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3 当时明月在 all雅 97F银戎番外|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3 当时明月在 all雅 97F银戎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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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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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樓發表於: 2019-07-15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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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雅番外一千零一个故事

当时是夜晚还是黎明已经并不重要了。

一切都匆匆发生了。
挣扎着想要破土的东西还是被葬下。

在过了不知道昏昏沉沉有多久的时光，星痕还是走到皇胤身后，

“东西我已经转交过去了。”他的声音还是无法克制的颤抖，

“我明天就离开。”
他说。

他眼里或许曾有着不尽星辰的影子，但在那个夜晚已经全都寂灭。

没有复苏的可能。

在前面提起过很多次了，星痕喜欢听故事。
他不擅长说些什么，总要是有人来说些什么的。
而且好奇心很重，总要问一个究竟出来。

银戎有时候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给他编一个理由忽悠过去。
虽然星痕未必会信。

星痕有一个很可爱的小习惯，他听一个故事就在本子上记一个数字。
知道的人不以为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是在记仇呢。
就这样，在星痕离家前，本子上正好是一千。

他们谈论过此事。
是在银戎失踪前的那次见面。
银戎过去找他。
他们约在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那间店的咖啡味道很好，环境氛围也不错。

银戎到这家咖啡店的频率比他找星痕的频率高。
这让星痕有点委屈，他是忍不住怀疑银戎是想喝咖啡了才过来找他。
当然，这一点后来让银戎知道了，忍俊不禁却没什么解释。

等到星痕把手里的工作忙完匆匆赶到的时候，银戎居然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银戎平日里一直讲究形象，这个样子真是累坏了。

星痕也不想惊动他，就在旁边给他搭了件外衣，然后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银戎才醒来。
他冲星痕笑了笑，递过去一个小盒子。

“我等会可能不回去了，这个东西麻烦你帮我拿一下了。”

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目光显得格外柔软，让星痕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

“当然，星痕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觉得银戎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星痕看着手里的木质盒子，心里有些奇怪。

他想问些什么。

但银戎却微笑着看着他，温和地问，
“来都来了，星痕不请我喝一杯咖啡吗。”

点了两杯咖啡后，他们随意地交谈着。

虽然更多时候是银戎在慢悠悠地讲着最近的趣事。

他们聊到关于故事的这一方面。
星痕说你给我差不多一共讲了一千个故事。
银戎就笑道，等找到大哥后，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凑下一千零一这个数。
他说，不过，这次我们的漠刀大警官就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

星痕觉得银戎在这方面可真是计较，但他答应了。

因为他喜欢银戎的故事。

因为他喜欢银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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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樓發表於: 2019-07-1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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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痕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银戎。

小的时候，他们是和母亲住在一起的。
他记不清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印象里还有着算的上温馨的一抹剪影。
他隐隐约约地记得，他们从一个大房子里搬到了这个窄小混乱的地方。
那个日子提起来还是有些荒谬。

母亲正常的时候，对他们还是很好的。
会把他们抱到膝上给他们梳头，给他们唱着歌谣。
动作就像对待她曾经的洋娃娃那样温柔。

但要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或者是忘吃药了，她就会陷入一种奇怪的疯癫。

她会对她的洋娃娃失望，会指责无辜的洋娃娃，也会虐待她现在突然厌恶的洋娃娃，

所以，后来看见不对，银戎总会抱起还没有反应过来该什么时候哭的白帝，牵着星痕出了门。
他们在外面的混乱里慢慢地走着，等着回家的时候。
那个时候，星痕只需要拉住自己哥哥的手。

他们就这样生长，有忧虑却有彼此地无所畏惧地成长。

星痕看起来很乖，但他性子冲动，加上白帝，连看起来乖都算不上。
因而在周围那堆孩子里，他们自然没少打过架。
他们两个打架能力都算不上差，实在是打不过了就把银戎拉过来。
银戎虽然觉得和比自己小的孩子动手很欺负人，但架不住两个小的撒娇。
他每次都会让步。
“你们两个耍赖。”这是那些小孩子愤怒的抗议。

“有本事你们把你哥找来啊。”

