如星如漆的兩雙眼睛卻照映不出彼此。
他唇鼓舌簧無語嘆息，他檀唇玉齒無聲低吟。昏暗裡他們頎長身軀開展彷彿拖曳的陰影，又似幽靈遊蕩，鬼魅嗚咽。
綿長無盡，模糊而溫熱的慾望，陡然飽脹壯大。薰香瀰漫。
他們爭奪推搡，他們拉鋸，隱忍壓抑又殷殷企盼著刺激，警覺地防備著失去掌控的瞬間。啼泣噤聲，哀音隱匿。
燠熱、黏膩、蚊蚋嗡鳴般充斥靈台臟腑的躁動難耐，緊繃，崩裂轟然。

競日孤鳴重拾並集中全副注意力，收整散亂的意識和目光。他曉得自己的表情與眼前人當是同樣。
同樣地哀矜、肅穆。平日颯爽或風流的笑意，謹慎地埋藏封存在憂容之下。
苗后希妲逝，大喪國禮已行，現時，苗王與王弟千雪孤鳴、王儲蒼越孤鳴，正於內室靈幃守靈。

北競王，競日孤鳴，乃先王弟，之於逝者，位階為臣，輩分居長。得賜座於外，正襟守候，是為他對王后的禮敬。
至於廳中的另一人嘛……
溫皇這人，不過寄身苗宮的食客，千雪的朋友，莫說現今站在此廳中，他本無踏足王家停靈殿宇的資格。
噯！小千雪就是這般任性。

對於側坐上首的競王爺的審視，溫皇回報以平靜悠長的凝視。他倆皆不懼怕持久得彷彿喧囂的沉默。

『溫仔，哪時候你跟我王叔可以見個面嘛！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森羅萬象無所不包，除了囉嗦難纏笑裡藏刀身體不好經風就倒以外你們應該合得來。』
『哦……信而安之，陰以圖之；備而後動，勿使有變。剛中柔外也。』
『喂喂！你就聽到一句「笑裡藏刀」嗎？我得住在競王府整整一個月欸！你到底是跟不跟我去苗北？』
『不跟。』
『你你你好啊溫仔我真是錯看你了我們兄弟情份就這麼一點指頭大──』
『說起兄弟情份，羅碧將軍半月後出征，你我都不為大哥他餞行，合適嗎？』
『──記得幫我多陪藏仔三杯酒，另外，你考慮考慮半月後出發到苗北，或者想辦法讓王兄召我回來？』

『王叔，我也是有唸書啊！讀醫書，我不會輸給溫仔！』
『唉！讀醫書，艱深字眼拿來問小王，你真正不輸給溫皇，那他讀的書只怕也不多。』
『我、我起步慢溫仔幾年罷了。王叔，我一定會學成出師，趕上溫仔是遲早啦！』
『小千雪既有如此決心，願意加倍用功，小王便放心了，就算夙夜匪懈每日陪你讀書熬夜，一想到能得見小千雪的成長，小王──』
『別！別、別，我自己讀，你別來亂，咳、我是說，王叔你需要安歇養生，不適合熬夜，你熬夜我就會過意不去，我過意不去就會分心，分心了就會讀不下書……』
『小千雪時時為小王著想，真令小王欣慰。這樣吧！若讀書遇了瓶頸，再來找小王，對小千雪你，小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然，小王也會時常去關心你的進度……』
『哇！王叔，真的不用，真的不用！』

競日孤鳴的看法是，與溫皇一見也好，不見也罷。

比起研究毒蠱與劍藝，溫皇沒怎麼想見北競王。

平日展現的小聰明，千雪不遺餘力地向雙方宣傳、吹噓過很多了。兩人其餘隱而未彰的才智風華，該見識的，自有見識的時候。
比方說天允山上，比方說九脈峰旁。

『很多事都是自己無法看破，才會被困住。換一個方向思考，就是另一片的天空。』

天允山上，是競日孤鳴第二次近距離見到溫皇。
苗疆北競王、還珠樓溫皇及中原俏如來，為九龍天書齊聚，三方明裡互崇、暗地鬥智。言笑試探間，溫皇提及俏如來的師尊，孤鴻寄語默蒼離。
競日孤鳴不由得心頭一動──「萬軍無兵策天鳳」──昔競王府金碑開局卻招攬不成的神弈子。

『遊戲，總要有一個結果。』

九脈峰旁，他倆一心追逐自己最高遠的目標，無暇旁顧。
由競日孤鳴啟動的九龍天書奪位之局，默蒼離中途介入，使得北競王敗於終局。登基的新王不得不犧牲最想留用的小千雪，勉強彌補殘局，也只得半壁江山。
戰兵衛奉競日孤鳴指令，監看溫皇和兩名意欲復仇的小輩決戰，歸來稟報，傳達的是溫皇自爆筋脈、傷敗作收的結局。

