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8 【吞雪】秋夕夜色（主樓全）七夕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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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u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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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08-29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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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8 【吞雪】秋夕夜色（主樓全）七夕賀文

北域初秋入夜之時已頗有涼意，劍雪無名沿梅花塢河邊循吞佛童子氣息而來，後者正在水邊收拾由朱厭劍靈留下的殘局。

下午他們摘了一隻西瓜，用提籃裝了浸在河水裏冰鎮，其實有劍雪在，想要西瓜冰鎮無需如此麻煩，他直接出手即可，但朱厭聽山腳下鎮子裏的孩子們提到尋常人家會將西瓜浸在井水裏冰鎮，便也想效仿。梅花塢水源靠的是河，卻並未鑿井，朱厭便想將西瓜放在河水裏，等他傍晚興沖沖地奔到河邊，發現連籃帶西瓜早就被水的流向沖到下游，在幾塊大石頭之間開了花。做了壞事的朱厭照例被他紅髪的主人瞪了一眼，然後照例是他綠髪的主人幫他解了圍，從餐桌下提上來一隻新的以寒系功體覆蓋薄霜的西瓜。一旦發現兩位主人是故意等著看他笑話，兩人彎起的嘴角旁更是一句沒說出來的話“朱厭，吾不想跟你說吾早就告訴你了”，朱厭小小的愧疚之心立刻消隱無蹤，歡呼一聲：“西瓜最中心的一塊是我的！”兩位武者拿著勺子手腕一旋，慣用劍的手此刻大材小用屈尊來挖西瓜，朱厭的話音剛落，面前的碗裏已經放好了兩塊沒有籽的最甜最好吃的西瓜。

晚飯吃完後他們在屋前梅樹下乘涼，今夜是七夕，朱厭吃撐了西瓜早早睡了，手裏兀自拽著笛子的流蘇和一片梅葉，劍雪把熟睡的他抱到臥室裏放好，就步出小屋及屋前枝葉繁茂的梅樹林往河邊來，正巧看見吞佛在將提籃裏開了花的西瓜瓣揀走。

當年魔界深不可測高處不勝寒的神子與戰神，相約退隱江湖之後也是要處理雜事做家務的，比如削梅枝編提籃，比如種些蔬菜水果，比如洗手做羹湯和哄劍靈睡覺，又比如現在站在河水邊洇濕了白袍一角的吞佛，他皺起眉頭看手臂抱胸又用手指兜著下頜覺得這場景好笑的劍雪，向著那沉靜平和的笑顏抱怨道：“哼，是汝太慣著他了。”

劍雪闔了下眼睫，解釋道：“以水冰鎮，是常人習俗，朱厭願意做一名人，吾心所願。”

聽了這言語吞佛感到趣味：“哦，汝願做人。那麼吾倒要請教，何謂人之道，佛之道。”

劍雪不假思索道：“執著，人也。”

“一心向佛的劍雪無名，執著兩字，便是汝之答案？”

“吞佛童子，你意不在此。”

“哦，怎樣說？”

“人以愛欲交錯，心中濁興，故不見道，當舍愛欲，道可見矣。”

劍雪意思就是你知我向佛，又故意要引我說出與經文相反之意，再一次證我執著與你，我又何嘗不知。

以何因緣，得知宿命。

吞佛本是與劍雪尋常論理，聽他言四十二章經中致手攪水一節，便知兩人心照不宣之意，得到想聽的回答，心情不錯的他突然將理好的提籃遞向劍雪。劍雪接過此物，正要回去，豈料吞佛並不放手，他稍稍疑問，吞佛便笑道：“哈，劍雪，以何因緣，得知今夕何夕，會其至道？”

劍雪停下手如常道：“明知故問，今日七夕，方才你我，合奏鵲橋。”

“然吾心中濁興，故不見道，譬如此河，何謂人之道，汝當為我解惑。”

“你……”聽此邀約，劍雪話尚未說完，便感到溫熱氣息拂過眉間臉頰，是吞佛靠近而來。他微微低頭，如火一般的吻隨即覆上了劍雪因說話而微啟的唇。

劍雪只來得及將手中物事擱在岸邊，不知覺間便已回擁住吞佛脊背，在吞佛的唇舌捕捉到他舌頭繼而用力吮吻之後，交鋒一般將攻勢回轉，轉而探尋吞佛的領地。

一來一往氣息變得灼熱，他聽見吞佛壓抑的笑聲，在他情動時將他肩背握緊，他下腹與腿之間也順勢抵靠向對方，進退間碰撞著磨蹭。

吞佛的手臂橫斜過劍雪的腰際，在劍雪因承受他的唇而略往後仰之時用力扣住，劍雪的腳步因他施力而踉蹌了一下，他便轉了一個角度，手臂運勁使得劍雪與他自己一起踏進河水裏。

夜色涼如水，水如夜色涼。

沁涼河水與熱烈纏吻一時之間使劍雪半是回神半是迷惘：“嗯？為什麼？”他低頭看河水中倒映著的搖晃混亂的夜色與他倆的倒影，想要走回岸上，可是吞佛拉住了他，聲音中半是誘引半是笑意，誘引是他心機所在，笑意是他聽到劍雪那句為什麼。吞佛停頓了一會，注視劍雪一瞬間返璞歸真的神情，但還是把話說完：“今夕何夕，得與摯交同踏星漢銀河，既然如此，劍雪，不如你我當下一同沐銀漢，浴雙星，倒也快意。”

“好！”劍雪也是爽快，豪興一起便應了下來，直到說罷，才覺幕天席地之下該斥一聲“癡狂”，卻不知是要指吞佛還是自己，亦或彼此皆是。

但吞佛卻好似猜到了劍雪心中所想，他低聲笑道：“癡狂又如何，汝可願陪吾。”這句原是問句，卻被他說出一種篤定的語氣，劍雪見狀，只好答他“多言”二字。

琥珀瞳色轉為深沉，吞佛凝視著劍雪，那沉靜的面孔上是繾綣專注的神情，他再再靠近，直到視野裏看不到額間的火焰印記，而藍綠色靜海之下的深流暗湧，劍雪溫熱的唇落在吞佛的下頜再向上遊移，吞佛回應他，順著這個親吻去噬咬他的上唇，同時去解他的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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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月已經西沉，銀河之間，牽牛織女星分外明亮，照著交疊的一雙人影，緩緩回屋。

短短歸途，劍雪在吞佛手臂間卻已快要睡著。吞佛慢慢將他抱進床幃，再並排躺下，將兩人的被子蓋好，突然想起之前剛入夜時自己挑動劍雪心緒的話題，今夜七夕，他想再與他多說幾句：“劍雪，莫非汝忘了為我解惑，何謂人之道。”

劍雪睜開眼睛來，他真想睡，但是說話的是他畢生唯一摯交，他看著他的眼睛，看進他的眼睛，認真道：“活在當下，劍雪的存在，只是為你。”

吞佛伸手輕撫劍雪的臉頰，攬住他肩膀，聲音低沉道：“吾一直知曉。”

“嗯。”劍雪回應道。

吞佛吻在劍雪的眼睫之上，他看著他安睡的側臉，感覺他深緩的氣息，心中也自愜意緩和，不多時便也隨之而眠。

（完結）

夜寒寄盧給事二首
刻羽流商否,霜風動地吹.邇來唯自惜,知合是誰知.塹雪消難盡,鄰僧睡太奇.知音不可得,始爲一吟之.
心苦味不苦,世衰吾道微.清如吞雪雹,誰把比珠璣.作者相收拾,常人任是非.舊居滄海上,歸去即應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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