这是白帝嘚瑟的声音，然后在那些小孩子动手之前，他又迅速地闪到银戎后面。
星痕就比较高冷地看着他们，尽管他清楚地知道这在那些人眼里是一种挑衅。

当然，最后永远是银戎一手拎起一只，在第二次打架开始的时候选择离开。

他们兴高采烈，他们得意洋洋。
他们都觉得，银戎无所不能。

银戎当然是无所不能。
他会爱他们，他会照顾他们，他会拥抱他们。
因为只有他会保护他们。

他们对于母亲的态度有点复杂。
母亲平日里表现太过软弱，也太善良。

那个男人每个月给她寄来的生活费她还没拿多久，就架不住好心分出去绝大部分。
那些人只需要假惺惺地感谢几句就能换得母亲高兴的给予。
而他们只能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同理，他们的东西也是放不住的。

因此，他们便知道如何藏起来自己的珍惜的事物，如何以自己的方式交流。

剩下的生活费是很难维持些什么的，因为母亲还需要吃药。
那些药很贵，而且不一定有用。
但那是一定要买的。
而且他们的学费也是一笔开销。
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这么落魄的时候，
母亲还是以非常苛刻的目光来对他们进行礼仪上的要求。
她是不肯丢面子的。

她温柔，她软弱，但要是在这个方面对他们有着偏激的严格。
她带着大家族里懵懂的天真在这浑噩的地方麻木地进行生活。

上面说了，他们的生活难免会拮据。
在假期里，银戎和星痕曾去附近的店里打工（白帝那个时候还小）。

在这个地方，质疑童工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比这更不堪的还多的是，没必要在这方面计较。

总之，就是后来母亲知道了，嫌他们两个丢自己一直维持的骄傲，就让他们跪在门外。

星痕想要解释，但银戎却自然地带着他出去了。
他们两个在外面跪着，星痕是一脸不知所措。

银戎知道他委屈，就笑着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里放了点东西。
星痕本来也不想理把自己拉出来的银戎的。
但感受到冰凉的触感，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低头在微弱的灯光下打量。

那是一颗水果糖。
很甜的水果糖。
银戎无辜地对他眨眨眼，星痕也不好意思继续生他的气。
他们在外面跪了很久，但星痕只记得那一颗糖吃完的时间。

不过等到上学的时候，银戎就不让星痕打工了。
他自己倒是双标，依旧去附近的小店里工作。
然后每次回来都给他们带一把糖果。

那是他们最廉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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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樓發表於: 2019-07-15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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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也有清醒的时候。

他看着自己孩子的状态，不止一次地后悔。

她会抱着她的洋娃娃哭，说对不起他们，说让他们受委屈了，说下一次一定不那么好心。

但这些事情她哭过后就忘了，留下的生活费刚好是勉强足够她的药钱，和他们的学费。

他们已经不会把母亲的话当真。

他们只是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摆脱这里。
这里的环境很恶劣。

它离红灯区很近，到处都是打架斗殴，谩骂诅咒，欺骗和虚伪，酗酒和死亡，落魄和肮脏。

他们厌恶这里——或许在这方面应该感谢母亲对他们的那些高要求，他们不至于被同化成这隶属于夜晚的污垢。

他们想着一定要离开。

实际上一切都在有着好转。
都在如他们所愿。

那个时候母亲的病不再那么严重了，药物他们勉强还可以担得起。
银戎下学后会去杂货店里打工，等到晚上十点后他就去学校里接星痕和白帝。
学校里有晚自习，哪怕是小孩子也可以上。
他们会不耐烦地抱着他的书包，在教室里等着银戎。
银戎很少迟到。
夜晚很黑，但他们并不害怕。

银戎会带着他们去吃夜宵。
在昏黄的灯光下，在疲倦的吆喝声里，他们的影子连在一起，不曾分离。
他们会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母亲多数是睡着的。