常言道物以類聚，溫皇與小千雪有再多差異，總是一樣任性，不似乖蒼狼純良溫馴。
乖蒼狼啊……再憶天允山，笑談「蒼兔」不如俏如來。俏如來先行告辭，溫皇尚有閒情逸致，他倆便多聊兩句。
就這樣而已。
生死，愛恨，欲求，禁衛在外，護衛在側，尊位在明，策謀在心，他們連一次碰觸對方的機會也不曾有過。

趁中谷大娘條件交換的機會，競日孤鳴遣女暴君前往刺殺溫皇。失敗，也不算什麼損失。女暴君實地走一遭，親眼確認了溫皇狀況。
──至少，無須就小千雪的安危問題，費心應付溫皇了。

『競日孤鳴！連你也背叛我！』
小千雪，你不懂。
終究，溫皇、我競日孤鳴，每個人都只有一片天空。換一片天空，談何容易、談何容易？

──後來，一年、兩年，將近兩年，競日孤鳴沒有想起與自己同年同歲、同樣被小千雪倚賴的、同樣聰明孤獨卻不同地任意妄為的那個人。
大概……沒有。

『北龍歸去沒蒼穹，長眠銀川臥星河。華門月宮悲愁影，盡寫一夜長恨歌。』
『主人，你在唸什麼？「名劍求瑕亦多愁」很傷春悲秋了，還有新感慨嗎？』
『我在想──局中人的勝負。』
『勝負？北競王和蒼狼？主人的意思，是北競王會敗。』
『我的意思，蒼狼敗了，不過一死。』
『北競王敗了，也不過一死。』
『錯了。北競王若敗，還珠樓便要準備招待貴客。』
『主人憑什麼認為北競王會來？你們並無交情，何況義父──』
『憑交情，不如我邀請北競王來培養交情，』溫皇窩在略嫌狹小的輪椅上，試著舒展舒展筋骨，一試，當即決定早日躺回還珠樓樓主大位。『千雪嘛！傻人有傻福，死不了。』

然後，溫皇陷入他喜愛的睡眠。這兩年，為了修復傷體，他睡得很多、很沉，與永眠僅一線之隔。
好像石殿內室，靈圍內，梓棺中，永不快樂的希妲王后無言靜躺在那裡。

下回醒覺以前，不妨做個血淚交織的短暫美夢。

吾蓁於20140624

雖說作為劇感文，但不太抓得到要表達的感覺＝。＝
→執著是苦，但苦也是一種快感。（虐萌？）我覺得競日和溫皇類型很不同就是了，共通點在小千雪跟羅碧跑了這樣→這也算溫競？！

裡面放了很多私人設定，比方擅自計算的兩人同年的可能性啦～溫皇參與希妲守靈～還有溫皇現在到底是睡得怎樣了～。
這陣子幾乎每週新劇都可能看到溫皇醒來，相關的猜測想寫一定要快ˇ

[ 此帖被吾蓁在2014-06-25 16:0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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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2樓發表於: 2014-09-03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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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