他们也不敢开灯，只是蹑手蹑脚地进行洗漱，然后挤到一张床上，在窗外月亮的注视下，结束这一天的时光。

他们就这样在那个角落生长着，日子并不算难熬，耻辱责备都算不上什么，因为这总归是会过去。

银戎曾悄悄对他们说，他攒的工资已经不少了，说再过一两年就可以带着他们搬离这里，找一个干净的地方，租一个小院子。
那个时候他们可以养一只猫。

养一只狗，白帝插口道。

好好好，再养只狗。银戎笑着说，

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远离纷乱，摆脱这里。
他说，声音是最大的憧憬，那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然后啊，就差了半年的时间。
他们就与这样的生活，他们追求的明天错开了一生。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不在家。

那天上午，
银戎选好了一家比较偏僻的院子，就带着星痕过去，想看看星痕的意见。

他没有带白帝有两个原因。
一是白帝正好在补课。
二是他害怕白帝说漏嘴，让母亲知道。
母亲知道了，肯定会询问一堆问题，倒不如先斩后奏来的痛快。

所以，银戎带着星痕过去看看那个院子。
那个院子不算大，但也足够整齐干净。
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夜晚。

他们愉快地推开门，却发现，屋里没开灯，母亲正低头发呆。
他们从她恍惚的语句里，知道白帝丢了。

他们一开始以为这是个玩笑，白帝虽然小，但他是这里的孩子王。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小子是再聪明不过了。
以那小子的身手，一个成年人也未免会抓住他。

但见母亲依旧是这个反应，他们两个都急了起来。
可是母亲却不说一点具体线索，她只是在那里落泪。
无用的软弱的，可笑的荒谬的，流泪。

最终，他们两个想要出门，打算去别人那里问问白帝的线索，却被母亲制止。

她喃喃道，你们找不到他的。

银戎当时好像猜出点什么，他惊怒的神色突然在夜里平静了下来。
他仰起头，问，“他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母亲呆住了，她神色变得痛苦，“你不能——”

“他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银戎大声地问。
星痕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知道银戎这个时候看起来很可怕，他知道他会相信银戎。

母亲缓过神，她迟疑地递给银戎一张卡片。
她的手一直抖，她神色突然是温柔的绝望的。
她说，你确定要这样？
她凄厉地笑了起来，你要是这样选，你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又突然变得乞求卑微。
她说，好孩子，我们不去管这回事了好不好。
我明天就带你们离开，我们什么都不管了好不好。

她又想收起那张卡片，却被银戎夺下。

银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对星痕说，
“跟我走。”

星痕毫不犹豫地选择跟着银戎身后。

母亲望着他们的背影，嘴里还一直喃喃道，

你们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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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樓發表於: 2019-07-15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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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戎牵着星痕的手，他们跑到公共电话亭。
银戎拨通了上面的那串数字。

后面的事情就如同是在做梦。
梦境里有些东西总是模糊一片，让人只记得重点。

星痕只记得最后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他来接自己。

“白帝呢。”他问，
父亲说不上和蔼但也不算严厉。
他对星痕的谈吐气质还算满意，自然乐于回答相关问题。
“他在医院呢，应该是被吓住了。现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父亲说。
“银戎呢。”星痕又问，
“你哥哥在前面等你呢。”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有一个好哥哥。”
“我知道。”星痕很高兴他这么说。

后来，父亲让人给他们打理了一下，把他们三个带回到了家族。
经过这次事情，白帝的精神状态就不太稳定，平时日子里还好，但就是不敢有大的刺激。
这也是那个故事开始的时候了

。等到稳定下来后，星痕问银戎母亲的事情。
银戎告诉他，母亲被父亲接到很远的一个特殊医院里治病去了。
他温和地说，
“她认为我们抛弃了她，我们还是不要刺激她好了。”
星痕一直相信银戎，也没有接着问什么。

直到星痕十六岁左右，银戎才告诉他，母亲已经去世了两年了。

他当时愤怒地质问银戎，母亲的事情，问他为什么瞒着不给自己知道。

银戎垂下眼睫，说是怕星痕难过。
他声音温温和和，却让星痕更加难受。
星痕大声地问了很多，为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瞒着我，你要一直骗我。
银戎什么都没解释。
他只是在星痕情绪稍微平静些的时候，伸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是我的错。”

银戎说。
他眼里映着的是这片混沌难分的夜晚。

星痕也没再问些什么。
在漫长的沉默后，他艰涩地开口，
“银戎，你以后什么都不要瞒我。”
感受到衣服有着被打湿的痕迹，银戎知道星痕是真的痛苦。

于是，他轻声答应，
“好，我不瞒着你。”

于是，自那以后，银戎真的很少瞒着星痕。
星痕也慢慢的意识到，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他是知道很多。

在银戎地盘里最深处的密室，有着一个只有一次机会打开的盒子。
那块石头躺在里面。
银戎给他的那一个木盒里，存放着取出完整帅印的钥匙。
而打开那个盒子的东西，正放在小时候银戎给他买的玩偶里。
这是银戎的安排。
他必须面对。

但他有的时候真的想要逃避。
尤其是在最后那一个时候。

那你怎么办。
当时，星痕想问很多东西。
他不安而惶惑，绝望而茫然。
他察觉到背后，银戎的指尖划过的痕迹。
他们小的时候经常这么玩。
银戎之前写的是，大哥找到了吗。
在得到答案后，银戎又写道，
把大块帅印给大哥。

那个大块帅印是在星痕那里，但银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用。
这种东西，很容易就会反噬其身，尤其是星痕这种有可能离开的人。
那些彰显不到明面的东西会一直缠着他，永远不得安生。
所以，刚回到这里的皇胤反而是最好的执掌者。
银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星痕彻底牵扯进来，不让他离开。

他始终为星痕留着一条通向未来的道路。

星痕还是有很多想问的，但他只能照做。
他知道银戎是为他好。
他知道自己必须清晰地看着这一切。

包括那人的离开。
他别无选择。
他不需要被隐瞒，但他只能旁观。

他必须清楚，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路途，他的明天。

有些感情只能被埋到夜里，不能回首。

纵使疼得撕心裂肺，在道路上却只能无言。

尽管他确确实实没有说出过自己的情感。

一次也没有。

一次也不能。

星痕到了那个咖啡馆。
这次不用任何人说，他点了两杯咖啡。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打开了一支录音笔。
那是他从地毯上捡起的录音笔。

里面是银戎的声音，温柔而不知疲倦。
他永远也不会感到疲倦了。
星痕想。

银戎正温柔地念着那一个故事，宣告这一个结局。
星痕抬手遮住眼睛，忍着酸楚，他也只能慢慢地听着。

一千零一夜并不是为了听故事，实际上只是为了讲故事的人。

但听故事的孩子终于明白，不会有人把这个故事继续给他讲下去了。

而这个故事，他永远也无法问出一个原因。

好了，这就是第一千零一个故事。
没必要去伤感什么，留恋什么。
因为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明天还会有着第二个故事，还会有着很多很多的故事。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故事也是时候结束了。

晚安，我的小王子。

晚安，亲爱的旁观者。

[ 此帖被老木在2019-07-16 08: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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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樓發表於: 2019-07-16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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猋雅番外窄门 T8|aFoHCK
0Y7b$~n'Y
A#&Q(g\YE
白帝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想着自己可能是太过兴奋了，所以才会昏迷。
不计打算较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赤足踩到地面，想去看看银戎的状况。

他推开那扇门，却发现没有银戎的身影。

“银戎他又回去了。”

星痕正坐在那里发呆，很久才突兀地说，
“不过，这没关系。我们会把他带回来的。”

白帝倒是没听见这一句。
大喜大悲的情绪让他有点失控。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糟糕，最后还是以注射了镇定剂作为不变的结果。

他当然会失控，正如他说了不止一遍的话。
他喜欢银戎。
他怎么能不喜欢银戎？

过去的记忆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仅仅记得，银戎会在他做噩梦的时候赶过来，温柔地搂着他，给他讲故事。
白帝也很喜欢听故事。
或者说，他喜欢让自己三哥，银戎给自己讲故事。
银戎知道很多新奇的东西，他声音很好听，他讲故事的时候，那好看的手还会拨着自己的头发。
自己还可以无所忌惮地躺在他怀里撒娇，搂着他的脖子，缠着他，让他再讲一个。
或者说，白帝喜欢银戎，无视身份伦理的那种喜欢。