那之後──「墨亂盡除。」

「辛苦了。苗王依舊倚仗鐵軍衛，要偏勞軍長繼續為苗疆費心。」

「秀王爺不信任靖北國主？」

「噯呀！軍長直來直往，卻是言重了。不過是，北王聰慧過人，百勝戰營倘有細微破綻，他必然看得明白。」

「吾知利害。」

「──哇！刺激！」

「兵長！」

「無妨。如何刺激？」

「這嘛！真特別。」

「自不敢比風月無邊。」

「不是比不得，這酒香鮮明濃厚，入喉辛辣帶苦，滋味冷冽，奇怪、有趣，說不上來。」

「這般風味，統共這三罈，今後不會再有。兵長若賞臉，攜去一罈，再替我捎一罈到靖北國。」

「嘶……好長路程，是說屆時秀王爺的酒，全在我肚腹內，沒有北王的份了該怎樣辦？啊！當然，中途補充幾罈風月無邊，可保這第三罈松靈酒的完好無缺。」

「兵長，別鬧。」

「還請軍長定奪。」

「秀王爺也請別再縱容他了。但這一趟，據我所知，減省不了。」

「是呀！」

「拜託，三、四十年前見乳臭未乾的時候過面，就算苗疆第一智如今也是認不出我來。」

「正是料你情怯，才添酒為你壯膽。」

「嚄！早知可不敢喝了。」現揭封的那罈，喝都喝了莫說，已然見底。「飲用王爺的自釀酒，代價可真不小。」

「哈！不耽誤軍長你們了。請自便吧！」

「王爺，告辭。」

……「老大，我非得去？」

「苗王動盪中登基，親政甫數年，更有北方國境情勢劇變，你不去──」

「我去便是了。先講定，我要三十罈風月無邊。」

「可以。」

「怎有可能答應這麼爽快……喂！是我自己喝，不是作嫁妝！」

「放心，我沒允准你北嫁。」

「嘖！老大你這話聽著古怪啊？」

「說一不二，豈有古怪？」

「三十罈風月無邊換我少飲一罈松靈酒，把松靈酒送達靖北國國主手上。」

「三十罈風月無邊換你少飲一罈松靈酒，把松靈酒送達靖北國國主手上，儘快回轉，別跟青梅竹馬玩野了。」

「我知曉啦！嘖！不是我愛計較，真談不上青梅竹馬……」

吾蓁於20140903，軍人節

忽然想到這是甲午年的軍人節呢～趕緊摸索一篇出來權充應景～原定明天要填的東西暫時又省下了呵呵呵～（喂！）

此為某個無底腦洞的斷章。
不說是什麼腦洞＝３＝
但要解釋兩點：這篇裡說的墨亂，是「9減4外加1算之亂」牽涉苗疆的部分；這裡沒有自創人物，只有現在提的「外加1」有我私人捏造的情境。

[ 此帖被吾蓁在2014-11-05 22:3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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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3樓發表於: 2016-05-17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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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劍之爭-墨邪錄幕後花絮」觀後》

明亮的交誼廳僅挨著西牆設置一組米色沙發椅，搭配象徵意義大過實質的長橢圓玻璃茶几。
角落的萬年竹不知哪年起成了三不管地帶的王者，俯視這空曠但不甚寬闊、過路客往來頻仍卻無人常駐的國土。
這日，來了銀白的巨型貓科動物，不曾問問國主，便即佔據這方風土。蓬鬆長毛披垂在恬適怡然半蜷於沙發座的長大身軀，安祥平和的呼吸聲微不可辨，靜謐中收取並享有萬年竹俯首交付的統轄權。

偶入此疆域的那對夫妻不由得怔愣須臾，幽隱風雅的心靈相視淺笑，兩人悄聲退了開去。
走進休息室，他倆才悠然吐露疑惑。這裡也有那樣的存在？而這一絲疑惑亦隨著極其閒適舒緩至非同尋常的空氣，融溶於進棚前的片刻小憩。

這雙銀色夫妻數十年如一的深情與他倆的實力派演技同為圈內典範。這次和他們對戲者是──說也奇怪，一樣縱衡影壇，過去卻從無合作機會──溫皇，入圍甚至獲獎無數的影帝紀錄保持人。
興許唯有這一幕，唯這次，倘若以俗凡之「飆」字形容能可適切，即為目睹他們三位飆戲絕無僅有的珍貴機會。
論琴藝，長琴無燄可以是真正的古琴演奏家，然而她數十載迄今棲身渾沌江湖，沉穩安寧地「像個演奏家一般」為戲調弦撫琴。
或她撥弄琴弦，為的從不是戲。她抬眼望向丈夫。
西經無缺也正收回打量溫皇的視線，望向妻。

銀白的大貓在場邊等候上戲，本屬男性魅力的剛毅英俊的輪廓，安安靜靜低眉順目於此際成柔美弧光，溫馴地任由工作人員替他整整衣襟、梳梳髮尾，在他跟前身畔附近或稍遠處頻繁來去，揚起緊張躁動的紅塵黃沙。
牽扯上溫皇的新聞話題，往往與溫皇本人一般光華四射、光芒萬丈。早年，如何混濁的洪流溫皇也昂然傲立其間華采萬千地令人目不暇給；獎盃獎座充實了西洋棋盤後，溫皇公開活動少了，一舉一動則愈發輕易能牽引浪潮、翻轉波濤。

──簡直是另一個人。
他倆復在交匯的思緒中微笑。之後，要等到這場武打戲結束了。

「名不虛傳。」
西經無缺和長琴無燄在這齣戲裡演的幾乎是自己。
溫皇呢？他的角色，名為任飄渺。「兩位也是。」溫皇毫不掩抑自眼底張揚的，建構任飄渺靈魂的精光鋒芒。
「溫仔！下一場還早吧？羅碧在隔壁棟，我們──」
「千雪，慢，」「你慢你的，聽說你又在前面睡著？乾脆把交誼廳改成你個人室，免走路去休息室浪費時間，怎樣？──對了，我還是找羅碧過來比較快，」「噯！別讓新朋友誤會我，提早補眠可是正事。我要換造型，沒閒暇，酒，你幫我喝就是了。」