实际上白帝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那一份孺慕不知何时开始变质。
感情是质变还是量变实在是不好说，但白帝还记得，在自己画画的时候，那人低头耐心地削铅笔。
他的脖颈修长，金色的发随意地散了下来。
他的目光又专注又温柔。
自己在旁边看着他，就突然觉得，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好看，让人无法挪开任何视线。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他离不开。

他知道那个人是温柔的，但他恨这种温柔。
一旦开始喜欢，那就自然有其他期待。
但他发现，自己永远不能得到那人别样的神情。
他会温柔地冲自己微笑，会温柔地给自己说晚安，更会温柔地搂住自己，告诉自己噩梦并不算什么，他会永远陪着自己。
虽然有很多次，白帝都没有做噩梦。
银戎知道这一点，但每一次他都会选择过去安慰自己的弟弟。
白帝知道他会无条件地宠自己，也就理直气壮地利用这份宠爱。
可是，这一份不得有误的温柔啊，谁又可以真正拥有它主人的一颗真心呢？
真假难猜，疏离难辨。

白帝一直都想看见银戎失控的样子。
谁不想看见一向冷静的银戎失控？
但他没有成功，正如他一直想让银戎承认些什么。

他失败了。

他仰慕银戎，他依恋银戎，他想爱银戎。
他不知道有过几次告白。
但银戎总是会轻声说，“你还小。”
他背对着白帝，让白帝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还不明白。”
“你会有更好的未来。”
他永远会这么说。
白帝恨得想揪着他的衣领问个究竟，手却被他云淡风轻地拨开。
我再小也明白什么是喜欢，而没有你我哪来的这未来？
但他清晰地悲凉地意识道，银戎是不会回答的。

对于人的情绪，白帝捕捉的一直都比旁人清晰。
他能察觉出来银戎的纵容，无奈，包容，还有歉意。
他知道银戎在逃避，
但没人知道原因。

慢慢地慢慢地，他终于意识到，这层缥缈的关系，始终隔着一扇打不开的门。
他想打开那扇门，他想要进去得到些什么。

他竭尽全力，但他徒劳而功。 ;JFE7\-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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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樓發表於: 2019-07-16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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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对于过去的记忆记得不清晰，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少了痕迹。

他当时学画画，去一个偏远的郊区写生。

那里环境还算不错，不过白帝过去的时候感觉有些失望。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但无法说清晰。

休息的时候，他在那里闲逛。
他突然想吃甜点。
他知道这旁边不远处有一家味道很好的精致的甜品店，银戎有时会给他们买一些。
但他的目光却在停留在了一家很普通的甜品店。

那家店很老了，里面还有着十几年前过去的影子。
白帝选了几样自己喜欢的，莫名其妙的，他觉得这些会很好吃。

但那些甜点入口后，却是劣质得无法忍受的甜。
白帝感到很难过，他不知道原因。

在回去的时候，他看见有两个孩子笑着从那家甜品店里出来。
那应该是兄弟。
他们穿着很朴素，但神色很幸福。
这让白帝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他想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却突然担心起是否会冒犯。
就这样，他看着那对兄弟逐渐走远，在心里笑起自己的莫名其妙。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白帝抛到脑后，也没有人希望他记得。
这件事给他的印象，还没有他给银戎画画这一件事情影响的深刻。
那个时候他画画想找个模特。
正好那段时间银戎没什么事，很轻松地答应了。

银戎坐在椅子上等着白帝的要求。
那个时候白帝却不好意思下笔了。
他纠结着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但等他回过神后，就发现银戎已经睡着了。

银戎总是会有段时间很困，也没有谁知道原因。

白帝放下笔，蹑手蹑脚地凑过去看。

他看见银戎眼睫颤动却没有醒来的迹象，呼吸微弱到无。
这让白帝恐慌了起来，他失措地抓着银戎的胳膊，想要他醒过来。
可银戎没有回应，他依旧是昏昏沉沉地睡着。

等到银戎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帝已经哭到崩溃。
他什么都不顾地搂住银戎，眼泪还是不肯停一下。
他也不肯说出什么原因。

银戎无奈，就当白帝做了一场噩梦，
他温和地抚摸着自己兄弟的发，柔声安慰。

他说，没什么，自己一直都会在的。
白帝想说些什么来否认，但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离那扇门非常近，但却无法感受到打开的可能。

后来，白帝不想画画了，他觉得表演更适合他。
于是，他和银戎起了争执。
于是，他们开始分离。
没有一个人会选择后悔。

而不久前，白帝又回到了这里。
他离开的时候是夜晚，回来却是踏着白昼。
他又开始画画，但他还是没有放弃他自己的选择。
没有人会放弃。

在外这些时间，脱离了家族里的象牙塔，他还是明白些东西的。
但他相信，越坎坷的道路，未来或许会更平坦。
包括感情。
他也只能这么相信。

"你们要努力进窄门。" “有许多人想要进去，却是不能。”(1)

银戎知道有很多人想要爱他，但又知道没人可以爱他。
白帝也知道这一点，尽管他是那么那么地想要爱他，竭尽全力一无所有地想要爱他。
但那扇门，却始终合着。

他们都不能。
他必须等。
他只能等。

就这样，他等来了银戎的失踪，等到了再次离别，也等到了这一天。

他轻快地想，这一切都要过去的。
他想，他现在就要把银戎接回去。

他知道了银戎什么都不记得的事，却不以为意。
也该是我陪着他了，白帝不在乎地想。
他忘了全部，但我没有。

他可笑地把那无望的感情记到了现在。

生活之风天天吹过，而不把它吹灭。（2）

就如同那一直藏在枯木里的火星，只要有一点希望就可以在顷刻间燎原。

把夜晚照亮，永不熄灭。

白帝在心里欢喜地进行对未来的打算。
他想着要带着银戎看自己的演出，一场都不要落下。
这次，他们会一起离开。
他想，自己要画画，自己要给银戎画很多张。
他想，银戎目前没有身份，不方便出门，那自己就多带他外出。

看春风里的桃花，夏季里的睡莲，秋日里的枫叶，冬天里的山茶。
他们之间，将有那么长的时间。
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就这样盘算着，白帝到了那屋子的门口。
那个时候，天还没有彻底明亮，露水打湿了白帝的裤脚，但他毫不在意。

怀着兴奋的真挚的炽热的感情，他天真地笑着。

就这样，他推开了那扇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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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耶稣对众人说:"你们要努力进窄门。 %%as>}.
我告诉你们:将来有许多人想要进去，却是不能。" ?+ -/';
5xMA~I0c
----《圣经:新约路加福音》第13章24节 8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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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活之风天天吹过，而不把它吹灭？ 7#Uz*G\iZ
----《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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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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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樓發表於: 2019-07-16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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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戎个人番外
彼时天气还算不错，尽管夜晚还是界限不分明。

银戎正倚着柜台，与皇胤闲聊。

他们聊了很多，任务，兄弟，还有未来。

“大哥，你和二哥关系会好起来的，星痕白帝两个也会事业有成，有着他们自己独立的人生。”

银戎很少笑得这么快意，他摇着杯中的鲜艳，温和地说出他的将来。
当时周围一片吵闹，没有人可以听清他的声音，只能从他神色猜测，这是该怎么样美好的未来。

他轻描淡写地说，“那我也可以死了。”

银戎知道自己活不了太长时间。

他很早就知道这一点。

所以，在最后，银戎心里还是很平静。

他与其说是被选择了死亡，倒不如说，
银戎一开始选择的就是他自己决定好的命运。

这都和那块石头有关。
历任主帅都不会活太长时间。
但原因说起来也就那么几点，无非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虽说是要求绝对的忠心，但谁会相信什么是永远？
当那人尝过权力的甜头，未免不想反噬其主。
任何事情都需要平衡，以及外来因素的制裁。
而这件事就离不开药物的控制。

那个时候，银戎欣赏地打量这小块精致的玉石。
“很漂亮。”
他衷心称赞道，尽管他清楚这东西沾了多少血迹。
“所以，我还有多长时间？”
看着端过来的药物，他平静地问，
“十五年。”
“这样也算公平。”
他温和地说。
权力和生命来一个交换，局内人心甘情愿，而局外人也就没有评判的权力。