長琴無燄無聲頷首朝演藝協會長的叔父千雪孤鳴致意、告辭，西經無缺比照妻子。他倆已決定好就近用個午茶，聊聊貓，猜猜貓的下一種型態。

吾蓁於20160517

...我只是想用一兩百字花闡揚一番在旁邊等開拍的任飄渺看起來好乖好萌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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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4樓發表於: 2016-07-22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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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告天地》

無雙

「燭龍瀕死一擊，自然驚天動地。神蠱溫皇，也想一睹這創世之威。」

這個人類談話的方式、語調，慢慢悠悠，閒適，專注，亦隨興，亦謹慎，句句拖延，句句像是拖延。他完全相信，此亦這人平日樣貌。
他見過這個人類更蠻橫的模樣。
劍威沉渾，劍氣凌厲，劈山崩雪而來。

縱使臨接是千年一魔，邪皇威能，神蠱溫皇任飄渺，不想認敗。
但──
就著坐倒之勢，他撒手棄劍，仰躺在乾燥的溫熱大地，吁出一口長氣。
送走了霞光、月影、晨霧流轉，天光炫目，暖風拂面，一日了。
好在地面仍堅實，仍持續支撐他，以及一界。他的沉鬱吐息牽動肺腑，迸發的劇痛迫使他嗽著蜷曲起身體，掣引更巨大的痛楚。

元邪皇徐步走近任飄渺。
他明白這個人類的盤算。正確說，此際，所有的人類理當如是盤算。
地裂山崩，一日均勢，不差了。
他允准擁有這等實力的人類，且為對手。是他默許這片刻地耽擱。
「你未敗。」
這個人類很不一樣。當然，那個人更不同。
這個人類，就像他，元邪皇。只是，這個人即便寂寞，並不孤獨。元邪皇俯視這名於十數時辰之前，矜禮含笑，以安閒之姿與自己平等相對的人類。

烏黑鱗爪般緊靴，停在距己三尺處。
任飄渺將筋骨臟腑的呻吟皆抿閉於齒閘內裡，掇回他橫陳黃沙，而丰采依舊的利劍無雙。
此劍現下無能殺人，倒還堪堪貢獻得起一臂之力。
「哼……呵！承蒙邪皇配合了。」
咬牙扳起身軀，支拄無雙，勉強跪坐，抬首但見元邪皇未知幾時亦已蹲踞相候。「邪皇有何見教？」

「月凝灣。」

「嗯……」
即便任飄渺打算回以疑問，暫時也惟有止聲，以按捺一陣翻湧腥甜。

元邪皇唇角微勾，彷彿好整以暇，欣賞這張端正朗秀卻不掩薄寒鋒芒的面孔，蒼白著，驕傲地壓制痛苦，平抑肌膚微不可辨、難以自控的震顫，緩慢地舒開顰蹙的眉宇，並同樣緩慢地恢復面上血色。
「──也許會發生什麼，也許會發現什麼，也許，無。」
爾後，元邪皇續道。
這個人類不需要他之釋疑，他也不需要這個人類的回答。

任飄渺維持原先姿態，單手抓握無雙劍的劍柄。
就這樣，躺回即將塵埃落定的黃土地，似乎非是一個太糟糕的念頭，他卻沒有那麼做。
猶如頑石成玉所歷經悠長歲月，較諸人類之生老病死一般，這段期間，任飄渺靜止、凝定，不受積累一日疲憊、半日內創的影響……直到他聽見懷念的、熟稔的，來自人間的呼喚。
重新感受四肢百骸五臟六腑的疼痛，亦重新對抗它們，任飄渺緊握無雙，站起身，轉向他的──

那不是元邪皇的期盼。
實際上，元邪皇認為，不需要神蠱溫皇，囑知，只不過為防萬一。他不喜歡巧合，也極少改變主意，然而，難保萬一。
萬一……
前行路上，第一個攔阻者，雪山銀燕。
元邪皇並不欣喜，但欣慰。他正肅神思，鄭重以待，同時，暗自鬆了口氣。

待續

吾蓁於20160722，大暑應景

在冷氣房裡忙昏頭，不知道是怎樣的大暑～也罷，反正有螃蟹的顏色就很適合了，紅色＆紫外線危險級的黑色。（名字和志向適合賀年。適合極端氣候。）

待續的那個什麼──但願在下週被打臉前寫完。

[ 此帖被吾蓁在2016-07-25 09:2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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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5樓發表於: 2016-07-23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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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告天地》