这个药还是有些好处的，比如不留疤，伤口愈合比较快，可以减弱其他药物的影响。
但它会让服用者陷入长时间的昏迷。
最后，就像是做一个梦一样，永远无法醒来。
听起来还算不错。
银戎漫不经心地想，就是有点苦。

他很轻而易举地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要想护住点什么，就要付出些什么。
因为剩下那两个孩子实在是没有参与这摊混乱的必要。
因为有些东西他一个人就可以做到，就不用他们来费心。
家主随口问他原因，他说得也理直气壮。
他说，舍不得。

他当然是舍不得。
虽然那两个，实际上没有一个乖的。
一个冲动一个顽劣。
银戎还记得过去，或许也只有他记得过去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也不大，但应该是身份给他带来的责任，他知道他要护住自己的兄弟。
他知道自己会护住那两个孩子，远离那些杂言碎语，远离母亲突如其来的责打，远离这个角落里的最黑暗的部分。
但也是那两个孩子的信任让他有着摆脱一切的期望。

他们相互依赖着，在这片污秽里生长。
他们能看见最干净的阳光。

当然，银戎那时也是会累的。
但他知道自己有坚持的理由。他有两个兄弟，两个一点也不乖却令人心疼的兄弟，两个他爱到骨子里的兄弟。
那是他的希望，他的理由，他最大的牵绊，他想要一起走向未来，共享明天的最最在意的兄弟。
他感情很淡，却不是没有。他认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看法。
他知道他的兄弟是他的期待，是他最珍视的存在。

我们一起在夜里等着明天，因为我们知道它会到来，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不会畏惧

后来的发展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为了走一个完整的流程，还是提起几句好了。

白帝被母亲的族人带走，想要作为御天家主的威胁。

母亲自然无能为力，她在家族的面前永远就是一副顺从的模样。
纵然已经逃离，但她骨子里还是带着家族的烙印。

那么，在这里就请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讲些什么吧，反正也不会更加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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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98樓發表於: 2019-07-16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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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被退婚的少女，在家族察觉联姻不太稳定的时候，自然被献过去充当棋子和祭品。
温柔是一个因素，但最重要的是因为，她长得美。
美丽有时候会让人产生很多错觉，也会让人很容易原谅。

然后，一切都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有了银戎，星痕，还有白帝。

那个曾经的少女暂时摆脱了家族，有着一方空间得以残喘。
但她再也不敢抱什么感情了。
这正是那个人所喜欢的态度。
到后来分离的时候，一是为了那个家庭，二是因为察觉到她的家族背后的小动作。

但好感还是有的，就像逗弄小动物的那种好感。
他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女孩想了想，她大胆地说，
“我想脱离那个家族。”

男人笑了笑，又允诺了其他条件。

在离开的时候，他懒洋洋地问，“这些够了吧。”

他说，“那我就不希望我们再次见面了。”

这曾经养到楼阁里的少女，此时神色变得是一种奇怪的平静，

“我觉得，以后我就算死，也不想和你见面了。”

她在笑，也不知道是想笑谁荒唐。

那个男人，留下了几个住址。
一开始他们住的环境还好，但脱离家族后，那些药物的影响还是需要其他药物来压制。
所以，在痛苦中的女人把住宿换了，换成药物来暂时缓解痛苦。
她换到了最落魄的那一个地方。
尽管混乱，但这是那人的地盘，正常情况下没人敢直接对她做什么的。

但后来，那人对她曾经脱离的那个家族下手。
那段时间很是动荡，家族里的人还是找了过来，强行带走了孩子。
他们是想拿这个孩子当作威胁。
他们可能是气急败坏而失了理智，若是真是有用，也为何这些年不管不问？
女人无可奈何，她不知所措。

在家族面前，她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这是她的悲哀。
她哭了很久，虽然知道对不起最小的那个孩子，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