象之

倘使溫皇出發前，未曾聽聞雪山銀燕失蹤於伏羲深淵的消息，撿到這──便是意料之外。

滲透這個軀體之外力，或基於守護的目的，或單純排斥他者，拒絕別項活物入侵。

不使用蠱蟲，接合一隻手臂，恢復它原本功用，不是做不到，只不能保證外觀如初。
事後修整也可，但交還史豔文以後，便不關溫皇的事情囉！

此地，漏洩了一分未知緣由、令人不解的跡象。
這情報，就當作鐵軍衛補強了月凝灣近況情報的謝禮。月凝灣，匆匆一見，有緣再會。

「喂！溫皇！做啥剝他上衫？」
劍無極目光打個旋，落在光膀臂上環繞一周的縫線，「笨牛啊……」

「再提問、再置疑，再有一次，便不用你幫手，雪山銀燕的死活與我無關，與你也無關了。」

「我當然要幫笨牛！」

「──這一期間，無法維持夠強的穩定力量流通周身，人不死，也去九分命，永遠醒不過來。劍無極，掂量自己斤兩，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需要你勉強。」
溫皇擱下羽扇，雙手至腕仔仔細細抹遍劍無極看得一頭霧水的奇特物事，滿一洗臉盆，視若膏腴，嗅之無味。
「待你灌入內力，我便開始進行。鳳蝶，妳也準備。劍無極，現在，你仍來得及放棄。」

「……多講的！他是我兄弟，我會撐住！」

「嗯。」

簡直像──溫皇徒手扯破銀燕身體，自血肉中掏出內臟。

「啊……！」
震驚之餘，劍無極惦記著輸傳功力，喊不出聲，倒是鳳蝶尚無要務，亦未掩抑想法。「主人！」

溫皇沒分心，輕聲默禱，喃喃構建術場，渾不在意血淋淋由傷口向四面八方噴湧腥紅恍如肚破腸流屍橫床榻的雪山銀燕。

「主人，銀燕……！」

隨著溫皇雙掌收攏，手中殷紅、黧黑匯聚混成似鵝卵，彌覆雪山銀燕大半身的血霧、黑氣髮蔓般凝斂纏結而至，又使溫皇掌中之卵增長數倍體量。
溫皇改而單手持之，洗去塗敷右手的藥膏，「鳳蝶──」

「是。」

雪山銀燕自非真被溫皇摘去了臟器，而確實少卻一幅皮肉肌膚，裸露出部分臟腑面目。
鳳蝶依溫皇指令，揭蓋遞過蠱盅藥匣。

溫皇單手運勁施蠱，知曉不會再受月凝灣為雪山銀燕續臂那時的阻礙。
「嗯？」
驀地，他暫離銀燕，哼了哼聲，裂去左半衣袖，剩下半邊外袍裡衣姑且繫上右肩，埋怨之語扼於舌尖，再把左臂至脇袒露處塗遍藥膏。
原是那卵又增大兩三倍，溫皇挾抱它在臂彎，繼續修補雪山銀燕。

既不敢此時多言犯忌慣例嘲諷出人命，劍無極懷念溫皇的人模人樣衣冠楚楚，對半身凌亂的溫皇不忍卒睹，只有狠狠瞪著銀燕的傷觀察，看不出有什麼怪蟲怪蟒怪蜘蛛忙碌分工，倒像是皮脂筋肉邪門地活起來互撕扯相吞吐。
黏黏浹浹裡，溫皇撫平並引導那些不顧一切胡亂增長的牛肉牛皮，撤去多餘的血渣和肉屑。

巨卵的樣貌，已膨脹扭曲，混濁變色，漸漸成為一團黏膩的碎肉塊。

溫皇擰眉，再吩咐兩句。
鳳蝶揀來金針同瓶罐，讓溫皇取用。

劍無極以為溫皇要施針了，但見溫皇猶如持針作杓，戳戳點點，忽緊忽慢，戲耍似的，餵食那團肉，只是下針部位每每不同，肉團亦未表顯出類於咀嚼的動靜。
就這麼著，劍無極莫名所以地好不容易撐到溫皇修復畢完完整整的笨牛皮並明示「可以了」，眼一黑，安心人事不知。

劍無極醒來時，人在自己房內，眼前是心愛的蝶蝶，她張口一句「銀燕沒事了」，他感激涕零，倘使她沒補充說明血肉團的真相，他大概會爬下床拜謝溫皇。

雪山銀燕比劍無極稍遲些才醒覺。

鳳蝶敘述劍無極力盡昏迷後，她幫著溫皇，二人協力一層一層撕開並扒去那團物事異常堅韌、厚薄不等的肉膜，期間不知重抹了幾次藥。累人的是不可運使內力，避免激起它之敵意，加以抗衡。
他們從肉筍中剝出個嬰孩。
嬰孩近似人類形貌，頭生雙角雙瘤──後來確認為兩雙犄角──另於左頰有畸眼如符紋，除了黑髮摻棕約略有別，活脫一個反璞歸真、返老還童的元邪皇。

「黑髮？」

「黑髮。」

「……老丈人的？」

「你說呢？」

溫皇隻手托在嬰兒肚腹，舉到雪山銀燕臉上。
嬰孩睜眼的前一刻，一前傾，差點兒臉著臉。非是溫皇拿不穩個嬰孩，是這孩子須臾抽拔雕琢成三歲模樣。
甫視物的鳳眼兒彷彿無情無緒，端詳著剛剛醒來的銀燕；小嘴兒似笑非笑，不經習練，已掌握人語。
「爹親。」
發聲幼嫩清圓，咬字毫不含糊。

待續

吾蓁於20160723

盤旋腦洞裡的初設，是透明的卵的形式而不是肉團，不過，那是一邊寫第七、八集劇感時的事，（寫完一小時之後）第九集直接把腦洞打成斷好幾截的蜂巢，非常難修補。
補來補去的其中一處差異就是變了個肉團。

好熱～終於動用了電扇＝︿＝電腦主機必須吹吹風。

[ 此帖被吾蓁在2016-07-25 15:4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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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6樓發表於: 2016-07-23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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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告天地》

燭陰

「燭……九陰。」
雪山銀燕清醒了。

雪山銀燕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那個神貌與燭九陰相仿的孩子坐在他床邊，秀麗的臉龐勾勒一絲敵意，抿著生來帶笑的檀色嘴唇，暗金色的眼眸警戒地望著對向。
試圖起身時，白皙的小手已輕輕按放在他胸口。
他便不再掙動。同時，他感覺到胸膈以下有幾道撕扯般疼痛之處，不能明白的是，更大部分，好像連裡衣與肌膚的摩擦都感受不到。
那孩子繼續了警戒。
他轉頭看往那個方向。
「劍無極？你們在做什麼？怎麼回事？燭九陰──」

「啐！真正是笨牛，大眼瞪小眼，沒聽過喔？」

「劍無極！」
鳳蝶說，「叫你去找主人──」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劍無極滑下桌子，走出房間。

「嗯？這裡是還珠樓……」

溫皇沉沉地睡了兩天兩夜，又半睡半醒地眯到了第三日午後方被蚊子吵醒。
擺擺羽扇，讓女兒代為處理蚊子，溫皇要親自處理──

「史豔文、俏如來確實會將五百畸眼族民安置妥善，吾也確實受他們所託，但，你算是畸眼族嗎？」

「我是燭龍。」

「嗯……所以，溫皇大可隨心所欲，處置──」

「我不會讓你動他！」

「噯呀！神蠱溫皇怎會放棄培育燭龍這千年一遇的希世挑戰，你又怎會以為自己有足夠能力阻止吾？」

「我不准你傷害燭九陰的孩兒！」

「爹親，他沒要傷害我，你別生氣，會動到傷口。」
這個威風堂堂的秀麗孩子，開言岔斷兩名成年人欠缺實益的「交談」。
「溫皇，我的狀況，有無可能好轉？我可否期待，沒這些異物在體內，正常生活的將來？」

「嗯……吾保證接下來的談話期間，不再惹雪山銀燕發怒。請你立即去找尋鳳蝶，讓她測探你體內蠱蟲的活動力。」

燭龍看似不滿意溫皇的回應，而不表異議地照做了。

估計那隻已有五六歲樣貌的小燭龍，走出了耳力可及的範圍，溫皇問：「你怎知他是元邪皇之子？」

雪山銀燕還記得那天的事。
他趕去伏羲深淵附近，想把握最後機會阻止燭九陰。他想勸燭九陰放棄……但是，他動搖不了燭九陰的意志，也沒足夠能力攔阻燭九陰。

元邪皇點倒雪山銀燕時，所用的應該也是術法，但尚未作手腳。
當雪山銀燕醒覺，便直奔最接近伏羲深淵、大哥俏如來，以及燭九陰的所在。
哪怕能力不足，他也一定要阻止燭九陰。
因為，大哥一定也不會放棄，大哥就像父親，不惜為大仁大義拋棄私人感情，寧願為九界蒼生犧牲性命。
他不希望大哥為了阻止燭九陰而死。
他不能讓燭九陰為了歸始，罔顧蒼生性命，殺害他的大哥，明明不希望被他憎恨，而犯下讓他不能不恨的錯誤。
他也不想憎恨燭九陰。
燭九陰不是壞人。
燭九陰不是壞人，上天卻使他生為九界之世的燭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故鄉……

雪山銀燕相信自己確實聽見了。被巨大力量相衝擊激起的風暴打碎、衝散，卻又雜沓地乘著風暴而來。
燭九陰叫著大哥的名字要大哥閃開。燭九陰打算自爆。
燭九陰也不希望殺死大哥。
他拉開俏如來。這一次，他有資格代替大哥犧牲，因為燭九陰是他的朋友。他一定要將燭九陰擋在伏羲深淵之外。
他要告訴燭九陰，不回歸那陌生的始界，不代表永遠孤獨。