她庆幸自己还有两个孩子。
她想自己并没有被夺取所有。
于是，她就在家里安安静静地等着那两个孩子。
她等着他们回家。
她现在还是有家的。

但最大的那个孩子，也是平日里最懂事的那个孩子，却猜出来点什么。
他还记得自己的父亲，他向女人要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女人绝望，疯狂，悲哀，痛苦。
但她还是爱着自己最小的那个孩子的，但她又不想让自己的这两个孩子再次失去。
她犹豫地递出那张卡片，但递出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她想收回，却失败了。

那个孩子已经将它拿走，用厌恶的冷漠的目光看着自己。

自己的那两个孩子也离开了。

女人已经没有眼泪了，她只能痴缠地看着那两个已经在夜里没了踪迹的身影。
在这荒谬的夜里，她突然又觉得不后悔了。
她心里突然变得痛快了起来，这是她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她想，该后悔的是那些人。

她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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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樓發表於: 2019-07-16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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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戎打通电话后，那边人的语气明显很惊讶。

他以对待成年人的方式和银戎说话，最后愉快地得出一个结果。

剩下的事情被银戎刻意在记忆里模糊了。

但他还是记得，在那个晚上，他杀了一个人。

“是他把你弟弟带走的。”

家主指着那被捆好的人，
“来吧，好孩子。我们说好的。”
“星痕呢。”
“他在附近房间里，很安全。但白帝还在医院，是这些人绑架了你的兄弟，为他注射了药剂。”
男人慢慢地说，他满意地看见银戎实现了他的承诺。
鲜血溅到他脸上，手一直发抖，但神色却是凝固的平静与冷漠。

那个男人笑得更愉快了，
“好孩子，我就知道我没看错。”
他说，“我把你们带回去吧，那里有着更好的生活。”
银戎却说，我想先回家一趟。

他想着此时已经是凌晨了，星痕应该休息了。
于是他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先回去，看一下母亲的状况。

男人开车，带他回去。
这路程算不上短，但时间却是很仓促。
银戎想自己会永远记得那段时间。

银戎推开门，意外地看见一片漆黑。
他想着母亲这个时候还能睡着，心里难免有些不满。
他说，白帝找到了。
他的声音很大，但黑夜却将声音包裹，稀释成寂灭的风声。

银戎觉得有些不对。
他打开了灯。
那个男人好像猜到了什么，想要捂住银戎的眼睛却没来得及。

银戎神色突然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他对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声音却变得试探。
他乞求地说，
“妈妈？”
那个女人却没有任何回答。

她的手已经垂了下来。

尽管知道我会死，但我还是会给你那个选择。

服药用的水杯已经被打翻，有水珠从桌子上落下来，
滴答。
滴—答。
滴——答。

这声音比门外的风声还大。这声音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彻底渗进他的骨髓。

银戎跪在床边，他突然明白母亲说的，你会后悔是什么意思了。
他浑身发抖，牙齿打架。
他断断续续地问，是不是我夺走别人的命，别人就会夺走我身边人的命。

那个男人神色有些复杂，他没说是还是不是。
他只是站在阴影里。
他说，你很爱你的母亲。

“我今天晚上，甚至还恨过她。”
银戎轻声说，他深吸一口气，问，
“你能把星痕他们带到你说的家族吗。”
他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发颤，
“他们两个的任务，让我来就好了。”

那个男人答应了，
他说，你母亲已经把这次选择替你们做了。
他说，既然这样，那我还欠你一个选择。

“是我逼着她做了选择。”
银戎说，但他又突然惨笑了起来，
“但我不后悔，我现在不能后悔了。”

男人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是一个温柔却要强的人。好孩子，起来吧。天亮的时候我们送她离开。”
银戎看了那沉睡不醒的人的面庞，他提出了这个夜晚里最后一个要求。
“您能等一会儿吗。”
他说，“她那么要面子，我想给她画一个妆。”

女人哭完后，银戎总会试着给她化妆。
他在这些方面总是有些天赋，总能把女人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这样，她就会高兴一段时间。

银戎的手很稳，他的动作是能竭尽所有的最大的温柔。
女人此时艳如桃李，美得令人恍惚。
然后，银戎放下手里的东西，他看着女人的脸庞，慢慢地说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很慢，很小心，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想要讨母亲欢欣却又胆怯的那个样子。乞求又悲哀的，
他慢慢地说，

晚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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