這個九界，你存在、我存在。我可以陪你。
──燭九陰！我與你同死！

──呵！
他聽見了燭九陰的輕聲一笑。
──你……走吧！
他聽見燭九陰要他走。

雪山銀燕不確定元邪皇自爆在推開，或震開他多久之後。那定是極短的一瞬間，事到如今也已不重要。雪山銀燕記得氣流爆發、岩石崩塌之時，自己斷了一臂，對這失去的臂膀，竟然仍有感知。
最後，他被宏大而霸道的力量拉扯、被推送往某處。
曾有人聲和腳步聲經過他。
他不認識他們，聽起來，他們並未發現他。
他在黑暗中，甚至在昏迷中。然而，完全失去意識，可能遲至溫皇在月凝灣找到他之前不久。
「若非他的力量……」

「嗯，吾明白了。稍後我還有事告知史豔文，讓他轉達予俏如來。你若不願將燭龍單獨留在還珠樓，可以一同住下，自便吧！」

「為什麼那孩子不能離開？」

「除了元邪皇，燭龍難以在九界生存。若無神蠱溫皇，他馬上就會死了。」

待續

吾蓁於20160723

感而受○……不是那種設定。「象之」、「燭陰」是我擅自想像「卵生+化生」設定的燭龍誕生方式（之一），反正燭龍不是龍，不堅持和龍一個方式生娃。

一元復始成為虐文，萬象更新是災難片──年初時拿著紅包袋一點也沒想到這種事情可能發生……

[ 此帖被吾蓁在2016-07-25 10:4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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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7樓發表於: 2016-07-24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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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告天地》

泥殼

溫皇好似通曉天地，但他並非無所不知。

某些力量干預他人精神，某些力量影響肉體。既是為保爹親不受伏羲深淵崩毀擠壓所傷，父親動用之力自屬後者。
一般的方法，不能保證於父親消滅後可以持續護持爹親多久。
而這項方法，又可能在時機成熟後對被守護者造成危害。所以，父親不想用到它，父親始終希望爹親缺席於最危急的最後關頭。

人世地界，六絕禁地是父親所熟悉。六絕禁地中，唯有月凝灣易於連結異空間，是父親最有把握與伏羲深淵不穩定的臨時空間，相聯繫的地點。
為了爹親，有限時間內，父親盡力將風險減到最低。
只是──以防萬一。
那個方法是「我」。
必要時，負責保護爹親，不受「我」之害的人類，正是溫皇。父親也猜中了帶給爹親心魔噩夢的，彼岸蟲的主人，神蠱溫皇。

我帶著父親的力量，當條件齊備，吞噬部分爹親的血肉誕生。
我，甚至我父親，都不確知我的出生是否會害死爹親。但父親肯定，如有萬一，萬一……神蠱溫皇有能力殺我，救回我爹親。

溫皇保住爹親，也保住我。

這兩年餘，溫皇參考還珠樓內畸眼族民適應人間的情況，保障我之生存、成長。
畸眼族民不喜歡人世環境，為了我，他們卻全數拒絕回返魔世。下次機會，不知落在多少歲月後……

我的身體曾經同時豢養十數種相生剋的蠱。
隨著我逐漸長成、強壯，輔以藥物，我必須忍耐共存的用來維持生命的蠱蟲逐漸減少。
我鍛鍊、學習。我自己書寫的紀錄，已是溫皇調整藥方和蠱種最好的參考。
我偶爾前往正氣山莊探望爹親和他的家人。

史家人通常──很忙。我的外貌現為人類的十五歲，我愈年長，被外人看見，愈容易帶給史家人麻煩。雖然爹親、史豔文和俏如來皆說無需介意……
我告訴他們，我喜歡待在還珠樓。
那是實話。我喜歡欣賞還珠樓的主人，溫皇的懶散閒逸、精明銳利和若有所思。

父親留給我的記憶裡，溫皇是夠趣味的對手。
我想，有一天，我也會和溫皇交手。畢竟，他至今不肯稱呼我的名字，對付得了他以前，我只得按下惱怒，由他。

爹親聽聞「燭九陰」、「燭陰」，俱不過是燭龍的別稱，好像很傷心。
霜姑娘安慰他，說也許正因為燭九陰這個名字的主人千年前受到多數人矚目，才被誤作別稱記述下來。她人也不錯。
近日，待俏如來以墨家鉅子身分巡迴道域歸來，爹親便要和霜姑娘成親了。

就這一兩日內。
我照常一邊嚐我那份談不上味道好壞的早餐──寅三刻服用的藥湯──一邊欣賞溫皇穿戴衣飾，盤整髮式。
我總不理解，溫皇為何願意費這麼大工夫裝飾自己，爾後隨意一躺。確實，他辦得到昏睡一頓不歪斜了簪子，或皺摺了袍服……

溫皇打理罷一身裝束儀表，忽然道，「吾送你一程吧！燭陰。」

「……好。」
假使我非要溫皇喚我名字，否則不回他話，他會怎麼辦呢？
我試過。
他自問自答半時辰，玩得著實愉悅。我聽得頭疼。難怪那初見我第一反應多了個兒子的苗疆莽王爺千雪孤鳴三次來有兩次能與溫皇鬥嘴到頭疼。

我冀盼──時機成熟時，可教溫皇吃點苦頭。

溫皇送我到飄渺峰下。

我在距離正氣山莊不遠處，遇到了風塵僕僕返家的俏如來。我沒有招呼他──我不得不集中心神，用全副氣力，克制自己發出慘叫，那興許過於淒厲、駭人。
那是我死前的控訴。
父親，對不住，但我已盡力。
爹親，對不住，我食言了。我沒說謊，我真想看見你與霜姑娘的婚禮。

「──元！」

俏如來……
我也認為，天，太不公平。

「……溫皇前輩，不同來嗎？」

「以史家人名姓，入史家人的墳。吾去，做什麼？」

「溫皇前輩早知這一天會到得這麼快，所以，當初便不贊同替他命名？」

「他的力量，會自然而然排斥，或殲滅蠱蟲。缺了調整體質的相應蠱物，在人世，只有死。他不是元邪皇。」

「他不是。」

史豔文的長孫夭折，得年二歲又一月，葬於正氣山莊。
史家人，包含史家未過門的兒媳婦，為他辦了一場簡單的葬禮。

溫皇焚去了他親筆關於燭龍的紀錄。

吾蓁於20160724

蟬的泥殼。

祭元邪皇。

[ 此帖被吾蓁在2016-07-25 13: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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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8樓發表於: 2016-11-20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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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香杯》

明明……自離開風花雪月，怎樣喝……總喝不醉……

『這是？』

『「聞香悲」。』

微雨夜，百勝戰營城垛，兵長風逍遙飛身掠過數名昏睡糜醉的鐵軍衛戰士，便見此生人形容愜意，以炬代月，自斟自飲。

風逍遙甫近，該人遞過自用的酒盞，溫聲勸飲。

朱紅明焰，微涼於杯中，搖曳著一道幻月。

這芬芳酒香，固略遜於老大仔的窖藏美酒風月無邊，卻是嗅之即醉。

醺然，陶然，久未曾有的感覺……

若得長醉不醒……

「呃呀！不妙！咳、咳……」
才含入半口酒，風逍遙便想起老大仔一早赴王城，這會兒自己正代管鐵軍衛。

風逍遙忙不迭連咳帶嘔，恨不能把偷偷摸摸滑進喉的幾滴酒挖乾淨。

「哈！」
那人拾起地上砸出裂痕的杯盞，一句話止住了風逍遙欲往嘴裡塞的手。
「聞香悲，聞者醉，長醉者亡，飲之則解。這酒送你，謝你相陪一賞此夜風月。」

風逍遙發現自己清醒得很。一如往常，不醉。

那人縱身躍去，翩然而逝，飄渺虛無，惟留小半罈酒、一空杯。

風逍遙衡量妥一人灌上一杯酒，救醒了諸位值夜軍士，粉碎了空罈，埋在雜木林地裡。

鐵軍衛軍長鐵驌求衣回返，瞧著年輕好動的兵長安安分份看守戰營數日，正式稱許兩句，隨後靜待兵長自個兒藏不住話頭、旁敲側擊了一通，方才再開口搭言。
言至千雪王爺的玩伴，苗疆三傑行二，行將登天允，一爭「天下第一毒」。

兵長手一顫，差點兒跌了手裡酒葫蘆。

鐵驌求衣替風逍遙穩住了，回手順勢叩了風逍遙腦門一記。

吾蓁於20161120

風逍遙生日應景。

溫皇按本系列慣例招搖插花。

這篇實有時間線上的硬傷──
甲子開碑前，風逍遙可能還不認識鐵驌求衣，至少肯定尚未加入鐵軍衛，所以……以兵長身分代管鐵軍衛什麼的……
不過，多吃幾塊巧克力蛋糕、多喝一倍的咖啡，我心情太好沒辦法寫正確時間線的氣氛orz（於是「任性」了～）

忘記把茶的哏加進去了|||
──因故，也許還有機會（？），沒關係。

[ 此帖被吾蓁在2016-11-21 07: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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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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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